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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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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宣,出身黑道家族,行事霸气难以捉摸,作风果决毫不留情;他从兄弟中脱颖而出继承企业,为了建立自己的王国,急需找个贴身秘书──必须精通三国语言、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还得才貌兼具。
席若菲完全符合这些严格要求,只除了一点令他头大──她的心过于脆弱。
商场上谈生意应酬喝酒本是家常便饭,三不五时被毛手毛脚也早该习惯,他不懂,她为何偷偷哭泣?但更不懂,一向冷眼旁观的他却屡次出手救她!
这表示她对他有某种影响力,更代表他可以有个很好的提议──说服她放弃担任他的铁人秘书,改当他的女人……
从小在声色场所里长大,席若菲见过的世面多了!
她眼里没有男人,只有工作;爱情廉价,钱才是一切。
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变了,变得贪心、变得软弱;遇上流氓总裁,一切坚持溃不成军!
在他的王国里,他是永远的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但她仍不愿当他的奴仆,因为她付不出失去心的代价……
楔子
以美国黑道背景进军影界的聂氏家族,在短短不到五年的时间里,家族企业的范畴已横跨影视、媒体、广告、餐饮及网际网路,几乎垄断了美国五分之一的传媒电子市场。
不只如此,近一年来聂氏企业将触角探及国外,以大吃小的方式积极并购相关企业,迅速在日本、韩国、新加坡的传媒界占有一席之地,对当地的媒体产生了莫大的冲击。
各国传媒界人心惶惶,很难不担心下一个被并购的企业就是自己的公司,因为聂氏总裁果决明快的管理领导风格,在并购企业后,会迅速进行内部重整改组而大量裁员,让许多家庭生计陷入困境,引发社会乱象丛生,也造成该国政府的困扰。
聂宣——拥有美国华裔身分的聂氏企业总裁,便是让各国政府头疼的罪魁祸首。
这位出身黑道家族,二十四岁便代父聂元珍掌管企业的舵手,才一上任便光芒乱窜,火花四射,不惧任何流言蜚语,大力改革及整顿企业,将人员汰旧换新,重新打造企业形象,淡化黑道色彩,在二十八岁那一年一举将企业推向国际。
关于他的传言很多,例如说他出身黑道家族,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表面上是正派经营企业,背地里却动用黑暗势力铲除异己,包括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弟弟都被一脚踢出聂氏经营体系,所以才能在短时间之内巩固他的威权。更有传言他是用非法手段取得大小公司的经营权,搞得企业主家破人亡,就算有人上门寻仇,也会很快地“被解决”……
因此,聂家老二聂宣被暗地里冠上“流氓总裁”的封号,而这个封号越传越远,远渡重洋,跨越国界,转眼之间也传到了台湾……
没错,一个月前,也就是聂宣二十九岁生日的那一天,他向国际媒体宣告,聂氏企业将进军电子科技市场,而他的第一个收购目标,就在以电子代工市场闻名国际的台湾……
第一章
应征职务:总裁贴身秘书应征条件:一、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二、中、日、英语听说读写流利三、主修国贸、财会四、身高一七○公分以上,貌美质佳职务内容:一、处理总裁公私大小事宜二、需陪总裁交际应酬价码:月薪十万。
最后一行字是重点。
席若菲一点也不否认接下这个工作的最大诱因是因为高薪,否则这样的应征条件及工作内容,根本就像在应征情人而非秘书,如果这种征人启事公然贴出去,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大概会为了应征排上几天几夜而无怨无悔。
因为,这家公司的总裁正是现在红遍国际的“流氓总裁”——聂宣。
一个月前,当她大学学长、现任美国聂氏企业总裁特助纪善远电邮上述工作内容给她时,她只有一个反应——“要不要附加陪总裁上床?”她冷冷地在电话里问。
朗朗笑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那倒不必,我家总裁从来不缺女人,事实上,如果还要陪总裁上床,价码就不会只是这个数字了。”
“好,我接受。”废话不多说,她爽快的答应了。“谢谢你替我保留这么好的工作机会,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学长。”
纪善远一愕,再次轻笑出声。“你不多问问工作内容吗,不怕我把你卖了?我得先声明,要赚这份薪水并不容易,聂宣是个工作狂,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达到目的,以台湾的商业文化,交际应酬铁定少不了,有可能搞到三更半夜,你除了随侍在侧之外,有可能还得应付一些老色鬼……这样,没关系吗?”
