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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但是从没想过要和马有什么主从之外的关系……或者也可以说,女员外
早就有其他的对象、又或根本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女员外拒绝了马。马很
伤心,走掉了。这时女员外正好要作一笔大生意,需要很多马来拖运货物,但马
儿失去了照养,全部饿死了……」
说到这,屈戎玉歇了口气,看看君弃剑,似有所觉。
屈戎玉道:「如果你是那个员外,你要怎办?」
「再找一批马来用。」君弃剑不假思索,随即答道。
因为女员外既然不能勉强自己接受马,也不能要求马留下。马儿死光已
是事实,生意又不能不作下去,重新找一批马,是一定要作的事。
屈戎玉嫣然一笑,这笑容是绿色的,很自然、很开朗。君弃剑从没看过这种
笑容。
原来,会说故事的人,不只是自己而已。
凝神一看,原来已到了彭蠡入长江的湖口了。君弃剑将桨反摆,使小舟在江
面上维持著定点,道:「当时,我和流风、雪,就是在这儿遇到了二十二水帮
集会。离开他们的船队之後,发现我们的船被凿了,我们就弃船上岸,遇到了含
蓝娇桃在内的七个倭族人追杀。将他们击退以後,发现四周都是杉木……」
「杉木?」屈戎玉眉头微皱 ̄杉木是针叶类植物,不应该在江南见到。
君弃剑知道,屈戎玉一定也很清楚杉木的生长特性,此是不需多加解释的,
即道:「是杉木。我们觉得奇怪,便往林子更深处走去。走了一阵,便见到了南
宫府邸的大门……」
「就这样?」屈戎玉一怔,跟著站起身在江面上眺望,并指挥著君弃剑将小
舟在江面上逡巡著。君弃剑一边摆桨,也见到屈戎玉的眉头愈来愈紧。
不知不觉,船已过了彭蠡湖二十馀里,虽然还不晓得南宫府应该怎么去,但
这距离已大大远离了第一次靠岸时的地点附近,於是君弃剑又将小舟逆流行上。
他与水几是一体,船行极快,不过一刻钟,已将小舟驶回彭蠡湖口,再次缓
缓顺流而下。
屈戎玉仍然站著,第一趟,她用看的;第二趟,她用听的;第三趟,她用闻
的;到得第四趟,时已薄暮,屈戎玉满脸惑然,喃喃道:「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会没有……」
这些话,在君弃剑听来,给了他两种感觉。
一是惊讶、一是沮丧。
因为很显然的 ̄屈戎玉也找不到南宫府邸的入口。
「布阵口於水上,必有水流激缓交流错纵之处……怎么会这样……」屈戎玉
的脸上满布著大愕与无奈,君弃剑亦感到事不寻常。
水流或急或潺,在他而言自是了若指掌,但来回了四趟,却也没有感觉到江
中有什异状。
阵口真的在这里吗?
君弃剑摆动双桨,让小舟在南岸靠岸了。
若阵口非在江中,或许是在岸上。
天色渐暗,剑玉二人在岸边树林中不断搜寻,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待得天色全黑,明月挂天,屈戎玉终於倚树坐倒,叹道:「只怕就算爷爷到
来,也难能找到破阵关键……南宫寒……到底是何等样人?」
君弃剑一言不发,独个儿向林中深处走去。
他还记得 ̄当时,击退了蓝娇桃等七人以後,他忽然感觉到寒冷,那不是江
南三月的气温。同时,才发现身旁的林木,全从阔叶植物变成了杉木。
就像……就好像在华北,甚至是东北一样!
这么诡异的情况,能有合理的解释吗?
在林中前进数里之後,看到的并非杉木,而是林木渐稀,出现道路。
远方已出现了一座城池。
宣城。
即因传说中,南宫府的位置实与宣城相去无几,故世亦有云『宣城南宫府』
,但实际上,从长江上岸、到南宫府邸,根本就不会看到宣城。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君弃剑走上了回头路,不久,居然看到了点点火光。
位置,正是在岸边、屈戎玉休憩之处!
君弃剑暗咒一声,发步赶回。
又是二十一水帮!
