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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精子带着明伦和长生,升上云头。明伦欣喜说道:“我喜欢四处行走,却只能徒步。今日沾了道长的光,也在空中走一遭。”赤精子说:“道友若是如法修行,将来也可以云游四海。”明伦说:“那当然好了。但愿日后有此机缘。”
行云甚速,很快来到殷穷巢穴附近。赤精子降下云头,在石柱旁边落下。
明伦叫长生抱出细犬,放在子兮曾经落脚之处,让它低头细嗅。赤精子说:“稍后由你跟着细犬。我在你手上画一道符咒,一旦发现子兮姑娘踪迹,或是遇到危险,你对着符咒念诵咒语,我们即刻便到。”长生急忙伸出左手。
赤精子用指尖在长生手心写写画画,一道符咒很快完成。明伦在旁边看着,也颇觉惊奇。赤精子念了一声“隐”,那符咒便消失不见了。随后赤精子又传授咒语。长生默念了两遍,点头记下。
明伦又让细犬继续嗅了片刻,轻轻在它背上一拍,吩咐一声:“去吧。”那细犬便循着嗅到的熟悉气味往前找去。长青一看,果然正是子兮离去的方向,手持长棍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见赤精子仍然气定神闲,明伦惊讶问道:“咱们要不要跟上去?”赤精子说:“不急。待长生跟着细犬有了消息,他一念诵咒语,咱们借土遁便可及时赶到。”明伦点了点头:“玉虚宫道法果然高深。”
第27章 红衣摇铃女()
话说长生跟着细犬去寻找子兮。细犬在前面一路嗅着,长生手持长棍跟在后面。辗转走出几十里,远远看到前面有一条河流。细犬回头叫了一声,忽然快速往前跑去。长生知道它一定是有所发现,赶紧快步跟上去。
细犬跑向一处树丛。长生跑累了,停下来稍作喘息,擦汗时无意中发现,树丛中埋伏着一个女子。长生从她的衣着认出,那人正是子兮,不由得心中暗喜。正要上前跟她打招呼,忽然听到河边传来铃儿声响。
长生扭头望去。一个红衣女子左手扶剑,右手举着一个铃铛轻轻摇动。七八个男子浑浑噩噩地跟在后面。正是从殷穷巢穴带走众人的那个红衣女子。
子兮一手紧抓着软鞭,弯腰潜伏在树丛后面,好像正在监视。长生不敢贸然惊动,悄悄往前靠近。忽然瞥见那只细犬正在向子兮奔去,长生一惊,想要叫回,已然来不及了。细犬在子兮背后相隔四五步停下,扬脖叫了一声。子兮正在全神贯注往外盯守,忽然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回头。
红衣女子听到细犬的叫声,停止摇铃,发现树丛后面有人影,走出两步,大声喝道:“什么人?”
子兮知道藏不住,赶走细犬,从树丛后面转出来,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跟七八个男人混在一起?”
红衣女子见她手里盘着软鞭,腰间带有短刀,知道也不是寻常女子,便提高了警惕,冷冷说道:“这与你无关!你鬼鬼祟祟躲在树丛后面,是何居心?”子兮说:“这里又不是你家的。管我在这里做什么?你走路就好好走路,手里拿个铃铛在那里乱晃,好烦人啊。”红衣女子警惕地看着她,没再言语。
子兮说:“你走你的。我要到河边洗手,咱们两不相干。”说着便往河边走去。红衣女子默默看了她一会,按下铜铃机关,挂在腰间,悄悄抽出宝剑,从背后向子兮靠近。
子兮对她早有防备,忽然转身问道:“你想干什么?”红衣女子停下脚步,冷笑道:“看你打扮,也像有些本事。我要把你带回去,好歹能顶个寻常男子。”子兮看着她:“你这人虽然不讨人喜欢,眼光倒还不错。既然知道我有本事,最好别招惹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离去如何?”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遇上我,你今天还想走么?”子兮说:“遇上你确实有些晦气。可是你自信能有那个本事抓我?”红衣女子叫道:“你休要伶牙俐齿。看剑!”出剑直取子兮咽喉。
