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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本就在戒备着,反手拔剑,剑尖一挑,“铛”的一声响,干脆利索就破了这一枪。
“嗖!”
那骑手收回兵器,长笑一声:“朋友剑法不错,定非无名之辈,有机会的话,再与你好好切磋切磋。”
马蹄霍霍,跟上同伴,呼啸着冲进了胡家庄。他出这一枪,明显带着试探之意。
陈唐一手提剑,一手摸着下巴:今晚的胡家庄,注定不会平静。这些江湖人士不可能没有听说庄上的怪异,却还敢闯来,不知是有所企图,还是艺高人胆大了……
微一迟疑,打消了绕圈的念头,骑马进庄。
第三百四十:鬼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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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庄本来设有门户,吊桥之类,不过都崩坏掉了,等于门户大开。里头的地形环境,外庄的较为熟悉,而内头如何,纵然陈唐前身曾经在此当过一段时间的塾师,也是不得而知。毕竟那时候胡老爷定下不少规矩,而前身的性子木讷,说不好听点叫“懦怯”,面对如花似玉的胡氏姐妹,上课的时候最多只敢偷偷瞄上一眼,还不敢看脸,主要看胸和腿部。即使如此,他也是心满意足了。即使饱受胡不喜恶作剧作弄,但依然甘之如饴,想着能一辈子呆在这都愿意。套用现代人的一句话,唤作“舔狗不得好死”。
便是这么一种心态。
然后,他就真得“死”了……
有时候,当重临旧地,想起些旧事,也是一种乐趣。
胭脂马迈着轻快的步伐,踏进了村庄,由于林木郁葱的缘故,庄内光线明显受阻,显得晦暗。
此地虽为一村庄,但占地颇大,比起陈家村要大上数倍,各种设施十分周全,恍若一座小城池般。诸种硬件条件,正是陈唐看中并吩咐王甫前来打探近况的重要原因。比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建造陈家村,整体搬迁进空无一人的胡家庄,无疑是更好的选择。皆因在入主潘州之前,基业重心都需要放在郊外。
陈唐此来,一方面是为了摄收这儿的妖邪,另一方面便是进行实地考察。他希望能在进城去提督府面见顾学政之前,便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好了。
不过今晚前后数拨人闯进了此地,倒增添了些意外变数。江湖人士无宝不落,对方自然不可能是来这找地方过夜的。难不成说,荒废的胡家庄另有玄机?
对此,陈唐并没有听闻什么风声。当然,他目前的状况,也缺乏相关的消息渠道。没办法的话,唯有随机应变。
沿着铺垫得整齐的石板路径走,两边一座座房屋节次鳞比。虽然长久没人打理的缘故,看上去显得蔽旧,但主体基本都是完好的,稍作修葺便能住人。毫不客气地说,这边的房子比陈家村要好得多。不但建筑材料优胜,而且当日兵祸,由于某些缘故,胡家村并未受到多少冲击。
这里面自有蹊跷,胡氏世家虽然抛弃此地,但实质上,这儿的产业还是属于他们的。具体内情如何,无从了解。
想到这,陈唐微微一皱眉。他已考取功名,当过了官,并且练就一身武艺,有了一定的安身立命的本钱,可面对这个非正常的世界,依然还略见一斑,在上下求索着。
得得得!
外庄这边很是清幽,那队人马进庄后就不见影踪,没了马蹄驰骋的声响动静。偌大地方,好像就得陈唐一人一骑而已。他来寻索妖邪,然而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之下,他骑着马在阴影婆娑的路径上出没,本身就显得诡异。
陈唐不急着进入森然的内庄,而是施展功法,看能否感应到阴魅的气息。
当日庄上惨祸,现场是被处理过了的,却不知是经衙门的手,还是胡氏派出了人手来,反正尸体那些早被弄走,埋葬了起来。而幸存的佃户农人等则被遣散,其实庄上核心的人物就是胡老爷,以及一些贴身家奴丫鬟等。别的民众,一无所知。他们属于普通劳力,并作为掩饰布景而存在。也因为如此,在惨变之夜,未受殃及。
在这方面上可以看得出来,黄氏的出手也是有针对性的。又或者,在牠们眼中看来,寻常百姓便如蝼蚁一样,不值得浪费那么一点点力气,专门踩上一脚。
便在此际,有丝弦之音响起,正是从内庄方向传过来的,仿佛是琵琶,又或是古筝。其音渺渺,不甚清楚。
陈唐为读书人,可对于乐章弹奏这些涉猎不多,也少去欣赏。所谓“风流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对于他而言,并不适用。
丝弦开始弹奏,依稀为独奏,还没有听到歌唱的女声。听那音弦,曲调幽怨,别有一种空灵之感,让人听着,并未觉得邪异,反而很是吸引,想要洗耳恭听,乃至于要奔赴前去,好听得更加清楚些。
叮叮叮!
