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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身前忽然有一只手,如同从虚空之中探出,无声无息的抓向他的手。
来者一触即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方才那惊鸿一瞥,只是幻觉。
秦阳收起了戒指,叹了口气。
“这世上,能将凌虚踱步练到如此境界,让我半点都察觉不到,妙手空空之术,还能半点气息都不露,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卫老头,我听说你都快死了,现在这是什么,诈尸了么?压棺材板的陪葬品,被人顺走了,死不瞑目?实在不行了,我这棺材存货多,给你一口棺材盖结实点的,不用陪葬品压。”
秦阳话音落下,就见桌子对面,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从虚幻到凝实,坐在了对面。
“秦阳啊,这么久不见,怎么跟为师说话呢,什么叫为师快死了,这是谁在后背嚼舌根呢,你也信,是不是傻?尊敬师长你都忘了啊?”
一些年不见,卫老头依然是当年的模样,除了看起来更像正派人士了之外,没别的变化。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叫个屁,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逐出师门,我谢你一辈子,反正我也没进过祠堂,现在连宗门在哪都不知道,正好省了告祭天地的程序,你要是觉得程序不够,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秦阳拿出一页金纸拍在桌子上。
卫老头打眼一看,眼睛珠子差点都瞪出来。
“告祭列祖列宗,门下弟子秦阳,急公好义,为人正直,心底善良,乐善好施……”
卫老头直接略过这些自吹自擂的词,直接拉到页底。
“……故,与盗门不合,乃盗门败类,有辱门风,今敬告列祖列祖,将弟子秦阳,逐出师门。”
“够不够?我香烛祭坛也都给你准备好了,很省心的。”秦阳一脸纯真的盯着卫老头。
卫老头伸手一抹,金纸就化作灰烬,脸上也挤出了笑容。
“秦阳啊,你看你,为师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咱们这不兴繁文缛节,你喜欢怎么样都行,为师怎么可能逐你出师门……”
“那这样,我要叛出师门,没问题吧?”
“行了行了,别开玩笑了,为师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不是惦念着你么,专门来看看你,听说之前你中了玄黎的噬心蛊,为师这不是找到了一株蚀心草,专门来给你送来么,虽说无法彻底化解,可让噬心蛊沉眠个千八百年还是没问题的……”
卫老头拿出一个玉瓶,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株模样奇怪的植株……
“切,区区噬心蛊而已,我专门养的,谁说是我中的?盗门的情报网,也不怎么样啊。”秦阳拿出木盒子,将里面的噬心蛊尸体展示了一下。
卫老头愕然,一时没弄明白,这到底什么情况。
“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放养多久呢,原来还知道我快死了啊?”秦阳有点怨气,卫老头这货,正事没干过,当年真是太单纯了,被拐到了盗门。
“还有别的事?”
“除了给你送株蚀心草之外,其实还有件事,要给你说一下。”
“还有什么事?”
“最近情况有些变,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啊,先别回门内转悠了,你爱怎么折腾,就继续怎么折腾吧……”
“我要叛出师门!谁说都不行!”秦阳勃然大怒,直接掀了桌子:“想法设法的催着我赶紧来,现在又跟我说,先别回去了?怎么?又搬迁师门驻地了么?”
卫老头一脸尴尬,等秦阳发完火了,这才道。
“其实这次,的确是为你好,之前不是说,给你说一下神门之后的修行法门么,之前让张伟去盗墓,也是迫不得已,这边有了收获,跟以前典籍里记载的有些不太一样,所以,这不就赶紧来见你了么……”
“一直说,推荐给我的法门,到底是什么?宗门里肯定是没有的,对吧?”
“以前准备给你推荐的法门,现在不用了,有了更好的选择,就因为之前的收获。”卫老头安抚了秦阳两句。
“别提上次的事,提起来我就想把张正义再打死几次!你们就戳戳着坑我吧!下次我就不上当了,甭管是谁,我都看着他被人打死!”
