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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风默然。
“怀山显然觉得你这样做是错的,朱益应当也是这么想的,于我而言,只是不太喜欢这种做法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黎白风,认真的说道“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问自己吗?对错,应该是在自己心里的。”
黎白风依旧默然。
许向秋确是这样一个耿直的人,说的也是心中所想,在他的眼中,事情往往很单纯,单纯到没什么对错,只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而已。
但黎白风不同,他不是许向秋,他心中没有那般单纯的意志,有些事只是临时起意,未必出于本心,而只是一时的念头,殊为复杂。
所以现在,他有些想不明白。
许向秋手持流河兵图,又举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反应,也不再坚持,转而将其平放在了地上,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他走的很快,也很平稳。
黎白风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远方。
“喂,你怎么了?”
赵朔过来查看情况,见他不动,当即推了他一把,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黎白风摇了摇头,僵硬的笑了一下,转身向着丙午间走去。
脚步踏过地上的流河兵图,留下了一个淡淡的鞋印。。
第二百三十四章 解惑()
“怎么没事,看你这样就不想没事的样哎,怎么走了,等等我啊!”赵朔喋喋不休的说着,迈步便想追上去,却看见了地上的那张流河兵图,目光不禁一顿,连忙伸手捡起,拍打了一下上面的尘土,惊道
“噫?这不是那谁的那件法宝吗?你怎么踩过去了?”
“扔了。”
黎白风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头也不回的说道。
“扔哎?等等,法宝是无辜的啊!”
赵朔一脸诧异,但是听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只得啧啧两声,惋惜的将其丢在了地上,抬腿跟了上去。
“哎,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艮字部,丙午间。
将仍旧有些不放心的赵朔婉言推出去之后,黎白风随手掩住了那扇到现在都没修好的门,神色有些疲惫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虽然对手的境界都不如他,但是连番的战斗下来,还是给身体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疲惫。不过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在其次,心中的困惑却更为难解。
青椒“刺溜”一声从他的领口钻了出来,沿着他的胳膊游走到了梨花木制的茶几上,小小的鼻孔鼓动了一下,旋即“哈”的吐出了一口气,摇头抱怨道
“啊啊,真的好闷啊,再出去绝对不要再钻进你衣服里了。”
她又喋喋不休的说了一番,先是从头到尾数了一遍自己今天对他做出的种种贡献,接着对于他将那个能喷出好吃的火焰的小方块还回去的举动表达了相当程度上的不满,中途多次隐晦的提及他不要忘了今天做出的承诺,最后总结陈词,敲打他要端正自己“人宠”的位置,不要妄图造反。
黎白风现在哪里有和她说这些的兴致,理都没理她。
青椒讨了个没趣,就算她再没心没肺,这时候也能大概明白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当下悻悻的甩了甩尾巴,嘀嘀咕咕的溜出客厅,一头钻进了厨房,决定寻觅一下还有没那种用开水泡开就很好吃的神奇食物。
客厅中陷入了沉默。
之前悬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也在不久前的某一天被晚起的他失手砸碎,故而屋内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没有了。
一缕白色的烟雾从抽屉中钻出,逐渐凝成一具骸骨之形,骸骨无颅,骨骼晶莹如玉,非但不给人恐怖之感,反倒有些工艺品般的精致。
黎白风眼神轮动了一下,扭头瞥了白骨一眼。
“你都看到了?”
“你指什么?”
一道笑声不知何处响起,白骨缓步走到他的身前,又道“我神识展开,远处那片青湖,湖上一片枯叶,叶上一只单翅飞蚂蚁,飞蚂蚁翅上几根纹路,尽皆无所遁形。”
“若是指某些引起少年小小烦恼的事情,我确实看的一清二楚若是指你昨晚睡着之后翻身掉在地上,摔醒之后爬上床又掉在了另一边的地上这件事,那我可没看见。”
“我做错了吗?”
黎白风眉眼微抬,望着它问道。
“看来某个少年,不是烦恼,而是迷惑。”
白骨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上。
纯粹骨骼的手,自然没有什么温度。但是黎白风莫名却感到一阵温暖,隔着头发也能感到的温暖。
阳光擦着雕纹的檀香木窗棱投进屋内,在地上打出一片不规则的光痕,白骨站在光中,周身骨骼如玉,泛着温凉的光。黎白风坐在沙发上,白骨的身形挡住些许光,在他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
白骨收回手,转身望向窗外的光。
“一天最黑暗的时候是破晓前。”
“黑暗到了极致,便现出了一缕光明。”
“万事万物都是这样,达到了极限,就会发生质的改变,甚至会变为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性质。”
“黑到了极致,就生出了白,白到了极致,就生出了黑。火中可以生出水,水中也可以燃起火。善中生恶,恶中生善。变化其间,轮回其中,约束这一切的,便是度”。
“一道菜不放盐会淡,放多了会咸,放多少盐才合适,便有度在其中,也即是道在其中,掌握了度,做菜就会咸淡适中,掌握了度,做事才会恰到好处。”
它转回身,看着若有所思的黎白风,道
“你是个心思繁多的人,还常常喜欢率性而为,做事往往只凭一时兴起,懒得考虑会发生什么,事情发生之后才去怀疑对错,进而迷茫。”
“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你在想,分明是别人先来惹的你,但为什么到最后自己才像是那个恶人?难道我捉弄他一番都不行吗?”
“恶作剧这种东西,与善意的谎言相似,并非怀揣恶意,却往往得到恶果,最是难分对错。”
“对错是相对的,本心是绝对的。你所问的对错,是于本身而言的对错,行事伤人,此举令你心生愧疚,违背本心,自然为错。”
“如果不想再重蹈覆辙,你就要把握住什么是度。”
“唯有把握住了度,才能把握住对错。”
一番话说完,白骨停了下来,没有再开口。
客厅中再度陷入了沉默,连时钟的“滴答”声都没有。
片刻,黎白风的声音缓缓响起。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玩笑不要开过了是么?”
