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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玥懒懒地将背靠在椅子上,缓缓道,“安心吧,先前冷风就在那里着手打理了,如今回去需要再理的只是细末。”
霍策天斜斜看去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本王怎么记得是叫你管的事?”
听见霍策天一句冷嘲热讽的话,这千玥立刻就来火了,恨恨瞪去座上一眼,“妈的,霍策天还有脸再给小爷唧唧歪歪!老子是因为就谁的小命才抽不开身?”
要不是因为霍策天,他老早就到南疆逍遥快活去了,还闷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作甚?当他是闲得慌,要在这荒山野岭修身养性还是怎么?
若有所思,霍策天稍稍皱起了眉头,听着千玥的话,好似在费力回想。看看,霍策天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人,救了他还想撇得干干净净。
只不过到这会儿了,千玥也懒得再跟着没心肺的人计较了,白了一眼便自己闷闷喝上一口热茶来了。
“是了,在围场我放了沈敬统。”不知心里突然是想着什么了,喉咙咽下一口茶后,千玥就徒然说起这件事来。
这听起来倒是稀奇的。可霍策天听完后也只是稍稍抬起下颚,淡淡开口问,“原因。”清淡的语气倒也不像是惊诧,似乎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
“老子乐意。”
撒气一般说出口,只不过千玥对霍策天说起这事没丝毫不在意,在霍策天身边打滚周转那么多年,私自放人这点权力他千玥还是有的。
霍策天视线仍是淡淡地注视着千玥,浅浅勾起一笑有些意味不明。千玥也没在意霍策天的脸色,反正人都放了,霍策天还能把他怎么着?
随后自己稍稍歪着头,眼睛怔怔望着柏木窗,自顾自叹息,最后悠悠道出口,“铮铮好汉,就这么死了,可惜。”
2005。第2005章()
虽说自古战场刀剑无情,可归到将士身上终是会存着几分仁德的。 自然,千玥这样的浴血挺过风雨的人手里夺去的性命无数,也谈不上什么宽厚仁德。
只是当时在沙场上见得沈敬统用尽全力挥刀弄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隐约看见了曾经刀光剑影过活的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难得从千玥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觉得新奇,留在心中思量一番霍策天也就没再问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线,深切如幽潭的眸子里也看不出来那里面暗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兴许是想起了以往为保性命狼狈不堪的自己,心中徒然沉下来,不透一点儿空隙。
终于都不再说话了,房里依旧是安静得出奇。
“什么时候动身?”
背靠着竹椅,窗外的日光洒在俊逸的脸上却也映不出一丝明朗来,再说话时,霍策天终得稍稍抬眼,眸光定定凝结在前方。
“如无意外,大概后天。”
千玥说完,随后再顺手拿起茶盏,吹吹气再浅饮了一口,十分的气定神闲。也不抬眼,一口热茶饮下便幽幽道,“再说,沈敬纪那边你到底打算如何?”
霍策天顺势再看去千玥,没有立即作声,沉默片刻,冷眸直下,深深吸了口气才吐出一句话,“静观其变。”
随后,唇角微微扬起,再慢慢道来,“只是照如今看来,还轮不上本王动手。”
千玥同是勾唇一笑,“那倒也是,老狐狸阴险狡诈,此来怕是要彻底除了沈家。”轻飘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明明阴狠的话听起来却那么风轻云淡。
只是随后再想到了什么,眉头稍皱,面上略有几分难色看去霍策天,语气稍稍停顿,“只是,嫂子……”
霍策天投掷去千玥一眼,深邃眸子里蕴着些许阴沉,就好似冬日湖面萧然沉下的薄冰,沉冷却又有些伤感。
“本王说了必定会保住她。”
听见霍策天一句后,千玥便不再说话。霍策天的意思他懂得,与沈家结下的恩怨早晚是得作了个了结,先前对沈若沫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倒也还好说,如今两人感情稍稍才有些眉目,再谈及前代恩怨之事来,总难免是棘手的。
面色还是阴沉的,微微眯起双眸,霍策天再道,“本王一早就说过,沈敬纪犯下的大错必是要偿还的,哪怕如今沈若沫留在本王身边也不可改变分毫的。”
声音愈加沉,“沈家,早晚得灭了。”
哐镗——
碗碟应声而碎,伴随着里头的汤水,通通急促地倒在这清晨中声响清晰得很。
猛然听见门外的声音,最先是霍策天反应过来,眸光一斜刹那犹如寒潭阴冷。千玥徒然放下杯盏,定定望去门外。
“谁!”
