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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用多想,这不过是张文冕的借口罢了!张永自然知道,脸上更是面沉如水,声音也是充满了冷厉的味道,只听他说道:“哦?这门坏了?那另一边呢?”
虽然张文冕的借口蹩脚无比,可张永也是无法戳破,只能向着另一边的侧门走去。不料张文冕这次就干脆一把拉住张永,又是连连摇头,说道:“那也不成,那门也坏了!”
眼见得张文冕睁眼说瞎话,那站位台阶之上的锦衣卫这会儿也是有些觉得好笑,虽然不敢放肆的笑出声来,可脸色却是憋得通红。
张永见得张文冕如此过分,也是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准备发作,旋即又想到此次临来之前,子龙曾嘱咐他要沉着冷静,不要与刘瑾直接闹翻了,要多探查一下刘瑾的意图云云。
他本就是对皇家极为忠心的人,如今知道了子龙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子龙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他对子龙也是隐隐心折。
当下想起了子龙的嘱咐,他便只得忍下这口气,大袖一甩,从张文冕的手中抽出衣袖来,没好气的问道:“这不能走,那不能走,感情刘公这门这么不经用啊!正好我府上有几个巧匠,等我回去就差他们来,为刘公修门,也省的刘公出门都只能绕路!”
这番暗讽,就连那个锦衣卫也是能够听得出来,张文冕这小有智略的人,如何能听不出来的。
就见得张文冕听了张永的话,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红,却也是没想到这番小把戏,徒自取辱罢了。
只是既然已经做下了这个,他也不能不继续下去,就见得他也是忍了忍,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张永致谢了一下,说道:“那最好,学生在这里代刘公向张公致谢了!”
“不必了!”张永见能打击一下张文冕的气焰,心中也是觉得舒泰了一些,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又问道,“既然这门不能走,难道今日要大开中门,让我进去么?”
一般而言,豪门府邸,这中门是不会轻易开启的。刘瑾更是权倾朝野,能让他开中门迎接,除了皇帝之外,也别无他人。
如果今日刘瑾的中门开了,传将出去,对刘瑾本就在下滑的威势,又将是一个颇为致命的打击。
只是张文冕自然不会好心给张永开中门,抬升张永的姿态,只见他奸猾一笑,对着张永又是拜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自己刚刚走出来的那扇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小门,说道:“这正门附近,也就这扇门能暂时通行了,还请张公原宥则个,随我走这扇门,去见刘公吧!”
那扇不但小,而且颇为低矮,只能容纳一人行走,本来就是府上下人进出的小门,平时绝对不能当做客人行走的通道。
毕竟走了那扇门,就可以说与府上下人一般无二,传了出去,张永的面上也是不好看。可看张文冕这模样,好似张永不走那扇门,今日也就休想见到刘瑾一边。
张永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张文冕,察觉他那一脸假笑的后面,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张永也是不由得有些愤怒。
虽然今日来之前,不但是他,就连子龙等人,也是知道刘瑾会刁难一番张永。
可是张永怎么也没想到,这刘瑾却在进门的这事上,就开始大做文章,实是欺人太甚。
只是张永此人,与刘瑾颇为不同。虽然他也有些倨傲,但是在子龙的命令与自己的面子之间,他更多的会遵从子龙的命令的。
当下他心中暗暗的咒骂了几句刘瑾,然后一提袍袖,指了指那小门,说道:“好!既然能走,那就走吧!”
