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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好！”张去一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名年轻少女叫杨小环，是个晋西妹子，今年才十七岁，由于家庭条件不允许，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挣钱了。
杨小环之前一直负责帮老英叔看店，后来古玩店转手给了张去一，葛洪本来想把她辞退的，但张去一见小姑娘挺勤快，加上十来岁就出来打工，家里显然很困难，没文化没学历，找份工作更不容易，于是把她留了下来，即使古玩店装修期间也照常发工资。
“小环，不错嘛，打扫得挺干净的，我给100分！”张去一环视了一遍，发现所有展标架都抹得纤尘不染，地板更是光可鉴人。
杨小环羞涩地笑了，昨天晚上得到葛叔的通知，说今天老板会过来视察，她反复地把店内所有物品擦拭了十几遍，直到凌晨才满意地离开。好幸运才遇到这么好的老板，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老板，小姑娘自然加倍地珍惜这份工作。
第187章 你爸会打人吗？（）
在店内转了一圈，张去一等在茶几旁坐下，杨小环立即麻利地给众人各沏了杯茶，然后乖巧地退到一旁。
葛洪笑道：“老板，现在万事俱备，古玩店随时都能开张，要不你给选个黄道吉日吧。”
钱胖子摇头道：“葛叔，我刚才看了一下，咱们店里就没几件拿得出手的，就这样开张恐怕不妥吧？”
确实，现在古宝斋内的物件，大部分都是老英叔留下的，白送人的能值啥钱，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现代工艺品。当然，确也有两件老物件，一块嘉庆老坑端砚、还有一只乾隆年间的法琅彩鼻烟壶，加起来也就值个六七万块的样子。
葛洪却是不以为然地道：“没什么不妥啊，大家都是这样做古玩生意的。你看街上那些游客和老外，能有几个是识货的，买古玩也不是为了投资，只是图个新鲜罢了。古玩店主要还是赚这类人的钱！”
现在可不是建国初了，那会随便往农村走一圈，指不定就能收上来几件旧货。现在不行了，好东西都已经被捞干净，人家收藏的真品又不肯轻易拿出来卖，导致市面上流通的真品越来越少。就拿琉璃厂这八百米长街来讲，大部分做古玩生意的店铺，就没有几件是真品，所以，这古玩生意做的就是现代工艺品生意。当然，那几家有名的老字号确实有些镇店压仓的重器，但数量也不会太多。
张去一皱了皱剑眉，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赚几个“零花钱”，按照葛叔的经营方法也无不可，但张去一志不在此，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的。
“葛叔，正因为别人都那样做，咱们才要反其道而行之，要不然怎么脱颖而出，以后咱们古玩店要走真品路线，把名气给打响了，不愁没有大顾客上门。”
钱胖子笑嘿嘿地道：“哥，咱俩想一块了，当然啦，那些游客老外的生意咱们也做，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唉，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总会有些不切实际，好高骛远的想法，连小大师也例外，好吧，总得交些学费才能学精！”葛洪暗摇头叹了口气，嘴上却道：“能走真品路线当然好，可是真品不好找呀，老物件不是随便能进到货的。”
张去一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前期开业真品也不用太多，有十件八件镇场子便行，嗯，我那有一把明代的紫砂壶，还有那只唐代的破锣都可以先拿来应急。葛洪，你是本地人，看有没有路子再弄些真品来。”
葛洪皱眉道：“我认识的几位同行，手里头确有些旧货，但都不会轻易出手，要价也肯定很高……”
葛洪犹豫了一下，续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能弄到货真价实的老物件，而且要比市面上低几成，只是……那个地方不好进呀！”
张去一心中微动，问道：“什么地方？”
葛洪左右瞟了一眼，身体俯前压低声音道：“黑市！”
钱胖子眼前一亮，脱口道：“还有黑市？”
“嘘！小声点，这玩意可是见不得光的！”葛洪急忙道。
