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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四处宣扬花婆娘对他芳心暗许,这样此后就算两人在一起了,别人也会说是花婆娘勾引的他,而不是他贪恋美色,他认定自己是一等一的人物,花婆娘一介寡妇,对他自然是仰慕或者崇敬,哪知今日两人一见面,孙三拐便想上前说些荤话,但刚说两句,就挨了花婆娘一把掌,花婆娘长干粗活,出手又重,孙三拐猝不及防,脸都肿的鼓胀起来……哈哈”说到这里,他自己已经笑得说不出话来,他向葛长山抬了抬手,让他接着说。
葛长山也笑了笑,只不过不如魏西峰笑得那么厉害,他接着魏西峰的话说道:“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女真人,特别是叶赫部的规矩,叶赫部最瞧不起的便是男人打女人,所以魏西峰虽然有些武功本事,但吃亏在不能还手,只能生生挨了这么一把掌,偿若只是这样便罢了,那花婆娘还扯着孙三拐对围观的人说道,有人造谣,说我对这东西心生爱慕,我呸,大家伙给我听好了,我若是再嫁,就算嫁给我屋里的草隐,也不会嫁给这小子!孙三拐挣脱了花婆娘的拉扯,人灰溜溜地走了,留下大家不住哄笑。”
刘苏儿也跟着笑道:“却不知花婆娘屋里的草隐又是谁?”
刚刚止住笑的魏西峰闻言又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制。
葛长山哈哈笑道:“草隐就是花婆娘养的一条狼狗……”
刘苏儿闻言也不禁觉得好笑,他说道:“这么说来,此后孙三拐是再也不敢招惹花婆娘了。”
魏西峰笑道:“我看除非是他脸上又痒痒了,看孙三拐这小子以后还怎么有脸嚣张,我原本看不起花婆娘那副风骚劲,但今天她的举动让我刮目相看,更是大快人心,来,为花婆娘今日的举动,咱们干一杯。”
刘苏儿陪两人喝了。
葛长山忽然问道:“刘兄既然被首领留下,想来必定是身手不凡,不知首领封你为什么官儿?”
刘苏儿说道:“我不爱做官,喜欢无拘无束,首领便让我指点指点他的公子爷。”
魏西峰两人闻言不禁肃然起敬:“原来是做了太傅一职,了不起了不起,刘兄的武功定然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
刘苏儿连忙谦虚,又问道:“两位又做的什么职位?”
葛长山说道:“我们的职位比起刘兄来,那是不值一提,我如今是先锋营的百夫长,魏兄则是我们营中的教头,教头是咱们汉人的说法,女真人这边就是让魏兄负责军中武艺的训练。”
刘苏儿说道:“看来魏兄的武功也是相当高明的。”
魏西峰连连摆手:“我只不过会些骑射本事,那还是因为家中本就以打猎为生,我武功平平,刘兄再这么说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了。”
第894章 寻觅有终()
杯来酒往之间,三人逐渐熟络起来,刘苏儿见时机已到,便问葛长山:“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人是河南人,正好和我是一地出身?”他不直接问沙忠利的事,而是迂回问出,用自己来牵扯到别人,便不容易让魏西峰二人生出警惕之心。
葛长山说道:“河南中州之地的人不多,来这里的汉人最多的便是山东人,其次就是陕西人,其他地方的人就少得多了。”
刘苏儿问道:“这却是为何?”
葛长山指着魏西峰说道:“子不闻山东多响马?响马被通缉了只能远走高飞,而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又不过这里,所以山东人最多,魏西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魏西峰苦笑道:“你又来打趣我,我是干什么的你难道还不知道?我也不用隐瞒,我魏西峰以前以打家劫舍为生,来到这里生活过得舒坦,便再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
葛长山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而陕西人其次,那还是指这两年,今年开春就开始露出旱灾的苗头,因此上半年来到这里谋生的陕西人很多,听说陕西多地已经高举义旗作反了了不是?”
刘苏儿点了点头。
葛长山说道:“照啊,既然留下也是反,来到这里却又未必会做出什么愧对祖宗之事,你说陕西人来得能不多么?”
刘苏儿终于问道正点子上:“那看来此后更有无数葛兄的老乡投奔这里?”
