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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王,是前朝皇子。
沈敬统面色恍然,对父亲的疑虑,这下算是稍稍有些意会了,皇上不能明着动策王。如今来看,委以重任于他似乎也是情有可原了,只是皇上并未说明他带领兵马之后的事,而当初太子也只是点到此处为止,并无再细说,其中有可能太子本就是被瞒住的。
再往深处想,结果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沈敬统紧紧皱着眉头,沉声道,“怕是皇上意不仅在策王啊,更甚有旁人。”随后再看去父亲,面色堪忧,“父亲,如今是否赶得及?”一旦他领兵出城,擒住了策王,皇上不予以回应,到头来以下冒上弑杀皇族的罪名罪名自然就落在他们沈家身上。
听完儿子的句声色严肃的问话后,老爷子看去,突然放声笑了出来,只是笑声涩涩得有些沉,有些无奈又有些讽刺,“统儿啊,既然皇上已经授命,那就已经谈不上什么赶不赶得及了。”一旦皇命在身,那就再也推脱不得。
只是如今说起这句话时,心中莫名的有些悲恸起来,似乎当初也是这样的情形,只不过不一样的是,当初他是逆了旨。满脸怅然不可言说,老爷子叹下了一口气来,轻轻地将手中的兵符放在桌面,淡淡道,“统儿,这事你就当没同旁人提起过,皇上命你筹集兵马的事,你就照旧行动。”
这听得沈敬统有些费解了,等他要开口时,却听见老爷子先开口说了,“臣下不得猜忌君王之意,这是要记住的。”说完,老爷子抬眼看去沈敬统,手指敲着桌面,像是暗示这什么。
好在沈敬统也不是纯粹的榆木脑袋,父亲这句话的深意他是听懂了,紧接着便弓着身子回道。
1947。第1947章()
“是,孩儿明白。”
如墨的夜色笼罩在相府大宅院上空,沉冷而无声。阑珊的灯光照在庭前石阶上,显出有些苍白的黯淡来,只是没人知道,在一如往常一般的寂静的大院里,似有什么在阴暗的角落处暗自涌动着,或是危险,或是猜忌……
入夜,晚宴开始。
会场中央那妙曼身段女子们随丝乐舞动,衣袂翩翩时起时落如此婀娜多姿,向来贵族之宴席少不了歌舞助兴。两侧坐满朝中颇有声望的大臣将相,也不知是否是对笙歌燕舞提不起兴趣,还是碍于礼数拘束着,这会儿个个面上不言苟笑,只是面上正经十分却时不时会撇去左上座随意饮着酒的策王。
场上所有人都拘束着手脚,在边儿上等着皇上发话,就独独霍策天一人视若无睹,自个儿给自己的杯子倒上酒,浅饮半杯还不忘若有兴致地看去中央翩跹起舞的女子。面上时而浮出一丝笑,也不知是欢愉于歌舞,还是关乎其他。
太子坐在高座上的侧座,一袭湛蓝色云翔锦衣,墨发整齐地被白玉锦带束起,文雅又不失利落。面容清华卓越,一双深沉的眸子蕴着温温的华光,看去下座,目光愈发深邃不可言。
“王爷……”若沫避着四周向他们这桌投掷而来的目光,小指头扯扯霍策天衣角,像是劝诫着一般轻唤了一声。
这四周的目光如此毒辣,也真亏得霍策天这样不羁之辈能若无其事地自饮自娱了。
似乎是没起到什么作用,这会儿霍策天依旧杯觞半举,若有兴致一般看去场中央的美艳的舞姿,好似他独自在在戏院里观赏戏曲一般,这般自然,风轻云淡。
没错,就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霍策天这副淡寡的模样,看在皇帝眼里自然是万分刺眼的,视无旁人还这样逍遥自在,分明是对他这个皇帝不尊不敬。不过,这会子皇帝心火冒上终是忍下了,罢了,他能目中无人的日子也就这么几天了。只若三天后再没了这人,他那么长久的气也算没白受。
皇上面色不佳,策王又独来独往全然不放在眼里,底下各自揣摩着小心思的群臣不敢妄自出言,生怕自己一个嘴错,得罪了其一,那都是没好果子吃的,聪明的都选择闭上嘴。
一场好好的歌舞宴最后竟是冷清收场,若沫是有些失望的,本想着看个热闹也好,谁知场子冷得谁都不敢吱声了。
虽说她早知道霍策天这人狂妄不羁,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目中无人到这般田地,上回中秋晚宴上多少还是收敛着点,这次直接就是不拘不束了。更令她大开眼界的还是刚刚散去之时,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方才众人行礼的时候就他一人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皇上不知是有无在意,反正那几个大臣是偷偷看去他好几眼了,就她在旁边,尴尬得陪着他迎着那犀利万分的目光。
可这人就是不屑旁人投掷而来异样目光,轻狂之人自有一份天生的孤傲,
1948。第1948章()
他不情愿,谁都奈何不了他。只是此时霍策天目光却是停在淹没在夜色中这围场的边缘处,凭着天性的敏锐直觉,他能大概探出些这附近的不寻常来。
似乎没人知道,万籁俱静下掩着的是怎样一番狰狞血腥的面目?
