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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唐恍然过来。当即道:“既然你家爷爷找过来了,你便跟他回去吧。我要坐船,要走了。”
他总觉得这爷孙有些古怪,只是瞧不明白,反正现在有了交待,自己也该离开。
女童走到老者跟前,踮起脚尖,而老者则弯腰下来倾听,说了一阵。
随后老者看着陈唐,慢慢说道:“书生,多谢你仗义,还请我这调皮孙女吃东西。如不嫌弃,请去吾家罗刹岛上做客。”
陈唐笑答,提高了声音:“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做客便免了,老丈回去后,督促孙女读书写字,亦非一定要打骂。谆谆教导,自能成才。”
这次应该听清楚了,老者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女童却有点依依不舍,问道:“大叔,你真得不来吗?我跟你说,我那边的罗刹海市,可是十分热闹的。满街珍奇异宝,世上少见呢。”
“海市?”
陈唐捕捉到了关键词眼,原来这小家伙是从海上坐船来的?
洈水的确奔流出海,不过距离可是颇为遥远的。坐船的话,起码得几天几夜。
罗刹为海岛,难怪那些船家不认识。毕竟海外世界,更为浩瀚广阔,岛屿无数,等闲人根本无从知晓。
当下一抱拳,抱歉地说道:“我有要事在身,无暇抽身,无法去了。”
闻言,女童满脸失望之色。
老者淡然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日后有机会,书生再来。”
“好。”
陈唐答应得干脆。
女童却嘟起嘴:“大叔太没诚意。”
陈唐问:“怎地就没诚意了?”
女童哼一声:“你连那罗刹岛在哪都不知道,以后怎么来得了?”
被揭穿了,陈唐有些尴尬地笑笑。他与老者之间的对话,明显是属于成年人的寒暄,客套话。好比说“有空来吃饭”什么的,彼此都不当是一回事。
然而女童却当真了。
但见她从怀中掏出一枚牌子,半个巴掌大小,黝黑的一块,不知用什么铁铸造而成,递了过来:“这牌子送你,当你要来了,到了海边,出示此牌,便会有人送你到罗刹岛的。”
说实话,陈唐真得没想过去什么罗刹岛,他好端端的,出海作甚?不过女童既然如此有诚意,而且那牌子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陈唐自是不会拒绝,伸手接过来。
入手一沉,这小小牌子,分量可不轻。牌子还有着一抹寒意,像是一块冰。见到牌子上面铸造着些繁杂的纹饰,正中处铭刻一个古字,笔画勾勒,龙飞凤舞般,竟不认识。
陈唐也不好意思问,把牌子收进书箧之内。
女童又走到胭脂马身前,伸手去抚摸那柔软的鬃毛,说道:“胭脂呀胭脂,你是一匹好马儿,我就送件礼物给你吧。”
伸手又掏出一物,却是一枚圆形的珠子,仿佛是颗珍珠。
陈唐还想看清楚些,却见女童一抛,胭脂马张开大嘴,便把那珠子给吞进了嘴里,吃了进去。
然后扬颈嘶鸣,聿聿地叫唤着,十分兴奋激动。
这都行?
陈唐瞧得眼睛鼓起来,这母马儿是不是吃货上瘾,什么都往嘴里吃了?
“好了,大叔,你可以去坐船了。”
“好,两位保重。”
陈唐一抱拳,牵着胭脂马,往码头而去。一路走,马儿还频频回头。
到了码头,找到那艘商船,交了费用,陈唐便牵着马,提前上了船,由船员带领,去船舱安置了。
“咦,孔老大,那书生一个人上船了,不见那女童。”
码头上,盘桓不去的闲汉们,一人眼尖,叫嚷说道。
那孔老大脸色阴沉,一挥手:“走,我们到街市搜寻,看那女童在不在。”
诸人实在舍不得放弃这一桩大富贵,于是嚷嚷着,奔出码头,走到街市上。
这一条码头市集,就一条街道,直来直往,找人的话,并不困难。不用多久,这一群闲汉就看到了一老一小的两道身影,正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朝着洈水岸边而去。
“看,在那!”
