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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穿到修真界后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日子里他基本上就没看到过有人穿暗金色的衣服。
因为暗金色再浅一点就像是威严的龙袍,再深一点又像是异常泥泞的大地,所以很少有人能驾驭得住它。
但帝阙却仿佛生来便适合这种颜色。
他垂眼看人时天生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那冰冷而看不出喜怒的面容上又透着将万事万物弃如敝履的坦然。以至于再华丽的颜色再华贵的衣着到了他身上,都因他无所谓的态度而显得恰如其分。
“你还是受伤了。”只见帝阙自金色巨龙上一跃而下,那低沉的声音随着夜风缓缓飘来。
这是长生第二次与帝阙对视。
许是今夜的星空太过璀璨使人分神,比起上一次对视时感受到的那种难以形容的压力,这一次长生明显感觉到帝阙的气势似乎收敛了不少。
然而纵使帝阙再怎么收敛,却依然让见到他的人无意识地背脊发凉。就连他那随口一提的话语下,都掩藏了一些令人胆战心惊的东西。
长生握剑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因为他听出了帝阙此话背后的深意。
帝阙这么说显然是已经知晓,今日将绝在雷霆下护着的那个人就是他长生。若非如此,他不会如此突兀地对他说出“你还是受伤了”这句话。
看来今日,这个男人是来者不善啊。
“不让我进去?”帝阙的声音淡淡的。即使此刻他正用着疑问的语气说话,那冷峻的面容上也依然没什么表情。
长生闻言不禁扫了眼帝阙手中的剑,然后颇为识相地侧开了身。
即使之前在幻境里的一场顿悟让他的剑法突飞猛进,刚刚那场长生境的雷劫又让他因祸得福修为大增,但他的剑法再怎么厉害、他的修为再怎么增加,他也不过就是个刚刚迈入元婴境的低阶修士罢了。
眼前的帝阙可是仙帝境的巅峰,他还没那么没眼色地把人堵在岛外。
长生觉得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说不定下一秒他自己就要和这座岛屿一起被帝阙给一剑劈碎了。
“将绝他不在。”长生不知帝阙来意,下意识地便往将绝身上猜。毕竟将绝和帝阙是这三千世界出了名的死对头。
“我知道,他还不算傻得彻底。”帝阙听到这话后瞥了长生一眼,心里倒有些意外于对方的敏锐。
今日将绝在繁花位面渡劫时闹出那么大动静,他自然不会感觉不到。
甚至可以说,他是最先感觉到繁花位面出现异常的仙帝之一,将绝渡的那场雷劫他通过自己覆盖在繁花位面的意识从头看到了尾。
而收回意识的那一刹那,帝阙便再度放出了自己的意识,笼罩了这个正举办着小千世界宗门大比的位面。
这个位面发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帝阙的眼睛,所以他很清楚长生是一个人回来的。
虽然将绝不在这里,但这样的事实也间接告诉了帝阙一件事。那就是将绝他非但没有之前表露的那般强大,反而因为这场雷劫而伤得极重。
“今日我不找将绝,我来找你。”帝阙收回思绪后,再度抬眼看向了长生。他的视线扫过了长生背后背着的琴盒,然后半真半假地开口说道。
今日他之所以踏上这座岛屿,一来是为了确认将绝真的不在此处,二来的的确确是为了他眼前的长生。
100 在修真界试探()
“找我?”长生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来愈盛。
他与帝阙并无太多交集; 而他那元婴境的修为也不可能被帝阙放在眼里。如今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入帝阙眼的; 大概就只有他修炼的那本繁音诀了。
长生不动声色地回想着自己与帝阙唯二的两次交流。
第一次他与帝阙隔空交谈是因为帝阙听了他所唱的酒狂; 至于第二次见面是因为他在小千世界的百年盛典上奏了一曲未亡; 两者恰好都与繁音诀有些关系。
如此看来,帝阙怕是从中发现了什么。
长生想得透彻; 面上却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只是神态恭敬地对帝阙说道:“以我这样的修为; 竟也有幸能为您效劳吗?”
