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这句话,陈唐便能得知这位李星云捕头对朱伟不是很感冒,甚至可能有怨言,所以才会借机上眼药,讥讽朱伟胆小如鼠。或者与牢中的两名捕快有关,毕竟他们曾经是李星云的忠实部下,而今沦落到如斯田地,身为县令大人,却连看都不敢去看一眼,未免让人心寒。
陈唐不置可否,淡然道:“我们进去吧。”
两人迈步,通过外面的门户,进入到牢房里头。
刚进入,陈唐便感受到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弥漫在四周,无处不在。
这气息,又不同于邪祟的阴气,而是另一种难以言喻,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气息,其中包含着一些躁乱不安的意味。这般环境,人待久了,便会受到影响,从而发疯发狂。
自古有言,无冤不成狱。而冤屈之气,愤懑之意,怨恨之念,诸多种种缭绕凝结在一起,就构成了牢狱的黑暗。
“莫道长,在这边。”
李星云在前面带路,陈唐跟随其后。绕过一道昏暗的长廊,拐过去后,前面出现一间牢房。
牢房内的存在似乎嗅闻到了生人气息,立刻开始嚎叫起来。其音凄厉,不类人声,似鬼啼哭。
第两百七十四章:冤枉()
(求订阅,求全订阅!)
“他们,曾为人。”
站在牢房外,李星云指着里面的“人”说道。
两个还保持着人形的囚犯蹲在里头,但他们的行为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而是手脚并用的爬在地上,间或跳跃着。
蓬!
其中一个突然暴起,狠狠地扑到栏栅上,似乎要把陈唐和李星云抓住,吃掉。
李星云吃一惊,下意识地就往后面躲去,脸色变得不好看。
陈唐双眸一眯,说道:“他们身上,带着很重的阴气,已经不是人了。”
心里掀起波澜,这个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前遭遇过的邪祟,缠绕上人身。或是执念寄托,或是直接吃人血肉,汲取气血。却不知那正气山庄内究竟滋生出了何等鬼物,竟能让人感染,发生如斯变化。
若是蔓延开来……
那岂不是等同于一场可怕的瘟疫了?
陈唐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李星云问:“莫道长,他们还有救吗?”
陈唐瞥他一眼:“你觉得呢?”
李星云黯然叹息,答案他早便明白,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一问。不过瞧着两位昔日的同僚,现在的模样,除了有手有脚的形态外,很难再从别的地方辨认出“人”的特征来了。就连那五官,都已面目全非。
当下又问:“莫道长,那该怎么处置?”
把两者关在这里,本身就是用来当做人证,让九扇门的人来到后再做定夺。
陈唐道:“恐怕只能杀了,然后烧掉尸身。”
李星云点点头:“唯有如此,这对于他们,亦是一种解脱。”顿一顿,又道:“不过现在他们变得凶猛无比,六亲不认,可不像最初的时候好对付,不好近身去了。”
陈唐提醒道:“李捕头,你可得注意。如果被他们抓到身上,见了血,你也可能会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闻言,李星云浑身一个颤抖,心生畏惧,嗫嚅道:“那样的话,只能请县太爷下令,派遣弓箭手来做事了。”
陈唐不理会他们怎么处理,转身要离开牢狱。李星云也不不敢多留,连忙跟上。
牢狱内,分成几个区的样子。
“冤枉!”
“我冤枉啊!”
两人的经过,惊动了一些牢房里的犯人。也不知道是谁先嚷起来的,然后别的人,全都拼命喊着,最后好像整座牢房都在高呼“冤枉”二字。
李星云脸色一沉,大喝道:“尔等乱喊什么?鞭子还没尝够吗?”
这里的人犯,十有,都是他带领衙役抓回来的。眼下异口同声喊“冤枉”,在陈唐面前,李星云脸皮挂不住。
陈唐说道:“李捕头,这牢房似乎都满了。你这丰林县,真有那么多罪犯?”
李星云忙道:“莫道长,不是这样的。关在此地的人犯,其中多半都是外地人。他们逃窜到此,为非作歹,被我们抓住了。还有一些,更是通缉犯。”
“通缉犯?”
