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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然是对端木轩说的。
端木轩脸色一寒,抬眼向谢山看去,发现对方刚好也正在笑看着自己。片刻后,他只得点头道:“好”。
谢山朝门外一招手,立即又闪进来两人。也不说话,径直上前来,冲端木轩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端木轩只好随二人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后,他忽又回身目光颇有深意地各自扫了洛清羽和谢山一眼,随即大步跨门而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命运与选择()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随着端木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外,洛清羽和谢山脸上的笑容终于也彻底收了起来。
沉默良久,洛清羽先是一阵冷笑,随即却又叹息一声,道:“不知谢叔你是否能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
“当然”。
“那小兰呢,在你看来,他是否也会明白”?
谢山淡淡回话道:“啸瑞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里藏不住事。不过,对少爷的一片苦心,他迟早还是会理解的”。
“那就好”。
“对了”,谢山忽然想到了什么,忧虑道:“小姐那边怎么办,不知少爷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你现在私自答应了端木轩的提亲要求,日后小姐问起来,你又该如何回话”?
“我”,洛清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虽然对于今晚的决定他早已在心中考量了无数遍,可现在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最后,只好苦笑一声道:“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谢山神色顿时一阴,沉声问道:“难道你真的忍心要伤害自己的亲妹妹。虽然你贵为落雪谷的少谷主,但是,无论你手中的权势有多大,妹妹却终究只有这一个啊”。
“忍心怎样,不忍心又怎样,怪只怪我们生在了落雪谷。若小雪她不是落雪谷的大小姐,而我也不是落雪谷的少谷主。如果我们只是生在平凡人家,想必我们也能像这世间的其他兄妹一样,过最普通的日子,没有仇恨、没有离别,更不用面对那么多的阴谋与算计”。
“只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是啊,人生并没有如果”,洛清羽笑着,凄笑着,感慨道:“所以,既然生在了落雪谷,那我们就要接受落雪谷带给我们的命运。或许,这也是从一开始起,上天早就已经为我们兄妹安排好了的宿命,无法逃脱的宿命”。
谢山叹息着,平和的脸上仿佛也浮现出几丝感伤的情怀来。可他并没有再说话,但却不住的摇着头。
“怎么,莫非谢叔认为我说错了吗”?
谢山忽然踏前一步,直面着洛清羽,坚决并且平静的问道:“你认为,一个人的命运是上天早就为他安排好了的”?
洛清羽同样直面着谢山,反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
谢山目光如炬,仿佛竟像是要完全看透到洛清羽的内心中去,缓缓道:“人间事,那有对错。我虽然不过就只是落雪谷的一个老仆人,但我却从不相信命运,更不相信什么上天早已注定这种只有懦弱之人才会有的见解”。
洛清羽似乎已有些不敢面对谢山的目光,低头问道:“莫非在谢叔看来,我竟是一个懦弱之辈”?
谢山毫不避讳,道:“的确”。
洛清羽也不生气,相反竟忽然笑了起来,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亮,问道:“你既不信命运,那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什么”?
谢山自语着,从洛清羽脸上移开了目光,一时间竟陷入了沉思。
洛清羽也不着急,一直就只是笑看着谢山。似乎他已经知道,谢山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
他也非常期待谢山给出的答案。
好一阵后,谢山终于像是想通了什么,所以,他笑了。
他笑着,缓缓开口道:“我只相信选择”。
“选择”?
“不错。每个人看似都有无法逃脱的宿命,但仔细想想,命运本身其实并没有给予我们什么。所以,自始至终,那些所谓的宿命,其实都是人自己的选择,是我们自己选择接受了它。故而,逃不开的并不是命运,而是选择”。
“为什么我们逃不开自己的选择”?
“正因为逃不开,所以才要选择”。
“”。
“又或者说,我们逃不开的,只是自己的内心”。
听着谢山的话,洛清羽不由得一阵出神。良久后,他终于大笑着道:“我明白了”。
谢山问道:“你真的明白了”?
“是啊”。
谢山忽又像刚刚那般直视着洛清羽,再次问道:“你真的明白了”?
“呃,我”,洛清羽被谢山看得有些不自在,试探着问道:“谢叔为何要这样问”?
谢山微微摇了摇头,也不说话,随即脚步轻移,竟转身欲走。
洛清羽眼中忽然闪过几丝莫名的神彩,急急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谢山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你刚刚说你明白了”。
“正是”。
“可在我看来,其实,你一直都很明白”。
洛清羽大惊,直感觉一阵心虚,不过,却强自镇定心神,若无其事的道:“我不懂谢叔你在说什么”。
谢山语气相当平静,道:“你真的不懂”?
洛清羽强笑道:“当然”。
谢山竟像是有些失望,回头看了一眼洛清羽,叹息一声,摇摇头,抬脚往外走。
洛清羽赶紧上前,抢在谢山前面挡在了门口,轻轻一笑,和声道:“谢叔你莫要生气,既然我们都知道各自心中的想法,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太明白的好”。
见洛清羽这幅焦急的样子,谢山忽然狡猾的一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要走”?
“啊”,洛清羽明显一呆,随即正要皱眉。只是,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谢山已低笑着转身,直走到刚刚洛清羽和端木轩饮宴的桌前坐了下来。
杯虽已停,罇尤未空。
谢山又拿了一只新杯过来再次斟满。端起来,一饮而尽。
老人的这幅神态,让洛清羽看得直发愣。看他这悠然自得的神情,很明显,他刚刚那生气的样子绝对是假装的。
“这”,洛清羽嘴角的肌肉一阵抽搐,呆立了半天,只有摇头苦笑一声,顺手关上房门,随即也走过来挨着谢山坐了下来。
“好酒”,谢山一杯饮尽,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当然,他同时也为洛清羽又倒了满满一杯,抵过来,笑着道:“酒不错,你要不要再喝点”?
