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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先生道:“叔,拜拜。”
端木白微笑道:“拜拜。”
司徒姑娘忍不住道:“拜拜,什么意思?”
端木白答道:“便是再见的意思。”
司徒姑娘好奇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端木白道:“我也是从一兄弟处听来的,至于司徒侄儿。。。。。。”
司徒先生道:“这是文化上的事儿,我是个文化工作者,自然也是知晓的。”
司徒姑娘为之气结,道:“好吧,我承认我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赶紧的做你的文化工作去,我的文化人。”
司徒先生一笑走了。
待得小李子回来了,充分验证了司徒先生已经乘坐马车离开了西风苑,端木白站了起来,对司徒姑娘道:“姑娘,这清晨的空气特别好,去花园走走。”
司徒姑娘点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在花丛小径走了一会,然后上了亭子双双对面坐落。
司徒姑娘凝视着端木白,道:“端木先生,您似乎不愿我们的谈话被小李子他们知晓,该是意义重要,对吗?”
端木白沉声道:“是非常重要。”
司徒姑娘道:“哦?”
端木白缓缓道:“姑娘,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如何结识司徒先生的,嗯,别跟我说,他是混不下去了,找上你的,那只不过是你对外刻意制造的一种混绕视听的烟雾弹而已。”
司徒姑娘眼角一挑,淡淡道:“那你想要我说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给你编什么?”
端木白无奈一叹,道:“我这样跟你说吧,我怀疑他是我兄弟梦中游的失踪十年的孩子。”
司徒姑娘一震,一呆,然后很快摇头道:“不可能。”
端木白道:“如何不可能?”
司徒姑娘缓缓道:“据我所知,梦大侠的大公子于十年前莲花村断月崖坠崖而去,当时,武林黑白两道都参与搜救行动无果而终,这还不算,没过多久,地震爆发,断月崖三座山峰夷为平地,休说那百丈山崖梦家大少坠落下去难有幸理,便是当真百神庇佑侥幸活着了,在接下来的地震灾难降临下来,便是铜浇之金刚鉄铸之罗汉,也万万抵挡不了大自然的摧毁力量,断无存活之理。您道对是不对?”
端木白点点头,道:“说来也是,不过,在他的身上,我总是容易犯上一种错觉,好像在跟我兄弟梦中游在交流一般。”
司徒姑娘微笑道:“或许,您太久没跟梦大侠见面啦,心里极为惦念,便偶遇仿似之人,便好感油生,出现了形象重叠的错觉罢了。”
端木白微微点头,道:“或许,你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有些东西,真的是太过接近了,尤其,他的相貌,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的油生好感和亲近,哎,都说当人喜欢怀念的时候,便是老去的迹象,看来呀,许是真的老了。”
司徒姑娘含笑道:“切,我这个姑姑都不认老呢,你这当侄儿好意思么?”
端木白哈哈大笑道:“姑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司徒姑娘笑了笑,正色道:“端木先生,除了说我弟弟的事儿,还有什么重要之事?”
端木白道:“怎么,着急赶我走吗?”
司徒姑娘道:“是我不会说话,您见谅。您慢慢说,好吧。”
端木白想了想,道:“其实,你弟弟的事儿不算完。”
司徒姑娘道:“您还有疑点?”
