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显然方才霍策天是走神了,只当看见玲妃紧锁着眉头,眼中蕴着几分委屈埋怨的神色时,他才回过神来。也就是那眨眼一瞬的功夫,他把情绪掩饰地极快极好,对着玲妃轻轻笑着,颇有些安抚道,“是本王疏忽了。”
实话说,玲妃心里是有些在意,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很懂事乖巧地顺服他,温柔笑起,小声向他提议,“王爷,可要臣妾为王爷弹奏一曲?”
“好。”霍策天语气依然温柔。
只是那样的温柔并不是从心而发,他知道,她也知道。
亮丽琴声徐徐从指尖流出,声声细腻舒缓如泉流,恰好曲子当中的委婉连绵是抚琴之人倾不尽的万种柔情。玲妃投心于琴弦上,时而不忘抬头看一眼对座上的霍策天,那时杏眸温柔如水,势要淹没了这个面容如刻的男人不可。
美人夜挽青纱桐琴前,美眸含笑,恰是尘世无数风情。
这琴声算是吸引住了他。霍策天正巧抬起眼,四目交接时,有意或是无心,那琴声忽而变得低沉而悠扬。也只当这会儿,他才留了心思在玲妃身上。是的,玲妃今晚的衣妆格外别致。
碧玉银簪插上,那细细梳起流云发鬓,发丝披散薄薄纱衣肩上,加之那脸施上精致的妆容,一眸回,可是十分勾人心弦。凭霍策天以往风雪场的那本事,他只用那一瞬的时间便知了玲妃所有的心思。
邀他,留他。
夜丝丝凉,夜色笼罩在俊美无铸的脸上,生生给人留下冷魅的气息。那异样的感觉是,分明被他强烈吸引着,再看一眼时却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霍策天依旧沉默着,旁人也没法看出来此刻他的心思,而他也只是冷静地听完玲妃手中那一曲终了。
1860。第1860章()
他总是这样,根本让人无法猜透。
曲罢他依然并无所动,玲妃抬眸看他,只见那灯光阑珊处,他沉冷面容几乎要融入夜幕中,那神情她有些看不清。她分明已经暗示得十分明显了,为何他还是这样不为所动呢?心中失落之感难以平复,提起裙摆离开琴架,缓步至他跟前。
既然决定要争取,那便要彻底。这一刻她依然是含情巧笑,柔情似水。
“王爷……”
她话音未落,霍策天便已站起,高大的身影折下地上一片黑影。唇边笑起,适时向她伸出手,这显然十分出乎她意料。随后,她心中便转而一喜,可是他能明了她一番苦心?面上欣喜却饶是有些羞涩,小步向他走去。
他嘴角那清浅的笑意依然在,大手轻轻揽过玲妃细腰,将她整个人直要拉到他跟前。狭长凤眼稍稍斜下,那眼神里有些慵懒亦是有些并不能让人察觉的冰冷,轻轻托起她垂下的发丝,眼看着手中的发丝,他悠悠出口只说了一句话,“本王明白,但玲妃更明白。”
他轻声温语对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彻骨冰凉的冷水浇下,将心中那一点欣喜狠狠浇灭。玲妃愣着,半晌才回神看他,可见他冷峻面上依然一副十分温柔的模样。心中一沉,不是,于她言,他的温柔恰是最是残忍才是。
“臣妾不明白。”玲妃咬唇,直直看他,眼神多少是有些幽怨的。明明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他为何总是要这样对她?往日积攒下来的埋怨苦楚,此时全部化成一行痛心的泪水,“说到底,是王爷根本不明白臣妾的心。那么长的时日,王爷怎么会还不知晓?臣妾是一直在等王爷的……”
谁能想象?人前独宠如她,实际却从未留住他一夜。人人都知道的,她玲妃,是王爷的宠妃,当日亲口传令全府上下人,她不可冲撞,不可冒犯,此言一出,她便无需与其他女人勾心斗角,通常这对于女人来说,这等恩宠听来似乎是好得不能再好的。
可谁又知无限宠爱背后她的苦楚?百来个漫漫长夜,帷帐寒凉她始终孤身一人。比起王府整日争艳算计的女人,她更可悲,他这份独宠在,她连争的机会都没有。
顶撞了他,霍策天似乎亦是没有恼,只是听完玲妃一席话,手轻轻放下她的发丝,动作轻缓却决断,就如他接下来出口的话,“玲妃,本王一直以为你是明亮透心的人。”像是叹息,更像是警告。
玲妃苦笑,是啊,她懂。可是她又怎么能甘心?对他的眷恋已成痴,日夜看得他流连他人之怀,又如何能做到坦然无争?