“稍安勿躁,这就是我们结合诸多典籍记载,找到的最完美的法门,你自己看吧,这个名字不能念出来的,万万不可在任何时候说出口。”卫老头给了秦阳一张兽皮,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些记载,看时间,应该挺久远的。
字符很古怪,可是秦阳却能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
法门的名字,叫做铸道庭。
下面零零散散的,有些不全面的介绍。
可是看了几眼之后,秦阳就惊住了……
“这个是……”
“你没猜错,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秦阳翻了个白眼,直接将兽皮丢了回去。
可拉倒吧……
先是国运加身,再以神朝气运,天子龙气修行,铸就道庭。
只是看这些介绍,就知道,纵观全天下,能修此法门的,只有几个神朝的当朝大帝。
“卫老头,你还想坑我啊,其实我早猜到了,盗门的大敌,肯定就在大嬴神朝,没想到啊,竟然就是大嬴神朝本身,怎么了,现在想让我孤身一人,去谋朝篡位么?快醒醒吧,天没黑呢,噢不对,应该是快盖上棺材板,继续睡吧……”
“你别急啊,为师话还没说完呢,本来就没将这法门放在备选名单里,让你走正常路线,肯定是不可能的,这谁都知道,之前不是找到些东西么,都是曾经的先辈留下的,意外就从里面,找到曾经门主的遗物,里面就有盗门压箱底的传承。”
卫老头拿出一个看起来已经失去光泽的玉佩,材质似乎也因为阴气死气的渗透,变得浑浊不堪,若是别的地方,这就是一块丢在路边都没人捡的杂玉。
纵然在凡人里,只要是小福之家,也不可能要这种玉佩。
“我们已经连续确认了很多次了,这个绝对就是当年门主的遗物,门内典籍里记载着清清楚楚,门主死之前说过,这块玉佩里,留着的就是盗门压箱底的传承,盗天诀。”
“只要你修成了盗天诀,就算没有神朝气运加身,国运融入己身,只要融入到神朝之中,就可以盗神朝龙气,修成那个法门。”
“这块玉佩,我给你留下了,至于你能不能修成,要不要修炼,那就要你自己做决定了。”
秦阳摸索着玉佩,尝试着用神识观察,用真元灌入,都毫无反应,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已。
“别试了,盗天诀的修行之法,根本不能如同法门一般按图索骥,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慢慢试吧,反正我们都试过了,没有一个可以的,只知道按照历代传道人传下来的法子,法门也是要盗的。”
“行了,为师走了。”卫老头不容秦阳多考虑,转身就走,消失不见。
一个呼吸之后,卫老头又从虚空探出个脑袋补了一句。
“你蒙师叔,为了给你找到这株蚀心草,亲自跑了一趟极北的永夜之地,还跟律宗的秃驴打了一架,你蒙师叔没别的期望了,就惦记着张正义这个唯一活着的徒弟,你若是方便了,照顾一下就行。”
卫老头消失不见。
秦阳握着玉佩,一阵牙疼……
稍稍一琢磨,就琢磨出来点味儿了。
卫老头还是死性不改,又来坑他啊。
只不过这次是阳谋。
机会摆在眼前了,就看秦阳选不选了。
铸道庭啊,这法门可能的确最强最完善的,因为大嬴神朝的第一强者,就是那位坐在云端,俯视苍生的神朝大帝。
有机会去修行的话,秦阳自忖,他的确可能会去搏一搏。
有最好的,自然不会去选择稍次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铸道庭的法门,去哪弄?
那位大帝还没死呢,摸尸都一点机会也没有。
再者,这个盗天诀,怎么修成?一点头绪都没,只说了法门也要盗,才能修成,什么鬼啊。
就算是一切都顺利,可最终的结果呢?
还特么不是跟大嬴神朝杠上了,而且还是窃国。
这次卫老头这一手玩的漂亮啊,条件和机会摆在眼前,也不逼秦阳选择。
他知道,以秦阳的性子,十有八九,有机会就会搏一搏,哪怕希望渺茫。
秦阳坐在原地,苦思良久之后,自己都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话说,卫老头这是对我多有信心啊,我才只是一个神海的小萌新,他竟然让我去窃国?弄死那位大帝之后,跟他握握手么?”