端木白看着她,缓缓道:“我想知道,你何故封住他的‘九龙绝脉’。”
第95章 司徒先生失踪事件()
对于端木白忽然问起她何故封住了司徒先生的“九龙绝脉”,司徒姑娘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她是旷世奇人公孙大先生的唯一嫡传弟子之事,虽然知情者没有几个,但是端木白无疑是其中之一个。
而且,对于公孙大先生的人生事迹之了解,怕是当今世上除了姑娘外便是他端木白了,原因无他,因为,端木白的师尊和公孙大先生交情莫逆,十多年前,师尊仙逝,他怀念之,前往悼念,适逢公孙大先生携带小姑娘墓前祭拜老朋友,便认识了。
后来,他云游四海,每每疲倦,便会在公孙大先生处逗留一段日子,可以说,他是看着姑娘成长过来的。
司徒姑娘轻轻一叹,道:“不瞒您说,他虽然不是我的族弟,却真是同乡的,他的家境在当地比较富裕的,他老爸对他极之宠爱,不仅使用了大笔钱请先生教书识字,并在学业有成之后,将他送出家门,据说是跟随一位武林老前辈学武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却是守口如瓶,任谁都探不出口风。后来,当地发生了一场瘟疫,全村子数百余人,几乎无一人幸免,即便是我,也在死人堆里被适逢路过的师父救走的。”
端木白微微点头,道:“这个倒是听过令师说了。大先生说你天赋异禀,对瘟疫有一定的免疫力,否则,便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他顿了一顿,道:“如此说来,那孩子因为被送出去学艺,倒是幸运之极的逃过一劫了。”
“谁说不是呢,”司徒姑娘轻轻道,“也是正因如此,他的人生可说是幸运又是不幸的。。。。。。”
这点端木白当然可以理解,试想一下,当他艺成之后,满怀喜悦的准备回家见到他辞别已久的亲人,那原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座座冷冰冰的坟墓,阴阳诀别,所有的期待和快乐之憧憬,势必被瞬间撕碎,宛如高空摔落,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绝对是不忍直视的!
“所以,”司徒姑娘轻轻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凄然道:“他一个人,孤独漂泊江湖。。。。。。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武功不低,且饱读诗书,初出江湖,不仅什么都不懂,更兼带着书生的傲气不懂权宜变通,得罪了道上的朋友,然后,受人暗算,迫于无奈,才找上了我。”
说到这,姑娘粉脸似乎蒙上一层冰霜,目露恨芒,恨恨道:“他带伤而来,那伤有多重,您绝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我及时封住他的‘九龙绝脉’,他已经不再了。。。。。。”
端木白微微点头,叹道:“江湖,由来便是是非多之地,更是血腥之地,或许,他不宜江湖,或许,现在的生活才适合与他。”
司徒姑娘道:“我也是此般想的。不过,总有那么一天,当时谁伤害了他,谁就要付出代价,我将会动用一切资源力量把他们挖之出来,一个都逃不了的。”
端木白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姑娘,我看算了,至少,我看的出来,司徒的心境很好,绝对不似惦记着仇恨过的郁郁寡欢的心态,故而,依我看,你也无需过于刻意,否则,掀起他的伤疤,致使他坠入仇恨之深渊,心灵受创,未必便是一件好事。”
司徒姑娘一怔,想了想,神色稍缓,微微点头,道:“也许,你说的是理,我倒是一时失虑了。”
端木白道:“还是说说林妍芝这事罢。”
司徒姑娘神色一凝,缓缓道:“昨天和乌达王爷聊天,我假作随意谈及被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林妍芝之事,他似乎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在最后,或许他对我完全没有戒心,偶尔失言,透露了极之重要信息,军部与刑部联合,将把林妍芝押解上京城,交给刑部处理,势必要让她开口,道出真相。”
端木白皱眉道:“当真奇了怪了,林妍芝一位烈士遗孀,原本该受到军部尊重和保护才是,现在,军部,似乎放弃了,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司徒姑娘道:“我也如此疑问,乌达王爷解释说,或许,军部的初衷出于保护林妍芝,但是,事实上,林妍芝的表现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军部郑重其事为她洗刷冤屈,她却一点都不配合,分明是跟凶手存在某种极深的暧昧关系,甚至,她已经背叛了她的丈夫,否则,她决计不会那么坚定不移的护住那个凶手。那样的话,她不仅不再是烈士遗孀,更是军人的耻辱!丈夫在前线浴血战斗守护家园,后方的妻子行为失敛,这不仅仅是她丈夫的耻辱,更是军方的耻辱。所以,军部非常愤怒,势必要把她将典型来抓,起到杀一儆百,杜绝此股歪风邪气,给前线的军士提供一个强硬的保证作用。”
端木白怔怔的,因为,这一刻,他也是迷茫了,忍不住道:“还真是的,如果不是深有关系的人,她干嘛不说出来呢?”
