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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恒叹口气:“我们这样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谭元一瞪眼:“那能怪谁?我是嫡子,本来就该让我上位,你们两个来争,现在好了,三个和尚没水吃。”
他说着,愤然不平。长子继承,乃是传统,可到了谭家这儿却乱了套。论性格,他最像父亲谭佰川,脾气暴躁,酗酒好饮,在军中不得人心,因此被两个弟弟钻了空子。
谭恒冷笑:“大哥,不是我说你,你倒是能让人心服才行。”
“啪!”
谭元拍案而起,圆睁双目:“老二,你今日是来找我吵架的不成?来来来,咱们先打个三百回合,看谁打服谁。”
谭恒一摆手:“大哥,你就知道打打杀杀。时候不同了,你看老三,步步为营,任其发展下去,你我都沦为砧板上的肉。”
提及“谭钊”,谭元哼一声,坐了下来:“你有何高见?”
谭恒双眼眯了眯:“其实我们这样,都无法长久,朝廷不会坐视不管。不是有消息出来了吗?潘州巡抚已经任命,那人已经往这儿来了。”
谭元问道:“这巡抚究竟是甚来头?”
谭恒解释道:“所谓‘巡抚’,便是新皇新政的一部分,专门到地方上整顿大小事务的,包括咱们的军伍,权柄大得很。”
谭元脸色一变:“休想。”
在他心目中,这将军府早是自家的禁脔,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外人染指,谁人敢伸手过来,直接砍掉:“我才不管什么巡抚,胆敢来此,一刀便杀了。”
谭恒没好气地道:“除非我们造反。”
谭元满不在乎地道:“前一阵子,阎之峰不就是这样对待新任知州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再说了,这巡抚岂是等闲之辈?那么好打发,就不会被派来潘州了。”
谭恒皱着眉头。
谭元一搓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各路消息都传开,但就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神秘得很。”
谭恒道:“据说是那位钦差大人的任命,没有经过朝野内阁,所以身份隐瞒得深。”
谭元神色一变:“姓‘涂山’那位钦差?”
谭恒点点头:“除了他,还能有谁?”
谭元神情变化,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来,毕竟有些事情属于禁忌,很容易触及霉头。
谭恒语重心长地道:“大哥,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事态已经发生了变化的原因所在。父亲病故了,但咱们谭家得延续下去,不能败光了家业。”
谭元叫道:“光宗耀祖谁不想?但而今我们兄弟都在争个你死我活,怎么重振门风?总之一句话,你和老三交权出来,我包你们锦衣玉食,吃香喝辣。”
谭恒听着这话,心里冷笑,表面却道:“如果老三答应,我也愿意。”
“老三……”
谭元咬了咬牙齿:三兄弟中,以谭钊最擅于韬略,少年时候就被父亲夸过“有大将之风”,很不好对付。
谭恒站起身:“大哥,计算时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那巡抚便会来上任,到时见了人,自然便清楚了。不过我劝一句,不要当出头鸟,被人利用。”
谭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谭钊交权,嘴里随便应道:“知道了,不用你多说。”
谭恒就告辞,出到外面,冷笑一声:“大哥有勇无谋,好大喜功,真是个猪脑子,还想我交权,呵,当我和老三是三岁小孩吗?只是老三所图不小,已经走在前面。看来我也不能再迟疑了。”
想到这,脸上现出狠绝之色:无毒不丈夫,就答应那陈鸿儒了吧。只要能得到那股力量襄助,何愁大事不成?再说了,只要设计好,到时把大哥与老三的人拿出去牺牲掉,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对,就这么办!
