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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失宠,若是想得开,她可以如同听雨姑娘一般,忽悠一个有背景的二傻子,欢天喜地的被接走。
可若是想不开,就是如今这样,有的是人喜欢她这冷冷清清,颇有些孤傲的性子,得不到了,见得少了,就觉得倍感新鲜,被人吹捧。
等到哪天扛不住压力了,遇到一个不讲理的纨绔了,她也就彻底从妓变成了娼。
可说到底,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妓的身份。
任人宰割。
当时来藏香阁,不少人很意外,她却义无反顾的来了,至少这样能证明她的价值。
来到这里之后,感觉就变了。
尤其是学会了打麻将之后,灵石既不是出卖色相而来,也不是当幕僚当内奸被人赏赐而来。
基本都是她自己赢来的灵石,这种感觉特别新鲜。
如同多年的重担都卸下了一般,甚至有时候都在想,当初若是被完全放弃了,只是单纯的被卖到吉祥街,其实也挺好的。
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盼头的,可以自己赚灵石,给自己赎身,最后落得一个自由之身。
但现在,她依然还要去完成任务。
依然还有更加沉重的枷锁。
好几次,她都想一了百了,直接告诉了贱天霄,告诉了季无道她的身份。
可每一次都鼓不起勇气。
吉祥街有吉祥街的规矩,莫问过往,莫问前程。
所有进到这里的姑娘,都不会被问及过往。
哪怕她去掉了自己的姓,给自己的艺名也叫如心,也没谁会去追究,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等到有一天,她离开这里,重新拾起自己的姓名,那个时候,也不会有曾经相识的人,去问及她现在在干什么。
从离开的那天起,她就跟吉祥街再无关系,跟曾经吉祥街的自己,也再无关系。
每天都有人来吉祥街,也有人消失,只不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走了。
被卖到这里的,大体上是什么路子,大家其实都清楚。
要么是犯官亲眷,要么是大家族里的臣子,反正曾经肯定都不是平民。
正儿八经的野路子,还真不是谁都能被卖到吉祥街。
她来到这里,到现在也没有人过问过以前。
也未曾遇到过曾经认识的人。
可现在,如心一只手臂支着脑袋,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愈发的感觉到绝望。
笑的越开心,玩的越开心,打麻将的时候,感觉到的一丝自由,与真正的现状对比之后,这种绝望就更加深切。
被献国公和叶尚书如此对待之后,算是彻底死了心了,终于看透了,这些人的无情,根本无关你有没有用,也无关你是不是忠心不二。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如心回过神,没急着回应,而是本能的对着镜子挤出一丝笑容,而后看到略显僵硬之后,又揉了揉脸颊,搓了搓眉宇,再次露出一丝浅笑之后,眉宇间的愁容也随之消散了。
“谁啊?”
“如心姐姐,是我,听雪,你在休息么?”
“没有,你进来吧。”如心一挥手,房门洞开,听雪眉宇间带着一丝欢快,拎着裙摆,从门外走了进来。
“如心姐姐,你今天又赢了好多吧,难怪除了季公子和天霄公子,都没几个人愿意跟你打麻将了,外面那些臭男人,一个个说的好听,现在也没几个赶来叨扰姐姐,姐姐倒是落得清静了……”
“恩,那是季公子和天霄公子不愿意拿我们的辛苦钱,让着我们而已。”如心浅浅一笑,说的很随意,看的也很透彻。
秦阳和贱天霄,还真没有认真在玩,都没怎么用心,都是当做玩而已,区别就是,秦阳的牌技的确很差……
“季公子的确是个真君子啊,都在吉祥街快一年了,也没见他占了那个姐姐,还教给我们这个游戏,现在来的客人,也不用给他们卖唱卖笑了,赢了他们的灵石,他们也高兴的很……”
“是啊……”如心看着听雪眉宇间带着的欣喜,那是一种完全发自内心的欣喜,没有半点遮掩,莫名的就感觉心中更加的空落落,更加的绝望。
什么时候开始,她连自己是否真正欢喜,都已经不敢表达出来了。
听雪却没感觉到如心的异样,眉飞色舞,满脸憧憬的期盼着。
“来之前,我倒是挺想着给季公子发个红包的,可是后来呢,就觉得,若是真有这么一个男人,愿意带我走,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的,我之前听人说,季公子可是……”
听雪说个不停,如心却已经意识恍惚,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了。
若是不曾感受过不一样,一直待在献国公府,当一个阴诡幕僚,她也不会有此刻的感觉。
就怕看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看到了一丝光亮,却永远都不可能抵达,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无穷的绝望,一点一点的吞噬她的心神。
“噗……”
如心面色不断变幻,体内的力量,也开始变得暴乱,她一口鲜血喷出,仰头倒在了地上。
钻了牛角尖,走火入魔了……
正在滔滔不绝畅想未来,已经畅想到修士想要生孩子,留下子嗣,是一件大事,若是以后被人带走了,要不要帮夫君生个孩子……
感受到脸上的冰凉,鼻尖嗅到了血腥味,听雪才如梦初醒,转头一看,吓的脸都白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尖叫声响起,很快,就引来了藏香阁里的不少人。
贱天霄来了之后,只是看了一眼,随手一挥,一道神光落入到如心体内,如心体表紊乱的真元,就被强行平复。
“心志郁结,祸乱内腑,真元失控,以至于走火入魔了,这小妮子整天话不多,赢钱的时候那叫一个狠啊,什么事想不开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说的好好的,就忽然间这样了。”听雪结结巴巴的,一脸无辜。
“行了,别问了,让她静养些时日吧。”
人都走了之后,听雪留在这照顾她,不多时,如心缓缓的醒来,看到床边的听雪,不等她说话,听雪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如心姐姐,你醒了,你不知道,你……”
等到听雪说完,如心苦笑一声,闭上眼睛片刻,对听雪道。
“听雪,你能不能去将季公子和天霄公子请来,我有话对他们说。”
“噢……”
片刻之后,秦阳孤身一人前来,看到如心,神情颇有些尴尬。
“如心姑娘,你好好休息就是,天霄师兄这人不靠谱的很,他这会忙着呢,来不了……”
“季公子……”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也别说什么了,好好的就行,不管过往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沦落到这里,我也被困在这里,大家都一样,有个姓白的大佬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挺好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季公子,你听我说,我以前……”
听到这俩字,秦阳连忙打断她的话。
“你别说了,说什么说,吉祥街有吉祥街的规矩,你放心好了,就算是到了这里,生活终归还是有盼头的,想想之前的听雨姑娘,不也落得自由身,从此海阔天空。
所以啊,你别想不开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好像还记得,似乎有个猴子说过一句,我等生来自由身,谁……唔,后面的我忘了,你领会意思就行。
别整天像是有多大心事一样,人活着不就图一个盼头么,再艰难,其实终归还是有一丝光亮和一丝希望,我辈修士,跟芸芸凡人不同的地方,不就是我们有这么一丝博的机会么?
