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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古怪吧？”
剑老苦笑道，“我都不知道如何跟你交待，还想你不会以为我之前是说谎吧？对了，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你等等再看，肯定就不是了。”
周舒似有所思，“我没看到笔也没看到灵珠，倒是她手上挂着一串念珠。”
剑老顿了顿，“我没看到这个，我现在看到的是她正在修炼，双手虚握乾坤，中间似有元气翻滚。”
周舒疑道，“莫非是相由心生？”
剑老滞了下，似有所感的道，“说起来我刚才正在想怎么修炼……之前不是吸收了不少死机么，总要找时间转化，可惜这里没有生机，若是强行转化，就不平衡了，生死殿若不平衡可是大事。”
周舒低下头，识海中一下转了念，再抬头去看壁画。
心中一紧，果然有了变化。
壁画中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面色凝重，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杀意凛然的指向远处。
“难道是……”
周舒心中一动，随即飞起，挥起无痕在那剑尖上点了两下。
嘎，嘎。
只听得一阵轻响，壁画下方的墙面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隐约有光芒闪动，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通道。
剑老讶了下，“竟然还有通道？”
周舒缓声道，“这不是你之前开启的那条吧？”
剑老只是摇头，茫然道，“不是，那条应该在地面，你这条却在墙上，可到底哪一条才是对的啊？老夫都糊涂了。”
“应该是我这条，但也不能保证。”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我刚才一直在想要诛杀鬼童，再看壁画，就看到壁画上人像的凛凛杀意，还有一把像是机关的剑，果然就打开了这个通道，而你打开通道的时候，一心想的，是不是躲避？”
剑老顿了下，用力点头，“当然了，当时被那么多骷髅围着，总要找到地方躲开才是。”
“那就是了。”
周舒点点头，“如果我想得没错，这壁画上的人像，会随着看到的人的心意发生改变，就是相由心生，想到什么就看到什么，就得到什么提示，之前我看到佛相念珠，是心存担忧……这幅壁画当真奇特得很。”
看着壁画，周舒似有所思，壁画肯定暗合某种法则，但究竟为何，他无从知晓。
定了定神，他当先往通道走去，“别管了，先下去吧。”
剑老追上几步，和他并排而行，凝声道，“鬼童这边，你交给我罢。”
“我辅助你。”
周舒点点头，他对生死法则只是初步了解，远不如轩辕剑深入，对他来说，鬼童的价值体现不出来，强行获取，就好像小学毕业就要上大学一样，而轩辕剑已是高中毕业，正好需要这一步。
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是铺垫，临头当然不可能变卦。
通道不算很长，走不数里，便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座极开阔的空间。
像是深处地底，到处都是奔流不息的岩浆，但那岩浆全是黑色的，喷发出来的火焰亦是。
浓重的死气凝结成了水珠，雨点似的落下来，走在其中，根本无处可逃，全身很快就湿漉漉的，那些死气紧贴在身上，阴冷湿重，拼命往身体里面钻，毫不怀疑，如果让它们钻进体内，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具腐尸。
这死气比起外面的灰雾，何止浓烈了数十倍。
轩辕剑上顿时冒出白光，形成一道薄膜将剑护住，那白光延伸过来，要将周舒也保护在内。
周舒摆摆手拒绝了，这些死气，他勉强可以抵挡，正好磨练一下生死法则。
走了数百丈，两人都立住了。
轩辕剑上光芒闪烁，剑老很是激动，“那里，你看到没有？那就是生之母泉！”
周舒点点头，是人都看得到了。
几乎完全黑暗的死地中，亮着一丛乳白色光辉，那光极柔极淡，却穿透了重重死气，落到百丈外的两人身上，仿佛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有种被母亲怀抱的感觉，无比的温暖祥和。