钱胖子讪笑一下，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也听师傅提过黑市，可是本胖几乎把京城所有古玩市场翻遍都没找着。”
葛洪撇嘴道：“小胖子，要是能被你找到就不叫黑市了，甭说外地人，就是地道的老京民都没几个知道，没有知根底的熟人领路，你家也不会让你进场。”
张去一问道：“葛叔，你有路子？”
葛洪有点尴尬地道：“老板，我要是有路子，就不用在潘家园摆地摊了，随便到黑市入些货，转个手就能赚翻。”
钱胖子翻了个白眼道：“葛叔，没路子你提个毛线啊！”
葛洪老脸微窘，讪道：“我虽然没有路子，但知道黑市交易的地方在哪，负责看门那人我也认识，不过没什么交情。如果我豁出这张老脸软磨硬泡，那人说不定会破例一次。”
“葛叔，你尽管试试，成不成没关系，需要送礼送人情的，你自己看着办，到时报公账就行。”
葛洪点头道：“好吧，待会我就去找那人探探口风。”
三人又商量了些关于古玩店开业的细节，张去一便独自离开，因为下午还要上课，钱岱则留在古玩店帮忙。
……
下午放学后，张去一和江盈在饭堂吃饭，后者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拿着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饭菜，美眸失神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某人。
“就知道吃，吃货！”江盈扬起筷子作势要敲过去。
张去一嘿笑道：“媳妇儿，你这是干嘛？茶饭不思，别不是瞧上哪个小白脸了吧？把姓名地址报上来，我好去揍人！”
江盈噗嗤一声，嗔道：“没正经！”
心里却是甜丝丝的，上次在妙趣茶园，郝龙约见张去一的事，她已经从楚楠口中得知了，据闺密偷窥来的可靠情报，这家伙似乎还真把人家打了！
张去一伸手刮了一下江盈琼鼻，正容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江盈俏脸微红道：“下月农历十六是我爷爷七十六岁寿辰……”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哦，我明白了，到时咱们一起给他老人家祝寿，话说老爷子有什么喜好？我好准备份礼物。”
江盈美眸闪过一丝喜悦，脱口道：“爷爷比较喜欢书法！”
江家是京城显赫的世家，历来很看重门第，江盈一直担心家里人不会接受张去一，所以想借着这次老爷子做寿，把张去一带回家混个脸熟，顺便讨好一下老爷子。
张去一打了响指，嘿笑道：“得了，这几天我去搞幅宋徽宗手书的瘦金体字帖来，保证把老爷子哄得见牙不见眼。”
“你就吹牛吧！”江盈不由失笑起来，忽然有些忸怩地道：“到时……我爸也会在！”
张去一倒吸一口冷气，弱弱地道：“那个……不去行吗？”
“你敢！”江盈咬着樱唇举起了筷子。
“好吧，不见老丈人，焉偷得小棉袄。媳妇，你爸会打人吗？”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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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深藏不露的老四（）
夜色降临，京城西郊某国道旁，一座破旧的汽修厂闸门紧闭，门口两边围墙的墙皮都剥落了，墙头上两盏球状玻璃灯发出昏黄的光芒。
一名壮实的男子倚在厂门前的路灯柱下，忽闲地吸着烟，国道上偶有车辆飞驰而过。
壮实男子名叫许宝财，外号野牛，冀省人，刚来京城时靠在火车站做苦力为生，用手拖车给旅客拉行李赚几个辛苦钱。有一次跟另一伙苦力起了冲突，愣是以一己之力放翻了对方六人，不过自己也受伤流血不止。
幸好，一名路过的好心男子把他送到医院包扎，还帮忙付了医药费。许宝财出院后便跟着这名男子混了，后来他才知道，这名好心男子竟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八爷。
许宝财也明白，八爷之所以救自己，无非是看中自己一身蛮力能打而已，所以每逢需要干仗，他都勇猛地冲锋在前，这些年着实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深受八爷的赏识，他自己也在道上闯下了蛮牛的匪号。
八爷手底下有不少灰色产业，古玩行业的地下黑市就是其中之一，谁都没想到，许宝财身后这家破旧的汽修厂内，竟是京城最大的古玩黑市，几乎垄断了60％以上的古玩地下交易，每年的交易额都以亿计算，最多的时候甚至能达到十几亿。