说完之后,也不等张文冕反应过来,就直接向着那小门走去。
这一下却有些出乎了张文冕的意料之外,毕竟在张文冕想来,张永身份不一般,肯定受不了这等羞辱。
然后他早就备好了无数的说辞,等着张永恼羞成怒的拒绝走小门之后,然后想尽办法,逼着张永走这道小门。
可是谁曾料想,自己想了这么许多说辞,一个都还未用上,张永就直接毫不犹豫的走了小门,忍受了这莫名的羞辱。
这一下实是大出张文冕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张永走进小门之后,他还是在那呆立。
如若不是那锦衣卫上前提醒一下,他只怕能在那里怔上许久。
醒转过来之后,张文冕一面心中沉思,一面加快脚步,闪身进了那侧门,追着张永而去。毕竟这是刘府,张文冕可不敢让张永一人乱走,被刘瑾知道,少不得一通训斥。
等追上张永之后,张文冕发现张永泰然自若,好似刚刚没有受到羞辱一般。
见得张永如此气定神闲,张文冕也明白过来,自己这点小伎俩,是对付不了张永,当即就不再做什么小动作,一路引着张永,穿过无数走廊庭院,来到一处鲜花盛开,充满花香的花厅之外。
到的这花厅外面,张文冕先示意张永稍后片刻,然后上前两步,对着那帷幔之后的花厅恭敬的说道:“恩相,学生文冕奉命带张公前来,特来复命!”
“嗯!退下吧!”那帷幔之后,过了一会儿,才传出刘瑾那特有的低沉的嗓音。
得了刘瑾的命令,张文冕不再多说,只是又恭敬的行了一礼,才头也不抬,退出了这花厅前院。
等张文冕退走之后,这偌大的花厅前院,也就除了张永之外,再无其他一人。
而刘瑾也好似忘了张永在外面一般,过了许久,也是再也没有传出声音,好似不在了一般。
只是张永明白,这不过是刘瑾在为了自己黄河大营故意避而不见一事,特意报复自己,当下也是气定神闲,就在这花厅前院,赏起了花来。
这花厅前院,方圆不过三十步,对一般人家而言,倒是极大,可对刘瑾这样的人物而言,不过是个喝茶养神的普通去处。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去处,其中各种花卉真是应有尽有。
这会儿正好是初夏时分,各种花卉竞相开放,让这不大的庭院之中,满是花香熏人,满眼望去,尽是五颜六色,让人不觉陶醉其中。
张永虽然身有残缺,可因为没有多大野心,平日里倒是修身养性的多,于这赏花一道,倒是有些研究。
当下他见刘瑾要刁难自己,索性也就不去触那霉头,就在这庭院之中,贪看起这难得一见的盛景起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争宠()
一时间,两个权倾正德朝的两个大太监,隔着一道帷幔,一个在外面贪看赏花,怡然自得,一个却在花厅之中,枯坐等待,想要煞煞另一个的脾性。
就这般过了许久,刘瑾见张永好似真的准备赏花赏到金乌坠地,日月变换的时候,总算是再也不想等待,只得率先开口说道:“张永,你若喜欢这些花儿,不若我都送给你如何?”
话声刚出,一道掌风呼啸而出,直接掀开了那帷幔,露出了花厅之中,端坐着的刘瑾。张永正是准备回答,不料那掌风掀开帷幔之后,竟然凝而不散,在院中轻轻一绕,好似一道狂风席卷了一般,本来还百花争艳的庭院,刹那间就变得一片狼藉,只剩下花枝败叶,显得极为萧索。
张永也是没想到,只因自己故意与刘瑾斗法,假借贪看赏花,怠慢刘瑾,这刘瑾就悍然出手,把所有的花卉,一个不落的都给毁去。
当下他心中即是愤怒,又是震惊。愤怒自然就在于刘瑾的霸道,震惊却在于刘瑾的武功。本来刘瑾武功就算厉害,可也只是身法诡秘,让人防不胜防,在内力方面,却也比其他几人高不了太多。
可如今刘瑾这一招,非但没有半点取巧,反而是货真价实的内力掌劲,比之自己这些人,高出至少两个层次。
这才多久不见,刘瑾的武功怎么会精进的这般快?张永心中震惊不已,可他哪里知道,这却就是因为刘瑾从轩辕破那里得到了葵花宝典的全本,从而使得内功大进所致罢了。
不知原因的张永,一面心中思索刘瑾为何会武功大进,一面嘴上问道:“既然说要送,刘公却缘何都毁去了!这些花儿,可有不少都是价值连城的,就这般毁去,诚为可惜!”
“嘿嘿!”听得张永的话,刘瑾身形一晃,再见时,他却已经出现在了花厅的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道,“再价值连城,若是对我没用,我也是会毫不犹豫的毁去!”