“王爷留着我,到底还是因为放不下那个人吧?”玲妃大胆将心中捏藏已久的话终于说出口,看着他,面色肃真又有些可怜楚楚,此言一出,颇有几分她势要与霍策天坦诚那决然的味道。
这话是踩着他底线上的,霍策天浓眉一拧,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1861。第1861章()
是真正有恼意了。 玲妃不会不知道,这是在他面前,万万不可提起的事。
清冷的夜色无声笼罩在两人头顶,四目再相对之时,当中流转的空气沉默中亦是显得有些沉重。深邃的眸底深不可测,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线,那无痕的面容隐在夜色中更显得阴沉。他不说话,似乎旁人并不能看出他的喜怒。
玲妃她是知道的,他真正是在恼了,可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别的,依然将目光固执地这样紧紧锁住他。今晚说的话都是往日里她反复告诫着自己绝不能说出口的,憋在心中快要成疾,此刻才得以说出口,那感觉竟是痛快而不是害怕。
单凭着他对自己的那份独宠,大胆地将这话说了。也许她是越界了,不该提及他心中所忌之事,只是事到如今倘若她再原地不动一贯等着,只怕她是永远没可能想要得到。
到这一刻她才懂得了,万事总是要做到最彻底的争取,方能得到最好的。就比如她自己现在,必定要捏紧最痛处拔起,她才能真正意义上靠近他分毫,尽管这样的做法是很危险的。
可人心念已定,便有种豁然不顾的决然,此刻她手心不觉紧握,玲妃看他的目光越发强烈,泪眼婆娑,句句真挚。
“当初自王爷要带臣妾回王府时,臣妾便已决定倾尽毕生年华只为一心一意服侍王爷,一日身入深宅,就绝不再留恋外头的高天阔地。王爷心中有放不下的人,臣妾心中十分清楚,也知道守着分寸,此些种种臣妾并不介意,因为臣妾愿意等的……”
说道这里,玲妃的声音更加委屈低沉,“臣妾也知道,王爷待臣妾如此好,实际本意是为着守着心中的那位女子……臣妾真的很羡慕那女子,是如何做才能得到王爷如此深的牵挂?如果可以,臣妾真的愿意亲口问问她……”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凭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是做了什么?
说情到最深处,抬眼看,灯火照耀下他愈加显得冷漠疏远。玲妃不禁伸手抓住霍策天衣袂,柔软的身子靠在他厚实的胸怀前,眼眸蓄满泪水,有委屈,有渴望。感受着他真实的存在,才开口轻轻说道,“臣妾的心思从一开始便是如此,为何王爷选择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她的心意,他该是明白的。
安静听完玲妃悲恸一席心窝子话,不作任何表态,霍策天依旧是沉默,内心如面容一般清冷。世上绝情男子最要不得的便是聪明女子痴缠,霍策天绝对是绝情的,而玲妃恰好是其中聪明的女子。霍策天为何独待玲妃,而不像对府上其他的女人一样?没错,理由便是玲妃所说的,借着她,是守着心中一个唤不回的女子。
心死过一次,活过来了却也再不会完好如初。他是自私的,不肯让心死了去,凭借着他人之躯也要为他的依依在心中留有一席地,这份情太深,他无法割舍。
1862。第1862章()
玲妃是他亲手捏造在心中的一个幻影,谁都不能去碰。
夜里的空气渐渐凉了,偌大的房里,又这样安静得让人发冷,多少让人的心亦是冷了下去。玲妃身上就披着一件薄薄纱衣,冰凉的空气随衣缝间钻进身体,有些凉。可心上的寒冷,那肌肤上的冰凉几乎是快要感觉不到了。
正当她失落将放弃之际,忽而感觉到背上一暖,一只大手覆上了她的后背。玲妃有些错愕,只管这样直直看着他,可是她的由衷之言打动了王爷?
