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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忠臣,跟我没关系,我是忠臣,跟我没关系。”
“我为大嬴抛头颅洒热血……”
默念了几遍静心咒之后,秦阳心中仿若升起一轮烈日,光明普照,坦坦荡荡,腰板都直了起来,脸上更是一副从容不迫,光明正直,根本不怕问话的样子。
一路来到了中间一处刑讯逼供的地方,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刑具,刑具之上怨气死气,杀气血腥气若隐若现,这是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沾染的鲜血太多,有生灵性,自动收敛气息,省的凶性太盛,反而会遭到忌惮。
卫兴朝面对着一堆刑具坐在那里,看到秦阳来了之后,也不起身,只是伸手虚引,请秦阳入座。
“秦大人,请。”
做的这一切,完全合乎规矩,区别只是协助问话的地方,变了一下而已。
秦阳自顾自坐下,很随意的笑道。
“卫大人可是要问最近谣言的事?”
“算是吧。”卫兴朝也随意的回了一句,就在这时,俩内侯架着一位披头散发,眼蒙着一条黑布的老者,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们用粗暴的手段,将老者的四肢钉在了刑架上,老者一声不吭,四肢和嘴唇微微哆嗦着,手臂上青筋毕露,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秦阳一眼就认出来,来者就是蒙师叔。
气息、样貌、甚至右边嘴唇翘起的时候,会比左边稍稍高一点,都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在这里被镇压了所有力量,他没法通过更多的办法来确认。
说实话,若不是徐正强提前给他透过底,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他骤然看到这幅画面,可能真的绷不住了。
心绪如同山崩海啸一般用上心头,他不敢相信蒙师叔怎么会被抓,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就是周王那个狗东西做的准备么?
他知道平白无故的指责,根本没有用,只能这么来么?
无数的念头一闪而逝,他强压本能浮现的心绪,面色如常的看着这一幕,眼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疑惑,似是不明白卫兴朝这是搞什么鬼。
瞥了一眼囚犯之后,他就转头看向了卫兴朝,神情平静,可是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悦,似乎觉得自己被杀鸡儆猴了。
卫兴朝微微眯着眼睛,从蒙毅被带出来之后,他就没有去多看蒙毅一眼,而是一直盯着秦阳。
看到秦阳的第一反应,看到了秦阳的眼神变化,看到了瞳孔的本能变化,还有后续的反应,一切都跟骤然间看到一个陌生囚犯一样。
他心里也不由的画出一个问号。
难道真的只是谣言么?
“卫大人,这是……在向我示威么?还是杀鸡儆猴呢?”秦阳看着卫兴朝,神情里带着一丝不满,他靠在靠背上,两只手的手指交叉着错开,放在腿上,以微不可查的幅度,缓缓的动着手指,仿若有了火气,却被压制了下去一般。
“卫大人,你想问什么,想怎么审,直接来找我就好了,我们同朝为官,不用玩这种把戏,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外面谣言满天飞,说我秦某人一千多年前挖了他们家祖坟,行啊,我认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假的就是假的。”
“秦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请秦大人来协助而已,并非将秦大人当犯人审问,秦大人若是清者自清,只需要配合就行了,如此,你我也好尽快给陛下交代。”卫兴朝沉着脸,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他的眼神瞥过秦阳的手指,顺势转向了刑架上的那位老者。
内侯手握一柄尺长的弯刀,划过了老者的身体,明明没有一点伤痕出现,老者却像是经手了巨大的痛苦,身子都在颤栗,他的手指如同抽筋了一般紧绷,微微颤抖着。
等了一两个呼吸之后,卫兴朝才继续道。
“盗门余孽,最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是传道人,一个是守陵人,传道人已死,而眼前这位,便是当代守陵人,我们之前抓住了守陵人传人,也已经死了。
只是此人颇为硬气,一个字都不肯说,我找秦大人来此,也只是为了澄清一下谣言,秦大人可否认识此人?”