“就好像上次于家庄,你只是因为我助陛下出宫,就毫不犹豫的命魏彬对我手下出了死手,把所有参与的人,无论是不是我的手下,只要不是你的人,尽皆杀了,是么?”张永也知道,这件事绕不开,与其等刘瑾发难,倒不如先说出来,至少还能占一点先机。
刘瑾听完也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冰冷的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只要敢违背我刘瑾的意思,不要说花,就连人,就连你,或者其他人,我也能毫不犹豫的毁去!”
“你……”张永也是没有想到,刘瑾不但承认,还把自己也说了进去,不禁气愤不已,可却又无可奈何。
“张永,你也不用不服气!”刘瑾不屑一笑,缓缓走到那已经被他毁去的花卉旁,捡起一片枯萎的花朵,放在鼻翼间轻轻一嗅,一脸得意的说道,“你应当知道,在陛下,在太后那里,我们八人之中,谁才是最受信重的!”
“哦?是么?”张永听刘瑾说起这个,心中却也不服,当即反驳道,“或许以前是你,现在么?你还真以为经过了于家庄的事,陛下还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你,重用你么?”
“会!当然会了!”刘瑾扔了那多枯萎的花朵,一脸肯定的说道,“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陛下只会信任我一个人,一直都会!你明白么?”
“我不信!”太监的权利,源自于皇帝的信任,越是信任,即便只是一个钟鼓司掌鼓的闲差,也不是其他人能惹得起的。张永听到刘瑾这般说,自然是不信的说道。
“你信或不信,与我没有什么意义!”刘瑾淡淡的说道,“难道你今天,只是为了争论陛下如今是否还信任我么?”
“自然不是!”张永见刘瑾口风甚紧,知道无法从他嘴里,从这里有什么突破,当即就转移话题,说道,“其实一直以来,不论是我,还是高公公,我们都是愿意跟随你的!”
“哦!呵呵!是么?”刘瑾嘲弄的一笑,瞥了张永一眼,等着他继续说。
张永自然也不会指望刘瑾就这么信了,也就继续说道:“只是这些年来,你越来越飞扬跋扈,越来越想凌驾于我们所有人之上,如果你心思单纯一点,就算你想彻底领导我们,我也是没什么可说。
可也不知从哪天起,你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不但在朝堂之上,排除异己,肆意安插自己的人。
就连军队,皇宫之中,也大面积的换上自己的人。你种种所为,完全不是为臣子的本分。我也是越来越心惊,可毕竟是你带着我们走到今天,我依旧是不想与你正面为敌!”
“直到于家庄的事过后,你才彻底对我动了二心?”刘瑾也是猜到张永所说,当下也不等他说,就直接问道。
“是的!”张永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于家庄一事,你明知是我的人在保护陛下,依旧下令魏彬,对我的人斩尽杀绝,如果不是钱宁还有点武功,只怕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是日月神教的人,把我的人都杀了呢!”
“在你敢私自带陛下出宫的那一刻,你就是在挑衅我的权威!”刘瑾也是不由得抬高声音,倨傲的看着张永,说道,“挑战我的权威,那么你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杀你一些手下,不过是警告你本分一点,不要想着与我在陛下那里争宠。
你可知道,即便是你故意指使那什么钱宁,在陛下那里误导陛下,说我想连陛下一起除去,可陛下依然是相信我的么?”
“哈哈,是吗?”张永好似听了一个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不由得仰天一阵狂笑,许久才说道,“先说误导这回事,你到底对陛下有没有杀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第二,陛下还相信你?如果相信你的话,那为什么你回到京城这么久,还是没有让我与杨一清滚蛋,还是让我成为监军,然后立下大功,凯旋而归呢?”
“哼!”刘瑾闻言脸色一变,好似被张永戳中了痛脚一般,颇为难看的说道,“不过是侥幸罢了!朱寘鐇被我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行将就木,你与杨一清捡了个便宜,不思感激我,倒还恬不知耻的在我这里炫耀!
再说你说的对陛下有没有杀心,嘿嘿,我的一切都来自陛下,却为何要杀陛下?张永,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陛下对我,绝对比对你更信任,你信不信再跟我斗下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