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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
陈浮生摆摆手,不见如何动作,身子便已落到这位德曼公主面前,淡淡道:“弘扬佛法,护佑世人,本来便是佛门弟子应为之事,哪里需要公主如何厚礼相待?”
眼见陈浮生露出这一手,德曼公主眼前一亮,在来之前,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她对于金士信宣扬的陈浮生神通广大总是存了三分不信,如今却是已经信了大半。
最起码在新罗国内,她还没有见到过有谁有着如此身法。
暗自定定心神,德曼公主脸上笑意更添三分,道:“父王得知两位大师之后便下令定要将两位延请到宫中,以国礼相待,只是没想到大师居然与舒玄公有着交情来此做客。还望大师与舒玄公这就随我进宫面见父王?”
“他以为他是谁?”
陈浮生心中冷哼一声,饶是对方的态度在别人看来已经颇有诚意,但对他而言,新罗国主也不过是个蛮夷小国罢了,恢复了修行者身份的他,便是大齐皇帝也不能对他招来喝去,更何况这个充其量不过一道之地的新罗国。
不过他也不会直说,只是淡淡回道:“贫僧与慧超师兄均是远道而来,一身风尘还未洗净,就此去见国主,实不妥当,待我沐浴更衣之后,自然会亲自去宫中拜见国主。”
秀眉微蹙,金德曼便自有些不喜,不过想到对方那传说中降妖伏魔的神通,也就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为师花郎()
“既然如此,德曼便在宫中恭候大师。”
深深看了陈浮生一眼,德曼公主告辞离去。
“这位德曼公主德智双全,这几年辅佐国主料理国事,极有成绩,更有相士曾言,龙睛凤目,月角之相,如若生为男子,定然是一代明君,只可惜错生女儿身,实在可惜。”
金舒玄望着这位德曼公主的背影不禁感慨道:“本来伯饭葛文王如若没有老去,以他的资历骨品最为适合继承王位,只可惜。”
“谁道女子不如男。”
陈浮生摇摇头道:“既然王室之中已经没有合适的男子,立下女王也未必不可。”
修为高深的女修行者众多,又是一个蛮夷小国,在陈浮生看来立个女王也未必不可。
“女子为王,史无前例,只怕那样的话,和白们就要彻底和国主闹翻。”
金舒玄摇摇头,显然对于这并不怎么看好。
“那倒未必。”
陈浮生摇摇头,这新罗国中的花郎道自开创以来除了护国的目的,也是国主借机牵制国中贵族的手段,通过“事君以忠”的培养,让这些涉世未深的少年被国主收服,乃是王室与其他贵族的缓冲。
而因为花郎起初就有以女子为源花统率的风俗,因而这些花郎名义上的主人便是历代的新罗公主。
可以说这位德曼公主手中的筹码并不算低,如果新罗国主在位之时能够压制住贵族将权力集中,而那位德曼公主又做出几件大事,增长威望,未必没有机会。
其中试图与大齐结盟便是重要一环,大齐非但可以被新罗用来作为对抗百济、高句丽,更可以用来压制国中贵族,提高王室的声望地位,端得是一举两得。
这位德曼公主亲自上门邀请陈浮生与慧超,只怕也是存了招揽人才的心思。
“就不知道你们新罗这方小池子容不容得下我这只游天鲲鹏?”
看着这位德曼公主的车马远去,陈浮生心中暗道。
这一夜,陈浮生二人便在金舒玄府上住下。
五十知天命,新罗人寿命比起大齐百姓普遍低上一筹,王族更是罕有能够活到五十开外的人,这位国主虽然精神还算健旺,却也已经显现出几分老态来。
“大师请上座。”
看到陈浮生在面前坐下,金白净唏嘘道:“寡人治国无方,以至国中盗贼横行,鬼怪作乱,幸有上国灭度大师西来降妖除魔,我替徐罗伐举国百姓谢过大师。”
说到这里,金白净从王座上起身颤巍巍地向陈浮生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问道。
“寡人从士信郎口中得知,灭度大师从港口前来的金城,一路上想必对于我国的情况多有了解。慧超大师更是我新罗国人,不知对于这件事有何主意?”