光辉中间是一处正在喷发的泉水，光辉也是来自泉水。
这就是生之母泉，于极黑暗的死地中生出，只有死到了极致，才有生的诞生，正如黑暗后的黎明。
而这黎明，并不是黑暗之敌，它不会驱散黑暗，而是选择与黑暗共生，因为这生，极致的无私和伟大，圣母一般，把黑暗也当成了必须哺育和照顾的对象，也因此，才哺育出了那死亡的化身，九幽鬼童。
母泉不断喷涌着，而在它的周围，则汇聚着更加浓郁的死气，一团团的还在不断聚集。
死气在母泉旁边盘旋着，像一只只游动的蛇，散发出恶毒丑恶的气息，而它们中间的母泉，却是光辉圣洁，不染纤尘，连一点浑浊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天地间的奇妙，美与丑的交会，生与死的融合，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只要多看几眼，对生死的感悟便深了几分，对法则的理解也多了些。
周舒和轩辕剑站在那里，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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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9章 成真（）
“等等再看，先找鬼童。”
周舒定了定神，四下搜索起来。
剑老感知了一会，“周围没有，我想应该是在母泉里面。”
周舒轻轻点头，“我想也是。”
初生的鬼童远不成熟，需要母泉的哺育，很难离开母泉太久。
除了在外汲取死气，其余时间它都要待在母泉里面，但因为诡变的缘故，鬼童从第九层到了其他层，有很长时间没有在母泉里，如今回到第九层，必定离不开。
之前外面闹得那么大，鬼童始终没有出现，也印证了这一点。
两人一起朝母泉看去。
母泉里的泉水都是乳白色，但也十分清澈，透过泉眼往里面窥测，一眼就看到了要找的目标。
在泉眼的深处，鬼童蜷缩成一团，紧闭着眼，神态安详自然，憨态可爱，只看外表，完全就是一个躺在母亲怀抱里的婴孩，但实际上，它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九幽鬼童的每一步成长，都意味着千万甚至亿万生灵丧生，是真正的大凶之物。
“看样子它在沉睡。”
剑老转向周舒，很是喜悦的道，“我们就在这里面一战罢，母泉滋润的不止是鬼童，是所有生灵，也就是说，在里面战斗，我们也能得到母泉的补养，这一战，我们其实有很大的优势。”
周舒似有所悟，缓声道，“要提防它出来，也要防止其他东西进去，这样吧，我就守在母泉这，你进去。”
剑老点了点剑，如果让鬼童逃出去，又会向前几层一样，被不断召唤来的鬼使挡路，根本追不上，再说了，一个沉睡中的鬼童，他也有足够的信心。
周舒站在母泉前，执剑在手，全神贯注。
鬼童的实力接近真仙，但它运用的是生死法则的本质，而不是生死法则之力。
就像当初周舒用轩辕剑对付那数十万异族一样，一剑定生死，要你死你就必须死，无从抵挡，只有了解了生死法则的人才具有一定的免疫力，在这方面，周舒比剑老差了不少，虽然不至于死，但也会受到很大影响，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自己当成主力，这一战，依靠的只能是轩辕剑。
九幽鬼童比轩辕剑要强一些，但周舒对轩辕剑有足够的信心。
他还记得，当初轩辕剑被凌天剑挑衅的时候，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击，那一击是远超过玄黄界本源的力量，来自轩辕道的道之力，是轩辕剑本身最强大的力量，有人皇的意志在里面，那力量，甚至超越了生死法则。
轩辕道之力不是轻易能用出的，在周舒手里从来没用出过，只能看剑老的发挥了。
“咿呀，咿呀！呀呀呀！”
急促的婴孩啼声突然响起，尖锐而清脆，似哭喊又似欢笑。
剑老出手了，而且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听起来鬼童已是受了伤。
周舒听在耳中，只觉心神剧震，有种生机都要被撷取走的感觉。
