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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藏在青山绿水之间的静逸庄园上方,一点流光从远处疾驰而来,眨眼间便冲到了庄园上方,化作一只青色的大手,将整个庄园笼罩。
大手轰然落下,大地微微一颤,逸散的光晕,转瞬即逝。
而那修建的很是讲究的庄园,已经化为齑粉,一座山头都被这股可怕的力量,强行压平。
半空中,一位须发皆白,面色冷淡的老者,凌空而立,望着下方的庄园,眉头微蹙,颇有些意外。
老者目中神光闪耀,环视了好半晌,伸手凌空一抓,被夷为平地的庄园里,飞出两块已经报废的令牌,上面的神韵也全部消散,随着令牌落入老者手里,老者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信物在,人却不在,那两个蠢货,竟然带着人跑了?”
老者的手掌骤然收紧,那两块玄铁的令牌,也被其捏碎。
沉吟了片刻之后,老者向着东面看了一眼,化作遁光,转身飞走。
半个时辰之后,又有一个带着笑脸面具的人影出现在庄园的废墟之上,来者沉吟了片刻之后,拿出一面银镜,催动之后,却见银镜之上,乌黑一片。
面具人的手微微一顿,将银镜收起,同样看了一眼东面,消失在原地。
距离此地两千多里之外的西面,苦瓜脸和八字眉,都换了一身衣服,头上带着帷帽,遮住了他们颇有特点的样貌,乘坐的座驾里,小七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黑驴都被塞进了车厢里。
“老哥,你手里的好东西不少啊。”苦瓜脸颇有些艳羡,他手里可没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你以为,我用了不到五百年,就修炼到今天的境界,这些东西可是都立过大功的,别看不太好,我也舍不得卖了。”八字眉颇有些得意。
“为啥?”苦瓜脸不太明白。
“你傻啊,我靠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活下来的,不活下来我怎么能有今天!”
“噢,说的也是,不过,咱们现在往西走,会不会不太好?”
“我看你是平常装傻装过头了吧,别人都觉得咱们傻,他们肯定会觉得,咱们会向东走,好早点把人送回去,往西走最危险,我们也没选择了,咱们的令牌都被毁了,之前可没猜错,肯定是上头要灭口了。”
“那咱们往西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嗯?”八字眉沉默了一下,低空飞驰的低劣玉辇也停了下来。
好半晌之后,苦瓜脸哆嗦着道。
“老哥,你不会没想过吧?”
“怎么可能,咱们往西走要走到什么地方,是得好好考虑一下,我这不是正准备跟你商量一下么。”八字眉断然否认,一脸认真的样子。
“那……咱们商量一下?”
“恩,好好商量一下。”
……
两天过去了,白水长情茶楼里后门,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敲开后门之后,一溜烟的钻了进去,等进去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又见后门悄悄的开了一条缝,这小胡子用一只眼睛又确认了一遍,没人跟着,这才赶紧关上门。
一路到了隐蔽的包厢,王德福端着个茶碗,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对方,慢条斯理的嘬了一口茶。
“油耗子,今儿个怎么想到来我这茶楼里坐坐了,怎么?你这个貔貅一般的货色,舍得喝新茶?”