他越想越满意,只恨不得马上便去操办,赶紧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回去了。
:。:
第三百八十七章:开幕()
别院内呼呼喝喝,一众门客正在练武,练得热火朝天,十分认真。雪月岛的事已经传扬开来,闹得人心惶惶。与以往的邪祟传闻不同,这一次遭殃的可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不乏官宦子弟。如果说连他们都难逃毒手的话,那普通人岂不是更加危险?要知道老百姓们可不懂邪祟的目标口味,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惊惧,人人自危。武者们更是有着一副大难临头的感觉,为今之计,除了拼命练功,提高实力自保之外,别无办法。
这些时日,城中出事,城外更是事故频发。根据不完全统计,已经发生了二十多桩祸事,死伤数以百计。这些人,大都是出行的旅客,或者要迁徙,想要从潘州离开的人。
几乎每天都有驮负尸体的牛车进城,有着更多的死者直接就埋在了外面,数目难以估计……
不知不觉间,人们本以为渐趋安稳的潘州时局,徒然变得诡谲起来。衙门方面,束手无策。而为了应付诸多事端,潘州九扇门的人疲于奔走,忙得焦头烂额,与此同时,人手折损得厉害,甚至到了晚上,都不怎么敢出来执行任务了。
陈唐站在庭院中,目光冷峻,间或走过来,指点某个门客几句,纠正一些武功错误。那门客得了指点,练得更加勤奋了。在他们心目中,陈唐不但是门首,更称得上是“师傅”。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黄昏时分,夕阳如血,殷红一团,烧得半天红霞犹如鲜血欲滴。
陈唐带着苏涛和付明金出门,要到城中走走。到了街上,见到两边人家店铺,有人在门口忙活,搬出纸钱纸扎人等物件,放好,然后就烧起来。
有风吹来,吹拂起纸灰飞舞。
“嗯,这些人家,难道家里都死了人?”
陈唐眉头一皱,虽然不断听说祸事,时不时就传出哪家有人横死,甚至有门户被灭门的骇人消息,但现在所见,家家户户都在烧纸钱,这般规模也太惊人了。
付明金忙道:“门首,这是中元节快到了,百姓循例烧纸。”
陈唐一愣:“中元节?”
“是呀,后天便是中元节了。这节日邪门,又称为‘鬼节’,传说到了那天晚上,百鬼出行,要到外面觅食。又有不少亡者会回家来,看家人是否孝敬,反正各种说法,极为邪乎。”
付明金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后天七月十五,中元节……”
陈唐心中一震,这段时间忙于各种事务,他还真没有留意到这个日子的存在。
付明金又道:“近期城中诡谲太多,人们生怕招惹祸事,于是提前焚香烧纸,进行祭奠,要烧好几天,希望那些鬼神享用了香火,就过门不入,自顾离开。”
陈唐点点头:“原来如此。”
心里却想着另一桩事,挥之不去。
三人来到一家酒楼上,坐到临窗雅座,点了几样菜肴,当是晚饭,开始吃喝起来。
民生凋敝,酒楼生意也不好,显得冷清。
正吃着,就听到鼓乐喧天,敲锣打鼓,唢呐吹响,非常热闹。其中又夹杂着古怪晦涩的诵经声,仿佛谁家在做着红白之事。
陈唐一怔,听到这鼓乐耳熟,便往楼下看去。过不多久,一大队仪仗队伍出现,足有上百人,看那服饰打扮,可不正是神莲教的装束吗?仪仗中抬着一具用白布盖住的神像,不露人前,但这并不妨碍两边人家纷纷过来跪拜,献上香火,人们蜂拥着,手里拿着钱,生怕抢不到似的,从仪仗中的野道人手中买来符纸,然后庄重地挂到自家门外。
“厄难将临,大劫横空,神莲出世,救吾信徒……”
依仗前头,一名法师手摇铜铃,高声诵道。
陈唐几乎忍不住要拍案而起了。
好一阵子,城中出现不少野道人,摆摊子画符,直如鬼画符一般,诓骗钱财。而为了求心安,倒有不少百姓花钱来买。除了买符纸外,一些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还花高价买了些“开光法器”,比如说一截桃木剑,一枚生锈铜铃,而或铁杵什么的。却没想到,这些野道人竟然都是神莲教派出来的,而今还堂而皇之地组成仪仗队伍,巡城吆喝,做起买卖来。
受雪月岛的事影响,顾珩深居简出,提督学院没了多少声气,那么阎之峰主持的衙门呢?其与神莲教之间若没有便宜勾当,那才见了鬼了。正是得了某些允许,就连金禅寺,以及城中一些道观都装聋扮哑,不来干涉。又或者说,这些人默认是各做自家生意,谁也不去揭露谁的面孔。
真是荒诞的时世呀!
