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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属于一个很大的罪名,便是当初谭佰川带兵作乱,烧杀劫掠,可也没有说出“造反”二字。因为一旦竖了旗子,就没有回头路可走的了。
阎之峰冷笑道:“顾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事出自然有因,今日是宋吴等几家来衙门告状,说你家儿女与妖邪勾结,设下圈套,勾引他人上岛,谋夺性命,证据确凿,容不得包庇。”
他说着,一挥手,后面闪出几人来,果然是那几家的长辈,站在那儿,倒不敢与顾珩的目光对视。
这是一个局。
久经官场的顾珩立刻就明白过来,昨日之际,他好说歹说,已经与那几家谈过了,却没料到,一夜之间起了变化。想必是阎之峰等从中作梗,做了文章,不知许了什么条件,使得几家人出面诬告指证。
阎之峰目光阴森:“根据朝廷律令,涉及妖邪,九扇门有便宜处事之职权,更能调动兵甲,进行辅助帮忙。夏侯都尉,我说得对不对?”
夏侯青骑在马上,一脸玩味地道:“阎大人所言极是,正是如此。”
阎之峰好整以暇地捋了捋胡须:“雪月岛的祸事,证实是邪祟所为。但这么多人上去,一夜之间,大都遇害暴毙,偏偏只得你顾家儿女安然归来,这个,难道不可疑吗?”
顾珩怒道:“何谓安然,我儿子昏昏沉沉,一直在床上休养;女儿更是差点魂飞魄散,丢了性命。”
阎之峰踏前一步:“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不都好好的?此事可疑,所以拿人到九扇门去接受审讯,乃是必要手段。顾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在这等大事上,莫要自误。”
顾珩气得身子发抖,他当然清楚九扇门的审讯会是个什么流程。那可是比衙门牢狱还要阴森可怖的地方,人进了里面,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死也得脱一身皮。顾源兄妹真得进去,就难以出来了。
夏侯青适时地道:“还有,你们府上的那位门首,也得拘去,一同接受审讯。”
“夏侯都尉,你说的是我吗?”
陈唐说着,大踏步而来,引得一片注视。
顾珩见着,暗暗点头,虽然他对陈唐的身份有所怀疑,并有着防备,但从这件事上,对方的表现无可挑剔,并没有明哲保身,选择离去。光这一点,就难能可贵了。
世间忠义情谊,已不多见。
陈唐现身,给予门客们巨大的勇气,他们纷纷靠拢过来,以壮声势。作为草莽之辈,却不怕事。
夏侯青一挥手,命令人马散开,让陈唐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道:“阁下配合,那是最好不过。”
这时候,顾源与顾乐也出来了。
经过一番调养休息,顾源脸色好了不少,起码有了些血色,不像那时候那么苍白浮肿了;而顾乐的变化最大,从外表上看,毫无异样,只是那一股清冷的气质,怎么都掩饰不住。在她身边,出现了宁弈的身影,两人站在一块,靠得很近。
陈唐见着,倒不奇怪。小环用了顾乐的身子,此事本来有违伦理,颠倒阴阳,在房间的时候,陈唐本想干涉,于是叫丫鬟开窗,只是后来改变了主意。他本非什么烂好人,更不是执著于正邪不两立的所谓“君子”,为人做事,心中自有方圆和判断。小环融合了顾乐的魂魄,浑然一体,难以区分出来,她能对顾珩孝敬,能尽女儿本分,就证明了存在的价值,至于与宁弈之间的事,那是他们的私事了,又不伤天害理,有何不可?
瞧宁弈的样子,十有八九,顾乐已经坦诚相告。这一下两人有了长相厮守的基础,这书生当然心花怒放。就是不知道能否过得顾珩那关,毕竟双方并没有门当户对,存在巨大的差异。不过若是逼急了,恐怕就会上演后花园书生爬窗,与富家大小姐私会,生米煮成熟饭的那一套狗血剧了。
罢了,那些都是琐碎之事,现在不用多想,首要之务,却是解决门前的危机。
第三百八十九章:来人()
夏侯青踏前一步,与谭元阎之峰两个站成一排,沉声道:“顾大人,本都尉最后问你一句,交不交人?”
