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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虎回头一招呼,一队拿着各种乐器的唱板子就跟了上来,王南虎笑道:“这可是我们南山县有名的唱班,我经常去那听曲子,可好听了。”
张予言对唱班的众人说:“各位师傅,今天请你们来是为了剿匪的,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山县的百姓,此次回去,如果剿匪成功,你们可就是南山县的恩人。请各位务必把压箱底的功夫拿出来,把曲子表演好。”
众人一听是这么光宗耀祖的事,连连应下,班主说:“放心吧道长,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各位,跟我来。”说着到了路障旁,找位子坐好。
一声凄婉的二胡嘶鸣开场,紧接着笛声循来,其他乐器也跟着演奏。
曲声婉转动人,这是南山县本地的一首有名的小曲——南山南,已经流传几十年了,妇孺皆知,就是描述南山县闲适平常的生活的,唱班也做了些改编,让它更贴切当前生活。
”今早儿娘亲问我,
笼中鸡又生了几个,
阿黄的叫声在说,
几个也不嫌多。
门口的街道,
阿娇在笑,
昨天她告诉我,
将来要和我生活。
杨柳树,石板桥,
水里静悄悄,
阿爸帮我折柳梢,
左一挑右一削,
一圈春色送阿娇,
阿娇比花俏。
南山南,摇一摇,
舟中睡一觉,
醒来月上梢。
。。。。。。。“
第36章 思家()
其实这牛头岭上大部分人就来自于南山县,也许是因为家中变故,也许是因为想挣点快钱,也许是因为得罪了些人,才不得已跑到这山上落草为寇。
山上的生活确实自由,想干什么干什么,打劫来的东西也能让一票山贼吃好喝好,以前不敢想象的漂亮姑娘在这都有可能睡到。不过,时间一长了,人就会迷失,迷失过后就是迷茫,酒肉虽在,却总感觉吃不出从前的味道了,美女在怀,却总会不经意间想起那个羞涩地把吃食送到你手上然后跑开的姑娘。
母亲的叮嘱萦绕耳边,父亲的身影闪烁眼前。如果家国安好,日子也能滋润,衣食无忧,谁想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谁又不想好好地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耕一片地,足一家温饱。
歌声在安静的夜里慢悠悠地回荡,清淡,平缓,和每一天的日子一样,和每一个春夏秋冬一样。牛头岭此时意外地没有了叫骂声,这声音不像白天一样令人讨厌。这一众爷们里面,总有那么几个,真的真的曾经有这么个家。家门前的野花不知道今年开了没,院子里的树上是不是还有好听的鸟叫。笼中的鸡今天又下了几个蛋,隔壁的阿娇是否早就嫁作人妇。母亲的腰腿是否健朗,父亲的手是不是还能够着那么高。桥下的青苔有没有爬到我的船上,忽而来去的风是否还能吹进我的梦中。
总有几个外表坚强的汉子别过头去,躲避大家的目光,偷偷地挤一点眼泪,然后又快速拭去,还要假装拧点鼻涕,掩饰鼻头紧塞的声音。装过头来,把头埋下,不想让人发现红着的眼眶。这一夜,曲声虽然只演奏了半个时辰,但许多牛头岭的山贼们,在梦里依然反复聆听着,有些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落在怀中的刀柄上。
清早,虫声渐弱,鸟声渐起,大家的梦又被持续的喊叫吵醒,还是昨天那几人,还是原来不变的台词。
”对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只要投降,既往不咎,若不投降,杀了喂羊。“
相比于昨天的叫骂不止,今天山贼们的声音少了很多,有些人已经在嘴里默默回顾这句话,思绪不知道飞向了何方。
牛老大找来老二老三,”你说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够骗我们兄弟去投降。也不想想,来这里当山贼的多是受了官府欺凌,很多在当地都有命案,哪有那么简单。“说着说着,声音却笑了很多。
老二一脸忧色:”可是队伍里还有一些人没什么案底,如果真像对面喊的可以既往不咎,我怕他们。。。。。。“
”他们敢!“老三瞪大眼睛,露出凶恶的表情。
