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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0。第1810章()
中秋当晚,这猜灯谜在民间是必不可少,但在皇宫则不然,鲜有中秋大宴上摆灯猜词之说,先例鲜少,却并不表示不可,先前未曾例行,只因皇宫向来规矩繁杂,无人情愿操劳起头说起便从不曾举行这一俗例。
听得这一新鲜事儿,本来面上清肃严厉的皇上面上似乎来了几分兴致,想着他处庙堂之高几乎未出宫门,不曾体察民情对此些少有耳闻的民俗风情也是知之甚少,现在有人提及了,倒有了几分兴趣,“猜灯谜?朕略有耳闻。”
“那便是将事先拟好的谜语折好,栓在那灯笼角下,等来人摘得如得谜语正解,便有行赏,蝶儿知道!”说起了猜灯谜,四公主便急急先抢过话,面上颇有几分得意,看去她,还似乎对此民间习俗非常熟悉。于是乎,四公主再进而道,“父皇,听来好玩儿,趁着好时刻,何不让宫里热闹热闹?”
四公主熟悉这民俗,那是自然的,早些年头中秋宴席上四公主不露脸,那八成便是敢去花灯会凑热闹去了。
“正如公主所说,时下百姓正处乐陵长街闹花灯,猜灯谜。”若沫欠欠身回答,揣测着皇上和公主的语气,便心知此举必是能成,为掩饰自己手上弹不了琴这档子事儿,就当她阿谀奉承一回,实际她早顾不得太多了,于是复而再道,“回皇上,民间皇上素有爱民如子之说,赫赫政绩为百姓称道,而皇上何不借此机会体察民俗,以此亲近天下臣民呢?”
这话听起多少有些拍马屁的成分了。实则此些都是若沫胡编乱造的,这位皇帝执政如何她几乎是一概不知的,眼下,她只知道一事,向来歌颂帝德,奉承皇道的词语久盛不衰的原因只有一样,那便是歌誉的是皇帝,听的人也是皇帝。
好话总是好听的。
呵,沈若沫,本王怎么不知你还能说出些奉承低格调的话来?到底是本王小看你了。面色清冷,霍策天冷哼出一声,目光依然寒冷,紧紧盯着高座上。
“哈哈……”听得若沫一番仁政德君的话,皇上终于朗朗笑出声,好话谁不爱听呢?终于龙颜大悦,即刻下令宫人准备笔墨,“好!本王今宵与民同庆。”
难得见皇上如此乐心,本也想听琴的皇后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只小声吩咐了近身的姑姑,好生请了若沫回到原席上。
这样一来,若沫奏乐只能作罢。而那些原本等着聆听绝代琴音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只看圣上龙心大悦,也便无声了。
只有在人声中若沫暗暗自叹气,总算了躲过了一遭难。
“本王的王妃原是这般八面玲珑,倒是本王疏漏了,竟未曾发现。”才回到席位上,而还没等若沫坐下,霍策天便已经开口冷嘲热讽。这说来,霍策天心眼儿也小,他就在意着,平日里,这个女人与他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今儿倒是开口就是一长篇君德明政的话来了,好本事啊。
1811。第1811章()
再抬眼看旁座冷峻嗤嗤然的大男人,那一脸的轻蔑当真像极是她又欠下了他一身债一般,自叹人生十几余年观阅无数人,当中最让她切齿的,当属霍策天。终于,掩下情绪,若沫才使得面无波澜,淡淡道,“自古来妾本随夫唱,八面玲珑美誉,臣妾怕担不起。”
言下之意,妇随夫,有八面玲珑的妇人,八成能揣测夫家性情。
“沈若沫,你倒是伶牙俐齿。”冷眼看去,霍策天终得冷哼出一声,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女人话里头的意思,平常有人敢再顶他半句,怕早已没命,只不过…霍策天现下却没怎么在意…只因她那一句妾本随夫唱莫名让他心火泄了一半,终于,又面无表情再无耻道上一句,“放心,本王也伶俐,所以你也担得起。”
人皆知,霍策天万年冷冰山,如非上心事便话不出口三句多,他若嘴上伶俐,怎的培出冷风这样沉冷寡言的苗子?他若伶俐一些,想必,向来话唠的千玥就不会在他手下活得那样痛苦了,你百句他回你一句,那当真是……