秦阳坐直了身子,露出一丝微笑,缓缓的道。
“不!认!识!”
卫兴朝笑了笑,拍了拍手,对面的墙壁忽然化为幻影消散,其内一个手握一支笔,身前悬着一页页纸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对方将那一沓子纸,递给了卫兴朝,屈指对秦阳做出一个手势。
那是盗门的暗语,表示见过新任传道人的意思。
秦阳面色不变,终于明白卫兴朝为什么要他来这里了。
他顺势做出一个手势,屈指微颤。
那人微微一怔,默不作声的退后一步,回到了墙里。
“秦阳,可能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盗门苟延残喘多年,而我们曾经也抓过不少的盗门中人,哪怕其中硬汉颇多,但终归是有一些骨头没那么硬的人,你们的暗语,定天司暗中已经掌握了不少了。
之所以没暴露出去,是因为没有大鱼值得让我们暴露这一点,这位最后的守陵人,和你这位最后的传道人,就是最大的两条鱼。”
卫兴朝含笑抖了抖手中的纸张,自顾自的念了起来。
“你怎么被抓住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别管我,千万不要冲动。”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你快走,这是个阴谋,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只要你不死就足够了。”
随着卫兴朝念出这些话,周围的内侯,也已经停下了手,死人一样的眼睛,全部都盯着秦阳,墙上挂满的刑具,似乎都感应到了要有新的客户,自动颤抖了起来。
卫兴朝死死的盯着秦阳的眼睛,而秦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卫大人,你可真有意思,你若是想要至秦某人于死地,大可不必如此,堂堂定天司首尊,这么做太掉价了。”
秦阳的声音慢慢的变得肃穆,变得越来越认真。
“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从来都没见过,他姓甚名谁,我根本不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卫大人想要现在就讨好未来的新主子,尽管来,我秦某人若是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
卫兴朝眉头微蹙,瞥了一眼周围的人。
“秦阳,都这种时候了,你觉得你将这件事,硬生生的扯到周王那里有意义么?”
甭管是不是戴高帽,这种话他都不能应,身为定天司首尊,讨好皇子乃是死忌,任何话柄都不能落下。
他将手中的纸丢在桌子上,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阳,又一挥手,将好几箱子资料丢在地上。
“秦阳,这种时候,你否认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费尽心机,来到大嬴,搅风搅雨,设计前朝,以至于让前朝代国公,对你恨之入骨。
你好好的幽灵船长不做,数十年来,窝在大嬴,在你没出现之前,根本没有这么多乱子。
你没来的时候,神朝之中虽然争斗不休,皇子之间剑拔弩张,各个朝臣,各个势力,都有支持的人。
可你来了之后,臣田侯死了,南境变了天,献国公死了,叶尚书死了,太子薨,赵王被废,幽禁死牢,最后的周王,也险些被废。
你没来之前,大帝姬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尴尬帝姬,如今,大帝姬大权在握,声望无两,如今唯一有资格继承储君的皇子,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而现在外面又传出谣言,大帝姬有争夺储君之位的意思。
普天之下,除了盗门掌握的情报网,还有你这位富得流油的幽灵船长,还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谣言传的如此沸沸扬扬?”
“之前代国公曾捅出来消息,你曾经去过玄镜司秘库,拿走了前朝私藏的数百颗灵脉。
而我们最新得到的消息,当时还有一封册封的圣旨,帝玺,和前朝的万法之书。
册封的圣旨,你是不是用在了臣田侯身上?坑杀了臣田侯?
帝玺呢?帝玺是不是也是你暗中丢出去坑害他们的?
还有万法之书呢?在哪里?
你还会盗门的暗语。
而且,我告诉你,我们是怎么知道你的,我们抓到了盗门的守陵人传人,以秘法逼他说出了实话,那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新的传道人。
秦阳,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觉得狡辩还有用么?
你来到大嬴,到底是为了什么?”