不等门外那头回应,霍策天便离开了座位,冷着一张脸满是肃色,跨开步子径直往门外走去。只当他走到门外时,看见愣愣坐在那一滩污秽之中脸色煞白的若沫时,瞳孔不觉间缩紧。
2006。第2006章()
虽说自古战场刀剑无情,可归到将士身上终是会存着几分仁德的。 自然,千玥这样的浴血挺过风雨的人手里夺去的性命无数,也谈不上什么宽厚仁德。
只是当时在沙场上见得沈敬统用尽全力挥刀弄枪,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隐约看见了曾经刀光剑影过活的自己……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难得从千玥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觉得新奇,留在心中思量一番霍策天也就没再问了。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线,深切如幽潭的眸子里也看不出来那里面暗藏着的是怎样的情绪。
兴许是想起了以往为保性命狼狈不堪的自己,心中徒然沉下来,不透一点儿空隙。
终于都不再说话了,房里依旧是安静得出奇。
“什么时候动身?”
背靠着竹椅,窗外的日光洒在俊逸的脸上却也映不出一丝明朗来,再说话时,霍策天终得稍稍抬眼,眸光定定凝结在前方。
“如无意外,大概后天。”
千玥说完,随后再顺手拿起茶盏,吹吹气再浅饮了一口,十分的气定神闲。也不抬眼,一口热茶饮下便幽幽道,“再说,沈敬纪那边你到底打算如何?”
霍策天顺势再看去千玥,没有立即作声,沉默片刻,冷眸直下,深深吸了口气才吐出一句话,“静观其变。”
随后,唇角微微扬起,再慢慢道来,“只是照如今看来,还轮不上本王动手。”
千玥同是勾唇一笑,“那倒也是,老狐狸阴险狡诈,此来怕是要彻底除了沈家。”轻飘的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明明阴狠的话听起来却那么风轻云淡。
只是随后再想到了什么,眉头稍皱,面上略有几分难色看去霍策天,语气稍稍停顿,“只是,嫂子……”
霍策天投掷去千玥一眼,深邃眸子里蕴着些许阴沉,就好似冬日湖面萧然沉下的薄冰,沉冷却又有些伤感。
“本王说了必定会保住她。”
听见霍策天一句后,千玥便不再说话。霍策天的意思他懂得,与沈家结下的恩怨早晚是得作了个了结,先前对沈若沫没什么多余的心思倒也还好说,如今两人感情稍稍才有些眉目,再谈及前代恩怨之事来,总难免是棘手的。
面色还是阴沉的,微微眯起双眸,霍策天再道,“本王一早就说过,沈敬纪犯下的大错必是要偿还的,哪怕如今沈若沫留在本王身边也不可改变分毫的。”
声音愈加沉,“沈家,早晚得灭了。”
哐镗——
碗碟应声而碎,伴随着里头的汤水,通通急促地倒在这清晨中声响清晰得很。
猛然听见门外的声音,最先是霍策天反应过来,眸光一斜刹那犹如寒潭阴冷。千玥徒然放下杯盏,定定望去门外。
“谁!”
不等门外那头回应,霍策天便离开了座位,冷着一张脸满是肃色,跨开步子径直往门外走去。只当他走到门外时,看见愣愣坐在那一滩污秽之中脸色煞白的若沫时,瞳孔不觉间缩紧。
2007。第2007章()
可他到底是镇静自若的人,处如何动荡混乱的境地都不至于惶然失措。
而霍策天也只是在看见她惶惶然的脸色那一瞬神色紧了紧,随后极快镇静下来。紧接着边又紧皱着眉头,脸上还是十分生气的,伸手直直拉起瘫坐在地上若沫。
“都叫了你休息还堂堂跑出来,怎么就那么不听话?”
