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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阳春接着道:“顾小姐的情形,算是少见,不过天下之事,奇闻异录,不胜枚举,也不用大惊小怪。依贫道之见,当下先观察一段时日,看看再说。顾大人,你大可放心,邪祟附身诸多限制,不是那么好成的,否则的话,那不乱套了?阴阳有别,乃是天地规则,不会轻易被打破。有那大神通本事,也根本不用附身来,对于邪祟而言,进入到一个陌生而弱小的身躯,反而是一种束缚,等于囚笼,进来就不好出去了。”
顾珩听着连连点头:“那就好。”
又说了一会,詹阳春与陈唐告辞出去。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本来正在道观商量,泉叔跑来说顾乐醒了,两人立刻就赶来。
出到府外,詹阳春脸色凝重地道:“陈老弟,你说那宋司命要把整座城府炼化为鬼蜮,要从军营下手,此事牵涉太大,骇人听闻,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陈唐道:“你曾说过城中如有大事,浮山观会抽身离去。”
詹阳春慨然道:“人事难为,但现在的,是鬼事,身为修者,贫道绝不甘心袖手旁观。再说了,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我闲云野鹤多年,碌碌无为。若是能捣腾出些动静来,一定能让师叔伯们刮目相看。但谭氏那边,我没门路,我只能联络各路修者,哎,金禅寺那边,恐怕也得走一遭。”
自古以来,道释两家有着香火之争,门户之见,少有来往。
陈唐道:“好,那我们便分头行事。”
很快,詹阳春就匆匆走了。
陈唐目送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忽而听到一声干咳,回头见到是宁弈。
宁弈穿着的居然还是昨天的衣裳,脸色憔悴,双眼都有黑眼圈了,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
“品臣,你初来顾府做事,很不惯?”
宁弈吞了口口水,低声道:“公子,我有一事禀告,小环不见了。”
陈唐一怔:“怎么回事?”
宁弈当即把昨夜小环要出来,四下走动,打探情况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她一夜不归,不知去了哪儿,我很担心。”
说到最后,几乎带着哭音了。
陈唐一箭步上前,抓住宁弈的手,撸起衣袖,见他手腕那道身形婉约的印记变得模糊了。
宁弈看见,如受雷击,失声道:“怎么会这样?小环出了什么事?”
陈唐就想到一个可能性,目光变得冷冽起来,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怪不得在顾乐身上感受到的阴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某种程度上看,女鬼小环潜伏到宁弈身上,就是一种执怨,跟阿菱母亲的形式异曲同工,就是更加特殊,产生了共生性。一人一鬼,纠缠已久,哪怕小环对宁弈百般呵护,但久而久之,宁弈也受到阴气侵蚀,慢慢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这个问题棘手,陈唐曾问过王六郎等,看有无办法解决,苦无对策,不想如今居然以这么一种方式分开了。顾乐魂魄消散,空得躯壳,时日无多,小环趁虚而入,雀占鸠巢,虽然不光彩,但也等于把坏事变成了好事。话说回来,自己穿越时空,来到这方世界,不也是这么一种方式吗?
想到这,一拍宁弈肩膀:“品臣,小环没事,不出意外的话,她可能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找我?”
宁弈一脸茫茫然。
第三百七十七章:阴鬼()
偌大别院,一片寂静,只听得外面风雨交加的声响。想着大厅上满地的死人,顾源就浑身发冷,他身子本已亏空严重,要不是被陈唐拽住,根本走不动。
廊道上悬挂着灯笼,火光昏黄,更添几分诡秘之意。
来到顾乐所在的房间,敲门无人应,唯有破门而入。里头点一根蜡烛,已经烧得剩下短短一截,光亮飘忽。陈唐大踏步过去,见到顾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目发青。
顾源看见,只感到天旋地转:“妹妹被害了”
陈唐伸出手指,放在顾乐鼻端探了探,沉声道:“只是中邪,尚有气息。”
听到妹妹没死,顾乐才略略心定,恨声道:“这些妖祟,端是穷凶极恶,横行无忌。”
就又想到这段时日来,闹得满城风雨的诸多事端。所不同的是,那些皆为传闻,心底里抱有侥幸,总觉得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然而今日在岛上的遭遇,这才切身感受到其中的恐怖。死亡,近在咫尺。早知如此,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来搞这个聚会的。
然而世上无后悔药吃,事已至今,只能亡羊补牢,寻求补救之道,当下急问:“无忌兄,你能救醒我妹妹吗?”