连忙利用自己理解的生死法则，抵挡声音，好在距离甚远，那鬼童的目标也不是周舒，没一会就稳定下来。
但很快，周边就有声响传来，周围的死气像是得了命令，化作只只巨龙，朝母泉猛冲过来。
看起来，鬼童是想吸取死气来恢复伤势。
鬼童是生与死的结合，但本质仍是死，生能给它活力，疲累了可以恢复，但只有死才能修补伤痕。
周舒必须守住这里，若是让这些死气下去，轩辕剑的胜机将慢慢变小。
横剑一挥，无痕剑筑起一道金色城墙，将诸多巨龙挡在外面。
同样是法则之力，金行也未必输给生死，虽然等阶有别，但鬼童和仙器同样也有区别，高出的那一点就足够把死气挡在外面，即便是法则之力也突破不过去。
周舒专心地狱，无暇去看里面的情况，只听到叫声连连，那鬼童的声音越发凄厉起来。
如暗夜里的鸦鸣，难听到了极致。
已经在垂死挣扎了，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那声音并不歇止，泉水黑雾加上周舒，全都阻隔不住，尖利的喊声穿越了重重死气，往大殿外冲去。
“不好。”
周舒暗道一声，知道鬼童在呼唤死物。
最担心的事情来了。
黑骨使和白骨使都死了，但第九层难免还有其他死物存在，比如鬼使等等，如果被鬼童吸引过来，在这死气浓烈的地方，它们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必定会给周舒带来很大的麻烦。
无痕要抵御无边死气，怪物只要多一些，周舒很难守住母泉。
该怎么办？
如灵机一闪，周舒神色凝重，右手接连击出，大切割拳在面前割出一个空洞，将什么东西传送了出去。
大殿远处，似有什么蠢蠢欲动。
一些黑影，在灰雾中显出形来，跌跌撞撞的，往大殿里面走去。
开始只有几个，但没一会儿，就聚集了一大堆，怕不有上百只。
这么大一堆死物冲进通道，周舒不可能再守住母泉，若让鬼童和这些东西会合到一起，怕是逃走都成问题了。
但是，当那群死物冲进大殿后，却顿住了。
在通往母泉的路口前，蓦然横着一支笔，暗无光泽，像是石头做的，根根笔须如石笋，尖锐挺直。
笔蓦然横起，笔锋转向那群死物。
似是有人操纵，笔尖凌空虚点，每点一下，便有几只死物消失。
完完全全的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笔尖对面的石壁上，却是多了几个身影，正是那冲进来的死物。
落笔不停，不过几息间，那数以百计的死物全都消失了，变成了石壁上的画。
栩栩如生，仿佛还在活动，但再也跳不出来，对周舒和剑老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此时，一个身影从通道中跃出，面对这壁画，恭恭敬敬的行了三礼。
那身影却是周舒的分身，只是其中凝聚了极多的神魂，几乎是将周舒割裂开来的另一半，如果这个分身有所损失，周舒必然遭受重创，难以复原。
但如果不这么下本钱，又怎能让壁画感觉到他的心意呢？
周舒利用大切割拳，派遣那分身出来，就是为了在壁画面前祷告，寄望壁画能帮助到他，让他想到了什么就发生什么，如预言成真。
事情正如所愿，那壁画感知到了周舒的所想，而周舒想要的事情，也发生了。
周舒感知到了大殿内的事情，心中一动，似有什么念头钻入识海，对于世间万物诸多法则又有了别样的理解。
第2130章 圆满（）
没有外面的干扰，周舒也就专心守着母泉口，抵御外面的死气。
听着九幽鬼童的尖叫声越发衰弱，周舒不觉显出一丝笑意，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在鬼境里被那鬼童折腾了几次，此番算是报了仇了。
但想到那壁画，心中始终有些糊涂。
说起来杏山老母冲击圣人失败后，就再也不见踪影，偌大的宗门也寥落了，但这壁画却还保持着过去的风范，仿佛杏山老母的灵魂还在里面。
壁画里究竟是什么力量，能够帮人心想事成，预言成真呢，而且壁画为何帮助他们而不相助鬼童？
很难得到打哪，但周舒不觉得是对错的分别，什么他们是正义，鬼童该死等等，修行者到了老母那样的境界，对错如何，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他们真正在乎的，是自己能否得到利益。
但不管怎样，这个因果是结下了，将来再言回报。
思虑间，猛然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