安分地由霍策天拉起,只是若沫脸上仍是煞白的。本来身子虚弱气色就不好,如今犹似受了惊吓,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失了精魂一般,目光飘忽,摇摇欲坠。
没注意此时她的脸色,霍策天还在为她拍去身上的灰尘,裙裾和衣袖子沾上了少许汤汁,黏黏稠稠的越擦越脏。霍策天也没干过这样的细活,大手一抹袖口处就是一滩淡黄。
没有性子再擦,正当他准备将人带走时,却听见了她切切诺诺的声音。
“你,你说的是真的?”若沫讷讷看去他,由于脸色过于惨白此刻看去显得有些僵硬。
霍策天一顿,眸光略略沉下来。果不其然,方才他与千玥的对话,是让她听见了。
“是不是?”饶是有些不大相信一般,若沫看着他,再问。
两人流转的空气稍稍凝重。霍策天缓缓挺直身板,精亮的眸子看下她,只见那绝美的脸庞沿着日光看依旧十分夺人心弦的,只是这会儿看在若沫眼里总是迷离疏远的。
霍策天原本是要直截了当回答了她,可看得那紧张忧虑的小脸,终是觉得心疼了。扬起一抹笑,轻轻搂过她,并不去回答,一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脑,似作安抚。
若沫依然是脸色怔忪,愣愣地任由他抱在怀里,萦绕在鼻端是再熟悉不过的气味,这气息似乎饶是有了让人安神的力量,若沫栽在里头也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若沫不说话,直到他悠悠的声音响起。
“记着,本王不希望你涉及其中,今后不许再问了。”听起来像是安抚,却又更像是警告。
不让她知道,看来听见那便是真的了。若沫两道柳眉蹙得紧紧,心中满是干涩难受,事关父母兄长,岂能过而不管不闻?
若沫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直直望去他,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模样,此时说话也不拐弯子,“是不是,父亲在乐陵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很是轻柔,但听起来却不是绵软柔弱的。
“沈若沫。”霍策天看着她就浅浅地喊了一声,语气稍沉是在提醒她不要再问去了。
可若沫是多么倔强的一个人,一旦是真正兜在心底的事要深究了,任凭谁都阻止不了。她也就没管他的提醒,也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依然不改。
“到底是不是?”
她这副执拗的模样,显然让霍策天微微生起了些恼意。寻常有人胆敢在他面前那般不识好歹,早就身首异处哪能这样说话?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忍下了,他还记得这女人可是怀着身孕了,再受不得什么刺激。
2008。第2008章()
目光柔柔,抬手轻轻捋了捋她耳旁的一缕长发,只是柔声开口道。
“听话,回去。”
“你说。”不肯动,若沫仍是直直盯着他看。
精利的眸子微微眯起,那狭狭的眸光中略有几分危险的气息。这女人果真是要让他动怒的,如今他都这样哄了还是不肯听。凭那黑眸中微微透着的那精锐的暗光,可见若沫是快踩着他隐忍的底线了。可不等他开口,便又再听见了她声色俱厉的质问。
“你说,是不是要对父亲他们下手?”若沫固执地仰起头,黑亮的眸子里渐渐泛红,眼眶里头闪烁着微光,却偏偏要与他对视。
实际,如今若沫的脸色极差,此刻看去那染上小脸的,犹似委屈却更多的是悲切。
“沈若沫!”
一声冷喝出声,回荡在回廊檐下也起了几分冷凝的肃色。
“哟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是嫂子侯在外头,大早上的要使唤嫂子,这可使不得。”千玥脸上挂着笑,将僵持不下的两人看在眼里,这会儿踩着步子出来倒也不显得慌乱,好似方才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
也亏得他一声,才使得这沉冷的气氛缓了缓。斜眼看见从屋里悠悠走出来的千玥,霍策天这脸上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些。再对着满目肃然的若沫,饶似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
“是了,大清早的天凉,进去吧。”
虽霍策天有意避开不谈,但搪塞的话落到若沫身上显然是不大愿意的,话已然听进耳里,如何能过而不问?
好在千玥是个好眼神儿,瞟了一眼两人神色便晓得当下两人是大抵怎么个情况。他们相持不下,他是头疼啊,他跟霍策天说话,偏偏就让最不该听见的人给听了去。
“嫂子有话不妨过会儿再问,你看,这身衣服是得换了……”盯着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