别瞎想了,也别跟别人说以前什么的了,安心休养吧,我先走了……”
秦阳简单粗暴的丢下一盆鸡汤,扣在了如心脸上,匆忙溜了。
又对人家没意思,趁着人家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嘘寒问暖,见缝插针,然后趁机钻人家被窝什么的……
这种没品的事,他这种正人君子是绝对不会干的。
赶紧溜。
秦阳溜了,如心一个人躺在床上,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一了百了。
可是一句都没说出来就被阻拦了,反而还被人家安慰了一番。
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面愁容,她又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揉自己的脸颊,可是却又忍住了,双手停在了那里。
怔怔的看着镜子中憔悴不已的姑娘,看着她的脸上有两行泪水,缓缓的流淌下来,看着她哭的伤心欲绝,恸哭出声。
第四零一章 用双面间谍的坏处,俊公子幻海刹那()
如心走火入魔的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事实上,就算是知道了,其实也没几个人会关心。
这才是吉祥街热闹繁华,觥筹交错之下,血淋淋的真相。
不然的话,难道那些消失在吉祥街的姑娘,都是运气好,遇到了不差钱的如意郎君被接走了么?
如心休息了三天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那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傲孤绝的气质,就淡了一些,笑容虽然少了,可笑起来的时候,却多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大家都说不清楚是什么,话到了嘴边之后,都变成了“你今天看起来好漂亮”。
藏香阁里,总会传出名为麻将机的法宝洗牌的声音,生意倒是比以前更好了,纷争也比以前更少了,有的也不过是有人牌品不好的问题,不会牵扯到这里的姑娘。
少了纷争,多赚了钱,老鸨整天笑的见牙不见眼,但凡是来了还没到出来接客时候的姑娘,都会热情的带来给秦阳见见……
“丧心病狂!”
秦阳看着老鸨远去的背影,暗骂一声。
再听着隐约传来的声音。
“碰!”
“暗杠!”
“胡了!”
秦阳闭上眼睛,轻吸一口气,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听起来吵吵闹闹的,却很舒服。
真像是中老年活动室啊……
接下来一个月,偶尔跟其他三个铁腿子打麻将,也能感觉到如心明显不一样的地方,旁人感觉不到的地方,秦阳却见的太多了。
那个似乎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如心,变得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而不是一个连笑容都很标准的人偶。
秦阳不禁感叹,自己的鸡汤还是有效果的。
心里其实也挺纳闷,是不是已经将自己也彻底洗脑成一个正儿八经,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了。
打了一个时辰的麻将,有客人来,还是如心的老客户,点名了要如心去陪酒,牌局也只能结束了。
如心换了一身白底蓝边的云袖长裙,面上的面纱,也换成了淡蓝色的轻纱。
推开一间房,客人已经等在里面了。
“如心见过大人。”
大门紧闭,禁制升起,来者转过身,看着换了那身万年装扮的如心,微微有些意外,嘴上却道。
“你如今与贱天霄和季无道,相处的如何了?大人让你查的事情,又如何了?”
“回大人,相处的极好了,大人让如心查的事情,基本上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如何?”
“贱天霄也没有出手,死士都是死在季无道之手,而当时海观澜根本没有与季无道交手。”
“海观澜没有去?”来者目光一凝,盯着如心的眼睛。
如心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神情平静,一脸淡然的摇了摇头。
“这一点如心就不知道了,只查到季无道当时根本没有见过海观澜,而贱天霄也从未出过手,而季无道出身五行山,底蕴深厚,与海观澜之间的差距却非常大,根本不可能是海观澜的对手。”
“献国公老奸巨猾,他怕是早就做好准备了,我会如实禀报大人的,你继续在此处安心等候,这里消息繁杂,说不定却也会有一些重要的消息,待尘埃落定之后,大人念你功绩,会把你接出去的。”
“如心遵命。”
如心神情平静之极,心里早对这些,早已经没了期望,也明白了,她被送到这里之后,就没了自由的机会了,叶建仲不会让她自由的。
所谓的以后如何如何,听听就罢了。
谈话结束,就是一如既往的觥筹交错,如同一个普通客人一般的喝酒听曲。
待人离开之后,如心关上门,一个人净面净手,认真的洗杯泡茶,颇有些不悲不喜。
她查出来什么了?
当然没有,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或者说,没机会的时候,没法去查,有机会了,却又不想查不想问不想旁敲侧击了。
事实如何,她懒得去管,她只会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