老大点点头,”传话下去,如果发现有叛逃之心的,一律杀了。“
昨天一天的努力不是没有成果的,有几个山贼明显蠢蠢欲动,但是介于牛老大的死命令,也不敢做出什么撞刀口子的事情。
老罗问张予言:”你觉得这样能行吗,山贼中没什么后顾之忧的,铁石心肠的人可不少,你这样收效甚微啊。“
”我不需要他们全都中招,只要有几个,就已经成功撼动山上的局势了。“张予言回话。其实,听着昨天的歌,不止山上的山贼有感触,张予言和老罗也都心生感慨。
张予言离开原来的地方已经快半个月了,不知道家里的亲人是不是已经担心地寝室难安了。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可别因为担心出什么岔子,父亲平时不着家,他也是个苦命人,张予言小时候常常看见他背着大家在抹眼泪,张予言一走进,他就把手挡在额头上装睡。
生活很重,不是所有人都有一身好力气。有的人一个手指就能挑起来的东西,有的人却要弯腰驼背,步履蹒跚。
眼下,山贼的家很近,张予言的家却很远。
老罗虽然没说什么,但张予言的听声辩位何其灵敏,老罗藏在手臂下的眼泪,和偷偷夹进呼吸的抽泣他听地一清二楚。男人间的默契让他们对此事都统一保持沉默,不去提及。
一上午又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两边吵着吵着,有些无聊地都开始聊起家常来了。
山贼那边问:”县城里的红花院的柳青清是不是还没赎身啊,那身段,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边衙役回答:”没呢,兄弟好眼光,这柳青清长的可水灵了,我要是有钱,一准赎回家去。哈哈。“
”柳青清哪有红儿好看,就是不知道现在嫁人没有。“山贼那边又传来声音。
”是东边许家的许红姑娘吗,还没呢,人家去提亲也不答应,说是在等什么人。“
那边声音弱了下去,不过叹气声还是传入了张予言的耳朵。
。。。。。。
众人你言我一语,和对山歌一样欢快,牛老大见势不妙,又下令,再发现与对面交流者,按通敌论处。有些没问到话的山贼只能把话憋进肚子里。不过眼神里多了些东西。
下午刚吃完饭,张予言让王南虎他们又喊了一会儿,等差不多了就停下,两拨人在午后的阳光下对峙着。山贼那边不敢乱说话,怕不小心就违背了禁令。衙役们这边却聊得很开心,而且在张予言授意下聊得很大声。
一些竖着耳朵仔细去听,想去找着有没有自己想知道的事。
到了半下午,清儿来了,这一次带来的不是唱班,也不是其他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百姓。
老罗纳闷,问张予言:“这些人有什么特别吗?”
张予言指了指清儿,“那你要问清儿姑娘了。”
老罗腆着脸看向清儿,张予言这个喜欢卖关子的他已经受不了,希望清儿没有被传染吧。
清儿看到老罗的样子,捂着嘴一笑,说:“我在山上待过些年头,也知道山上的一些人和事,这些人都是我找来和山上有关联的。你看,那个是许红,是山上一个叫老八的未婚妻,老八和人斗殴杀了人,临走前让许红找个好人家嫁了,自己便到牛头岭上跟了山贼。还有那,那是王大娘,年纪大了,腿脚本来不灵光,一听这事求着我来了,说是要带她儿子回去。还有那。。。。。。”
清儿简单介绍了一下,都是些和山上山贼有渊源的人。
第37章 思亲()
等到风吹起,等到云散开,挑了最好的阳光,张予言让许红上前,一步步向前,走到两处防御措施的中间,走到山贼的眼皮子底下。许红生得算是标致,脸上干净,身材有凸有翘,头发别在后面,象征着未出阁。似乎是有些害怕,许红每一步都很慢,但每一步都很坚定。
老八挤到路障头上,看着许红在阳光下的样子,一下子又回到了3年前。
那时候老八母亲健在,父亲在小时候去世了,许红是父亲好友的女儿,两家家门靠家门,打小两人就一起玩,许红父亲怜惜老八父亲死的早,平日里经常接济母子两,还把女儿许给了老八。
奈何时运不济造化弄人,老八的母亲得了重病,老八送母亲去看大夫的路上被小偷顺了银子。老八一时心切,没有注意到,等到了大夫那,没银子不给治。老八跪着求大夫,大夫最终也只是给开了点缓解的药,非要等老八取来银子才给看。
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老八也就没有再求下去。都是邻里乡亲,谁家手脚不干净老八心中有数,回家取了把镰刀就直冲那偷儿家去。