陈唐问道,他记得第一次来丰林县,想要进城,远远看见兵丁盘查,掉头要走,被那些兵丁瞧见了,就是大喊“莫要走了通缉犯”,场面显得很是夸张,因而印象深刻。
李星云一怔,疑问:“莫道长你不知道通缉犯?”
陈唐哼一声:“我九扇门主要负责特殊事宜,哪里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闻言,李星云赶紧道:“是卑职理解有误,请道长海涵。嗯,是这样的,今年以来,州衙以及府衙,一直在源源不断地发下通缉犯的公文。至今为止,我们县里收到了厚厚一大叠,城门处都张贴满了……”
对于这个,陈唐进城的时候,由于带着斗笠,保持神秘感,还真没有多加留意。
李星云继续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那些人究竟犯了什么事,反正依命行事,抓到人,就关到牢房里。等人数差不多了,上面自有人下来提走。”
陈唐点点头:“原来如此,呵呵,想必缉捕人犯,你们也得不少奖励吧。”
李星云忙道:“也没多少,因人而异。有的通缉犯悬赏高,有的低。”
陈唐不动声色:“那么多的通缉犯要拿,只怕衙门的人手都不够。”
李星云道:“确实如此,所以有时候,我们把公文张贴出去,等于悬赏,别的人拿到了人犯,送到衙门来,验明正身后,便能得一部分赏钱。”
听了这番流程,陈唐暗自冷笑,顿时想起一部经典荧幕上的情景,历历在目,尽在眼前。
乱世之道,皆是如此。
虽然天下各州郡的具体情况有所不同,但不管还忠于朝廷的,或者野心勃勃的,基本都会趁着这波大势搞事情。当伦理纲常,纷纷崩坏,形形色色的鬼魅魍魉也就开始粉墨登场了。
陈唐有心想从李星云口中掏出点有价值的讯息,就有意无意地问:“李捕头,你说关在此地的人犯大都来自外地,很多地方的都有?”
说得多了,李星云有了个心眼:“道长,你似乎很关心通缉犯的事……”
陈唐哈哈一笑:“李捕头,通缉犯的行情价钱,我还是略知一二的。顺手的话,如果我拿到几个,也是一笔收入。”
闻言,李星云顿时心理神会地也笑了。他知道九扇门的人,能做到校尉一职,本身肯定有着本事,完成了好些任务后才能升迁。一名九扇门校尉,自是不缺钱花。不过嘛,钱财的东西,有谁会嫌多,嫌烫手的?
陈唐流露出了这个意思,李星云哪有不明白的,忙道:“道长,稍后我会送一叠缉捕公文给你过目。不过通缉犯也不好抓,他们狡猾着呢。而且他们亦非全部跑到丰林县来,只能说逮到一个是一个了。”
“好。”
陈唐应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离开牢房,李星云虽然为捕头,但很不情愿在牢房里久待,脚步都不禁加快几步。
回到公堂,与朱县令说了些闲话,然后陈唐便告辞,出了衙门。他已决定明天去正气山庄走一趟,今日趁还有时间,可到县城内转一转。
丰林县地理位置优越,本该繁华热闹才对,不过眼下死气沉沉,街道行人不多,其中一些,都是带着武器,满脸匪气的江湖人。看上去,叫人心慌。这情形之下,一般的良善人家,谁有心思出来做生意,逛街市?
“不要走!”
“哪里不要走?”
“有通缉犯呀!”
突然间,有人大喝,然后整条大街就开始鸡飞狗跳,一片骚乱起来。
陈唐站着,目光冷冽地看去。就见到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背负书箧,而后面,一群彪悍汉子凶神恶煞地追着……
第两百七十五章:故人()
书生被追得狼狈,一边跑,一边喊道:“我不是通缉犯……”
然而他越是跑,后面的人越是追得紧。
噼啪一声,惊慌之下,书生一跤摔倒在地,把个书箧都压扁了,一时间,爬不起来。
眼看那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就要追上来,书生双眼里不禁掠过绝望的神色。
忽而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肩膀。
“我不是通缉犯,我真得不是……”
书生大惊失色,以为被人拿住了,赶紧申辩道。
“我知道你不是。”
声音平和,让人听着,有着一种心安的感觉。
书生抬头看来,见到一张面无表情的面瘫脸,穿着道袍,是个道长。
陈唐伸手将他扶起,此时,那群汉子已经赶到,一个个手执兵刃围过来,其中一个领首的喊道:“臭道士,这通缉犯是我们先看到的。”
陈唐不废话,断玉剑出鞘,一泓碧水。手腕轻轻一抖,嗡的一声,其音清越。
那汉子见状,咕声吞口口水,讪讪道:“道长剑长,你说了算,散了散了!”