葛长山却摇了摇头:“那也未必,现在朝廷和建州的关系紧张,双方都十分戒备,对往来之人查得严了,唯恐来人是对方的探子,所以来的人不多,而首领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能留下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二人若非来的早几年,以我们的本事,还未必能够留下来呢。”葛长山的话语里带着炫耀和窃喜之意。
刘苏儿说道:“竟然是这样,不知道最近几个月从陕西过来的人有几个?”
葛长山说道:“来的人倒不少,留下来的却不多,更有一个扭扭捏捏,说他是男人吧,又没有男人样,说他是女人吧,却又明明是个男人,不过不知道此人凭借着什么,竟然留了下来,不是魏兄替他说的情吧?”
魏西峰笑骂:“去你的,我看你才好那龙阳之道。”
刘苏儿知道他们说的是赵极刚,心中想着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消息了,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陕西河南挨着,若是我知道他们要来而提前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走在一路。”
魏西峰愕然:“刘兄不会……”
这次轮到刘苏儿笑骂道:“去你的,老子妻子也有了,儿子也有了,你别想歪了。”
葛长山怕初次见面得罪了刘苏儿,何况刘苏儿又称为首领儿子的师父,那是一种超然物外的身份,是他小小一个百夫长得罪不起的,他说道:“他们和你走不到一路了,和这位男女难分的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不苟言笑的老乡,提起他我就来气。”
刘苏儿适时地问道:“怎么了?”
葛长山说道:“其他人在异地,就像刘兄和我虽然不在一城,但他乡偶遇,依然相谈甚欢,但此人虽和我同为陕西近邻,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就算主动去找他说话,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老子热脸蹭了个冷屁股,奶奶的,好稀罕么?从那以后我见了他也是招呼也不打,这小子似乎犯过什么大案,不知刘兄可曾听说过么?”
刘苏儿问道:“哦?为何葛兄会这么说?”
葛长山说道:“他沉默寡言尚在其次,除了那男不男女不女的赵极刚外,他不禁不和我说话,和其他人也说不上几句,人住的地方又十分偏僻,我看他八成是犯了什么大案子,所以才担惊受怕至此,殊不知既然来到了这里,朝廷官府都管他不着,也不知他在害怕什么。”
刘苏儿假装对他并没有多少兴趣,淡淡地说道:“他住得偏僻,说不定是他喜欢安静,并非一定是犯了什么案子吧?”
葛长山摇了摇头:“喜欢安静?喜欢安静他还能选择住在牧场那边?那里马嘶羊叫的,又有什么安静可言?我可以断定他如不是犯了什么大案子,就定然是得罪了什么厉害的有来头的人,所以才会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嘿,不说他了,咱们接着喝酒。”
刘苏儿逐渐对沙忠利的所在有了更多的了解,他问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他叫什么名字?”
葛长山说道:“他自称姓绍,名叫绍新和,我看着定是个假名字,嘿,刘兄再中原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刘苏儿心道你推断的真他妈对极了,口中却说道:“没有听说过,看来是假名字了,行了,我初来乍到,还想再接着逛逛,你们接着吃,慢慢喝,兄弟先告辞了。”
葛长山说道:“刘兄既然初次来此,可能还不知道,这叶赫部的夜猎节恰好就在今晚,过了午夜,首领就会带人前去迎接狩猎归来的猎人,到时候动静很大,刘兄与其出去瞎逛,又不能参与其中,不如留下来接着喝酒,我们二人感到刘兄为人爽快,话也说得到一块,刘兄便再喝上一斤再走,如何?”
刘苏儿已有微醺之意,他说道:“来日方长,魏兄,葛兄,我今日刚到,疲惫不堪,还想着早些休息,晚些时间我得了空闲,便请两位喝个痛快,今晚则就到这里吧。”
魏则西说道:“你看,我们聊得兴起,竟忘了你是今日刚到,行,改日我们去你那里叨扰一顿,你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今晚之约。”
刘苏儿连忙说道:“定不敢忘,告辞!”