慧超下意识望向陈浮生,陈浮生心下了然,宣了一声佛号,道:“新罗百年间征伐不休,恶鬼无数,单凭贫僧与慧超师兄二人,决计不能清除干净。这世间鬼怪大多依托地脉阴气而生,当以人道阳气镇压,本来军队血煞之气最是阳刚凛冽,最为合适,但这恶鬼生前多为兵卒,气运牵扯反而不美,以贫僧愚见,还望国主能够调拨一支人手与我,演练阵法,便是离了贫僧也可自行镇压。”
新罗国主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在旁边正襟危坐的德曼公主,点点头道:“我新罗创花郎道,所选郎徒皆忠勇之士,素质远在一般精兵之上,两位大师可以前往其中担任授法师,除去训练他们布阵,更有益于大师宣扬佛法,大师以为然否?”
陈浮生暗自点头,这新罗军队大多由各部贵族的私君组成,便是国主也不能随意调用,陈浮生毕竟是异国之人,他名下的军队自然不可能任由陈浮生影响,反倒是花郎隶属国主,由公主主持,但地位特殊,最为适合。
不过,陈浮生也早就猜到了这一点,话中才会有意放过了军队,偏向了花郎。
见陈浮生答应下来,新罗国主也是颇为欣喜,道:“我徐罗伐十大花郎已然收到集结的命令向着都城赶来,为上国使团的来访做准备,用不了几日灭度大师便可以见到他们,顺便看看我新罗的未来与大齐的衣冠子弟相比有何差异。”
花郎道以奉之徒众云集,或相磨以道义,或相悦以歌乐,游娱山水无远不至。因此知其人邪正荐之于朝。
这花郎道出身奉神宫的仙徒,在思想上接近儒佛两家,但在修炼上更接近于道门,常常游历名山大川,陶冶性情,同时考察人品优劣高低。如果有什么事则迅速集结起来。
至于陈浮生选择利用花郎作为幌子,还有另外一层目的。
便是因为这花郎的主人便是公主,而这位德曼公主又明显地表露出了招揽之意,自然最合适不过。
而这些也正符合慧超和尚的期望。
这些日子下来,陈浮生对他也有些了解。
这慧超和尚在年轻之时不远万里,就敢一人孤身前往天竺求取佛法,心志坚韧自不必提。
不过陈浮生也看得出来,对方虽然见识广博,但修行上的成就只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新罗的佛法多少已然变了味,糅合了太多的儒学经义,单看那位圆光法师为花郎立下的“世俗五戒”,便可见一斑。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慧超和尚很难不受其影响。
更何况,对方出身伽倻国,故土被占,国人受到轻视,王室在新罗的处境也是极为尴尬。这都让他心中多出一番不屈之意来。
可以说这慧超和尚心中有着一面屏障,牢不可破,关键是这面屏障乃是他心愿所化,甚至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根基。
便是意识到了其中的错误,他也不愿将之推倒,而是将错就错。
他凭借着这股心愿或许能够在世俗间建起一番功业,但却只会阻碍他的佛法修行。
想要类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种一念顿悟,除非他突然经受了什么大变故,认知破而后立,否则绝无可能。
第二百八十章 初遇花郎()
“风月主美生见过灭度、慧超两位大师。”
陈浮生方同慧超和尚来到仙门,就有一人匆忙走出,在二人面前站定。
陈浮生看看慧超有些不解,他记得之前所说的风月主乃是国仙文弩,怎么又成了这个叫做美生的男子,而且在陈浮生看这位花郎的最高领导者走动的身形,虽然轻盈却不是武艺出众的模样,更像是那些习练歌舞的艺妓。
慧超同样一惊,当日他听闻文弩以国仙之位继承风月主的消息后,佛心失守,欣喜不已除了他向陈浮生所说的那些原因之外,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因为同金舒玄一般,文弩也被视作伽倻一派的代表人物。
虽然本人不是伽倻王室,但文弩的母亲文华公主也是伽倻王女,文弩也自认北伽倻为外祖。
他手下的护国仙徒也有许多乃是伽倻出身。
当年他的弟子风月主斯多含率军攻打伽倻,邀其同行,被他断然拒绝,回答说:“安有以母之子困其外祖之民者乎?”
