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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
这一次,陈唐抽多了两鞭,贯注的气息,也要比往日浓郁一些。使得胭脂马极为受用,嘴巴里发出舒服的声响。
抽完之后,胭脂马掉头回来,马首往陈唐手上蹭。
陈唐拍一拍牠的脑袋,慢慢摸着那儿光滑的皮毛,说道:“胭脂,我估计有人盯上你了,你自己可得注意小心,如果不对劲,就扯断绳子跑吧。”
胭脂马鼻孔喷出一道气来,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唐叹息一声。
一路来,此马奔波,拉车载人,表现得灵性十足,任劳任怨。不知不觉间,便忘却了牠的妖魔身份,而当成了一个相处得不错的特殊伙伴。
“有事,可嘶鸣,我听得到的。”
陈唐还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这才转身,要返回客栈。
“聿!”
身后胭脂马,猛地低鸣一声,似乎在呼叫。
陈唐转身过去,问:“怎么啦?”
胭脂马一双大眼,流露出犹豫的思虑神色。但很快,牠仿佛下了决心,大嘴伸过来,张口一吐。
噗的!
一物掉落在地上。
陈唐见状,不禁一怔,连忙俯身去捡拾起来。一看之下,见那物方方正正,如同拳头大小,通体为乳白色,应该是玉石一类的材质。上面有一兽形盘踞,应该是一尊辟邪。雕工颇为精致细腻,栩栩如生。
见到此物,陈唐第一时间便知道,这是一方宝印。
翻过来看底部,果不其然,上面刻着字,其中有“夏侯”二字。
陈唐心神一震,猛地间明白过来了:此印,乃是潘州九扇门都尉的印章。
怪不得那么多的九扇门人员出来搜捕马妖,这家伙,居然把人家都尉的印章叼走了……
第两百零五章:提升()
陈唐意味难明地盯着胭脂马看,不知该赞一声“人才”呢,还是“马才”。
这母马倒好,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居然“含羞答答”地垂下头去,大尾巴摇呀摇。
陈唐不清楚其是怎么把此印盗走的,这已无关重要。现在马已经成为自己坐骑,官印也到了自己手上,最好的处理方式便是闷声发大财。
伸手拍了拍马头,以表嘉奖。然后转身返回客栈,洗漱完毕,与苏菱说今晚不写字了。
不写字,练气。
应该说吸气才对。
九扇门的一名都尉,官阶其实并不算高,六品左右。关键在于人家权柄重。在不少时候,甚至具备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个机构,堪称是特殊锦衣卫。
所以对于这方官印,陈唐颇有期待。
在考得探花,融合到自己那一缕官气,增添了十年苦功后,对于这种一日千里的进阶方式,他已有些上瘾。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捷径。
总有鸡汤说,成功没有捷径,其实都是扯淡。没有捷径,就没有成功,这才是真实。
无路可走是绝望,无捷径可走,则是失望。
真家练气,想要气候小成,需要几十年的苦功。陈唐年过弱冠才开始学,如果按部就班地练,等他四五十岁后,或许就初窥门径了。
但到了那时,黄瓜可能都秃了。
因此,有机会的话,大量汲取阴气官气,才是王道。
蕴含阴气的器物不好获得;具备官气的更少。
陈唐食髓知味,得了此枚都尉官印,心中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掉。
房间内,点起蜡烛,火光昏黄。
陈唐盘膝坐于床上,手握官印,开始施展功法。
嗡!
立刻便感应到一团气息,在印内凝聚着,像是一簇火苗般,有炙热的灼伤感。
官气主镇压,特性霸道,想要将其容纳吞噬,并不简单。
不过陈唐已经有了两次成功汲取的经验——吞噬己身的那次固然属于内部自我消化,可融合起来,一点都不容易。
第一次的那枚铜印,属于私印,乃身居高位者日常把玩,从而濡染上的官气。现在这一枚不同,可是堂堂正正的都尉官印,其内气息规模,以及强度,不可同日而语。
上一次的铜印,吸纳过程非常轻松,跟喝水一般;这次则遇到了一些抗拒和障碍。
然而在鱼形气息的嘴巴之下,这些抵抗都是徒劳的。
哗啦!