子兮闪身躲过,迅速跨出两步,手腕一抖,转身抽出一鞭。红衣女子一惊,急忙挥剑抵挡,想把软鞭削断。那鞭绳是软的,却很筋道,中间被剑身挡了一下,并未伤损,鞭梢直扫到红衣女子的脸上。红衣女子惊叫一声,摸了摸脸,顿时恼了,挥剑继续进攻。两个人斗在一处。
长生来到树丛后面,见子兮并未吃亏,便先卸下竹筐,将细犬抱起来摸了摸收进筐中。
子兮手里的软鞭不惧剑锋削砍,在长度上占尽优势。红衣女子渐渐吃亏,身上先后吃了几鞭,热辣疼痛,越发焦躁。
长生望着子兮从容与红衣女子打斗,心中暗想:“原来她有如此手段。看来她先前是不想伤我,所以并未使出全力。不然,我的遭遇不会比那红衣女子好。”
子兮明显占据上风,渐渐把红衣女子逼退到河边。眼看红衣女子身后已无退路,子兮却忽然将长鞭一收,对她说道:“好了,你现在已经知道我的本事了。我没兴趣跟你打架。你走吧。”红衣女子恨恨地看了看她,摸了摸身上的伤处,一跺脚,郁闷地收起长剑。
子兮见她已经无意打斗,便也不再理睬,转身走开,脸上显然带有几分得意。红衣女子悄悄从腰间摘下铜铃,拨动机关,狡黠地看了看子兮,举起铜铃摇动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子兮正往前走,忽见那些男子纷纷转身,都向自己围拢过来,不由得一惊。她马上想到是红衣女子在用铃声驱使,急忙转身要去理论,可是那边也被两个浑噩的男子挡住,只能大声叫道:“我好心饶你,你为何又作祟(suì)纠缠?”红衣女子笑道:“我几时认输了?只能怪你自作聪明。”
子兮说:“你以为就凭他们几个,就能挡住我?”红衣女子说:“我知道你有手段。你尽可以一个个打杀!看我是否心疼!”子兮明知那些都是好人,只是一时丧失了心智,自然不忍伤害。可是自己被他们围住,正在一步步逼近,她手里攥着软鞭,转圈提防着每一个方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长生展开左手,正要念动咒语,呼唤赤精子前来,忽见子兮受困,急忙手持长棍先去解围。
红衣女子眼看子兮背对自己,悄悄把铜铃交到左手,继续摇动,右手倒抽出长剑,瞅准子兮背心,用力掷去。子兮仍浑然不觉。
长生飞身窜出来,一棍打掉飞向子兮的长剑。红衣女子一惊,嘴里忘了念咒,手里的铜铃也忘了摇,那些男子全都停下来。子兮听到动静,回头转身,看到地上的长剑和站在那里的长生,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一声:“多谢!”长生微微一笑:“我来给你解围。”说着便要上前。
红衣女子醒过神来,继续摇铃念咒。那些男子重新活动起来,继续往前逼近。长生知道红衣女子才是祸乱根源,便先向她奔去。红衣女子大惊,急忙从腰间摸出一支镖,向长生打来。长生闪身躲过,挥起长棍便向红衣女子用力打去。
子兮惊呼道:“不要杀她!”可是已然来不及了。长生力道使出,收手不及。红衣女子无处退闪,脖颈上吃了重重一棍,两眼一翻,身体向河中倒去。
第28章 铜铃有邪气()
子兮急忙抽出一鞭,在红衣女子入水之前,将她手里的铜铃卷夺回来。红衣女子慢慢沉入水中。受她驱使的那些男子听不到铜铃声响,全都原地停下。
长生转回来,推开两个男子,护着子兮走出来,殷勤问道:“子兮姑娘,你没事吧?”子兮却冷冷地质问道:“你为何要打死她?”长生说:“她不是好人。我刚才为了救你,情急之下……”子兮无心听他解释,伸出手:“把棍子给我。”长生愣了一下,赶紧把长棍交给她。
子兮拿着棍子快步走到河边,伸进水中挑了几下,没有找到红衣女子的尸体,看来是被水流冲走了。她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走回来,把棍子扔给长生。长生接住棍子,愣愣地看着她。
子兮指着那些浑浑噩噩的男子说道:“这些都是他们抓来的良民。之前还有更多人失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跟踪她来到这里。原想着跟踪她就可以找到歹人巢穴,把人救出来。现在你把她打死了,我还怎么去寻找歹人巢穴?怎么去救人?”