看他,若沫轻轻抿抿唇,终于决定不再与他说话。
霍策天,当真讨人嫌。
宫里的人办事就是利索,这不,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把灯会需要的东西备好端上来了,这场上赴宴的,除去亲王贵族那都皆是高门望族的少爷小姐们,说起来,这些大臣公子女眷们在平日里头,偶然出门逛也见过此些灯会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可到底是宫里的灯会,花灯笺纸什么都讲究一些,一番排场下来,倒也引来众人的过过手的心思。
最先动笔挥墨的自然是皇上,而后众人才得以动起手写下字句,各自写下谜题由他人解题。只待所有人都已经写好了,才命人逐一用丝带拴住悬挂在花灯底下,这齐齐花灯并排而挂,只看那灯脚拴着那笺纸迎风而动,可谓灵巧又精致。
“王爷,当真不写?”若沫心里讷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霍策天,倒也不是真关心他心想与否,就只是有些在意罢了,毕竟众人都这样做了,就他丝毫不动,冷着脸色,那什么都不放眼里的神情,怕又要惹人口舌。
“本王没兴趣。”霍策天依然面无表情。
独势如他,断不会将闲人风语听进耳里。
见他都这样说了,若沫也不自讨没趣,轻轻别过他,看桌上尚有几分几张没用得上干净的笺纸,扔了觉得怪可惜,便径自拿起了手中的笔,趁着没人留意,藏着些小心思,悄悄写下几行小小的字。
三千青丝绕和风,凌空落我三寸心。
静静看着躺在纸上那两行字,不觉然,若沫目光亦是柔和起来,偷偷忆起那天四月的风,千万思绪袭来,心底愀然化成一汪清水。
他笑,渗在风里听不见声音,却是笑得那样温柔,他下巴抵在她发旋,手轻轻托起了她的长发,耳边低喃的话语,似乎犹在耳际。
如今,人各一方。
1812。第1812章()
“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冷冷的一声狠狠将她拉回思绪,若沫愣愣看去霍策天,只见他面色黑冷,极是不耐烦,旁边还站着个端着笔墨的小宫女,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原来,她发呆才那片刻的功夫,场上已经热闹起来了,首先来了个开头彩,皇上先解开了一个花灯,恰好那花灯正巧写的是‘氙氚’,皇上二话不说挥墨洒下铿锵四字:气吞山河。
好意头,又好开头。
环视四周,各人欢声朗朗。若沫算是反应过来了,顺手接过了宫女手上的上了墨的笔,原来这会儿轮到她揭灯秘了,自然小宫女站在旁边也没敢多呆着,她才站在边儿一会儿,策王爷那阴冷的气息她算是领会了,纵使一言不发亦是这样吓人,还是赶紧走了罢。
“王妃,请。”
小宫女领着若沫走到花灯便退到一旁恭候着,若沫抬眼看那一盏盏花灯个个如此细致玲珑,才片刻眼前炫目了,到底是宫灯,看去哪个都是上佳的,若沫这看看那瞧瞧,一时间还真下不了心选哪个了。
“就它吧。”一番挑选后,若沫指去一盏灯壁纹上了水仙花样的花灯,她终究还是钟爱水仙。选好了之后,宫女便将花灯取了下来,解下丝带下的笺纸,奉到若沫跟前。
看去她跟前的花灯,灯壁上水仙花婉然而生,清丽独居的气质,像极了她,看到她手中的笺纸,那一刻,他笑得很轻,可心底分明又是疼的。
若沫轻轻打开笺纸,却只见洁白的纸上,浓墨残留只一字:忘。
忘。
摊开笺纸,看那纸上一字的笔翰如流饶是隐隐透着些许道不出的哀伤,若沫愣愣看着许久,手中握着笔,迟迟下不来。
那分明是一手她熟悉的字。
“王妃,请揭谜吧。”一旁的小宫女见若沫久久未下笔,特地走过去小声提醒。
又在犯什么傻呢?若沫轻笑回应那走来的宫女,轻轻提起笔,一手往那题旁扶住。暗暗思忖,忘,即亡心。她默默暗道这写题人的巧心思,唇角却染上浅浅的笑,一笔一划写下谜题:
死心塌地。
宫女接过若沫写好的题纸,细细核对题人答案,果不其然,她是写对了。一旁捧灯的宫女相互交换了个眼色,心中自有几分暗叹,这策王妃果真是才情俱佳,最后为首的宫女走上笑道,“恭喜王妃揭得谜底,应得题人悬赏。”