这两年许宝财不用再冲锋陷阵了，专门负责给古玩黑市看场子，除了每月的薪水，出入黑市的熟客经常都会有孝敬，他偶尔也会放几个生客进去，为黑市补充新鲜血液的同时自己也捞点外快，所以收入颇为可观，小日子过得滋润着。
这时，一辆玛莎拉蒂缓缓地靠边，驶到了汽修厂门前停下，一行五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许宝财皱了皱眉，丢掉烟头迎了上去，不悦地道：“老葛，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这一行人正是张去一等，除了葛洪钱岱，江盈和楚楠都来了。
张去一原本也不想带两女来这种地方的，奈何加上胖子那十五万才凑了五十多万本金，这点钱想到黑市淘宝显然不够瞧，所以便打算向小富婆先借点用，谁知这妞听说逛古玩黑市，立即嚷着要参加，不然别想借钱。张去一最后只好同意了，楚楠能来，江盈也不肯落后，也跟着来了。
葛洪陪着笑脸道：“许爷，这两位小姑娘也想进去见识见识，你看不能通融一下？”说着熟练地递了一卷毛爷爷过去。
许宝财拿手挡住，板着脸道：“不行，讲好三人就是三人！”
“这位大叔，你就通融一下嘛！”楚楠撒娇道。
许宝财看了一眼两名美女，表情稍微放松了些，不过还是冷道：“说不行就不行，老葛，你今天坏了规矩，咱们的交易取消，马上带他们离开，不然别怪老子翻脸。”
葛洪讪讪地道：“许爷……”
“废话少说，赶紧走！”许宝财眉毛一拧，瞬时散发出一股草莽悍气。
葛洪面色微变，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
许宝财心中一动，看来这小子才是这一行人的头儿，于是目光凌厉地盯向张去一。以他多年道上混的经验来看，这种软绵绵的小年轻，只要用眼神就能吓得他乖乖就范。
谁料这小子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微笑着上前一步道：“许爷是吧，人都到门口了，往回赶恐怕不太好吧。”
许宝财愕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种的，冷道：“小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头，来这里就得守八爷的规矩，否则老子认得你，老子的拳头却认不得你！”
楚楠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钱胖子更是露出一丝嘲讽，江盈干脆转过脸去。葛洪却是一额冷汗，张去一的本事他是知晓的，恐怕伸根指头就能把许宝财按趴下，可是那样就把八爷给得罪了，小大师不怕八爷，可自己得罪不起呀！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那让你的拳头认识一下我好了！”
许宝财勃然色变，他本就是火爆性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在火车跟数倍于己的苦力干架，当即抬手一拳就向张去一当胸打去。
呼！拳头激起一阵劲风，可见这一拳力量不弱。张去一却是摇了摇头，太弱鸡了，也就明劲中期的水平，跟老大秦大兴差不多。
啪……
张去一轻描淡写地抬手抓住了许宝财的拳头，笑道：“现在算是认识了。”
许宝财露出骇然之色，试着抽回手几次都没成功，总算明白踢到铁板上了，沉声道：“好，敢情看走眼了，兄弟今晚是专门踢场子的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这里踩场！”一把懒洋洋透着风骚的声音突兀响起，七八名大汉从闸门来内走了出来，当先那货梳着大背头发型，嘴里叼着个琉璃烟斗。
“靠！”叼烟斗那货刚走出来时还老神在在的，但一见到张去一等，立即面色大变，捂住脸转身往闸门跑去。
“老四，都看到你了，还跑啥，别以为我认不出你的屁股！”张去一既好奇又好笑。
那货顿时停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讪笑道：“啊哈，老三，还真是巧呀！”
“纳兰得胜！”江盈和楚楠失声惊呼。
灯光映照下，叼烟斗那货赫然正是老四纳兰得胜。
“我擦，纳兰老四，真的是你小子，丫的打扮成那样，在演上海滩黑社会大哥啊？”钱胖子吃吃地道。
“死胖子，什么黑社会，哥可是正经生意人，呵呵，老三，能不能给个面子，把财叔给放了！”兰纳得胜陪着笑脸走上前。
本来拿着家伙凶神恶煞地冲出来的七八个黑衣人，这时变得面面相觑。
张去一闻言松开许宝财的手，后者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