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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就,喂食君弃剑药丸的一幕,不禁感到一阵苦味溢上喉头:「你……你们到底
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君弃剑随口应了,忽尔瞥见屈戎玉面有异色,又改口道
:「现在我是她的保镳,如此罢了。」
魏灵闻言一怔,她在门外远远便看到王道、石绯二人与屈戎玉四目交对後,
神情便显呆滞,李九儿赏了他们一巴掌便恢复正常了。此时她心里已十分肯定,
君弃剑必是被屈戎玉以相同的方法控制,以致胡言乱语,右手一伸,即向君弃剑
面上掴去。
但她出身箭村,箭村最重者不过『射、御』二术,魏灵的拳脚功夫并不如何
高明,出手也不顶快,君弃剑查觉她有所动作,上身微向後倾,即避了过去。
魏灵一掌挥空,深晓自己不能是君弃剑的对手,便转向晨星、曾遂汴二人叫
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醒他?」
「你不要闹了!」君弃剑低喝一声,一身水灵气息一时失控,几外就要溢出
体外,竟将还站著的魏灵、李九儿二人各又逼退一步,坐在椅上的王道、石绯等
人,身子也微微一倾。君弃剑惊觉,急忙收心敛神,轻轻呼了口气,须臾後才又
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被控制!」
魏灵此时只感到阵阵无力,怨声道:「你宁可信她,也不听我的?云梦剑派
不是我们的敌人吗……」她望向王道、石绯,希望二人可以站在她一边。但王道
、石绯对望一眼之後,即想起了昨天君弃剑所说的话,一时皆不表态。
「我不是信她!」君弃剑正色道:「我信的,是乾爹!是天纵英才的天才军
师,诸葛季云!」
听了这话,魏灵更怒,忿然道:「你不要抬诸葛静的名头来压我!他死了十
几年了,你还信他什么?他给你托梦了不成?」
君弃剑轻轻摇头,道:「有些人并不会因为死了,就被人遗忘……孔老夫子
不也死了千多年了?他的话一样被人传颂著。」跟著,他心里清楚,魏灵已经认
定自己被屈戎玉控制了,再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必得有人代言,於是转向曾遂
汴道:「曾兄,你记得十五年前,曾有四个人,四个汉人结伴,至南诏王宫拜访
稀罗△的事吗?」
曾遂汴连连点头:「自然记得!那是『玉笛丐』、『断尽七情』、『天赋异
才』、『天纵英才』四人,他们这一趟,著实留下了不少传闻!」
君弃剑转向晨星道:「你应该知道,我想说的是哪一段吧?」
晨星向厅中扫视一圈,细细看过众人的表情,最後将眼光停在屈戎玉身上时
,发觉她也正看著自己,心头一震,忙将眼光移开,道:「是否『间谍』?」
君弃剑颔首道:「是这段。请你念出来吧。」
晨星当即娓娓言道:「十五年前,乾元二年十月,锦官、永安联军南下,与
南诏军战于嘉陵渡口,大败了一场,元气大伤。十一月底,君无忧率南诏军
兵,在十五天之内连破锦官、永安此二大在野势力。於是有人开始猜测……君无
忧是否一开始就是敕里布在中原的暗子?怂恿锦官、永安联军是否他的任务?」
这件事,魏灵、曾遂汴、李九儿本身均是出身蜀中,自然十分清楚,知道晨
星所言不虚。晨星见厅上众人无有疑问,即又续道:「当徐帮主等四人到了南诏
之後,云南王座下第一参谋、『云南第一探子』阿沁曾问他们四人:『说到间谍
,你们不觉得君无忧比任何人都还要像吗?为什么你们还会相信他?』当时徐帮
主回答:『相信就是相信!哪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就是那一句……』段钰接著
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是王勃的诗,『送杜少府之任蜀川』。
原文是: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巾。
当年,这一首诗由徐乞身上绿玉笛原本的主人所吹奏,那是一个小丫头,名
为藤儿。也是因为有藤儿,才将君聆诗、徐乞、段钰等人牵系在一起。藤儿早
逝,但她所留下的一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川』,则成为了徐乞一生不变的理念。
徐乞永远相信朋友,至死不渝。
也因为这一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川』,即使君聆诗的所作所为已到了不可原
谅的地步,徐乞依然会衷心的接纳他。
众人都不知道『藤儿』这个名字,但他们都曾听说:大字也不识几个的徐乞
,能将此诗一字不错的写出、甚至也能用绿玉笛吹奏它。故此时出现了这两句诗
,也没人感到意外。
晨星跟著说道:「诸葛季云的回答则是……『我可没有这么够义气!区区只
是在下注罢了!买对,通杀;买错,赔到家!』」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为之气折。
诸葛季云,不愧是『天纵英才』!
