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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与落叶阻碍了视线与听觉,就在风声正盛之时,一柄黑色的狰狞匕首轻盈的划开了空气,径直向着崇祟后心而去。那匕首在空气中穿行,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鱼儿推开水流而行,迅捷而轻微,沿途划过一片下坠的枫叶,匕首微微摆动,擦过叶脉继续前行,枫叶则打了个旋,依然不紧不慢的向下而落。
明亮的阳光在叶隙间打过一道道通路,将林间照得斑驳,红叶纷纷落落,如一幕稀薄的血雨。在这片被林木包围起的狭小空间的明暗交替之中,一尾狰狞的黑鱼划开血雨,无声无息的接近了依然背对着这边的两人。
“噗”
在极速的推动下,锋利的刀尖毫无阻碍的破开了崇祟身上单薄的衣服,狠狠的捅进了崇祟的心窝,他的身子一下子绷的很紧,喉间血沫上涌,发出“嗬嗬”之声,他奋力的想要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是谁出的手,脖子却像是僵住了一般,难以扭动分毫。
“嗤”
几乎是一瞬间,凶手一击得手,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把将刀锋拽了出来,刀刃上深深的血槽与末端不规则的锯齿豁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崇祟像是一只被撤去了支架的咸鱼,直直的向前扑倒在了地上,大股大股猩红色的血从心脏处涌出,流到地上血红色的落叶上,很快汇聚成一片血泊,他僵硬的趴在地上,只觉力量与温度仿佛一道随着血流从那道狰狞的伤口中流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徐农坐在轮椅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亲眼目睹了凶手出刀、崇祟倒地的全过程。惊骇之下,他下意识的扶上了轮椅的把手,还不及做下一个动作,凶手便已经将刀从崇祟身上抽出,回身便刺,迅疾狠准,正中心窝。徐农张开嘴,鲜红的血液涌出,却发不出声音,他伸出手,想推开对方,却被匕首一点一点的捅进了心窝,直至没柄。
剧痛与恐惧占据了他的脑海,本就受伤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片刻之后,他眼前一黑,双臂无力的耷拉在两侧,失去了意识。
可能是出于嫁祸的考虑,也可能是出于丢弃凶器的考虑,凶手将匕首留在了徐农身体中,径直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遇()
所以说脑洞大并非一无是处。
黎白风凭借自己从虚拟作品中学来、十分外行的侦探知识与天赋异禀、登峰造极的脑补能力,成功的将案发时的情景大致还原了出来,并且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修饰润色与大胆猜想,虽然细节上可能与真相大相径庭,但是大体上的流程应该相差无几。
大致还原了一下情景之后,他露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只见在现场的人中无论是负责警戒的还是负责采集信息的,俱是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默默的看着他,有的像是在欣赏一只富有趣味的类人形哺乳动物,有的像是在旁观一个具有一定程度上的智力型障碍的儿童,还有的则是被口罩遮住了脸,看不出表情,不过从目光中,多少也能读出一些令他实在高兴不起来的意味。
黎白风眉头禁不住的一跳。
发现他睁开眼,一众人员纷纷做路过状,若无其事的开始继续干自己的活,为了掩饰不自然,一时间,清咳声、口哨声不绝于耳,几可与盛夏时的蝉鸣争锋。
“发生了什么?”
黎白风一脸茫然,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夏玲莹一样,搞不清状况。怀揣着一丝害怕自己智商下降的惴惴不安,他左右看了看,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双臂已经大大的打开,用一种“拥抱明天”、“拥抱未来”、“拥抱新生活”的姿势迎风而立。
这般图景,倘若放在一望无际的蔚蓝海边、一览群山的高耸山峰、哪怕长势喜人的玉米棒子田前,都很自然,但是若是放在隔离带中满地鲜血的凶杀案现场,尤其是再配上一丝“享受的微笑”,括号其实是胜利的微笑但是别人不知道括号完,那就有些显得相当的可能不是那么特别的十分妥当了。
“咳。”
意识到这一点的黎白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由于思维太投入而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举起来的双臂,顺便不动声色的清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若不是他口哨吹的实在不成调,只怕这时也免不了吹上一曲。
因为这实在是太尴尬了。
在浑身发作的尴尬症的促使下,黎白风又飞快绕着血泊走了两圈,眼见着已经找不到什么新发现了,自然不愿再在这是非之地久留。他左右扫视了一圈,锁定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忙的警员,弯腰问道
“那个我问一下,崇祟和徐农被送哪去了?”