若沫跟着霍策天回到帐子里,一直不发一言的霍策天闷声在火炉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眸光微凛,而不知这会儿这人是想着什么事,旁边看着,若沫就忍不住开口了,“王爷,你……”
“闭嘴!”冷硬打断若沫的话,此时霍策天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只是眼角的余光此时不动声色地斜去帐子的那窗帘处。“别说话。”像是训斥又像提醒一样的语气,凝着精气神。
吃了瘪,这话是没得说出口了。似乎自己是多管闲事了,若沫干干看霍策天一样便不出声了。可她站在旁边也不是个事儿,还别扰他视线,嘴上不说实际这会儿心里还在为他刚刚那句话恼着。
只是当她正要转身离去之时,霍策天就先她一步站起来了,也不说一句话,腾然而起挡在她面前,可把若沫吓得不轻。
猛地抬头看他,若沫满目讶异,正当要开口问时,他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似乎有些不寻常,神经反应一向不错的若沫算是意会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窗外吹进一丝夜风,惹得灯架上烛光轻轻摇曳,而两人的的身影折射到壁上,歪歪扭扭得不成样子。
然而霍策天似乎是聚精会神侧着耳朵听着什么,久久不做声,只是拧着眉头,若沫看着又不好开口问。
看着霍策天那认真的模样,若沫不禁在心里犯嘀咕了,这正经的模样,好像真的有什么天外之音一样,不知道的还真的信了。其实有什么呢?都是细碎的脚步声,再不然就是远远听到那兴致高昂的人洋洋洒洒地劝酒……
什么都没有……
“本王要出去一趟。”说话时,霍策天面容已经染上几分肃色,也不知是真的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这严肃的语气倒是让若沫不敢问他,光凭看他那阵势,似乎真是有正经的事。
看得若沫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想是此刻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放心不过,霍策天只好伸手安抚一般理了理她的秀发,又再提醒着,“你老实呆在在这里,不许出去”
若沫黑亮的大眼睁得圆圆的,只管乖巧地点头。
似乎这事还挺紧迫的。这不他才说完,就随手抄起了一件干练的黑袍子披在身上,这一身乍一看倒是能掩人耳目的装束。走到帐子的帘子前,面色戒备地盯着门外,不一会儿就走出去了。
片刻功夫,霍策天的身影是彻底消失在夜幕中去了,若沫怔怔望着门口处发呆,似乎方才临走前那一抹冷冽的背影还停留在她此时的眼中一样。适时,掀开的布帘钻进一阵冷风,冷冷打在脸上,才让若沫回了神。
1949。第1949章()
她什么都没问,霍策天就已经走了。
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受方才霍策天一副肃冷的神情影响了,眼下突然看不见霍策天人影,倒是让人心里生生多出几分不安来。灯架上的烛台的火光一闪一闪跳跃着,映在清秀的面容上显出几分堪忧的情绪。
走出扎营的大场,到外头就是一片林子。今晚的月光不是十分的亮,人眼只不过能瞧见那萧条凋敝的树梢,所有树叶几乎是枯尽凋落了,满地的枯黄败叶,靴子踩上去总是会听见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
迎着微弱的月光,此时冰冷决绝的面容显出些与之相应的凛冽,精锐的眸子凝着些许光,看去前方,霍策天沉着步子向林子深处走去。
安静无声的树林,此时只有他脚下被踩枯叶发出撕裂的响声。
“哟!”行到一处,突然听见了声音,等霍策天凝着眸光寻去声音所在之处时,却见前面的一株老树下,慢慢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来。
“亏你还听得清楚这竹哨声。”千玥手中转着一小节打磨得光亮的竹子,此时正满脸笑意吟吟,看着霍策天多少有取笑的意味在,“啧啧,你这耳朵未免也灵过头了吧?我这会儿吹的可是新曲儿。”论寻声音,当属狗耳朵最灵。
这歪着八百道弯子的话,霍策天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此刻依然面无表情,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上前踹一脚。好在千玥眼神好,险险地避了过去,不然还真让霍策天踹个四脚朝天狗吃屎了。
“少跟本王废话,城里现在什么情况?”霍策天也不理会千玥这会儿瞪着圆眼满目的不满,他说正经事来从来都是这样单刀直入。
瞥了霍策天一样,千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悠悠道,“跟你猜得差不多,城中大量的兵马在调动。”
哼,这老狐狸果然是要使诈。看去千玥,霍策天嘴里冷冷哼出一声,“他就不担心本王突袭空城了?”