一会之后,那团气息便进了鱼儿的肚子,开始融合起来。
啪的一声轻响,灯花爆开,火苗晃动了一下。
陈唐忽而睁开眼睛,长长吐一口气。
呼的,气息竟清晰可见,如同吐出的烟雾,形体笔直地喷出,许久才弥散。
陈唐眼眸内,有异彩闪烁,好一阵子,才慢慢收敛隐藏了下去,沉匿不见。
这一枚都尉官印的官气,汲取之后,能抵五年苦功。数量效果比预想中要差一些,但也不意外。九扇门,本身就不属于正统的官场体系。
但总体而言,收获也不错了。数次的汲取,获得将近二十年的苦功。起码弥补上了起步太晚的劣势,要知道别人不管练武还是修道,基本都是从童子阶段就开始了的。自幼打下根基,循序渐进。
陈唐这样的,纯属半路出家,存在不少短板。
他跳起来,只觉得身子轻盈,当真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挥动下拳脚,圆转自如。
实力大有提升。
以真气为基础,关于武学上的许多东西便可无师自通,信手拈来,皆可化作杀招。换句话说,他掌握的《九极技》和《草莽剑法》,威力大小,完全取决于体内气息的强弱。
被汲取掉官气的印章,本来乳白色的玉质,竟慢慢灰暗了起来。
见状,陈唐若有所思。上一次的铜印也是如此,当官气丧失,便开始变得锈迹斑斑。由此可见,官气对于载体本身,有着一定加持和滋润的功效。
施展了拳脚之后,他再度坐回床上,进入状态,仔细感应体内的天人气息。
那尾鱼儿,又大了一圈,小鱼渐渐长大,凝聚在泥丸宫内,身子沉静,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吐纳。随着张合,陈唐眉心处竟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意味。
这个位置,可是有讲究的,俗称“第三只眼”。
“难道练下去,我会在眉心开出一只眼睛来?”
陈唐心里暗道,那样的话,可就成二郎神了。不过很快,他便抛却这个念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应该是气息运转,所产生的一种错觉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根蜡烛已经燃完,只留下一滩蜡泥,火光灭掉,房间一片黑暗。
坐在床上的陈唐一动不动,恍若入定。他的呼吸声,一长一短,有着一种特殊的韵律,仿佛大鱼,沉眠在水中。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陈唐准时起床,目光扫到放在桌子上的官印,已经变得暗淡无光泽,失去了原本的圆润。看上去,就跟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般。
他伸手拿过来,五指用劲,再松开时,已成为一掌碎末,簌簌落下。
这方都尉官印,已不复存在。不知那不见了官印的夏侯都尉,会如实向上司禀告呢,还是伪做新的一枚。想来应该是前者,毕竟伪造印章,一旦被发现,可是掉头的大罪。老实汇报,申请新的官印,最多便是遭受贬黜而已。有靠山,运气好的话,可能只受一顿训斥便完事了。
开门出去,苏菱等人也已起身,诸人便到楼下去。
今天为中秋佳节,身在江南胜地,自然不缺乏节目。吃早餐的时候,便听得不少食客在唾沫横飞地谈论着,关于诗词文会之类的事情了。
谈论之间,少不得关于才子佳人那些说辞,评头论足,气氛十分热烈。
这方时空,娱乐消遣少之又少。虽然诗词为小道,却承载了大部分读书人的业余爱好。围绕之,弄出不少花样来。特别在词赋满江的江南地域,尤其明显。如果文人士子,做不出好的诗词,即使经义文章做得不错,也是教人看轻的。
哗啦啦,数人进来,一名健仆往阿宝身上一指,说道:“乌管家,便是他一伙人带来的马,使得咱们马受惊,还把我踢伤了。”
阿宝抬头一看,连忙道:“公子,有人找茬来了!”
第两百零六章:堵门()
昨天的事,陈唐并不知晓,看向阿宝。
阿宝连忙一五一十叙说起来,说完后,嚷道:“公子,我在时可是好好的。咱们的马,哪有踢人?”
那健仆听见,直接撸起衣服,腰间淤青一片:“看,这不是伤?”
阿宝冷笑道:“难不成你等我走后,要去抽打马匹,所以才会被踢伤?”