“原来是寻着了家人。”
“怕什么,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儿,正好一起做了,说不定他身上也带着好东西。”
“对对,快走,跟上去……”
这一伙人心中兴奋,赶紧尾随而去。
老者女童不知走的什么路,离开了街市,越走越是荒芜,快要到江流岸边。
此处遍地芦苇,但都枯了,满眼焦黄之色。
跟在后面的那一伙人见到四周环境,更是高兴。这样的地方下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
“走快点,他们在前头拐弯了!”
孔老大督促道。
到了此地,众人也不怕露了行踪,当即迈开大步奔上来。
然而当拐过那一个转角处,却失去了老者和女童的身影,倒是地上站着个木偶小人,正是那女童怀抱之物。
“人呢?”
“跑哪儿去了?”
孔老大气呼呼地叫道。
“难道把这破烂扔在这,人跑了?”
他一脚踢过去,要把木偶踩烂。
啪的!
突然间,那木偶突然飞起,快如闪电。嗤,也不知怎么回事,孔老大的一颗人头便飞了起来,鲜血飞溅。
“鬼呀!”
其余的人大吃一惊,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四散要逃走。
但是木偶恍若鬼魅,每一次起落,都有人身首异处。不过一会儿工夫,所有动静都没了。
江风吹拂,吹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有些鲜血流淌到了水里,染红一片,可很快便消融掉。
一叶扁舟从芦苇丛中轻巧地撑出来,老者女童俱在船上:
“爷爷,你这次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哼,你还敢说!这次回去,看我怎么罚你。”
“刚才那大叔可是说了,叫你不许打人的。”
“好,我不打你,罚你抄《福海经》一千遍。”
“呜呜,爷爷,我错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乘船()
这一艘商船不小,船舱位置一半装货,一半载人。
其实乘船也需要路引文书,不过这样的事情自有变通之道。在陈唐支付了双倍的价钱之后,他通过了检查,来到船舱之内。就是一间约莫四、五平方的小房间,布置简陋,没有床的,只在地板上打个地铺。
对此条件陈唐并不在意,他更为忧愁的是囊中羞涩,已所剩无几。而今虽然上了船,但在船上的饮食用度,包括胭脂马的草料等,都要花钱,还不便宜。没钱的话,人也好,马也罢,便得饿肚子。
陈唐问过了,此船的目的地并非秦州,而是途经秦州的一个码头,到了那时候,他下船便可。此段水路航程,大概要十天左右。
这个速度,已相当快了。要是走陆地,起码得一个月。若不走官道,翻山越岭的话,时间更无法估算,过完年都不知道能否抵达那边去。
陈唐之所以不惜花钱,都要上船,便是求个“快”字。尽快离开宁州地界,摆脱杨家的追索纠缠。
十天的花费,不是个小数目。以他当下的盘缠,最多只能支撑三天,剩下的都没着落。
必须要想个法子赚钱才行。
陈唐叹口气,思虑起来。他练武养气,却无法辟谷成仙,不食人间烟火。恰恰相反,消耗远比常人要大得多,一顿不吃,不吃好,就饿得慌。在这船上,可不同山野之间能够捕猎,他总不能提着鱼竿去甲板上钓鱼。又无鱼竿是一回事,航行期间去钓鱼也是无稽之谈。
现在刚过中午,距离开船还有小半天功夫,陈唐躺在舱内,自顾想着事情。
想着想着,就想到在码头上偶遇的爷孙俩。他可以肯定,对方绝对大有来头,只是具体身份,却不好说。
于是就拿出那枚黑色令牌来。感觉虽然是铁质,但那铁浑然不同寻常,有着一股难言的寒意,像冰块。握得久了,寒气入体,都能让人打个冷战。
其实他身上虽然现钱不多,可宝物却已不少。探花笔、蛙砚、镇纸等,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卖得大笔银子。不过这些事物都是他人赠送,属于赠礼,不是走投无路,断然没有拿出去卖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便见步走步吧。这一艘商船可有不少人,他不信赚不到钱。