这可比当初想去跟一位已死的封号道君握握手,更加的刺激了。
毕竟,这位神朝大帝,还活着呢……
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可是心里不知不觉的,就长了草……
反正现在还年轻呢,早着呢,神门之后才需要法门。
要不,先等等?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说不定以后走了狗屎运,那位神朝大帝,一口气没上来,坠落云端,摔死在他面前,等着他握手呢……
第三六八章 再遇颜景昌,贫道劳西谷()
摇了摇头,将这件还算挺遥远的事,暂时抛之脑后。
反正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说不定以后哪天路过荒山,就偶遇北斗星宗的一位大佬意外陨落在那里,然后自己顺手将他超度,人家送自己一本北斗七杀经的技能书。
谁也不能说这种可能不存在是吧。
安安心心的当一个人形地图炮,法爷之中的法爷,不也挺好么。
转念将这些事暂时都放掉,秦阳这才一拍大腿,有事忘问了。
上次弄到的那张兽皮,本来还说回宗门了找人问问呢,万一是记载着一门强大的神通呢。
可卫老头这神出鬼没的,转眼就不见人了。
他的凌虚踱步,已经炼至化境,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行走于世界的阴影,一般人还真没法发现他……
暂且放下这些事,秦阳又开始琢磨着,再过两天,去见见陈皮他们,看看他们都查到什么了。
不知道具体细节,就没法准确的做出判断和决定。
毕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可是一个门派的覆灭为引子的,这么大的事情,九指神侯不可能将什么都遮掩的很完美。
过了三天,秦阳再次丢出个分身,前往上次的勾栏。
秦阳这边在里面看了半场戏,陈皮就到了。
这些天,是他在黔俞州留守,金三前往一线了,徐娇也在黔俞州周围游走着,串联内外。
“大人,您让我们查一查跟青莲剑派有关的事情,我们查到了一些……”
“说说。”
“外面的传闻现在很多,传的最凶的,就是说臣田侯发现了前朝玄镜司的秘库,被青莲剑派发现了,所以臣田侯要灭口,我们查到的具体情况,还真的有些像……”
“继续。”
“臣田侯其实没发现秘库,只是发现了线索,圈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大致就在臣右州到南边黑林海的位置,这块范围可不小,想要找到入口,其实挺难的,这事说来也巧了,青莲剑派正好也发现了这件事,而且当年的青莲剑仙,还留下了只言片语,作为佐证……”
陈皮说着嘿嘿一笑,似是有点幸灾乐祸。
“臣田侯灭了青莲剑派,实际上是为了找到那些东西,找到入口所在,可是这事坏就坏在,臣田侯发现了大致范围之后,秘而不宣,现在又被青莲剑派侥幸活下来的李长歌给捅了出来,无论是谁看来,都是臣田侯想要灭口,独霸秘库。”
“离都那边有什么传闻么?”
“回大人,没什么传闻,仅仅如此的话,臣田侯顶多是受些申饬,真有秘库的话,这事,还是得臣田侯来办,以卑职的看法,以臣田侯受宠信的程度,这件事十有八九,会不了了之了,至于秘库,我们的人,也没什么线索,真假也无法确定……”
“行了,你们也不容易,这次的事办的还不错,黔俞州牧那里刚得到消息两天,你们就也得到消息了,还算可以了,毕竟我们在南境之北,也没什么人手,你好好干,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能腾开手了,就让你们三个之中的一个,前往北边开路子。”
秦阳给画了个大饼,陈皮神色一动,连忙半跪在地打包票。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竭尽所能!”
等到见陈皮结束,秦阳散去了分身。
真身坐在宅子里,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也是知道,因为这点事,要弄死九指神侯,怕是不太可能的。
他现在顶多就是陷入了被动,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