被揭穿真相,健仆气哼哼道:“反正踢伤了我便是,你们得赔。”
那名乌管家一摆手,沉声道:“阿五,你少说两句。”
健仆阿五悻悻然,退到一边。
乌管家走上前,朝着陈唐一拱手:“在下亨利商行的乌峰,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陈唐正要回答,就听得一声嚷嚷,一名公子下楼来,叫道:“乌管家,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
乌峰见到他,连忙迎上来,态度恭敬:“公子,你起来了。”
这公子年约三旬,身形肥胖,有些睡眼朦胧的样子,身后跟着名书童,但眉眼弯弯,胸脯高高耸起,明显是个女儿身。
肥胖公子下到来,一双显小的眼睛眨了眨,忽而冲到陈唐面前,惊喜地说道:“你是陈唐,陈探花?”
陈唐一怔,疑问:“你是?”
“哈哈,果然是陈探花。我是何天玄,今科放榜时,我曾向你恭贺来着。”
肥胖公子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陈唐就依稀勾起了些印象。主要当日放榜,士子太多,轮番寒暄,匆匆一见,只算一面之缘,能记住的,并不多。还是对方这胖乎乎的体型,加深了回忆,恍然道:“原来是何兄。”
何天玄性子似乎豪爽,很自来熟地问道:“陈探花,你怎地到了江州?我记得,你是潘州人氏。”
每科的三甲进士,数以百计,但最能让人记住的,却只得一甲前三名。
陈唐回答:“接了任命,要到宁州为官。”
何天玄一听,顿时露出羡慕之色:“恭喜了,哎,可惜我金榜无名,又是蹉跎三年。”
顿一顿,问:“你们这是?”
乌管家连忙上来,附耳低声解释起来。
何天玄脸色顿时一沉,喝道:“阿五,你究竟是怎么被马踢伤的?”
阿五见自家公子与陈唐熟识,对方还是探花来着,顿时焉了,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归根到底,还是他拿着马鞭要去抽打胭脂马,才挨了踢。
何天玄见状,当即道:“你做错了事,还不向陈探花赔礼道歉?”
也不细问究竟谁对谁错,这样的事,对他而言,本就是小事一桩。即使自家仆从没错,但冲撞了陈唐,也得认错,这是基本的人情交际问题。更何况,看阿五的神态,十有八九,是这仆从有问题。
阿五不敢违背,赶紧来认错。
陈唐笑道:“我家的马踢伤了你,终归不好。阿宝,赔钱给人家,算是医药费了。”
自家公子身份被认出,得了面子,阿宝与有荣焉,当即掏钱。想一想,最后拿出二十钱来,递给阿五:“诺,拿着。”
阿五不敢拿,眼神瞟向公子那边。
何天玄一摆手:“给你就拿着。”
阿五这才接了,连忙道谢。二十钱不多,但可是陈唐给出的态度。如果换了性子不好的人,动动嘴皮子,让何天玄发火起来。别说拿钱,阿五可能还得遭受一番训斥,甚至鞭子。
乌管家见状,赶紧示意阿五等人退下了。
何天玄又道:“陈探花……”
陈唐打断道:“何兄,莫要叫得生分,唤声‘不矜’即可。”
何天玄笑道:“也好,不矜,今天中秋佳节,你来得正是时候。今晚有一场热闹诗会,月圆之夜,对酒当歌,你适逢其会,可得来参加。”
陈唐随口答道:“晚上再说吧。”
“那好,我还有事忙,先走一步了。”
一拱手,走了出去。
乌管家也朝着陈唐做礼,跟在自家公子身后,离开了客栈。
刚才一番动静,惊动了不少食客,一道道目光落在陈唐身上,议论纷纷起来。
一甲进士,的确是有光环加持于身的。身份未显倒没什么,一旦暴露,肯定会招惹到不少关注。再加上陈唐的年轻,以及不俗的皮相……嗯,想不成为公众人物都难。
相信很快之后,探花郎住于悦宾客栈的消息便会传扬开来。
吃罢早饭,阿来留在客栈,负责看守马匹;阿宝则跟着,与陈唐苏菱等一道,开始逛起江州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