即使合作的对象:君聆诗,是杀害他六位结义兄长的仇人,他依然能够如此
明智的判断局势,行所应为……
晨星说完以後,君弃剑正视魏灵,道:「云梦剑派非我能敌,若再加上吐番
、回纥、倭族等方面,一入中原,必如拉枯摧朽,莫能与敌!既然都是必输无疑
,我自然要效法乾爹,采取仍有一丝胜算的行动!」
言下之意是:经由楚兵玄的手下留情、再加上君聆诗的分析,云梦剑派的敌
意不深,这是几乎已有五成把握的了。若果云梦剑派并非敌人,去除了这一大患
之後,再来对敌已有连合之势、但未实际行动的吐番、倭族、回纥等外族,胜算
虽然仍旧渺茫,但再怎样,也比原先的『零』要来得好啊!
「故此,不管屈戎玉是不是妖女、是不是间谍,或许我们必须有戒心,但是
却没有其它的路好走了!」君弃剑肃然而言,表示自己的这一个意见绝不会有丝
毫变更!
魏灵呆愣了;曾遂汴、李九儿、晨星皆无语了;王道、石绯不知所措了。
曾遂汴与李九儿同时想道:当初,钱莹曾说,君弃剑日後必成大器。但成大
器之人,就一定要如此的纯理性吗?
晨星想道:君弃剑死过一遭了,如今他看透了,再不会感情用事……或许大
业果真可期!但是……他失去的,也会很多罢。
王道、石绯没有想太多,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念头:值得吗?
魏灵看到君弃剑的执著、再望向屈戎玉……
那足以令人心醉神驰的甜美笑容,在魏灵眼中,竟是如此可憎!
「你确定……要她,不要我了?」
君弃剑没有回答,只是回身坐下了。坐在屈戎玉旁边。
於是,这句话成为魏灵在君弃剑生命中留下的最後一句话。
第107章 第卅七话 命中注定 ̄之三()
魏灵一转身向外走,王道、石绯、晨星三人立即追了出去。
魏灵走得很快,那几乎是跑,直到了西门下,才被急奔追赶的晨星拦住。
晨星一把拉住魏灵,随後赶上的王道、石绯也双双挡在她身前。晨星道:「
这跟屈戎玉并没有什么干系!他所作的判断,纯粹是从利害得失的方向下手,你
没有必要就此离去啊!」
石绯道:「魏姐,以後你煮的大补药膳,我和王道会吃的!」
王道先是一怔,愕然盯著石绯。石绯急得连使眼色,王道才道:「是,我们
会吃的!」
魏灵摇头,那是悲极痛极的动作。
三个大男人一时无言了,魏灵极为沈重的说道:「我等他……等得好久……
我们一同来到襄州,可他总是……二话不说便一个人跑出去,不管去哪儿,都是
一个人……他已经习惯被等候了,可是……寂寞会找我啊!我也曾经觉得很矛盾
,但我总是选择了执著,但这次我真的心寒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姓屈的,他总是
把我放在任务的後头,这种感觉,我受不了……你们不是女人,你们不懂的!」
最後两句,魏灵几乎是在呐喊了,难能不引人侧目,但此时她自然不会管是不是
招来了好奇、抑或是同情、嘲笑的目光,她只是希望把自己所想的,明确地表达
出来而已。
没有人会喜欢被冷落的!