卫兴朝眼睛里冒着血丝,他是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可是他现在近乎可以确定,秦阳就是盗门传道人,藏的最深的那一个。
哪怕那一桩桩,一件件,明面上暗地里,都跟秦阳扯不上直接关系,可是每一件事后面,多多少少都有点关联。
只不过秦阳藏的太深了,额头上的忠字,简直已经可以亮瞎人的眼睛,很不客气的说,前退三千年,甚至是五千年,都没有比秦阳更亮眼的臣子了。
秦阳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卫大人,你不去写小说可惜了,外面那些在酒楼里为了吹嘘自己知道的多,编故事黑我的人,论想象力,跟你提鞋都不配。”
“你还不承认么?秦阳,你折腾了这么多,到底还想干什么?是为了推翻大嬴么?”
“卫大人,你不用试探了,我再说一遍,我比任何人都想维护大嬴,心里有半点推翻大嬴的想法都没有。”秦阳顿了顿,看着周围的随时准备出手,将他乱刀砍死的内侯:“卫大人,今日是不是若是不说明白,你就要将我弄死在这里么?”
“行吧,实话说吧,当年我把嫁衣背出来……算了,还是简单说吧,是为了嫁衣,噢,就是大帝姬。”
秦阳一脸坦然,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
复杂点说,是为了嫁衣能上位,然后让嬴帝本尊失去神朝的支持,没了根基,让这狗东西永远的在念海里轮回去吧,现在再顺便加一条,搞死前朝大帝。
这一段简称为了嫁衣,没毛病吧。
气势正盛的卫兴朝,稍稍呆了一下,他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为……为了大帝姬殿下?”
“卫大人啊,坐下说吧。”秦阳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瞥了一眼旁边挂着的蒙毅:“老卫,你确定要这个人听着我们谈话么?”
卫兴朝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趟了,秦阳的转折,让他差点栽在地上。
沉思了一下,对手下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带走了蒙毅。
“我以为那种瓜皮谣言,但凡是有点脑子的肯定是不会信的,我也懒得理会,没想到卫大人你竟然如此深信不疑,行,你想知道的,我全给你说了行不?”
“对,没错,我有钱,有钱是我的错?有人想要搞我,散布谣言,我当然不能忍了,我花钱让我的人,去澄清,可是完全没用啊,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后面我看也算了,反正正面澄清不了,就反面澄清得了,让我的人也跟着黑我,反正全部都给我扣黑锅,这样,有脑子的肯定不会信这种瓜皮谣言了。”
秦阳换了个姿势,想要抓点瓜子啃着扯淡。
“有瓜子么?”
“嗯?”卫兴朝愈发感觉跟不上节奏了。
“算了,我继续说了,你们说我去过玄镜司秘库,我啥时候说我没去过?我灵脉不是都散财了么?还想让我怎么样?之前的事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你以为我想要那些灵脉啊,那些灵脉放在箱子里落灰,落了好久了,我压根用不上,还嫌占地方。
所以代国公这人坏的很,老以为别人跟他一样贪财。
至于什么圣旨啊帝玺,更是扯淡,我敢要这东西么?代国公之前连灵脉都捅出来了,为什么不提帝玺?他提了想要坑死我多容易,我就是有三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你还是定天司首尊呢,为陛下效力,怎么就没点主见,听个谣言都信,别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扣。
至于万法之书呢,的确在我手里,但这个东西我一直打不开,我也寻思着,下次开拍卖会的时候,直接卖了得了,留着占地方。”
说到这,秦阳微微一顿,瞥了一眼卫兴朝。
“这可是我玩命从前朝那弄到手的,你不会想要空手套白狼拿走吧?”
卫兴朝面色一黑,秦阳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没法开口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节奏慢慢的被秦阳带偏了。
“前朝恨我入骨,他们倒是想直接动手,可是他们办不到,只能想办法阴死我了,之前我去见过周王,我非常确定,周王就是跟前朝勾结了,但是我没证据有什么办法。
人家现在都洗白了,成了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