他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到玲妃迎上热切的目光,他是清楚玲妃的心意,终究是个女人。他将手臂紧了紧,让玲妃凉的发冷的身体往他身上靠,许久他才像是搂住了贪玩的小孩似的,无奈叹息道,“何须弄得如此伤心?本王知道,都知道。”
他的话是听进心里,心中有一丝甘甜,玲妃安分地靠在他怀里,此刻不再说话。
“本王当初说过了,你是府上唯一玲妃,这名分在,那里头便是再无其他别的可言。”说着,霍策天不觉间讲目光放远,望去窗外的无尽的黑夜,眸光有些沉,只是语气依然是十分温柔,“安分听话,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温柔的语气中饶是有着警告绝不能再提及的意味在,玲妃聪明,也听得出来,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半晌,玲妃才抬起头,切切看去他,而等他迎上她目光时,她又轻笑着将眉眼低垂了下去,停了好些时候,才又将头抬起,羞涩地小声问,“那王爷,今晚可是会留下来?”
相华园的昨夜的灯火格外明亮,似乎浩浩亮了一整个晚上。这一夜过去,有人夜不能眠,亦有人酣然度夜。可不管你是其中的那般,时间依旧是无波无谰地流逝,过后王府终归是平静如初。
今日,清竹苑一如往常清静,尽管王府里几日来风声纷扰,但也似乎影响不了这里。秋来,小院十分合时宜地染上了秋季萧瑟的色彩,梧桐树枝桠上枯败的树叶飘落在地,零零散散洒了一地。而水缸旁,往昔茂盛鲜绿的草儿也抵不住这股秋气,也是渐渐变得暗黄了,软软地趴在水缸壁上。
清竹苑,这诗情画意的名字,入了秋倒是显出了几分该有的韵味来。清静无人来扰,院落里头的人有多少的闲情逸致,整日对着书香墨气里,也会生出些慵懒的倦意。
就比如,里头的若沫就经不住这股席卷而来困意,真稀奇,这都快响午了,还在睡着。
“王妃进来可是越发贪睡了,都响午了。”花秀面是装着气恼的模样瞪着赖在床上的若沫,她早上来的时候在睡着,居然到现在还在睡着。看着床榻上那人睡着那是一脸舒适惬意,花秀没辙,又没好气地笑了,拉了拉被头,“王妃再不起来,可是连午膳都不吃了?”
听见声音,床榻上那人轻轻在被窝里蠕动着,折腾好些时候,就是不肯露出脸来。
1863。第1863章()
“花秀,我乏得很,再让我睡一会儿。 ”睡意犹在,若沫迷糊半张着眼睛,随后又挪了一下身子。背着花秀,嘟囔一声,“怪昨晚太晚睡了。”确实,自从答应写霍策天字之后,她每晚都要练字练到很晚。
其实吧,每日十篇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犯不着熬夜写。可问题就在于,霍策天那浑蛋挑三拣四,非要她上几十上百篇,挑出他自以为能入眼的,才肯放过她。呵,不然非让他书房里那些丫鬟踩烂了清竹苑的门槛不可。这不,一天下来,她是手酸眼也酸,可别提多累了。
“王妃现在怪谁都不管用,再窝在床榻上头可不成肿眼睡虫了?可不能睡下去了,起来起来……”花秀可不能纵容了她,睡晚了早膳不吃也就罢了,现在都响午了,再睡下去,哪能行呢?说完,花秀拉起被头,催促着若沫起床。
拗不过花秀,若沫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起来了。睡眼惺忪,尖脸上有些无血色的青白,看去倦意连连,不该啊,明明都睡得这般沉,那模样怎的还是没睡足一般?
“王妃,你近来真是越发贪睡了。”花秀一旁盛着一碗汤,一边还不忘念叨近来嗜睡的若沫。随后,又语气顿了一下,有些顾忌地再小声问,“可是有什么难以消磨的事?”她想起,似乎,最近王爷那儿来的人次数繁了。来人时她们家王妃总是避开她和花琪,也不说原因,可是又来找麻烦了?
难以消磨的事,似乎真是有,可眼下她又该怎么说是因为写不出一手好字才那样的呢?说不出口吧。若沫面上略带歉意笑笑,接过碗,颇有几分辩解的味道说了,“没有,想是入秋了人都染上了秋气,容易犯困些。”
花秀想笑她,哪里是犯秋困,人懒了罢。但听得若沫这样轻松的语气,心也放松了不少,想来,那些人也没怎么为难王妃吧。再看若沫,花秀只笑笑,便不再说话。
“花琪呢?”碗端在嘴边,若沫突然想起,就说难怪那么清静,原来是少了花琪那丫头。是了,最近也少见花琪在眼前晃悠。
“我猜着,许是在上次的荷花池那儿吧,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