当时新罗人多有非议这件事的,被斯多含制止说:“吾师义人也,及入伽倻,戒妄杀以报其意。”
可以说他与金舒玄便是伽倻一派,有他作为风月主,慧超自然高兴。
看出两人的疑惑,这位眉目宛如女子般清秀的美生盈盈一笑,吐气如兰道:“二十三年前,斯多含公年方十六却已是花郎之主,天下共荣,吾年十三,为前方花郎。当年我曾以为可以打破斯多含的记录不到十六岁便成为风月主,却不曾想居然足足蹉跎了二十年,还是文弩公因为我作为薛原公的副手许久都未曾继任风月主,命秘宝郎让与我方才一圆风月主之愿,倒让两位大师见笑了。”
“这个家伙。”
陈浮生耳边响起慧超的传音,慧超毕竟是有道高僧,“这个家伙”在他那里已经是十分不堪的评价,看来他对这位风月主美生感官很差。
“此人贪财好色,依仗歌舞外貌得宠,当年他十二岁被他姐姐送到斯多含公那里作为郎徒,却连马背都上不去因而被文弩公责备,他本人也无心剑道,对于文弩公也是十分衔恨,没有一点儿礼节,因为德才武艺不足,在花郎中众望不足,没想到文弩公居然举荐他做了风月主,好生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
陈浮生暗暗心想,政治上的事情风云变幻,一日三改都有可能,两者之间的矛盾毕竟只是年少轻狂,就此改变也不是什么奇事。
“灭度大师自大齐远道而来只怕对我新罗的花郎道只是耳闻,慧超师父虽然是我新罗人,但这十几年来,自文弩公担任风月主以来,大刀阔斧多有改革已然与之前大不相同。且让我为两位一一道来。”
这位美生公的声音与其外表极为相称,颇为动听,堪称“言下有韵”。
“如今我花郎部曲,以左右奉事郎为左右大花郞,前方奉事郎为前方大花郎,各率三部郎徒。下有左右花郎,各率小花郎三人,妙花郞七人。左三部掌道义、文事、武事,右三部掌玄妙、乐事、艺事,前三部掌游花、祭事、供事。出自十二三岁俊杰的真骨及大族巨门子弟依据骨品另分为真骨花郎、贵方花郎、贵门花郎、别方花郎、别门花郎等,制度可谓灿然备矣。”
说到这里,美生轻轻一笑向陈浮生等人介绍道:“这几位所率的郎徒在我新罗名望最重,且让我为两位大师介绍一二。”
“这位先烈郎率领云上人徒,这位阏川郎则是飞天之徒的首领,至于林宗,他是文弩公的爱徒,自然是继承了文弩公的护国仙徒……”
陈浮生一一打量过去,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年,期间的气氛却是极为微妙。
那个先烈与林宗两者相距最远,关系也最是抵触。这倒不算什么意外,因为据陈浮生所知两家郎徒素有嫌隙。
如果所料不差,这个先烈的云上人徒乃是承自风月主薛原。
当年文弩有大功武艺无双,威望极高,因为出身与言行的关系,却屡不得进。
后来风月主落到薛原头上时,文弩不服,自立一派,两者手下的郎徒也与主人相类。文弩手下大多为伽倻以及草泽出身,好武事任侠。
而薛原号为弥勒仙花,手下的人善乡歌好清游,皆是骨品之人。
新罗人因此称文弩郎徒为护国仙徒,薛原郎徒为云上人徒,两相对立。
虽然后来在调节下,薛原让位文弩,但两派的不合却是早已种下。
云上人徒认为护国仙徒出身卑微,只擅武艺,至于护国仙徒则是觉得云上人徒夸夸其谈,不堪一击。
在这几人之间最为从容的却是冬柏梅徒的花郎朴义,夹在两者之间谈笑风生。
这也是有原因的,冬柏梅徒乃是当日风月主斯多含所留,虽然斯多含十六为风月主,十七便逝世。但在世之时他年少好义,名声最高,年未免艾而自有郎徒,后来手下追随的冬柏梅徒有千人之众,囊括了花郎郎徒的大半,至今无人能够打破。
后来斯多含虽然逝世,但他与这两者的关系都颇为深厚,薛原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而文弩是他剑术师父兼至交好友,是这两派天然的缓冲。
不过陈浮生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