这一段话,使得三个大男人呆愕了。
晨星想:「古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魏灵要的正是『小节』所在。
君弃剑又不可能放弃『大事』……如此看来,这两个人不可能有未来。」
石绯想:「叶敛说的不错,魏灵的确志在他。只是,为什么叶敛不肯接受魏
灵?」
王道想:「有这么严重吗?」
魏灵一甩臂膀,挣开晨星已没有施力的手掌,横里跨出两步,走了。
三个男人看著她走,没有再拦。
因为他们都晓得,如果不是君弃剑来拦,拦不住的。
君弃剑、曾遂汴、李九儿各自归座。君弃剑没有追,可说是理所当然;相对
的,在『就扁』二人而言,与魏灵算有点缘份,那是不差,但并非值得高兴的缘
份,自然也无什么交情可言。但这三个人的表情都不自在,沈默得很尴尬。
唯有屈戎玉,仍然笑容可掬。
屈戎玉虽然笑得好看,但君弃剑此时心情极差,斜睨了屈戎玉半晌,在他来
看,只觉得这笑容极为刺眼,沈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屈戎玉柳眉微蹙,道:「怎么?你不想笑?我是在替你笑耶!」
「有什么好笑的?」君弃剑冷冷地重复了一次。
屈戎玉见君弃剑是真的不懂,便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在帮你啊!你
没听说过么?『攘外必先安内』,有她在,你什么事都不用作了!」
君弃剑一怔,虽然一时并未回话,心里却已承认 ̄确然如此!
魏灵的确给过他很多帮助,但有时候……却有更大的压力。
但再怎么说,在失去北川球之後、紧接著再走了魏灵,君弃剑自是感到心情
十分沈重,便是屈戎玉所作的事再如何有道理,他也不会高兴。
由於是私事,『就扁』并没作任何表态。
这时,晨星、王道、石绯回来了。
在看到他们、再转视其身後的同时,君弃剑心中希望、与不希望看到魏灵的
成份,居然是等量的。
三人各自归座後,晨星见君弃剑的神情有些许落寞,即道:「我觉得……以
你的立场,和她的要求而言,这结果实是命中注定。你并不需要太过伤心。」
「命中注定……」君弃剑喃喃念著,又睨了屈戎玉一眼。
你指的,就是这个吗?
屈戎玉不置可否,只是微笑。
只是微笑,等同承认。
晨星道:「还是说正事吧。现在已经决定了,你要有自己的组织。既要有组
织,就不能再寄人篱下,如果不想像丐帮人一样行丐维生、而且又要让江湖道上
认同的话,第一步就是,你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拥有自己的地盘。」
君弃剑点头 ̄没有人会认同一个靠别人资助生活的人,这是常理。
晨星续道:「我是丐帮弟子,所以也不能由我资助你。更何况,我虽然小有
资财,要帮你买下一块土地作为根据地,也是不太可能的……我们现在就来想想
,有什么办法可以很快的筹集资金?当然,必须由你们自己筹集。」
所谓的『你们』,自是包括了王道、石绯、李九儿、曾遂汴。晨星固然是外
人,但这四个人却与君弃剑站在同一条船上,用他们所赚得到资财来替君弃剑开
帮创派,自然没有人会说话。
要买一块地,而且不能太寒�,那自然是需要一笔不小的数目,『没钱就扁
』被称作『锦官四贼』,但虽然是贼,其实大部份偷盗行为都只针对钱家,且也
不是纳为自用,故曾遂汴、李九儿实是两袖清风;王道自幼就是孤儿,也是口袋
空空。听了需要用钱,都面有难色。
石绯道:「我可以致书予我父,请他拨些怠货过来……」
「你老子要入君弃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