千玥亦是一笑,只不过这一笑还有揶揄霍策天的成分在,“你就省省吧,人家这次是动真格了,整出那么大阵仗来,就是要在这荒山野岭上弄死你。哼,连命都丢了,还想突袭?”
这一番话说下来,霍策天不怒反笑,轻轻抬眼看去千玥,慢慢道,“那他也得有这个本事。”一字一字说得很慢,顿顿的语气中渗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狠绝。
狂妄,自负,霍策天这王八蛋就是这么欠揍了。千玥只是扯起唇角,轻笑。
“你先吩咐下去,再调出五千精兵,加上冷风那的三千,八千人马在外围候着。”霍策天冷静沉着地下达着命令,只是稍后他顿了一下,再抬眼深深看去千玥一眼,语气也有些低沉,“你回去说一声,让底下的人随时准备迎战。”
千玥一愣,随后看见霍策天沉冷决绝的目光,便是领会了其深意。这一次是真正开始了,千玥终于是唇角勾起,笑中带着大有几分痛手杀敌报仇的快感。
十一年,等了那么久,要恶人血债血还的时刻终于是要到了。
暗淡的月光照下萧条的林子是一片肃杀的空寂,处于林子中间,两道高大英挺的身姿被黯哑的月光映在地上,拖得很长。
1950。第1950章()
到底是围场狩猎的地方,这晚上吹的风都是格外的干冷。站在岩石旁,恰时一阵冷风吹来,吹在脸上干干发凉,若沫不由得缩了缩了身子,一身淡薄的衣裳露在冰凉的夜里,就好似浸在凉水里一般。
太子是看见若沫冷得缩身子的模样了,温温笑着解下身上的袍子给若沫披上。袍子披在身上,若沫一惊作势要将袍子解下却被他阻止了,手恰好搭在若沫冰凉的手上,传来一股温热。
眼里看得她一脸怯意,声音是更柔了,“原是我不好,那么凉的天将你唤来若是冷着了那罪过就大了。这袍子你披着,别着凉了。”
她与太子在这碰面算是巧合,又算不得是巧合。原本是这样的,在帐子里坐久了,闲来无事就想着煮水饮茶,谁知那么巧,壶里刚好是没剩下多少水了。
若沫本来是想出去寻点清水来的,到了帐子外头却发现找不到领事的人。本来这外围狩猎能带来的宫人就不多,眼下歌舞宴完了之后,那些宫人们便是更加忙了。来来去去,根本不得歇息。
心里体恤这些劳碌的宫人们,若沫也就不打算劳烦人家,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总归是力所能及的便自己动手了。而正是自己四处张望寻水之时,恰巧就碰上了路径的太子……
若沫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姿卓越的男子,笑如清风让人觉得舒然。随后若沫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不自觉得抚上那质地柔软的袍子,又再垂下眸眼,不再说话了。怎么说呢?如今心中的感觉十分奇特的,心里有点儿堵,像是有一团气憋在那儿,鼓鼓的化不开,十分难受。
毕竟,那是沈若沫曾经喜欢的男子啊。
“怎么了?”霍煜天看见她眉心微蹙,觉得心疼。他的若儿从前也总是这样皱着眉苦恼的模样总是让他心疼,那时闲庭信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