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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东区市场的大门在他们背后快速远离，里欧思边走边说道：“我父亲当时显然已经昏迷，濒临死亡了。按照正常情况下，他是绝不应当得救的。伊莎贝拉女王号是一艘走私黑船，而黑船在航行作业期间，照规矩是不收留任何人的，也不会理会任何求救讯号。这是为了防备间谍，偷袭以及各种不可预料的陷阱，一艘根本不合法的黑船在干走私营生的期间首先保证自身的安全问题始终是第一位的，没有任何理由要去遵守任何一部宇宙航行公约或者太空法。而我父亲之所以能够得救，其实全赖他身上的那套战斗铠甲。”
“EM51…U型战神铠甲，做为收藏品在现今也能值上百万的储备券，在当年那时候刚刚才出产当然更加价格不菲，甚至出钱都买不到。伊莎贝拉女王号的船长——当时船长还是唐唐的母亲——她一眼就看上了这身铠甲，而且势在必得。于是他们把昏迷中的我父亲拽上船，准备扒掉铠甲之后再把他甩下去。然而花了很大的力气打开铠甲之后，他们首先发现了在里面裹在襁褓里的我，这已经够糟糕了，然后紧接着他们又发现了更加糟糕的事，那架铠甲并非他们最开始认为的EM51…U型，而是另外一种他们所不知道的改进型，他们没办法使用通用密钥激活它并更换控制波谱，甚至在我父亲醒来之前连把它收起来都办不到。船长迫于无奈，只得暂时先收养我这个只会闹着要吃奶的小崽子，并把我父亲送进维生舱，还得白搭上许多的医疗物资。”
“我父亲在维生舱休眠了将近三个月，直到这一趟走私结束，他才醒过来。然后，他就把我从船长那里抱回来，以后我们就留在船上了。”
“听起来像是白捡了一个高级，附带一个拖油瓶——的高级，”顾晗晗听完之后评价说，“你父亲是高级能力者没错吧？而你显然长大之后也已经是高级了。”
里欧思摇摇头：“他是不是高级我就不知道了，他从来没在我面前出手打过架，但他骗术高超，很会装模做样伪装贵族，在这个领域远超过其他同行是绝对顶级倒是一定的。他加入伊莎贝拉号之后几乎没有插嘴过黑船的运营，也从没有亲自上战场或者指挥过作战，而是一直在做“猎鹰”——猎鹰你们可能不太明白，所谓猎鹰就是指——”
“我知道，”蛋仔说，“就是侦查兵，负责在大战前搞情报的。”
“有一点儿，但并不完全是，”里欧思解释说，“黑船的猎鹰基本不参与作战，像我这种还要兼作战指挥顺便自己也得上阵卖命的纯属命苦。通常来说，黑船行当里的猎鹰主要的工作是为船队寻找卖主，开发航线，拓展货源。他们做的是间谍，掮客，交易代表，黑船对外联络幕后操控的活儿，类似于这种非法营生的白手套和掩护人。我父亲简直是做这个的天才，他能熟稔的把自己伪装成任何他想让你以为的大人物。无论他到宇宙的哪一个地方，只要不是灯塔星，他就能把当地的权贵人物耍得团团转，自动把生意送上门。据说，伊拉贝拉女王号的业务曾经因为他的加入扩张了几倍。”
顾晗晗吃惊地看着里欧思，不敢相信：所以你现在的骗术都是跟你爸爸学的吗？”
“当然不是，”里欧思尴尬道，“我父亲生前并不怎么常带我出门做事。他说我没有受过真正的贵族熏陶，身上黑船的烙印太重，出门一旦碰见行家必定露馅，还要连累他露出破绽。所以我其实大多数时间都是被他丢在船上，跟唐唐在一起。至于技巧经验之类的都是后来我自己慢慢摸索的。”
紧接着，他又挽救似地说道：“但我的超能力是我父亲亲自训练的，从爆发到突破，都是他一手主持，没有假手他人。”
“看出来了！”顾晗晗点点头，心想，你爸爸也是真厉害，为你算是殚精竭虑了。就你身上能量的这股范儿，走私犯要能训练出来，那走私犯算是成精了。别说姐这种半路出家的，连阅超能力者无数专管筛分属性的神盾局都你给蒙了。难怪你帅哥能靠脸吃饭，这么垃圾的骗术骗卫城的大姑娘小媳妇有钱寡妇一骗一个准，个顶个排队上钩。
蛋仔正听得津津有味，很不满意他们东拉西扯，因而追问说：“然后呢？”
“哦，然后就是我跟唐唐一起在船上长大。”里欧思继续说道，“在我和我父亲到伊莎贝拉号之后的第三个年头，唐唐出生了。她比我只小两岁，在船上只有我们俩是年岁相当的，所以船长就把我们放在一起玩。唐唐的妈妈当时后宫庞大，情人众多，在唐唐出生之后，她就把他们遣散掉，以便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抚养我们——”