弹奏婉转,听起来,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美妙的景象:月光如水,美人如画,抚琴独奏,好生教人怜惜。
陈唐抬起头,帽檐下的一双眸子,目光清湛。有天人之气加持,他自然没有受到这琴音的蛊惑,只是握剑的手紧了紧。
“驾!”
双腿一夹胭脂马的肚子,这匹马妖立刻心领神会地掉头扬蹄,朝着内庄方向走去。
前头有一片林木,应该是竹林,长得非常高拔而且茂盛,簇在一块,把月光都挡住了,显得晦暗。石板路上落叶满地,又混杂了尘土泥垢等,一番破败迹象。
陈唐骑马而过。
呼!
突然间,一阵恶风席卷而起,前面一株弯下来的竹子上突然直愣愣地挂下一个人来。
事起仓促,非常意外。
“聿!”
胭脂马刹那间停住,嘶鸣一声。
坐在马背上的陈唐显得安然,就见到一个人挂在竹子上,是个女人,披头散发,长发过腰,遮盖住了面目,一时间瞧不分明面目,只一条猩红的舌头长长地吐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衣,而衣服之上却溅有殷红的血迹。血迹斑斑,如同一朵朵盛放的梅花。
黑夜,破旧的路径,前头猛地间挂下这么个被吊死的女人来。胆子小的,只怕都会晕厥过去。
“咯咯咯……”
这女鬼咧嘴一笑,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
“找死!”
陈唐一声叱喝,断玉剑在手,一剑便削去。
呼!
恶风吹拂,挂在竹子上的女鬼身形轻飘飘的一荡,转瞬便消失在竹林间,不知隐匿到哪儿去了。
陈唐提剑,凝神戒备,预防对方偷袭,只是等了一会,但见风声沙沙,再无别的动向。
咚咚咚!
内庄的琴声变大了,律调开始激昂,随即一把美妙的女声在吟唱起来:“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之子于归,远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
第三百四十一章:圈套()
(技术性调整,二更献上!)
内庄,庭院蔽旧,一棵棵树木非常茂盛地生长着。在白天的时候此地定然极为荫凉,而到了晚上,就显示出一股阴森的意味来。林木之间,不知什么时候悬挂上了一盏盏的灯笼,白皮红烛,照出幽幽的光,映照得四下都有一种暧昧的红色,能让人想到漂浮在江河上的画舫。
有琴声,亦有歌声,氛围充满了诱惑。
后花园处,当日激斗所造成的破坏痕迹仍清晰可见,并未进行修葺收拾。一面小湖,湖水荡漾,一大片碧绿的荷花长在水中,有花蕾含苞欲放。当晚风吹拂,便有花香飘扬。
湖边小榭,亭台之内,隐约可见一道婀娜的身影,正在伏案抚琴。
湖面上起了雾气,不算浓,轻如薄纱,却正好遮掩住了那女人的面目,距离得稍远些便看不清楚了。
白雾、灯笼、美人、古琴,再加上如倾如诉的吟唱,整个意境,幽怨而空灵。
在东南方向的院墙上,一个人头忽然悄悄探出来。
这是个黑衣人,一身劲装,蒙着脸,露出的一双眼睛如同鹰鹫一般锐利。他像猿猴般伏在墙上,睁着眼睛,正贪婪地注视着湖中亭榭。可惜雾气遮掩,瞧不分明。
这种感觉颇不好受,使得他想要越墙而入,扑向湖边,把那女子看个明白。只是心底的理智让他还能保持清醒,按耐住,没有轻举妄动。
他是个老江湖,数十年来,在武林中闯荡出了不小的名头。但凡提起“白马湖老怪”,江湖中人莫不知晓。作为一名惯于独来独往的独脚大盗,其一向都只在夜间出没,并且一身黑衣,黑巾裹脸,以至于真实面目鲜有人识。
这番不远千里而来,抵达潘州,主要是被异宝传闻所吸引。那可是一件涉及武道至极,得之可窥伺长生之道的宝物……
传闻甚为夸张,是真是假,无从分辨。但传闻本身,就充满了吸引力。一众江湖人士,但凡有些本领手段的,都像嗅到了血腥的鲨鱼,蜂拥而至。
身为老江湖,当然经验老道,嗅觉灵敏。其实许多人都察觉到此事不同一般,有一种阴谋圈套的味道。
但他们,还是来了。
今晚夜探胡家庄,却是因为某个突然传出来的线索,到了此地,果然发现诡异。
琴音咚咚,歌声靡靡,并不寻常。白马湖老怪原本只想着听一会,观察一番,然后伺机而动,但听着听着,他发现自己成为了一匹陷入泥潭的马儿,浑身不对劲,想要抽身离去都做不到了。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那么,是琴声有古怪?还是歌声在蛊惑?