那偷儿名唤五蛋,在街坊里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仗着自己学过两手三脚猫功夫,就是不承认偷了钱,还挑衅地让老八砍他。老八急的不行,扑通给五蛋跪下了,“五蛋哥,您就行行好吧,我母亲重病等着这钱治病呢,您要是拿了,求您了,还给我吧。”
五蛋看老八跪下,一阵大笑,把银袋拿出来,“你小子看好了,可不是我五蛋拿了你的银子,看你可怜,我五蛋慷慨解囊帮你一回。”老八识得那钱袋分明是自己的,不过如果拿回来了就算让五蛋占点口头便宜也没什么,连声感谢。
谁知那五蛋不饶人,硬是让老八给自己磕三个响头才把钱给他,老八没办法,照做了。三声响声一声比一声响,为了尽快回去救母亲,老八舍了命地磕头,头上渗了一片血印子。在穷苦人家,尊严是奢侈品,拿来换温饱不算什么,拿来换母亲性命就更值了。
五蛋听着响声,满意地点点头,在老八希冀的眼神里,从钱袋子拿出一个铜板,扔到老八脚下。
老八面色通红,双眼充血,大口地呼着粗气,手上的镰刀紧握,还是抑制住自己,问:“五蛋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蛋看老八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感觉分外好笑,“没什么意思,赏你的,都算是赏了,赏多赏少难道不应该是我说了算,哈哈,你要是再给爷磕几个响头,爷就再赏你点。”
老八怒不可解,一声怒吼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的刀忽的向五蛋砍去,五蛋哪里想到老八一个没父亲的孩子怎么敢真的挥刀,根本来不及躲闪,当场便丢了姓名。
砍出一刀后,老八心里后悔,但是为了救母亲,管不了这么多了,夺过五蛋手中的钱,也不顾自己身上的血迹,就往大夫那赶去。一路上众人侧目,议论纷纷,等到了大夫那,发现母亲别晾在一旁,老八上前呼喊,却再也得不到回应。大夫还没注意到老八身上的血迹,在一旁仍旧说着风凉话,“怎么不早点把钱送来,晚了,死透了。”
老八瞪大眼睛,脸上还有些残留的血液,看得大夫连连后退。
此时远处已经传来了衙役的声音,老八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发现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威胁地对大夫说:“安葬好我娘,否则我会来取你狗命的。”大夫显然是被老八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慌忙点头。
老八夺门而出,凭着对这条街道的熟悉,左拐右拐,摆脱了来抓人的衙役,来到了家里,找到许红。老八知道自己在城里是呆不下去了,也不太可能回得来了。所以也不和许红多解释什么,只是告诉她,不必等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然后朝着许红家磕了几个头,不顾许红的哭喊,泪流满面地朝城外跑去。
之后便遇上了这牛头岭一众,老八想了想,自己手上有了命案,也只能落草为寇了,所以就在此地当了三年山贼。
回忆渐渐褪去,眼前许红就这么俏生生地站着,还没说话两人的眼泪就布满了脸颊。
许红擦了下眼泪,想露出最好看的自己,对着前方喊:“老八哥,你还记得我吗,红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爹把我许配给你了,你也不能把我推给别人。来的时候县令说了,只要你肯回来,既往不咎,我们可以一起过日子。我摘了好多好多花,给你做鲜花饼,给你酿酒喝。我爹也很想你,他把你当儿子看,你走之后他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你回来吧。”
老八哽咽着,牛头看向牛老大,却正好看见牛老三弯弓搭箭,正射向许红,老八大喊一声“不要啊!”然后疯也是地冲了上去,一把推开牛老三,箭从侧边划过,还是惊得许红一颤,但还是倔强地站在那不肯后退。
牛老三见自己被推开,下令让人把老八扣住,大骂:“你干什么,我要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