顾晗晗从里欧思的这段描述里嗅到了浓浓的暧昧味道，她可不是蛋仔那种毛还没长齐的懵懂少年，只知道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故事里隐含的门道她可是一听就懂，一点就透，谓之什么奸情也别想瞒过她这双洞察一切的眼。于是她也学蛋仔的模样，兴致勃勃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她就重新搞了一批人呗，经过阉割的，不会让她意外怀孕的，等等，等等，唐唐她妈重新搞了这样一批人在她身边，”里欧思笑了笑，说道，“伊莎贝拉女王号是唐唐家的祖传，在她之前经历了有六七代人了，传到她妈手里可以称得上是历尽艰辛，十分不容易。所以在唐唐出生前，唐唐妈的压力应该是很大的。能力者本来就不容易生育，何况她还是一位女性。后来唐唐出生，船队名义上讲算是后继有人，她妈妈认为自己对得起祖先了，首先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排除掉自己意外怀孕的可能，以免身体和能量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唐唐作为伊莎贝拉号的继承人，从小就被她妈妈带在身边，学习怎么经营一支船队，做一个出色的船长。我大多数时间是在船上跟她在一起，我父亲大多数时间不在船上，除了他的猎鹰的工作需要他长期在外游走，黑船上的生活方式他也并不喜欢，而且他和船长，也就唐唐的妈妈其实并不合拍，只要待在一起就会经常吵架。所以我和唐唐其实是一起被她妈妈抚养长大并教导的，所有才会有娃娃亲这样的戏言传出来。我们几乎一起学习了飞船上的所有课程，星图、驾驶、贸易、作战甚至历史、语言这种生僻的课程。除了超能力训练，我父亲和唐唐的妈妈各有一套训练的主张和传统，不肯互相通融，所以在超能力训练上，就是我父亲训练我，唐唐的妈妈还有船上的其他人训练唐唐——”
“不过，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里欧思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因为他已经死了。”
第745章 地摊西施（）
“死——死了吗？”顾晗晗大吃一惊； 是一种宝藏还没挖出土眼睁睁看着就化成了灰的晴天霹雳。
她下意识地追问：“怎么死的？”
“病死的，”里欧思轻飘飘答道； 看起来没什么在意，“那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似乎事一场流感的缘故吧； 然后就要了他的命。我猜测也许当年乱流里的能量潮汐还是损害他的身体； 让他短寿。然后过了两年唐唐的妈妈也在一次航行意外里去世了。”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难，唐唐接过船队当船长的时候才十八岁，我也只比她大两岁而已，完全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莽撞小年轻——好在总算是熬过来了；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说； “现在我们又有了你。”
故事讲完了，顾晗晗无言地陷入沉默，倒不是因为没能如预料中那样找打新的得力帮手，而是她猛然发现，她现在原来也正被着许多人所依靠和期许。
这简直事一个石破惊天的发现； 堪称是发现了新大陆。顾晗晗在错愕间顿时就沉重了。
他们一行人差不多恰好回到基因病专科医院。顾晗晗给自己加一把油； 鼓了一把劲，抬头露出一个笑脸； 打算给自己笑一个个。然后他就远远地看见黑旋风仿佛下山老虎似地蹲踞在路旁很醒目的地方； 以他本人为中心； 周围方圆一米的地方渺无人踪，跟周围热火朝天的各种小商贩地摊主们相比简直是个鹤立鸡群，看得出来民愤不小； 是没少干欺行霸市的混账事。在黑旋风的背后，大树的树荫下，汉克非常无辜地坐在那里，旁边放着一大海桶的水，屁股下面是一只大号的纸箱子，同样的纸箱子在他背后还有十好几只，摞成小山一样。里面装的应该是那些用一地元的硬币买来的一次性纸杯。按照数量计算，应该足够他们今天用了的。