两人将刘苏儿送到帐篷外,还要送刘苏儿回去,刘苏儿又劝了半天,两人才回到帐篷里继续喝酒。
离开了这里,刘苏儿忽然发觉这夜里安静得吓人,数万个帐篷在草原上的星空闪烁下,就像是无数的坟墓,刘苏儿正好凭着这份宁静,仔细倾听,远处的一个方向传来无数牲畜的声音,刘苏儿哪还迟疑,判断出那个方向就是牧场,连忙向牧场方向行去。
曲曲折折走了半个多时辰,牲畜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来距离牧场已经没有多久了,正在刘苏儿感到兴奋时,一声锣鼓声响,在首领巨大帐篷的周围传来无数吵杂的声音,接着声音齐声高喊了几句刘苏儿也听不懂的口号,然后一起向西北方向行去,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忽然出现,却又渐行渐远。
刘苏儿知道那是首领带人去查验夜猎的收获了,很多帐篷里都是灯火通明,仿佛在期待着凯旋而归的年轻猎人们中获得最多猎物的人是来自自己的帐篷下。
终于来到牧场边上,一股牲畜独有的腥臭之味随风卷来,刘苏儿心中却在暗暗叫苦,原来葛长山虽然说了沙忠利住在挨着牧场的地方,可是牧场和部落交接之处,少数也有上千顶帐篷,要想从中找到哪个才是沙忠利,似乎依然如同大海捞针。
但已经来到了这里,刘苏儿不想功亏一篑,便准备耐心地找下去。
第895章 极刚软剑()
通过观察,刘苏儿看到靠近牧场的帐篷大多都是用来存放物品的,很多帐篷连帘子也没有,里面黑漆漆的,放着一些柴火和木炭,有的则堆放着整齐的羊皮牛皮一类的东西,在众多漆黑的帐篷里,有一处亮着灯光的帐篷显得十分惹眼,刘苏儿心中一动,连忙向那边行去。
来到帐篷附近,刘苏儿立刻感到了异常的地方,帐篷里虽然亮着灯,但是却没有人,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耳仔细倾听,里面果然没有说话声,也没有其他什么动静,甚至就连呼吸声似乎也听不到,刘苏儿用紫竹棒挑开帘子向里张望,果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刘苏儿满心以为自己找到了沙忠利的所在,然而这里空空如也,他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难道沙忠利能够未卜先知地猜到他会找上门来不成?刘苏儿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在周围,他想了想,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进入了帐篷里。
这里和其他帐篷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枕头下,刘苏儿却看到了一本孔夫子的《论语》,正是用汉人文字所书,看来这里八成就是沙忠利的所在,其他汉人绝不会选择住在这远离人群却靠近牲畜的地方,而来女真人也看不懂汉人的书。
在床垫的毛毡下,放着一身汉人的衣服,让刘苏儿对于自己的猜测又多了几分信心,他再搜索一会,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包裹,刘苏儿将包裹拿过来,准备就着油灯看看里面有什么,他估摸着是些衣服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拎起来十分沉重,刘苏儿打开包裹,发现包裹乃是用三层布料拢起来的,里面全都金元宝,怪不得这么沉重,在金元宝上面还有一封信,刘苏儿正要将信打开,外面传来一声呼喝:“谁在里面?”
声音字正腔圆,绝非是学了汉话的女真人所言,刘苏儿来不及看信,拿起紫竹棒做出防备的姿势,他心中霍霍而动,推测外面的人多半就是沙忠利,他尽力让自己变得心平气和,用寻常的语气说道:“我是今天刚来这里的汉人,荣首领收留,正在部落里闲逛,魏西峰和葛长山跟我说起你住在牧场旁边,我便过来看看。”
外面那人对是否相信刘苏儿的话不置可否,而是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刘苏儿说道:“不错。”
外面那人说道:“主人不在,你又未经允许,这么擅闯别人的帐篷十分无礼。”
刘苏儿轻轻地将包裹包好放回原处,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刘苏儿笑道:“我不知道竟有这个规矩,不知者无罪,反正我只是在这里等你,又没有离开,更没有偷你什么东西。”
此人说道:“就算是在中原,擅闯别人宅院恐怕也是不礼貌的吧,唉,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就算了,你走吧。”
刘苏儿问道:“他们说你叫绍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