司徒姑娘轻轻道:“我虽然未曾见过林妍芝,不过,总觉得,她似乎在等一个机会。”
端木白道:“什么机会?”
司徒姑娘道:“她认为安全的机会。”
端木白眼神一亮,道:“你是意思是说,她极之可能,受到极大的要挟,如果她说出真相,便会被杀死,对吗?”
司徒姑娘道:“也许。”
端木白道:“有那么复杂,真要她死,以凶手之手段,怕是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何必还要留着她,留下被她道破真相之后患呢?”
司徒姑娘道:“这点,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所在。”
端木白缓缓道:“那是因为,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凶手杀人之动机。”
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他并没有告诉司徒姑娘他当初曾经对司徒先生的怀疑。
其实,他也最终选择了师弟程远山的分析,别说司徒先生一身武功被禁锢之后形同废人,便是其他正道之士,也未必会为一个陌生人付出那么多,甚至不惜杀人犯案。
故而,一是凶手与林妍芝颇有关系,二则,林妍芝和王孟两个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第三者的介入,并狠举屠刀,行灭绝之事?
司徒姑娘道:“对,凶手杀人动机何在,究竟是帮忙林妍芝还是个人恩怨,这些疑点,恐怕还真要等林妍芝道出来,才能够清楚,在此之前,我们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端木白微微皱眉道:“所以,我们只有等。”
司徒姑娘秀眉微皱,却是没有说话。
端木白道:“怎么,你有其他想法?”
司徒姑娘缓缓道:“老实说,我们只是干等着的话,极之可能,什么结果也等不到,嗯,或许,该说,等来的结果,决计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端木白道:“姑娘,此话何解?”
司徒姑娘缓缓道:“一旦林妍芝在刑部动用大刑忍耐不住招供真相,按照朝廷的潜规则趋向,只有一个结果:便是在缉拿凶手的同时套上她伙同凶手行凶之罪名处决之。”
端木白道:“林妍芝没有任何存活机会么?”
“没有,”司徒姑娘摇摇头,“即便是她的的确确是无辜的,但是,她的丈夫已死,给她洗刷冤屈没有大的意义,反而,处决了她,能够让前线的军士稳定身心,起到让他们感觉后方稳定,然后全心奔赴战场的积极作用,可以说,林妍芝之死,无论是庙堂文官,便是边疆武将,都喜闻乐见的。说白了,这是一场政治需要,林妍芝只是适逢其会成为了牺牲品而已。”
端木白沉吟道:“如此说来,林妍芝必死无疑,虽然不免为她感伤,但是,我最是看重的,是我师弟的清白。”
司徒姑娘道:“这点,便须得看军部和刑部的办案人员心情了,他们一高兴,撤去通缉令也未必不可能的。”端木白目光一凝,看着姑娘,道:“怎么,我师弟的命运还得看他们的心情,他是彻彻底底的无辜的好吧。”姑娘微微一笑,道:“谁说您师弟不是无辜的,可是,前提是,得他们说了才算哪,如果他们不高兴了,随便编个理由,便足够啦,而且,民间互传着他和林妍芝王晓玫之间的桃色关系,心里上早有接受准备,倘若再在官家的推动之下,可谓水到渠成,坐实罪名而已。”
端木白沉默了。
他站了起来,走下了亭子,望着苍穹的艳阳,那红艳艳的日头映在他黝黑的脸上,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迷茫。
好一会,他才低下头来,仿佛喃喃自语:“终于知道人力有时穷之意义,武功再高又如何,连师弟都帮助不上。。。。。。呵呵呵。。。。。。”
端木白在笑,但是,听在耳里,却是比哭还难听。
端木白走了,日头把他的影子拉长,在晨风里宛如泥泞移步,凝重之中隐藏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助,仿佛,刹那,苍老了十年。
望着他的身影,司徒姑娘鼻子忽然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最后强忍住了,也是颇为无奈的一声长叹。
蓦地,前门处传来疾速的马蹄声。
听的出来,显然是极其急躁的节奏。
司徒姑娘微微一愣,这个时候,会是有谁那般焦急赶路过来,所为何事?
她快步走下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