长生挠了挠鬓角,也觉得自己好像坏了事,于是抱歉说道:“都怪我太鲁莽,坏了你的计划。”子兮看了看他,缓和了语气轻声说道:“算了。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为了帮我。”长生尴尬地笑了一下。
子兮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拨弄机关,举起铜铃摇了摇。那些僵硬的男子放松下来,或躺或坐,一个个散倒在地上。
长生惊讶道:“你也会使铜铃?”子兮说:“自从发现那红衣女子,我一路跟着她,时时留意,把她摇铃的手法全都看在眼里,也知道个大概。”长生问:“这些人可有法解救?”子兮说:“他们一路都是这个样子,没见红衣女子用铜铃唤醒他们,所以我也不会。”
长生跟着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也许赤精子道长他们会有办法。”子兮问:“他们现在在哪?”长生说:“我跟着细犬先来找你,他们随后就到。”子兮惊讶道:“那条细犬是你的?你来这是为了找我?”长生点头道:“嗯。上次误会说清之后,我们回去忽然想到,你好像也在设法救人。知道你独自以身犯险,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可惜当时又没问清你的去向,一时不知去哪里找你。所幸后来见到明伦道长。是他带来那条细犬,说是颇有灵性。我们就又回到上次跟你见面的地方,让细犬寻踪带路,我一路跟着找来。果然在这里找到你。”
子兮听了,心中感动,看着长生说道:“这次是你救了我。谢谢你。”长生说:“说起来还是细犬惹的祸,要不然你也不会被红衣女子发现。”子兮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一路跟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他们发现,毕竟她还有别的同伙。你说的那几位道长呢?”长生说:“我这就通知他们来。”
长生展开左手,念诵咒语。赤精子在他手上写下的符咒忽隐忽现。子兮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赤精子得到感应,带着明伦借土遁来到。面前忽然凭空多出两个人,子兮更加惊奇。
赤精子对明伦说:“道友的细犬果然管用。还真就找到子兮姑娘了。”子兮赶紧上前施礼:“子兮见过两位道长。”明伦点了点头,忽然问长生:“哎,我的细犬呢?”长生说:“被我收入筐中,放在树丛后面了。我现在就去取来。”说罢,转身往树丛后面跑去。
赤精子问子兮:“子兮姑娘,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子兮说:“是一个红衣女子用铜铃驱赶来的。我也是一路跟踪才来到这里。”赤精子问:“那个红衣女子呢?”子兮说:“被长生一棍打死了。”赤精子往周围看了看,没见到红衣女子的尸体,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兮说:“我正潜在树丛后面偷看,那只细犬忽然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惊动了红衣女子。我本想假装路过,用言语应付过去,没想到那红衣女子起了歹意,要将我一起带走。她来抓我,我也不能不还手,于是跟她打了几个回合。本来我是占了上风的,把她逼到河边再无退路。我还想着继续跟踪她找到歹人巢穴,于是放过她。没想到她居然摇动铜铃,让那些人来围我。我打又打不得,躲又没处躲。她还用剑从背后偷袭。幸亏长生及时出现,帮我把剑挡掉,救了我。红衣女子继续摇铃。长生为了帮我解围,就去打了她一棍。没想到她那么不禁打,一棍下去就完了,跌进水里去了。”
明伦说:“反正不是好人,死就死了吧,免得再去害人。看样子长生还真是有些力气。”子兮欲言又止。赤精子说:“她死不足惜。只是一条好的线索又断了,再要寻踪救人只怕又难了。”子兮说:“道长所言甚是。我也正为此事烦恼呢。”
长生回来,把装有细犬的竹筐放在地上,惭愧说道:“都怪我,只顾一时痛快,打乱了子兮姑娘的计划。”子兮说:“你别再这样说。咱们还可以另想办法。现在两位道长也来了,咱们四个人,总会有办法的。”
明伦先过去察看筐中的细犬,逗弄道:“好宝贝,你今日又立功了。回去我要好好奖赏你。”
赤精子转身去看那些倒在地上的浑噩男子。子兮跟过去问道:“怎么样,道长,可以救醒吗?”赤精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沉思片刻,回身说道:“这些人魂魄不全,全都中了妖法。恐怕只有找到施法的人或是作法器具才能破解。”
长生说:“除了李九等三人,我在殷穷巢穴,只见到殷穷和那个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