那人将右手中的小铲放下,再封紧左手中装着些许染血泥土的透明塑料袋,随后打开身上斜挎着的白色手提箱,在一堆小格子之中甄别片刻,这才放进了其中的一格里。接着,他拽下手中已经染脏了的白色手套,摘下脸上的口罩,一脸不爽的抬起头,迎着黎白风真诚的目光问道
“我看起来很闲?”
黎白风默默的看了一眼四周正无所事事的站着岗的几个警员,又默默的摇了摇头,道“可你离我近啊。”
那人登时被噎住了,他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却感觉对方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只好不爽的回答道“你说两个受害人?被送去校医院了。”
朝歌大学校医院前。
黎白风脚步一顿,停在门前,抬起头仰望这座高大的建筑。
作为全朝歌甚至全大商最好的医院,校医院在建筑风格上却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论高度,几乎要戳到天上去的摘星楼不知比他高到哪里去了,论气派,在未来风格浓郁的北山楼面前也是太简单,甚至论特点都不如朝歌各学院的办公楼诸如文学院的塔形宫殿、船舶工程学院的湖上巨轮、机械学院的机械堡垒,都是风格迥异,各占胜场。校医院在这方面还是要多学习一个。
不过眼下这个境况,就是校医院建的和土坯房一般也勾不起他丝毫的吐槽**了,正事要紧。
由于今天是工作日,医院中的人员甚是稀疏,正当黎白风准备迈步穿过空旷的大厅时,一个沧桑的身影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身形匀称有力,面容刀削斧凿,颌下留着淡淡的胡茬,嘴角正叼着一只燃了一半的香烟。
是周延。
出于心中对他的怀疑,黎白风下意识的不想和他照面,故而脚步一顿,闪身躲在了后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周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黎白风,只是手抄着兜不紧不慢的往楼上走,却被两个保安打扮的人追了上去拦住了。
黎白风依稀听见保安在提醒他“禁止吸烟”之类的话,而后周延无奈的耸了耸肩,把嘴中叼着的烟精准无误的吐到了不远处垃圾桶上面的水槽中,两个保安对视了一眼,无奈的让开了路,任由他施施然的往上走。
“这真是”
见了这一幕,黎白风不禁失笑,这个周延明明一副沧桑忧郁的样子,做事却这么孩子气。一念及此,他又眉头一皱,孩子气的人,往往保持着一丝尚未泯灭的天真率性,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做出杀人嫁祸的事吗?
正在他开始动摇之时,又是一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那是一个他刚刚才见过,与这件事千丝万缕、难脱关系的人。
“张旻允?”
黎白风眉头皱的更深了,心中颇有些疑惑这时候这个女人来医院做什么?来瞻仰未婚夫的遗容?总不能是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得病所以过来看病吧?
他将身形再向后掩藏了一下,决定静观其变。
只见张旻允步伐优雅的从楼上缓缓走下,一点看不出未婚夫刚死的难过,也看不出讨厌的人死了的幸灾乐祸,完全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周延一步一个台阶,不紧不慢的向上走,两人一个靠墙,一个靠扶梯,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停顿,就像两个在正常不过的陌生人一般,渐行渐远。
黎白风微微眯起了双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巧()
由于黎白风所处的角度问题,他看不到周延的表情,但是张旻允的神情却是看的清楚优雅中带着些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从她下楼一直到与周延擦肩而过,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改变,一如那天在小礼堂中主持社团夺场时的高冷干练。
这不对。
黎白风的嘴角牵起一丝泛着冷意的嘲笑。
青鸾门与惊蛰门同为太行省的阐教宗门,两人又俱是在朝歌大学,怎么会不认识?就算是真的那么巧,没有认识的机会,总不可能连面都没见过吧?不久之前,小礼堂还进行了社团夺场的报名,周延会没见过张旻允这个主持人?