陈唐在顾乐身上感受到一团阴冷的阴气,笼罩不散,显得诡谲,一番观察后摇摇头:“无计可施。”
闻言,顾源六神无主:“那,那该如何是好?”
“可请浮山观的詹道长来看,或许有法。”
陈唐缓缓说道。
顾源一拍大腿:“对,詹道长乃世外高手,擅于此道,他一定有办法。”
陈唐又道:“此地不宜久留,三小姐的状况又不乐观,我们应该立刻坐船离开,返回州府。”
顾源连连点头:“好好。”猛地想到一事:“临水轩的画舫就停泊在码头,上面不知有没邪祟况且,咱们的船会不会出事了?”
陈唐道:“妖邪目的性很强,一般而言,不会对普通人下手,那并无多少意义嗯,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就算没了船,但我还有马。”
顾源自无异议,唯陈唐马首是瞻。不过心里觉得奇怪:人在岛上,四面皆水,湖水深沉,没有船的话寸步难行,要那马匹有甚用处?以为陈唐口误,也不多问。
穿戴整齐妥当后,陈唐直接用一张被子把顾乐裹住,背负到身上,一手打伞,一手扶住顾源,离开别院。院中本有着不少随从奴仆,可当下院落沉沉,声气全无,不知那些人是死是活,哪里还找得到人?
“聿!”
马声嘶鸣,正从林子那边传来的,是胭脂马。
陈唐大步走过去,见到马妖被困在那儿,团团转,硬是走不出来,好像中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一般。而林子边上,挂着一盏大红灯笼。
“哼!”
陈唐毫不犹豫,一剑斩灯,破灭此火。
“聿”
胭脂马得了自由,立刻跑来陈唐身边,嘶鸣声蕴含着愤怒和担心。
陈唐伸手,抚摸牠的鬃毛,以示慰籍。随即背着顾乐,翻身上马,又一手把顾源拉上。
驮负三人,胭脂马也不觉得吃力,撒开四蹄,朝着码头方向奔去。速度快,不用多久便到了。
风雨不休,天昏地暗,湖面上,一艘灯火辉煌的画舫十分惹眼。
顾源见着,颤声道:“看,画舫在那。”
陈唐眯眼看去,细细打量起来。
“咱们的船没了”
顾源失声道。
码头上本来停泊着两三艘船,可现在全无踪影,也不见船夫他们影踪,码头黑沉沉的,如同别院一般冷寂。
便在此时,那画舫突然开动,往外飘去。
顾源惊道:“不好,画舫开走了。”
如果没有带着顾氏兄妹,陈唐倒想上船看个究竟,可眼下情况,不宜轻举妄动。见那画舫飘走一段距离后,突地冒出大火来,火光冲天。
“这,这船竟烧了!”
顾源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
陈唐冷声道:“画舫烧了,想必那临水轩也被烧了。”
祸端源头,出自临水轩,顾源还想着回城后召集人手,前往临水轩兴师问罪,查抄一番,听陈唐这名一说,就知道这条线索或许要断。
“走吧。”
陈唐说道。
“走?往哪里走?”
顾源茫然道,没了船,怎么走得了。这个样子,恐怕得等到天明求救才行。
陈唐不废话,一扬缰绳,“驾”,胭脂马泼喇喇地奔跑起来,直接往湖里走。
顾源正待惊叫,就发现这马奔到湖面上,如履平地,跑得还快了几分。
这马,是神马吗?
顾源神情呆滞,说不出话来。
马蹄霍霍,湖水激荡,不用多久,一跃而上,已经落在岸上。
顾源长叹一声:“真是天外有天,马外有马,我要写一篇赋,歌颂此马。”
陈唐没好气地道:“二公子,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吟诗作对?”