一看见顾晗晗回来了，他们就一起跳起来，迎上前：“总算是回来了！”
“你们跑哪儿去了？！”黑旋风抢先咋呼道，“一走走这么久，招呼都不打一个，亏老子还在这里给你们占着地方。要不是后来里欧思发了条消息回来，老子几乎要以为你是拐带了蛋仔跑路了！”
然后他就冲着蛋仔直瞪眼：“你小子还真是属狗的，一牵就跑啊，跑得还贼快，老子追都追不上！”
顾晗晗笑：“谁让你们昨天总不回来，我们就出去走走，顺道见一见我们的盟友。”
这对黑旋风和汉克简直是平地起惊雷，惹得他们面面相觑，“新盟友，是什么人？”
“一支实力强劲的船队，一会儿里欧思再详细告诉你们。”顾晗晗笼而统之地把交代的事情往里欧思身上一推，紧接就说，“现在关键是咱们地摊得先摆起来，买卖得先做起来，赚钱的事情刻不容缓，再不赶紧晚上之前可就真来不及了。”
然后她就朝他们背后那一堆纸箱子走过去，在黑旋风和汉克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问他们：“咱们占了这一块地方没谁来闹过事吧？”
“没谁，”黑旋风晃了晃拳头说道，“来一个我扔一个，谁也别想在咱地盘上闹事！”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交警和神盾局好像也来过人，但他们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走了，没说话，也没管——本来也是，我都打听了，整个这一片地方都是没主的，谁摆摊都行，他们凭啥能管我们？”
汉克则说：“因为昨天夜里医院出现了‘神迹’，执事司，圣礼部和祭祀所都派过人来，裁决司那里也紧急派出了宗教警察维持秩序，现在这里密探很多——”
停顿了一下，他才继续说道：“这很古怪，小姐，神殿是绝不会批准在圣堂祭祀典礼之外的地方出现‘神迹’，所以那一定是非法祈祷。按照神殿的法典，出现了这种非法的祈祷，是非常严重的事件，执事司一定会做追查，裁判所和执行司下属的神盾局等各个机构都将出动，圣礼部以及神学院所属在册的治愈者将逐一进行清查，在卫城的各个家族也将收到问函质询。如果事情简单，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应该已经足够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并且抓到人了。如果事情复杂，按照章程很可能就得在今天召开联席会议来做出决议。”
他试图提醒顾晗晗：“但这个会也不会太早开。神殿各个机构上班的时间差别很大，而且还需要等候卫城各大家族的态度，不是非常紧急的事情，这种会议往往要延宕到中午之后才能开始——”
“是嘛，”顾晗晗点点头，“那可太好了。”
她向四下里张望，果然见来医院的人更多了，在大门口外面就排起了很长的队伍。门里头的广场，则更加拥挤。远远地还能看见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宗教警察的身影在人群中走过。顾晗晗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六点五十分，距离卫城的男人们起床还有十分钟到四十分钟，距离卫城的女人起床还有大约四到六个小时，距离传说中神殿的联席会议则至少还有八个小时，距离晚上去见林晓还有一整天，这简直再合适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正该卖水。
于是顾晗晗撕地一声，扯开包装，取了一只纸杯出来。她端倪着纸杯又看看四周围摩肩接踵，络绎不绝的拥挤人群，走过来说：“这样可能不行，人太多也太乱了。我们可能得设计一个装置，像自动售卖机那样，一投币就能自动添水，还要自动换杯子。”
汉克和黑旋风照例面面相觑——做手工，他们也不行啊？这玩意现场出去抢一个能赶趟嘛？
里欧思摇摇头，走上前，接过纸杯：“我来吧。”
他扭开指环，在里头勾勾画画，功夫不大，就拽出一小个模块，投掷到地上，展开来恰好就是一个简单的自动售卖系统，交易幕上有投币口和虚拟交易的支付印戳，纸杯放置在幕后，通过一个摄取系统，上端跟水桶相连接，背后则跟纸箱相连，只要付过了费，加满了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