“王老哥,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有要紧事的。”油耗子说到这就停了下来,瞥了一眼王德福的护卫。
“我都舍得将命交给他们,有事难道还会瞒着我这些弟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小鲛人在鸿曦商会手里,之前是我给牵线搭桥的,现在所有知道这事,经手这事的,基本都被灭口了,而且出手的人不是鸿曦商会的人,至少有两位道宫强者,亲自出手了,他们还想杀了小鲛人灭口,可惜被他们的两个看守的手下察觉到灭口的事,提前一步带着人跑了。”油耗子飞速的将这些说完,长出一口气。
“原来你是怕被灭口,跑到我这避难了,鸿曦商会这是自寻死路,现在多少人都等着发力呢……”王德福嗤笑一声……
话没说完,就忽然察觉到房间一震,一股霸道的神识,裹挟着雷声,横扫整座城池。
油耗子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
而王德福的脸也绿了。
茶楼深处的一些布置,虽然挡住了神识扫过,可是他念头一转,就知道这是被油耗子坑了。
哪想到油耗子这何止是被逼无奈,纯粹是走投无路,生死一线了,才想到了来坑他。
如今追杀油耗子的人已经到了,而他现在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也灭口了。
“你个龟儿子,要死了也要来害老子啊!”王德福一脚将油耗子踹翻,踩了油耗子好几脚之后才忽然停了下来。
油耗子蜷缩着身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咬着牙连惨叫声都忍着。
踹了几脚之后,王德福面目狰狞的一跺脚,拿出一张遍布符文的金纸,将其甩出,落在墙上,金纸缓缓的融入到墙上,化作一扇木门。
王德福走上前拉开木门,就要踏进去的时候,倒在地上的油耗子咬牙喊了一句。
“王德福!你要是留下我,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王德福红着眼睛,气的七窍生烟,转身将已经断了好几根肋骨的油耗子拎起来。
“油耗子,这次老子要是不死,你不给老子足够的赔偿,老子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心,这次是小弟我对不起你,咱们要是活下来了,我这些年积攒的身家,全部都是你的,要是死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王德福拎着油耗子,踏入木门,他的护卫紧随其后,没入木门消失不见。
等到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消失之后,木门关闭,重新化作一张金纸,从墙上脱落,在半空中便化为灰烬消散。
三千里之外,另一座城池里,白水长情的分店里,同样一间隐秘的房间里,墙上浮现出一扇木门,木门打开之后,王德福拎着油耗子钻了出来。
出现之后,王德福马不停蹄,继续拿出一张金纸,重新贴在墙上,继续化作一扇木门。
“油耗子,你大爷的,老子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三扇金门,全部都要毁在你手里了,老子现在就想掐死你,就算活下来,我辛辛苦苦积攒的功绩,也会消耗大半了,一千年的辛苦都白费了。”
嘴上骂着人,还伸出一只脚又踹了油耗子几脚,可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下来,继续打开木门,带着人继续逃。
油耗子嘴里吐着血,疼的面目扭曲,可是却还是咧着嘴笑。
他来找王德福,可不就是知道,王德福身为二掌柜,为他身后的势力效力多年,可以利用对方在各个大分店里花大代价布置的手段,快速的逃离。
虽然想要用到这扇门的代价不小,可人活着,那些财富、功绩之类的东西才有用,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王德福心惊胆颤,对方敢在城池内出手,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由不得他不逃。
一连用了三张金纸木门,在三座城池做为中转,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横渡了数千里的距离,再次出来之后,王德福片刻不停,带着油耗子就离开了分店,直奔城中的一座宅子而去。
“王老哥,你来这里干什么?”油耗子看了看脚下的城池,又惊又急,以王德福的权利,三张金纸木门,绝对足够横跨上万里地了,如今却来到了这座七千多里之外的城池。
“你给老子闭嘴!”王德福喘着粗气,气的上去就是一耳光“你以为老子想,就算是逃的最远,也来不及找上面的高手来帮忙了,人家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还有俩道宫强者,我们能逃到哪?等我传回去消息,上面再派人接应,那时候我们都全死了,不赶紧先保命,难道先想着立功么?”
王德福来到宅子外面,上去就猛拍门。
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带着面罩的刀疤脸。
“拍什么拍,报丧么!”
“我们有急事找秦先生,我们知道小鲛人的消息了。”
刀疤面色微变,他认得王德福,此刻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带着人进去。
秦阳现在的位置,可是公开的,就是想让谁查到什么消息了,方便来找他。
万万没想到,最后等到的竟然是王德福。
王德福进来之后,立刻道。
“秦先生,还请快些请韩大人来,我们被两个道宫强者追杀!”