被冷风一吹,顾源打个激灵,想到今晚的遭遇,还有别院里的诸多死人,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事必须禀告给父亲知晓,让他定夺。事情到了如斯田地,已经不是他所能解决的了。
此刻天上早没了雷电,风雨也在变小。
陈唐举目看去,忽道:“看来进城,也不容易。”
顾源紧张地问:“又有什么事?”
这边本来设有卫所,可此刻一片黑沉沉的,灯火全无。马蹄踩在地上发出的“得得”声,分外清脆。
毫无阻碍地穿过卫所,走得一阵,转上城府街道。
这是一条大街,直而悠长,两边一座座的宅子,黑沉沉的,看上去像是一头头蹲着的巨兽。屋檐下,淅淅沥沥,正在滴水。
顾源浑身有点冷,不禁一缩脖子,喃喃道:“这地方怪异得很,白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无忌兄,咱们还是快走吧。”
陈唐左顾右望,就见到两片漆黑的阴影从后面慢慢席卷上来。
“聿!”
胭脂马发出长嘶,很是不安。牠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阴气,已成包围之势,弥漫住了四周。
阴影绰绰,不知多少,正在逼近。
陈唐一手持剑,一手执掌灯笼,慢慢说道:“这,便是阴鬼巡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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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解决()
昨日顾乐的状况,陈唐与詹阳春看在眼里,心里基本已判了死刑。不料一夜过去,这位顾家小姐居然自个醒了。虽然看着神智不甚清楚,但人算是活过来了,实在叫人惊诧莫名。
术业有专攻,先前黄大夫瞧的是顾乐的身体健康问题,所以给出“并无大碍,受惊过度”的结论;而詹阳春看的,则是另一回事。陈唐不用上前,直接就能感受到顾乐身上阴气依然很重,不过这个“重”与昨天的“浓郁”是两码事。
等在旁边的顾珩忧心忡忡,忍不住低声问:“詹道长,你看?”
詹阳春神色不动,做个手势:“我们到外面说。”
“好好。”
离开闺房时,陈唐蓦然对丫鬟道:“你们把窗户都打开了,让小姐透透气,见着阳光,心情会好很多。”
那丫鬟自然应允,去把窗户都打开。人走得差不多了,此时房间安静下来,她一回身,忽而见到自家小姐直愣愣地在床上坐起来,不禁被吓得一跳,忙问:“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顾乐一双眼睛,目光幽幽,扭了扭脖子,有点僵硬的样子,突然开口:“把窗户都关了,不得我吩咐,不许打开。”
语气清冷,浑然不同以往,丫鬟不敢违拗,连忙又去关窗,心里嘀咕:不知小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转念又一想:谢天谢地,小姐总算活过来了,院子的下人丫鬟们,悬着的心能放下,不用另谋出路……
出到大厅上,喝了口茶,詹阳春开口:“顾大人,令千金活了。”
闻言,顾珩大喜,但仍感疑惑地问:“那之前……”
他并非怀疑詹阳春,能够成为浮山观弟子,本身就足以证明,不是那些坑蒙拐骗的野道人,而是真正的奇人异士。
詹阳春微微颔首:“这个,我也觉得奇怪。”
顾珩压低了声音:“道长,会不会有邪祟附身夺舍,而或借尸还魂什么的?”
詹阳春解释道:“借尸还魂不像,鬼物夺舍则条件苛刻,哪里会那么容易?不过令千金魂魄消散,等于门户大开,容易被趁虚而入,倒提供了一定的便利……”
旁边陈唐听得认真,这些属于不错的修行见识,能拓宽知识面。
顾珩则关心而乱,神态紧张:“那我女儿这个样子?”
詹阳春皱着眉头:“实不相瞒,贫道看不透,似是而非……按理说,有大人在府中坐镇,等闲鬼物根本不敢靠近。再说了,鬼物附身夺舍,必然要有目的和需求,而且忌讳甚多,一旦失败,便会魂飞魄散,鬼都做不成。”
一旁陈唐插口道:“我曾见过人中邪,会胡言乱语,行为异常等。”
詹阳春摆手道:“所谓中邪,只是其人被鬼物迷了心窍,暂时丧了心智,与顾小姐的情况不同。”
说到这,顿一顿,问陈唐:“你也观察过了,觉得如何?”
陈唐慢慢道:“阴气依然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