纪善远知道她不喜欢男人,甚至对每个靠近她的男人都怀有戒心,因为她的母亲是酒家女,她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打小就在声色场所长大,让她看尽了男人丑恶的嘴脸,也对所谓的爱情失去了小女孩该有的憧憬。
她比平常人加倍努力念书,虽然主修国际贸易,却副修许多科目,包括财经、会计、资讯工程,最重要的是还学了日语和英语,因为她知道唯有流利的语言才是通往国际企业之路,唯有最专业的国际财经背景,才可以赚比别人更多的钱。她要藉此翻身,让母亲脱离酒家女的生活。
她出身寒微,却有比梅花还要高傲的志气,就是这样的特质,深深吸引着纪善远,不过,他从没妄想自己可以摘下这朵花,只希望可以尽点绵薄之力帮她的忙,让她不必过得那么辛苦,因为就在她大三那一年,她母亲因为意外成了植物人,住了将近一年的医院才过世,从此她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纤细的肩膀还得承担沉重的医疗费。
这些年以来他虽然一直在美国工作,却没与她断了联络,幸好她也把他当朋友,不吝于告诉他她的近况,让他的关心可以持续。
“没关系,只要不卖身,只要可以赚到高薪,什么都没关系。”当时,席若菲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她在大学毕业典礼后的隔天,便进了聂氏企业在台分公司待命,身为美国总公司的总裁特助,纪善远特地从纽约飞到台湾带她熟悉大概的企业状况及工作琐事,包括总裁的喜好、习惯等等,半个月之后才飞回纽约。
聂氏进驻台湾是大事,就在媒体炒得沸沸扬扬,把台湾电子产业搞得人心惶惶之后,聂氏总裁聂宣本人终于将在桃园国际机场现身,而她,席若菲,总裁的秘书,当然一定要前来接机。
只是没想到,总裁在纽约上机之后,消息竟曝了光,散布在各大媒体,为了顾及聂大总裁的人身安全、台湾的国际形象,防止不必要的暴动,警方迅速出动一百名警力在桃园机场待命,公司也出动了三十名保全人员在机场守候。但以为该滴水不漏、密不透风的安全防护措施,却还是因为突然涌入的大批示威人潮而呈现一触即发的暴力冲突状态。
“总裁出关了!”
“全员戒备!”
席若菲听到保全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再看看在封锁线外扰嚷不休的民众,细细的柳眉轻蹙,细白柔嫩的指尖紧扣住厚厚的一叠资料,这些都是有关公司筹备进度及未来一周的饭局会议等资料,纪善远千叮万嘱,总裁一上车就要跟他报告所有事宜,这是聂大总裁的习惯,也是聂总裁判断秘书适任与否的标竿之一。
就在她因为长时间的等待及现场的扰嚷紧张而不安胃痛的当下,聂宣在众人的簇拥下像优雅的天皇般出关了,她的目光不得不紧紧锁在聂宣身上,除了她本就必须如此之外,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目光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一八三的完美比例身材,一身剪裁完美像量身订做的黑色猎装,配上黑得发亮的皮鞋、银色腕表、尾戒,令他有种尊贵非凡的气势,黑色微鬈的俐落短发更突显出立体的五官,深邃眼眸在阳光下带着点湛蓝,薄而轻抿的唇微微上勾,扬起邪魅冷笑,这个聂大总裁简直就是好看得过分了。
仿佛感应到一道特别的视线灼灼烧向自己,聂宣凌厉而不带丝毫感情的扫去一眼——席若菲感觉到胃部再一次的紧缩,但天生的骨气及不服输的个性,让她没有在他凌厉冷漠的视线下退缩,反而跨出优雅美丽的步伐朝他迎上前。
一百七十公分,体重五十六公斤,三围比例34C 、23、36,腿部线条完美,长发绾起,露出纤细性感的颈项,皮肤雪白剔透,眼睛不大却有神,气质冰冷,不过,该是个有脑子的女人。
就在她走来的几秒钟里,聂宣已粗略的将这个纪善远极力推荐的秘书上下打量了一遍,并下了定论。
还算……及格吧!