然而两人擦肩而过,不说打招呼,就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这便是过犹不及了,就算是陌生人,碰见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和自己擦肩而过,也会下意识的看一眼的吧?
这样的表现,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是在故意表现出互不认识的样子?
眼看着周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张旻允也向着门口这边缓缓走来,为了避免与她狭路相逢,黎白风转过身,打算隐没在人群中。
然而身后并没有汹涌的人群。
黎白风一脸尴尬的转回身,眼神正好撞上了已经走到门前的张旻允。
“好巧啊。”
张旻允的嘴角露出一丝春风解冻般的浅笑,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不知是不是错觉,黎白风总觉得这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的意味,他清咳一声,装出一副“哎呀你不说话我都发现这么巧你也在这啊”的表情,礼貌性的微笑道“诶?好巧,你也在啊,来干嘛?”
张旻允自嘲似的发出一声轻笑,道“还能来干嘛?崇祟死了,我这个做未婚妻的还能不过来看看?”
“哦哦,节哀。”这一点黎白风自然清楚,他只不过是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客套性的问一句罢了。
“有什么哀好节的,我跟他也不是特别熟。”张旻允神色淡然,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对了,你来这干嘛?有病?”
黎白风脑子转了两圈也没反应过来对方是真的在关怀的询问还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他,只得将一切向美好的方向想,并诚实的回答道“看看崇祟。”
“看他?”张旻允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那什么”黎白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熟。”
挥手作别了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发愣的张旻允,黎白风悄悄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麻烦的女人应付过去了。
他快步穿过大厅,走到前台咨询处,轻敲了一下桌台,向着面前一脸职业性微笑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您好,我找一个叫胡露娲的人,请问他在那个病房?”
工作人员是个留着齐耳短发,有点婴儿肥的妹子,听到他的话,被这个名字震了一下,脸上久经训练的微笑也僵了一下,不确定的问道“您说您的朋友叫什么?”
“胡、露、娲。”黎白风一脸认真的把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口型做的缓慢而准确,以确定对方能明白。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又说了一遍,前台妹子有点扛不住了,她控制了一下面部肌肉,强行微笑道“好的,我现在帮您查一下。”
“谢谢。”黎白风满面肃穆,真诚致谢。
趁着前台妹子埋头翻动住院记录的时候,黎白风把胳膊撑在前台上,装作没事闲聊的样子,“不经意”的提到“对了,问你个事哎,刚才在大厅里吸烟被保安截住的那哥们是谁啊,这么刚烈。”
前台妹子找来找去没看见这个名字,正有点额头冒汗,听到这个问题,当即答道“你说那个总是叼着烟的忧郁帅哥啊,他叫周延,是来看他妹夫的,嘻嘻,虽然他不承认就是了。”
“看他妹夫?”黎白风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肖山。
“对啊。”前台妹子点了点头,又道“他妹夫在这住了一年了,似乎是什么比赛,被崇祟手下那个臭名昭著的徐农给打断了腿,后来有点恶化,住院到现在,这一年里,周延来过几次。偷偷跟你说啊,我们医院不少单身的妹子都注意着他呢,每次他一来,她们就争着去肖山的病房,打着检查情况的幌子,其实就是想接近人家”
眼见着对方八卦起来有点刹不住车的趋势,黎白风赶忙打断道“那什么,我朋友的病房,找到了吗?”
前台妹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有正事,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找不到这个人,你是不是记错医院了?”
黎白风心中嘟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