说完,便奉上一个绣花锦囊。
“有劳了。”语气温和,若沫很客气地接过宫女手中的锦囊,只待轮着到下一位猜题,她要回席时,才才轻手打开锦囊,她想原本里头装着无非是挂饰等小玩意儿什么的,谁知拿出来一看便又是一张笺纸。
只不过这笺纸又与场上的那些不同,这纸是上好的宣纸,纸面绵韧,花瓣纹理略隐可见,落墨着色,最难得的,是这纸特用那花汁熏过,淡淡的花香漫上鼻尖犹如置人身于花中。拿捏着手上那轻盈的重量,她是从来未曾见过这样讲究的纸,若沫有些好奇,又不忍鲁莽扯开了这样的精致,只小心翼翼摊开来看。
1813。第1813章()
入眼,又是一行字墨: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一刻,若沫哑然无声,花纸静静在手上,那一行情意绵绵的诗句映入眼帘,如若此时此刻她还能做到坦然无意,不是愚钝,那便就是冷情。
几乎是受了人指使一般,若沫讷讷抬眼去太子席上,或许那是些许常人所谓的心灵相通之说,恰好太子亦是直直看着她,那温润的眸光里有缕缕不言语的情丝,而儒雅清贵的面上并没有笑,可若沫看在眼里,他明明又是笑着的,只是无声的,温柔的。
熙攘的人声,交错的灯影,双双相望不语。
交错的因缘,缠绕不肯罢休。
“就是她么?”高墙瓦顶上,避开灯光的阴暗处,一身黑衣完全隐于黑夜里,只见那一双阴翳的双眼死死盯着中庭上那怔然不动的若沫。嘴角冷冷扬起,策王妃必是活不过天亮。
一跃而下,荡起一阵冷风。
道高之人自来警觉性极高,恍若嗅到一丝不寻常气息,霍策天浓眉紧拧,面上并不动声色地斜眼看去一处,又看去高座上肃严正经之人,才勾起一抹冷笑。
哼,终于要动手了?
“千玥少爷,王爷那边有情况。”处于暗处的策王的眼线,早已将中庭一切变动尽收眼底,锁定了目标一切准备就绪,冷风直直走到马车窗边,沉着声音向马车内的千玥禀告。
原本慵懒半躺在软榻上小憩的千玥,霍然睁开一双细长眼,松散一扫而光,精气神儿十足。
情况稍有变动,理应严阵以对。只现在千玥面上依然轻佻万分,唇角勾起一笑,“继续候着。”
主权者,从不肆意妄动。霍策天的意思他清楚,等那暗道里的人先露出手脚来,一网打尽之时,于众人耳目之下,恰好趁早提醒有心人早早断了除掉他的念头。
“是。”冷风有些许疑惑却又很快想通,便不再过问,继续暗处观察着。很快,他矫健的身影即刻快速地融入一片阴影里。
“呵,你看主子那坐着惬意得很。”在城门角落处潜伏着几名策王的黑衣暗卫,那原本是肃静万分的氛围,冷雨那嬉笑一般的语气,饶是让几位冷面侍卫讷了一下,僵着脸又笑不出来。他们家主子哪里是惬意?那寒冰的脸依旧摆在那,直要冻死人。
众人沉默无语,冷雨也就讪讪作罢。也难怪大伙儿这样严肃紧张,毕竟今晚这儿即要上演一场腥风血雨,他们暗边儿上的人哪能松懈?
想归正事儿,冷雨三两下收拾好情绪,敛着眼神儿,紧盯着这喧闹的灯会。
望去那灯下站立的身影,眸中利光一凛。
一箭致命,沈若沫!
“啊!”忽而席间尖锐的一声打破场上一片欢闹,周遭的人全然来不及反应,因为那几乎是眨眼的功夫。
空气中渗夹着血腥味,隐隐而来是险恶的气息,霍策天浓眉一皱,备戒之余不忘暗下思忖,眼下便动手要取他性命,是否太猝然?
1814。第1814章()
同是心下一凛,座上最先反应过来的皇帝,面色即刻十分凝重,眸光顿时十分阴狠,这时刻算得不对,莫是情况有变?冷冷直看去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席上一处已然乱成一团。
事发太过突然,等所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就已看见地上已是一滩血迹,而倒地的宫女那颈脖处飞箭所刺,鲜血正涌涌而出,双眼郑然,显然那一箭致命,死于猝然。
“啊……刺客……有刺客!”从未见过血腥场的贵族家眷,这一下子便吓得面色土灰,惊慌了魂,哆嗦着声音,之前矜持端庄的形象一扫而光,眼下只顾四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