他脑子里飞快地想着,看有没有解决之道。
就在此时,得得得,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好像一阵狂风骤雨般洒落。
九匹健马冲进了后花园。
马上汉子,一个个手执兵器,有刀有枪,还有软鞭子。他们服饰不一,气息彪悍,一边冲刺,嘴里则发出各种各样的唿哨和吆喝声。此起彼落,隐隐形成某种奇特的呼应声调,正好用来冲击亭榭内传出来的琴音歌声,成抗衡之意。
“黑风林悍匪!”
白马湖老怪差点失声叫出来,心中充满了惊喜。
黑风林悍匪,这等名号一听就知道绝非善类。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一队臭名昭著的响马流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当然,老怪本身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不同的是一群人和一个人的差别而已。
江湖有大侠,更多的却是贼寇。所谓黑道白道,在本质上绝非泾渭分明。侠义中总是沾染血腥,而君子,却往往虚伪。能让人称道的,大概只有“道义”二字了。
白马湖老怪一向瞧不起这些悍匪,觉得他们只不过依仗人多势众,从而在江湖上立足,所做的行径也为人不齿,不但欺辱女子,有时候连孩子都不放过。相比之下,他作为独行大盗就显得有原则得多。
然而在这关头,对于悍匪们的到来,老怪却满心欢喜,如若见到了救星,希望对方冲一冲,从而将他从这该死的处境中解救出来。
“嗬嗬!”
“哼哈!”
悍匪们的吆喝声别具一格,像是某种修炼过的口技,又像是具备默契的讯号。他们骑马驰骋,形成阵势,朝着亭榭的女子就冲杀过去。显然意识到了其中的诡异,要打断对方的弹奏和婉唱。
“噔!”
一声拨弦,好似银瓶乍破,兵戈之意蓦然而生。整个音律,皆为一变。
墙上的老怪听着,顿觉心中一颤,浑身打了个哆嗦,手脚都有些软了,差点要摔下墙去。再看过去,就见到那些悍匪们依然急速冲刺,只是方向有点奇怪,竟是直愣愣地往湖里奔去。
噗通!
健马长嘶,人声惊叫,冲得最快的那一骑连人带马地掉到了湖里,激荡起好大一片水花。然后是第二骑,第三骑……
老怪瞧见,不由心底发寒。他当然知道并非悍匪们成了无头苍蝇,而或晕了头,又或者那些健马瞎了眼,往湖里跑。真实的根由毫无疑问出在那些琴音之上,悍匪们冲得近,就受到了音律巨大的影响。
如斯手段,匪夷所思。
老怪咕声吞口口水,早打起了退堂鼓,只无奈手脚发软,不怎么受控制。
好在被悍匪们一波冲击,亭榭中女子也似乎受到了些影响,蛊惑之意稍减。
老怪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力气渐渐有所恢复,他再不敢迟疑停留,翻身一跃,施展出得意的轻功,便要离开,远离此地。
啪的,一声轻响。
老怪双眼流露出骇然之色——在那瞬间,一个人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不偏不倚就趴到了他的背上。
“谁?”
老怪失声叫道,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就见到一张苍白如纸寻不到半点血色的女子面孔,一对死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