“我实在喝不下去了”,洛清羽嘴上虽然拒绝着,手上却片刻未停。所以,在他话都还未说完的时候,一杯又已下肚。
夜虽冷,酒却是刚刚温好的,房间里当然也很暖和。一杯酒下肚后,人的身子也跟着暖和起来了。
“的确是好酒”,洛清羽也笑着赞叹了一句。此等情怀,猛的让他记起了回忆里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来,遥想起过往几何时,他和杨晓风两个人也曾这样大醉过一场。
犹记得,以前小雪老反对他喝酒,说什么喝酒伤身之类的。可那一次,当着杨晓风的面,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还亲手为他们两个大男人斟过好几次酒呢。
记忆中,他似乎很少见小雪笑过,可杨晓风来落雪谷的那段日子,小雪几乎每天都在笑。那些日子,真可以说是小雪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吧。
看着妹妹开心的样子,他这做哥哥的心里自然也很高兴。所以,他有时总是在想,若是没有发生后来的事,若是杨晓风此刻还留在落雪谷,那该有多好啊。
第二百二十章 苦酒()
可是
为何到最后,一切竟然就只剩下了可是?
想到旧事,洛清羽只觉得心里一阵发苦,不由就长长叹息一声道:“只可惜”。
谢山不明所以,问道:“可惜什么”?
洛清羽注视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涩声笑道:“只可惜,酒虽是好酒,喝起来却感觉有些过于发苦了”。
“是吗”,谢山又满满饮了一杯,接着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许久后,这才又重新睁眼,道:“你说,这酒有些过于苦涩了”?
“正是”。
“那为何我却感觉不到”?
洛清羽默然不语。
谢山注目着洛清羽,片刻后淡淡道:“酒一直还是之前那一种酒,它的味道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改变了的,只是人的心境而已”。
洛清羽只有承认。
一时间,他只觉得心间五味杂陈,就似那万般滋味仿佛在一瞬间全都从心头涌了出来。
一个人的心若是压抑、隐藏的久了,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疯掉?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种奇怪甚至是疯狂的想法,他真想变成一个疯子。
或者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认知能力的傻子。
可是,他却很清楚,他也知道,他不能。他既不能变成傻子,他更不能疯掉。
此时此刻,他非但不能疯掉,而且还要保持绝对的清醒。
因为此刻他身上正承担着太多的责任,从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承担的,既不可推卸,也不能逃避的责任。
或许他本身并不太愿意,可他却必须承担起这责任,毫无理由的承担。
因为他姓洛,他出生在落雪谷。
更因为他是洛清羽,是武林第一世家落雪谷的少谷主。
可是,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到无法再普通的人。
抛开一切虚无缥缈的名头,他甚至比这世间任何一个平凡人都还要平凡。
一个平凡的人,所拥有的自然也就只是一颗平凡的心。
一颗平凡的心,又如何能够承受这许多。
所以,他需要释放,更需要发泄。
哪怕,只是偶尔一次也好。
这一刻,他再也无暇它顾,就只想这样彻彻底底,痛快淋漓的醉一场,大醉一场。
只是,酒虽已入喉,心中却愈加苦闷。愁肠百结,又岂是一杯苦酒可解?
原来,酒入愁肠,愁绪依旧在。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这一刻,他终于懂了。他懂了这诗一般的意境。
可是,又有几人能懂他此刻的心境?
或许,除了谢山。
忽然,谢山突兀的问道:“在我面前,你也要隐藏吗”?
洛清羽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隐藏什么”?
“隐藏你内心的想法和情感”。
洛清羽冷冷问道:“莫非你知道此刻我心中在想什么”?
“我知道”,谢山淡淡的点头,低声道:“我不光知道此刻你心中在想什么,我更知道你一直都明白”。
洛清羽正举着杯的右手微微抖了抖,以至于杯中的好些酒水都洒了出来。只是他的眼睛却忽然散发出一种逼人的异彩,注视着谢山,缓缓问道:“你说你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你更说我一直都明白,但不知你所说的这都明白,指的是什么”?
谢山先是连饮了三杯酒,才道:“我知道,对于最近接二连三所发生的这一系列看似并无内在关联的事件,其实你都明白”。
洛清羽注视着谢山,竟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良久,忽然低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中,又夹杂着多少忧伤与凄怀啊。
他低笑着道:“的确,这一切我都明白”。
谢山深遂的目光同样注视着洛清羽,也一并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很随和,道:“所以,你答应了端木轩对小姐的提亲要求”。
“除此之外,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谢山只有叹息。
笑着笑着,洛清羽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他终于把目光从谢山脸上移开,随即问道:“谢叔可知道,我落雪谷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江湖中屹立三百年而长存不倒,背后到底有何缘故?又或者说,落雪谷所依靠的,到底是什么”?
谢山淡淡答道:“道义”?
“不错,正是道义”,手中的酒杯本已举到嘴边,可洛清羽却又将其重新放回了桌上,随即道:“不管是人,还是一个门派,若想要在世间长存,他就必须要遵从道义”。
“可是,不管是哪一家势力,在其发展的过程中,总是免不了要伤害到一些人的”。
“的确。莫说是势力要想发展便会伤害到某一些人,人生一世,只要他还活着,就难免不会伤害到别人”。
谢山沉吟半晌,道:“伤害虽再所难免,性质也都一样,但也总能分得清有心和无心吧”。
“有心和无心”,洛清羽顿时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本该生气的,可最终,他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