阎之峰笑道:“顾兄,我劝你勿要顽抗,令公子和小姐去九扇门接受审讯,如果真得清白,自然就放回来了。”
顾源来到顾珩身边:“父亲,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就让我去吧。雪月岛的聚会,是我一人牵头的,与妹妹无关。我不做亏心事,不怕夜敲门。”
这个时候,他倒表现出了担当。
顾乐走来,低声道:“二哥,去不得,到了那边,酷刑用上,一个禁受不住便会屈打成招,又或者胡乱写成供词,按上各种罪名,逼着你按手印,白的都变成黑。那时候,只怕还连累父亲。”
顾珩听着,微微一怔。自家女儿自幼聪颖,不过锦衣玉食,论琴棋书画,那是颇有造诣,可人情世故方面,却少了历练。其实顾乐已经算好的了,更多的大家闺秀,平时养在深闺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苍白如纸。而今顾乐能说出这番话来,显示出了见地。相比之下,还要胜过哥哥顾源。顾源有书生意气,却有些天真了。
顾源叹口气:“眼下势如骑虎,总得有人承受,他们摆出这番阵势,如果拿不到人,就会冲进府来。”
那边谭元等得有些不耐,喝道:“怎地,商量好了没,天都要黑了,快点。”
陈唐一举手:“我有事揭露,是关于邪祟的。”
谭元问道:“呵呵,是不是要揭露顾家与邪祟勾结?有甚言语和证据,快说出来。”
他以为大难临头,顾氏手下就各自飞了。
陈唐慢慢道:“据我所知,城中的确有人与邪祟勾结,不过不是顾氏,而是你们!”
手一指:“是你们谭家。”
谭元一愣,随即跳将起来:“好贼子,信口开河,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唐不理他,面向夏侯青:“夏侯都尉,诸种迹象表明,邪祟不日将临城,不出意外的话,就在中元节。”
夏侯青脸色阴晴不定:“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诌?”
陈唐道:“阴阳殊途,但如果有足够的血祭力量,阴司邪祟便能蜂拥而出。到时候,潘州将成鬼蜮,谁都走不掉。”
这话惊人,若是真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生死攸关。近期来,满城风雨,流言无数,真真假假,很是杂乱。尤其像神莲教那样的,张口闭口,不是大劫就是苦难,其实就神棍那一套,如果是往时,早被认定为“妖言惑众”,而打进监牢了。
总而言之,在人们心目中,这潘州是越来越不安生,可也不觉得真会沦为鬼蜮,全城丧亡。堂堂州府,人口成千上万,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没了的?
夏侯青厉声道:“你莫要故作惊人之语,那等血祭,如何做得成?”
陈唐一本正经地道:“谭家,兵甲人马,血气最为浓郁。”
谭元怒极而笑:“荒唐,我谭家又怎么会献上部众来进行什么狗屁血祭?我看你是穷途末路,却在此大放厥词,胡乱诬告。”
阎之峰目光闪动:“不错,这厮来历不明,身份不明,他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陈唐叹口气,对此结果早有预料,人各有立场,以及利益需求,对方陈兵于此,摆明要把顾家吞掉,将顾源兄妹拿去,只是第一步而已。顾珩的学政权职,恐怕也维护不了多久。但是不管如何,陈唐都要把心中想法说出来,权宜当提个醒,或许有些作用:
“州府若沦为鬼蜮,一切都将无可挽回。阎同知,你走不掉,夏侯都尉,你更走不掉。我放话在此,勿谓言之不预。”
阎之峰眼皮子一跳,但这骨节眼上,不可能就此被吓到,阴测测一笑:“汝不过区区一介门客,懂得什么?为了脱罪而胡言乱语罢了。”
夏侯青脸色阴沉:“不管真假,先把人拿去,进了门内,一审便知。”
谭元叫道:“不错,拿人。”
得了命令,手下人马纷纷举起刀枪,口中“嚯嚯”作响,声威惊人。
这些,都是上过战场的兵,不管品性如何,那战力却丝毫不含糊。胆气雄壮,血气翻腾。
诸多顾氏家兵,以及门客,被那气势一冲,心底先怯了几分,变得动摇。
陈唐双目闪动,手按上剑柄:如果无法,唯有开战,一旦打起来,难免死伤。
这州府内,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当鲜血溅落,有煞气凝聚,自然都会被阴司汲取。或者,这正是那宋司命所乐见其成的场面。那血祭,并非一定要主动虔诚的供奉,被动也是可以的,邪祟所需,只是血气而已。
激战在即,顾珩沉着冷静,先让顾源兄妹退后,退进府邸里头。
便在此时,马蹄霍霍,疾奔而来。
被这一阵声响所惊动,兵甲手上动作皆是下意识地缓了缓,没有马上动手。
“报!”