虽然他看不出来她哪一点值得让他的特助全力背书推荐,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烦他,不过,至少她不会只是个漂亮的花瓶而已。
他喜欢有脑子的女人,这样才不会妨碍他的工作效率,但在他床上的女人通常不必太有脑子,女人之于他的功用是暖床及发泄体力,因此只要长得美、身材好,叫床的声音动人,乖乖听话即可。
“总裁,我是您的秘书席若菲。”席若菲对他露出一个适度的微笑。“长程的飞行辛苦了,您的座车已经准备好,让我为您带路。”
聂宣轻点了一下头便越过她,迳自往前走。
没想到他连对自己的秘书都如此不友善到了惜话如金的地步,席若菲一愕,快步追上去,他的步伐很大,让她这个走路不算慢的人差一点跟不上,只能小跑步追着。
“杀人不眨眼的聂氏!滚回美国去!”
耳边充斥着群众的咆哮,震得她不禁皱了眉。
“滚回去!台湾不欢迎你!你这个害人家破人亡的家伙!大流氓!坏蛋!滚回美国去!”
旁边的群众因为聂宣的出现更加鼓噪不休,推挤的推挤、叫嚣的叫嚣,聂宣全不当一回事,眉毛皱都没有皱一下,依然步履从容的往前走。
突然,一个不明物体打中席若菲——“啊!”她惊呼一声,低头,发现身上刚买的春装被蛋洗得一身黄,她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震惊大于生气,这可是她为了这份工作省吃俭用一个多月才花的大手笔耶!
老天!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所有的保全因这突来的蛋击行动而密密地将聂宣围在人墙里保护,所有飞过来的鸡蛋全打在人墙身上,警察动员要抓肇事者,发动蛋洗的人开始在人群中窜逃,未料,此一波彼一波,发动蛋洗的人竟然越来越多,那一箱箱的鸡蛋不知从何处偷运进机场,此时人手一粒纷纷往聂宣身上砸——砸不到?
再砸!
现场鸡蛋满天飞,官兵捉强盗,乱成一团,突然间席若菲听见了一群人的叫喊——“那个是聂宣的秘书!砸她!”
“竟然为那种流氓做事,残害国内同胞!大家砸她!”
“坏女人!铁定是上了那流氓的床,真是为了钱,连肉都可以卖的坏女人!”
“卖国贼!坏女人!”
什么跟什么?
席若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人怎么会疯成这个样子……
想躲,来不及了,就在聂宣被人墙重重保护的当口,席若菲成了众人的标靶,数十颗鸡蛋同时往她身上砸去——痛~~不只衣服,她的脸、头发、小腿,全都沾满了蛋汁……
妆糊了,不,是全身上下都糊成一团了……
该死的!她想尖叫,想骂人,想扁人,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听使唤,只是不住地颤抖着。
“让开!”她听到一声命令。
“我叫你们全部让开听见没有?”又一声大吼。
然后,前头的人墙突然露出了一个缝,高大的聂宣满是怒气的朝她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是笨蛋吗?这样站着给人家丢?”他拉着她往前走。
她被骂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她是被那些蛋吓傻了,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鸡蛋再次乱飞,他用高大的身子替她挡住,一字排开的人墙迅速递补而上,他则拉着她用跑的离开。
席若菲一手紧抓着资料,一手被他拉着死命往前跑,脚很痛,全身湿黏黏的很不舒服,蛋清从头顶滑到脸上,她却没手去擦掉,只好拚命眨眼,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免得蛋清跑到眼睛里……
此时此刻,可以为她带路的就只有那只宽大厚实的手,她紧紧抓住它,就怕不小心一放手,自己会被丢到那群暴民之中踩死、踹死,或被鸡蛋给砸死。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人人喊打的坏男人,她却觉得他很可靠,足以保护她,当他的手握住她的那一刹那,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定是错觉……
她竟然会去相信一个男人?
不,她讨厌男人。
一定是刚刚被蛋打晕头的缘故……
一定是这样没错……
这绝对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