一摆手,一众汉子悻悻然散去。
“哪里有逃犯?”
喝声中,却是一队衙役冲过来了,像嗅闻到腥味的猫。
“好哇,你分明便是汪洋大盗璇天鬼道,识相的速速束手就擒。”
衙役们拿出一叠画像,随便翻翻,然后拿出一张,指着陈唐就叫道。
短短时间内,陈唐接连见识到两次所谓的缉捕手段,当真有一种观看荒诞剧的感觉。
“尔等蠢货都瞎了眼吗?这是莫校尉!”
一名捕快赶来,一眼认出了陈唐,吓一跳,立刻喝道。然后赔礼:“莫校尉,这些家伙有眼不识泰山,请你恕罪。”
陈唐一摆手,捕快便带着衙役赶紧走了:
“石哥,那莫校尉是怎么回事?”
“人家是九扇门的,懂不?哼,你们传话下去,让大伙们招子擦亮点,幸好这次我来得及,若真起了冲突,看你们怎么死?”
听到九扇门的名头,衙役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了。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书生朝着陈唐作揖说道。
陈唐看着他,忽问:“你饿了没?”
书生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微垂下头去。
陈唐道:“我请你吃饭。”
“这个,怎好意思?”
书生有些拘谨地道。
“想吃的就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陈唐说道,率先而行。
后面书生略一踌躇,终是一咬牙,收拾好书箧等物,跟了上去。他已经饿了一天的肚子,委实不好受。现在有人请吃饭,不管如何,先吃饱肚子再说。
回到客栈,陈唐吩咐掌柜的备好酒菜送上房间,自个先带人上去坐好。
书生仍显得紧张,局促不安的样子。
陈唐看着他,说道:“宁弈,秦州人氏,哪个县城的?怎地跑到这丰林县来了?”
书生一听,惊在当场,怔怔道:“道长认识我?”
陈唐慢慢道:“你回答我的话即可。”
宁弈心中忐忑不安:“我是从松城逃难过来的,本来准备坐船去江南,只是花光了盘缠,落难于此。本想在城中找个营生,不想被人视作通缉犯……”
陈唐又问:“你家老母亲呢?”
宁弈听到,更是惊疑不定:这位道长究竟是什么人,怎地连这都知道……叹息一声:“今年中秋过后,她便积劳成疾,病故了。”
陈唐沉声道:“节哀。”
宁弈摸不着头脑,又不敢询问。
一会之后,热腾腾的饭菜送了上来,摆满一桌。
“吃吧。”
陈唐说道,自个先提起了筷子。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宁弈不住地吞口水,跟着开吃起来。吃着吃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便有眼泪流了下来,赶紧擦去:“道长,在下失态,莫怪。”
“无妨。”
陈唐随口应了句。
一顿饱食后,小二收拾干净,又奉上茶水。
陈唐饮一口茶,问:“宁秀才,你说准备逃到江南去?”
宁弈点一点头:“确有这般打算。”
陈唐嘴一撇:“江南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前一阵子就乱了。”
宁弈惊道:“那可如何是好?”
他消息蔽塞,对于时局形势,所知不多。如今听闻江南动乱,顿时六神无主,喟叹道:“天大地大,难道竟无立身之所?”
陈唐看着他,很理解这种彷徨无助的心态。作为一名读书人,但又未有考得更高层次的功名,只是一个秀才,哪怕练得些武艺,敢于出外游学,眼界见识与常人不同。但终归到底,还是受限于世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