先是一名骑士飞奔来到,他是九扇门的探子:“夏侯都尉,京城来人了。”
夏侯青顿时面露喜色:潘州形势吃紧,邪祟横行,本地的九扇门人手多有折损,于是接连紧急情报送进京城,请求门主派遣人来帮忙。现在,这人总算是来了,忙问道:“来了多少?”
探子回答:“九骑。”
听到这个数字,夏侯青顿时大失所望:“才这么点人……”心想天下皆乱,恐怕总部也是捉襟见肘,腾不出多少人手来。
那探子气喘吁吁:“我看到他们的服饰,像是燕云九骑。”
夏侯青一愣:“难不成,真是他们来了?”
这燕云九骑,在九扇门中属于新崛起的一股力量,人数不多,但极为骁勇,厉害了得。尤其是带头的那个,更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其人嫉恶如仇,一口阔剑,降妖除魔,斩杀无数,因此晋升得很快,风头一时无两。夏侯青远在潘州,却也听过对方的名头。
说话间,又是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一队九骑,青衣著身,头戴纱帽,风驰电掣而来。
陈唐有所觉,抬头看去,正看见领首一道粗犷雄壮的身影。有诗为证:浓眉惯竖语如雷,闻说不平便放杯;仗剑当空千里去,一更相别三更回!
第三百九十章:霸气()
望见那位背负长剑,威风凛凛的大胡子,夏侯青心里就莫名不爽,总觉得有一种风头被抢的感觉。不过对方这个时候来,等于雪中送炭,作为同僚,该表示的热情还得拿出来。于是大笑着,迎上去。
面对他的热情,那大胡子却似乎不大领情,骑在马上,目光扫来,沉声问道:“这么多人马,围聚在此,所为何事?”
夏侯青忍住气:“燕都尉,本都尉接到可靠举报,说顾学政家中儿女与邪祟有勾结来往,于是便与阎同知谭将军等来此查办。”
阎之峰和谭元站在那儿,打量着这位九扇门的燕都尉,心中自有琢磨,想着城中纷扰,乱糟糟的,九扇门有新援来,总归是好事。他们也不想州府形势进一步恶化,那样的话,就失去了控制。
燕都尉抬眼看向顾珩那边,目光随即落到陈唐脸上,冷声道:“我早接到急报,说潘州邪祟横行,果然都乱了。”
夏侯青道:“燕都尉一路跋涉辛苦,暂且到衙门休息,等我拿了人,再设宴替你接风洗尘。”
燕都尉点点头:“乱世当用重典,该抓的人不可放过。来人,拿人!”
哗啦啦,身后数骑纵出,却把夏侯青围住。
夏侯青又惊又怒:“燕都尉,你这是何意?”
燕都尉朗声道:“夏侯青,你身为潘州都尉,办事不力,处治不当,使得州府邪祟为祸,死伤无数,这个,便是你要承担的罪责,还有什么话说?”
夏侯青怒极而笑:“你是都尉,我也是都尉,就算我有不当之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办我?”
他有着一班手下,立刻也冲过来护持。
但见那燕都尉扬手亮出一枚牌子,金边银地,上面龙飞凤舞一个“九字”:“就凭此令!”
九扇门中,不管是最底层的门客,还是校尉等,都有着身份令牌,以示地位分别,而他现在亮出来的牌子,在九扇门中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几乎等同于圣旨了。
夏侯青面色大变,他的手下更是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燕都尉面无表情:“夏侯青,你还敢抗命?”
夏侯青脸色青红,他一向惯于以势压人,无往不利,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同僚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压住,不禁吼道:“我不服,我要进京面见门主。”
“呼!”
燕都尉猛地纵身扑下。
夏侯青双臂一振,右掌翻出,掌心有黑气缭绕,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