苏涛望着队伍,叹道:“这些妖道真好赚,走一圈下来,都得用几辆牛车来装钱了。啧啧,就不知道那些符纸法器,是否真得有用,能抵御邪祟祸害。”
付明金摸了摸头:“外面都说开了,那些门口悬挂着神莲符纸的人家,还真没出事。如此一来,自然信者如潮了。”
陈唐冷笑一声:“那些普通人家,自然没事。”
付明金讪然笑道:“如此说来,当初不该练武。”
陈唐目光一闪:“覆巢之下,有完卵否?草根蝼蚁,永远都是最受践踏的那一群。他们入不得眼,成不了妖邪血食,却早是别人的鱼肉,任人宰割。再说了,时候变了,一个不好,即使只得些微血气,也会被采集起来,聚沙成塔的。”
苏涛与付明金听着,脸色沉重起来。
陈唐夹了块肉,慢慢嚼着,说道:“鬼节将至,这两三天必有大事发生,你们都要打醒精神来。”
“是。”
两人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登登登!
急促的楼梯声传来,随即一人急奔而上,见着陈唐,如见救星,一箭步就冲来。
陈唐问道:“泉叔,出了甚事?”
泉叔顾不得抹汗:“无忌门首,出大事了。那阎之峰和谭元联手,还有九扇门的人,说大人与妖邪勾结,他们带着人马围住了府邸,要来抓人。对了,他们还要抓你。”
潘州时局,三家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显然,当某些事态发生变故,这脆弱的平衡一下子就会被打破,而作为最弱的那一个,顾家,自然会最先受到噬咬和蚕食。
这个道理,陈唐明白,顾珩也明白。顾珩是官职在身,走不掉,本想安排儿女离开,却适逢变故,因此耽误了。而今,阎之峰等人终于撕破了脸皮,露出了獠牙。
在陈唐看来,这一天迟早会来,雪月岛的事是一个导火索。大戏开幕,各路牛鬼蛇神,各班幕前幕后,也该一一登场亮相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危机()
听到顾家出事,苏涛与付明金不禁呆住,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来当门客,主要是看着陈唐的面子,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奔着顾氏的名头而来,吃喝拉撒,乃顾家买单,而且学政是大官,能够提供庇护。但而今顾家惹祸,被阎谭两家联手,再加上一个九扇门,三方欺上门来,一个不好,这就是灭门的大祸。
若真到了那一步,顾家自然树倒猢狲散,他们这些门客,也只能各奔前程了。
陈唐目光一扫,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赶快动身,回去支援。”
“这,这个……”
苏涛有点支吾起来,不管谭氏还是阎家,而或九扇门,可都是招惹不起的势力。
陈唐一拍木桌,震得碗碟蹦跳而起,哗啦啦作响:“当初你们答应来当门客,便发过誓言,要效力于此。现在主人家出了事,尔等便畏缩后退,还谈什么江湖道义?简直猪狗不如。”
说着,转身与泉叔下楼。
苏涛与付明金对视一眼,付明金一咬牙,下了决心,赶紧追下去,口中叫道:“门首等我。”
剩下苏涛,稍作犹豫,终是也选择了跟随。既然陈唐都不怕,敢于出手,他们当小的,还怕什么,大不了就做一场,做得好荣华富贵,做不好,花开富贵。反正这城中山雨欲来,早没了安生日子过,唯一搏罢了。
几人快步而行,回到顾府,远远就看见有大队人马围聚在那儿,刀枪剑戟,森森然。
与之对持的,是一列家兵。作为官宦门第,面对这纷争乱世,就算顾珩再固执,也有些准备,养着上百的家兵武装,这时候,正好派遣出来。不过比起对面的谭家兵甲,相形见绌,差得远了。一些家兵的手,虽然拿着刀刃,却在发抖。
不远处的别院,门客们闻讯而出,但他们见到如斯阵仗,又不见陈唐在,就不敢上来,只聚在那儿,虚张声势。
顾珩就站在大门口处,戟指怒目,开口大骂:“阎之峰,尔等空口无凭,没有朝廷手令,出动兵甲来围聚私宅,你们是要造反吗?”
造反属于一个很大的罪名,便是当初谭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