“呵。”帝阙闻言看了长生半响; 突然意味不明地低笑了一声; 然后用他那惯来冷淡的声音说道:“你这温顺的模样; 看着倒也别有趣味。”
乍一听这话,长生的眉梢微微动了动;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这话听起来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帝阙却全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他生来便是太子,十八岁登基为帝,修炼之前便已拥有了凡人想要拥有的一切。而后他居于幕后大肆发动战争; 自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一路顺遂地成了众人忌惮的仙帝。
他这一生,从未看过任何人眼色,也从不需要看任何人眼色。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想要什么; 那便要什么。
帝阙没去注意长生此刻的表情; 他说完后便抬眼环视了一圈岛上的建筑。
当他的视线划过长生居住的那个檐角一高一低的楼阁时; 倒是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然后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
等到帝阙在楼阁内找了张椅子坐下后,他的视线才重新落到长生身上。
“怎么?你这是要钻到地下去吗?抬起头来。”帝阙的语速本就不快,再配着他那微微沁着凉意的音色,总让人有种他其实不是在说话,而是在漫不经心地讽刺别人的错觉。
长生原本还恭谨地低着头不去直视帝阙,听到这话后不免在心中苦笑了起来。
之前夸他恭恭敬敬的模样颇为顺眼的是他,现在出言禁止他这般做派的人还是他。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帝阙这样难搞的男人?和他比起来,将绝的性子简直是好到爆炸了。
长生暗自吐了会儿槽,面上却未露出分毫不满。
因为他知道,自己眼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将绝,而是喜怒无常的仙帝帝阙。
就算帝阙的脾气再古怪,现在的自己也没有不满的资格。他还不想一时不慎触怒对方,然后莫名其妙地英年早逝。
于是长生就顺着帝阙的话抬起了头。
许是因为伤还没全好的原因,他本就苍白的面色显得又淡了几分,反而透出一种冰魂玉魄般的清冷之美。
而这样的过盛的容颜,也使得帝阙的视线微微停驻了片刻。
“温顺的姿态固然惹人怜惜,但那也只是一时之趣”
“我更欣赏有利爪的东西。”
“因为它们用利爪捕获猎物、撕裂血肉时的模样,看着尤为动人。”
长生闻言倒是顾不上吐槽帝阙那糟糕的台词了,他惯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自然不会听不出帝阙言语下的招揽之意。
“可是我昨日刚剪了指甲,毕竟我还是要弹琴的。”长生抬起眼来直直地看向帝阙,俊美的面容上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的表情。
毕竟帝阙都放话招揽他了,他再继续装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他也不想就这么丧失了主动权。
长生不知道帝阙究竟对他了解多少,只能这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当然,他试探帝阙的底气是建立在他察觉到帝阙偏好有能之辈、又对自己颇为欣赏的基础上的,否则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冒这份险。
长生开口之时也已想好了退路。但凡帝阙露出半点怒色,他就立刻改口以示臣服,反正他也不怎么在乎脸皮这种东西。
对着拿捏住自己性命的仙帝妥协,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长生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帝阙的神情便骤然冷了几分,看不见的压力就此无声弥漫在这雅致的楼阁之中。
过了半响,帝阙才敛下气势。他静静地看着长生,面上渐渐透出了不可捉摸的意味。
“将绝是个傻子,但他看上的人倒是聪明得很。”
帝阙说这话时的模样,就像是高明的棋手看到了一枚颇合心意的棋子。
既居高临下,又不至于高不可攀。
长生见状顿时微不可察地舔了舔唇,缓解着自他试探帝阙起便徘徊在心底的微妙紧张感。
好在他没有料错,帝阙并未真的动怒。
尽管如此,这种踩钢丝的惊险感他也不想再体验第二遍了。
“多年前,我曾对将绝动过杀心。”帝阙没有移开投诸在长生身上的视线,他就这么看不出喜怒地注视着对方,说起了似乎与刚才全然无关的话。
“我想杀他,所以我了解他。”
帝阙说着右手微微动了动,然后他抬起指尖在身侧的桌面上随意敲了一下。
下一秒,一个浑然天成的墨色茶盘便凭空出现在了那木桌上。而那茶盘之上,还错落着一整套古朴茶具和一壶还泛着绵绵热气的茶水。
长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帝阙的右手,当他看清帝阙右手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帝阙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分别带了一枚暗金色的戒指。不用想也知道,这两枚戒指都是修真界极为珍贵的空间戒指。
这个世界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吗?长生想起了自己灵卡上的余额,不禁盘算着自己到底要攒多少年的灵币才能买得起这样的戒指。
帝阙此时正用茶水温杯,倒是没注意到长生的视线,他只是笼在茶香里继续说道:“我很清楚,将绝他不可能打破他的心魔。”
就将绝那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斩却心魔,遗忘他所拥有的一切?