白骨停顿了一下,看起来似是有点尴尬。
“是,但也不全是。”
黎白风抬起头来,眼中不再充满迷茫,取而代之的一抹坚定与淡淡的笑意。
“另外,一天最黑暗的时候不应该是子时吗?”
气氛又尴尬了一点。
“我只是举个例子。”
“好像你还会做饭,不如以后就由你来负责早餐怎么样?”
“你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黎白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笑什么笑,我当年的牙可比你白多了,要不是头没了,我当场笑给你看。”白骨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
黎白风收起笑容,神色一正。
“谢谢。”
“不客气。”。
第二百三十五章 休息()
心中疑惑尽去,黎白风不禁感到一阵轻松,心境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Δ
他伸出手,一缕白金色的气流凭空汇集而起,却是空气中弥漫着的庚金灵气,在他的心神掌控之下,如一条小蛇般灵活的缠绕在了手上。
白骨满意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不错,这便是‘度’的体现,把握好‘度’的变化,百炼钢也可化为绕指柔。虽然你现在只是简单的操纵灵气,但只要顺着这个感觉走下去,真正的庚金之气也可以化以此形,届时剑气刚柔并济,灵活多变,威力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
它话锋一转,又道:“这个很基础的,你就不要在那里摆出一脸得意的样子,好像是个自创了术法的绝世天才一样,现在你手里那道灵气打普通人都不怎么痛的。”
“哼。”
黎白风正得意洋洋的想给这个自己突然领悟出的“术法”起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不料被白骨一眼看穿,当即面露悻悻之色,轻哼一声,曲指一弹,将这道庚金灵气射了过去。
白骨躲也不躲,任由灵气透体而过,身上骨骼化作白烟逸散,旋即又凝聚而起,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管了,洗澡,睡觉。”
……
皎洁的月光洒进室内。
黎白风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缓缓的坐起身来,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随手抓起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摁亮屏幕,其上时钟赫然显示为八点十三。
“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眉头微微一挑,略有些惊讶。
记不得有多久没睡这么长的时间了,自从迈入炼气境之后,人就很少犯过困。因为每天早上的餐霞吐纳便是积攒真元、转化法力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修士的精、气、神都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温养。
“啊……果然睡太久了反而会更不舒服。”
黎白风揉着略有些酸痛的脖子,感觉大脑也有些沉,正在他抱怨之际,手机屏幕上三条未读消息的提示映入了他的眼帘。
“嗯?这是什么?”
他随手点开,却是赵朔来的飞传消息。
「下午的时候学工部的人来了,把之前你们斗法时弄的一片狼藉的地面收拾好了,还告诉咱们下次不要在这种地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然这事不好收拾,有问题就去南山那边解决。」
「我呸,明明这事就是青协那帮家伙闹出来的,都打到家门口了,难道不还手吗?不过那帮家伙好像更惨,据学工部的说,他们不但会去警告,还会做出一定的惩罚措施。对了,丢在地上的那件法宝也被他们拿走了,说是替咱们收拾残局的报酬。真是心狠手黑啊。」
「刚才去找你来着,不过你在睡觉,所以就从这给你了。」
“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又生了什么呢。”
现在他看见“未读消息”,难免会有一种紧张之感,眼下这个多事之秋,各种麻烦铺天盖地的冲来,着实不想再多什么事了。
这样也好,那片地方毕竟是自家门前,如果学工部不来收拾残局,这事最后还真的要落在他的头上,想想那狼藉一片的地面,还真是有些棘手。现在有人帮忙,自然更好,而拿走的那件「流河兵图」,本来他就没想过要。
黎白风揉了揉舒展开的眉头,浑不在意的将手机放回柜子上,翻身下床,推开了窗。
登时,秋夜清凉的风涌入室内,他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空气中混着湖水与青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有些浑噩的精神也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窗外的情景与往日一般无二,之前斗法时留下的痕迹,诸如什么深青色水流浸出的泥泞、火线与火球砸出的坑洞,尽皆消失无踪,地面平整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啧,这效率还真是高。”
见此,黎白风不禁摇头感慨了一声,骤然想起之前被崇侯虎一只血色巨手掀开了屋顶的警局,也是一夜之间就恢复了原状,想来也是出自同一批人之手。
难怪朝歌大学这个并不缺少修士与争端的地方,却没见过什么斗法之后留下的残局,其背后必然有这个所谓的“学工部”的影子。
随后关上窗户,他转身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说起来,今天这一天他都没吃东西,早上一大早刚刷完牙,就被涂五魁闹了一番,出门又碰见了青椒,给她泡了一碗面,自己都没顾上吃。然后去医院调查,半路又被朱益打来电话找麻烦,匆匆赶回就是一场恶战,回来连午饭都没吃,洗了个澡就睡到了八点多……
生了这么多事,又什么都没吃,就算他身体素质过常人,现在也是饥肠辘辘了。
时间已晚,想来食堂已经只剩了些残羹冷炙,这边人生地不熟,又不好找什么餐馆拍档,四下想来,索性还是泡碗面吧,反正囤了不少。
等一下。
黎白风走到厨房门前,情不自禁的站住了脚步。
锅碗瓢盆四下散落,电磁炉倒覆在地,微波炉空门大开,箱门已经不知去向了何处,一旁的冰箱上下门都敞开着,里面本应囤着的牛奶水果雪糕等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唯有一只不大的方形物体静静的躺在那里——原来微波炉的箱门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