想了一阵,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唐被一阵晃动所摇醒。睁开眼来,见房间晦暗一片,已是到了傍晚时分。他感觉到船在动,开船了。
当下背负书箧,开门走出去,穿过甬道,登登登的,爬上一段木梯子,出到甲板之外。
甲板上有着不少人,一部分是船员,一部分是乘船的商旅。有些人,正朝着码头上挥手告别。而岸边处已挑起好些灯笼,灯笼上都写着字,基本都是姓氏,以表身份。
陈唐扫了一眼,转去二层,吃饭的地方在那儿。
商船航行,本身就等于是个小世界,特别是远航的话,船上各种装备一应俱全,人员配置也相当完善。其主要靠贩运货物盈利,搭载客人,纯属顺便,毕竟收费也不低,有数十客商的话,光是船费,就颇为可观了。
据说此船的主人属于江南的船业大族姜家所有,几乎占据着洈水一半的水道生意,家大业大,人脉宽广,黑白两道,都十分给面子。
此时正是饭点,厅堂中摆着的近十张桌子,基本都坐满了。
陈唐的到来,引得一阵注意。背负书箧,腰带长剑,其实是一个读书人很正常的搭配——这世道已经乱了,敢于外出的人,基本都会带着兵器防身。不管会不会武,有刀剑于身,总比赤手空拳好。武器是能给人带来胆量和勇气的,还属于一种警戒色,别人见着,便会下意识地觉得不好招惹。
陈唐迈步过去买饭,见米饭都装在一口大木桶内,菜蔬选择自是不多,卖相一般,价钱却老实不便宜。不过没办法,独此一家,想吃就得掏钱买。
草草吃饱肚子,返回船舱,里头一团漆黑,没有灯火,想要点灯,就得买蜡烛。
陈唐书箧内还剩有一截蜡烛,不过一指长短了,现在舍不得点燃起来。便在黑暗中打坐,做起功课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笃笃笃,有人敲门。
陈唐眉头一皱,问道:“谁?”
“船家的人。”
陈唐眉头一皱,打开舱门,见外面挑起一盏灯笼,站着三人。两名壮汉簇拥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两名壮汉身上,陈唐感受到了两股血气,显然是武者,不过应该还没跻身内家,都是练着外家功夫的,手臂极为粗壮。
中年人抱拳做礼,呵呵一笑:“可方便进去说话?”
“请!”
陈唐让开来。
中年人手持灯笼入内,那两名壮汉则留在外面,毕竟里头狭窄,不好进来那么多人。
扫了四下一眼,中年人的目光落在断玉剑上,开口问:“阁下是游侠儿?”
陈唐摇摇头:“不是,是读书人。”
中年人哦了声:“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姓姜,名炜,未请教?”
“陈无忌。”
陈唐随口说道。
姜炜点点头:“原来是陈公子,听口音,你不是宁州人?”
“从潘州逃难而来,要辗转去往秦州投奔亲戚。”
陈唐解释道。
姜炜闻言,呵呵一笑:“原来如此,但我可听说,秦州也是乱了的。”
陈唐叹口气:“能如何?毕竟宁州这边,也变得有些不太平。而秦州,还有亲人在那,寻着了,或许能有个依靠。”
“那也是。”
姜炜笑道:“莫怪我特意到此询问,陈公子没有路引文书,说实话,让你上船,已经不合符规矩。一些情况,自得多问几句。”
陈唐回答:“我明白的。”
“明白最好,出门在外,谁都想一路顺风,平平安安的。”
又说了几句话,姜炜便告别出去,带着两名壮汉,前往另一个船舱房间了。
看得出来,没有路引文书的乘客,不止陈唐一个。而且这样的事,对方也绝非第一次做。适逢乱世,流民逃窜,丢份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这天下秩序正在不断崩塌,而规矩,也变得七零八散了。
第两百六十章:追索()
“你有没有听说,孔老大一伙人都死了?”
“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日中午时分,死在江岸边上。据说死得很惨,就像被五马分尸一般……”
“怪不得这两天在码头上看不到他们了。”
水东府码头市集一间食肆内,一桌上几人在议论纷纷着。
其中一人喝多了点酒,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