“可今日,他却活下来了。”帝阙不疾不徐地说着,他拎起茶壶慢悠悠地倒了半盏茶水,然后极为自然地递给了长生。
“我不仅了解将绝,我还了解长生境。”
“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原来长生境也是有雷劫的。”
“有也就罢了,那雷劫竟然还劈向了两个人。”
“这样看来,天道可真是荒唐啊。”
“长生,你觉得呢?”
帝阙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淡然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接过茶盏的长生。
长生神色不明地抬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天道荒不荒唐我不清楚,我只是觉着,它似乎有些固执。”
天道可不是固执吗?它固执地逼着仙帝们死在心魔之下,固执地降下雷霆想要抹杀那些不守天道规则的人。
“固执?也许吧。”帝阙闻言倒是有些不置可否。
“事实上,我觉得天道不至于那般荒唐。”
“既然天道并不荒唐,那为何会降下针对你和将绝的雷劫呢?”
“我思来想去,发现今日唯一的变数,便是你了。”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是你做了什么,影响了幻境里的将绝,以至于天道震怒降下雷劫。”
长生静静地听着帝阙的分析,并未试图开口反驳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等着帝阙说完,等他说出今日登岛的真正目的。
帝阙抬起右手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他抿了一口便又皱着眉放下了。随后他撩起眼皮看了眼安稳地站在原地的长生,那微冷的面色倒是因此而缓和了几分。
就在长生放下茶盏回望他时,帝阙终于似笑非笑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长生,繁音诀好用吗?”
101 在修真界拜师()
那是长生第一次从帝阙眼里看到独属于征服者的野性。
长生之前想过帝阙或许猜到了些什么。但他没想到的是; 这个男人竟然是从那微不足道的蛛丝马迹里; 抽丝剥茧地推测出了他用繁音诀唤醒将绝的真相。
看来不是每个仙帝都和将绝一样崇尚武力而不动脑子的。
念此; 长生不禁瞥了一眼微微靠在椅子上的帝阙。
此时连他都不免有些好奇; 到底要怎样的环境才能养出帝阙这种权势滔天而又深不可测的怪物来。
“所以,您是看中了影响幻境的能力?”长生收回了看向帝阙的视线; 然后语调低缓地开口道。
他没有直接问帝阙是不是想让自己帮他渡过心魔; 而是选择了另一种颇为婉转的说法。
因为他觉得像帝阙这种人; 很难真的去相信谁。同理; 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将踏入长生境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事实也的确如此。
帝阙闻言只是轻嗤了一声; 显然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影响幻境的能力。只见他目光晦暗地看了长生一眼; 然后突然问道:“告诉我。你当初为何选了繁音诀?”
“因为声音,是有力量的。”长生看出了帝阙面上的冷意; 于是他没有扯出“靠歌声扬名三千世界”这种理由来敷衍对方,反而给出了一个还算认真的答案。
“那么你的天赋,又为何与花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