王德福不等秦阳说话,就一股脑的将之前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然后一脚将油耗子踢了出来。
“就是他,这家伙是东境这边出了名的黑牙子,油滑如耗子,所有诨名油耗子,之前小鲛人的事,就有他经手。”
油耗子忍着痛,看秦阳眼中冒出杀气,连忙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之前有人抓到了逃走的小鲛人,找到了我,我就当中间人,给介绍到了鸿曦商会,现在鸿曦商会在灭口知情人,他们连小鲛人也想灭口了,而看守的人怕死,带着小鲛人逃了,现在不知所踪……”
“你怎么知道的他们连小鲛人也要灭口?”秦阳阴着脸问了一句。
“大人,我能在这边厮混这么多年还没死,总有些真本事的,我说的这些,可以保证一字虚言都没有,只求大人能保我一命,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阳忍着一巴掌将这个油耗子拍死的冲动,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下。
“你要是能帮我找到人,我可以保你一命,人少一根头发,我拆你一根骨头,要是小七有什么事,我让你想死都难。”
一旁的刀疤冷眼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油耗子“这是我们幽灵号的船长秦阳,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不会不知道不认识吧。”
”大人放心,小人绝对尽心尽力。”油耗子连忙表态,他是真怕死了,这次的事,赚的钱很少,可摊上的事却不小,眼看达成协议了,油耗子才道“小的推测,鸿曦商会的那俩看守,没带人来东边。”
“说说。”
“鸿曦商会,我还是挺了解的,他们的人现在都难以隐藏了,老巢就在东面,防守最严密,依次向着南北辐射,这都三天了,还没点消息,八成那俩看守带着人往西走了。”
秦阳看了一眼油耗子,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人往西走。
乘坐者人偶师的飞舟,出城不过千里,就见一道遁光从远处飞来,即将飞到刚才的城池时,又调转了方向,直奔飞舟而来。
“来追杀我们的。”油耗子面色如土,哆嗦着喊了一声。
“墨阳,速度快点,留个活口。”
人偶师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飞舟上。
人偶师直奔对方而去,无视对方施展的神通,以肉身硬扛着冲了进去,他身上覆盖的血肉伪装,不断崩碎,可是血肉伪装之下的人偶之身,却半点损伤都没有。
一只人偶之手,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刺破了对方的防护,将对方的脖子扭断,而后又伸出手将对方的气脉尽数截断,全身的骨头都全部捏碎之后,才拎着死狗一样的人,飞回了飞舟上。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之极,完全就是拿人偶之身强行碾压。
人偶师将只能“嗬……嗬”的咳血沫老者丢在飞舟上,脸上的血肉崩散了大半,露出里面那张带着诡异僵硬怪笑的人偶脸,静静的站在秦阳身后。
一旁王德福和油耗子,面色白的跟纸一样,整个人都傻掉了。
一个道宫强者,就这么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眼看秦阳走上去,一脚踏在对方的胸口上,整个飞舟都随之一震,瞬间向着下方坠落了数百丈。
油耗子一个激灵,哆哆嗦嗦拉着王德福,走进了船舱。
“大人,我们回避一下。”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这次差点被弄死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秦阳没理会油耗子,裁断了这位老者的胸骨之后,面色冷淡的抬起脚,蹲在老者身旁。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你去灭口的?小鲛人在哪里?”
老者咳着血,咬着牙,眼神坚定之极,一言不发的瞪着秦阳。
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捏碎了,经脉也全部被截断,气海近乎被毁,一身修为近乎崩溃,此刻连自杀都做不到,若非境界在此,生命力极其顽强,这种伤势,他已经死了。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你去灭口的?小鲛人在哪里?”
秦阳面无表情的复读了一遍。
老者不说话,秦阳扯断对方一条腿,继续复读。
如此不断的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