君弃剑赶到近处,藉著火光照映,清楚可见江边林间竟有不下二百人围了个
圈儿,一阵阵的大喝、叫骂、呐喊、助威声此起彼落,显然,已有人与屈戎玉动
上了手。
以如今的情势而言,君弃剑与屈戎玉一起行动的时间多了一刻,就是让二十
一水帮联盟敌意加深一分的最好理由!
君弃剑在稍远处不动声色地站著 ̄应该要去帮屈戎玉吗?
这时,正听见屈戎玉一声娇叱,且笑且骂:「你们也未太儿戏了吧?」跟著
,又传出了许多的哀嚎、怒喝,呼爹喊娘声不绝於耳,光是听就知道,定有不少
人被屈戎玉打了个四脚朝天、屁股开花。
君弃剑并不知道屈戎玉的实力到什么程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庐山集英
会』中元气大伤的二十一水帮联盟,只怕无人能在她手底下走过十招!
在一片的喝骂喊叫声中,忽听一人大嚷:「众位弟兄且先住手!」
这声音好熟!君弃剑一怔 ̄似乎,是龙子期的声音?
鄱阳剑派也来了?
但鄱阳剑派於『庐山集英会』也已声名扫地,龙子期出声,也是无人理会,
仍是一片的大喝、叫骂、呐喊、助威、哀号、怒叱……
跟著,又一人喝道:「格老子的!大夥儿先停了!」
其声如洪钟,震人耳膜,一听即知,必是二十一水帮联盟之首、庐山集英会
的主持人:汉鄂帮主,李定。
李定几乎可说是二十一水帮联盟的盟主,他一出声,人群的耸动停止了。
众人安静後,龙子期说道:「屈姑娘,有人见到你与君弃剑一同来此……」
屈戎玉虽然已与不少水帮帮众交过了手,但似乎并未消耗多少力气,回答的
声调仍是扬扬自得:「是啊!那又怎样?」在她看来,鄱阳剑派不值一哂,她根
本不会给龙子期好脸色。
说得更实在点,屈戎玉也不曾卖给君氏父子以外的人面子。
听到龙子期出声,君弃剑不禁暗暗好笑 ̄怎有人会自己找脸丢?
当著二十一水帮联盟众人之面,屈戎玉的回答自是使得龙子期陷入了进退两
难的窘境,便如同在湘江畔、洞庭四帮的人马见到屈兵专的时候一样……
那又怎样?是啊!就算她与君弃剑一同行动是事实,这些人又能拿她怎样?
动了屈戎玉,即是惹上云梦剑派!他们惹得起吗?
君弃剑虽见之不著,但可以想见龙子期脸色必是极为难看。跟著又是另一人
说道:「屈姑娘,君弃剑已是我等的公敌,你大可不必袒护……」
这声音也曾听过,君弃剑略一回想,即知是鄱阳剑派的老二,常武。
屈戎玉微笑道:「据我所知,云梦剑派也是你们的敌人,为什么硬要把我和
君弃剑分开处理呢?」
一闻此言,君弃剑身子一震!
是啊!为什么呢?
很快的,他便已了解的个中原由。
因为,连天下第一大帮 ̄丐帮都敢挑衅,且丐帮竟无还击的能力!云梦剑派
的实力,原就已无人敢小觑,经此一事之後,更是已稳坐『天下第一派』地位了
!不只是面前这些人,天下只怕已无人能惹得起云梦剑派!
但君弃剑竟自不同了!原本,君弃剑还有『天赋异才』作为靠山,但如今君
聆诗武功已废,虽则声名仍在,却如同无爪之虎,或许武林中人仍十分尊敬君聆
诗的智慧,但却不会『怕』他。
如此一来,与屈戎玉相较之下,君弃剑便如同一个脆弱的婴儿了。
鄱阳剑派与二十一水帮不敢动屈戎玉,却可以找君弃剑问罪!
听了屈戎玉的反问,李定、龙子期、常武尽皆语塞了。
因为他们很明显的,是在凌弱避强!但这种事,又怎能挑明了讲?
半晌後,龙子期才讷讷说道:「我们此次前来,乃是要捉拿与倭族人勾结的
君弃剑。屈姑娘切勿隐瞒其行踪!」
君弃剑愣了 ̄什么时候,变成他与倭族人勾结了?
屈戎玉显然也是为之一怔,须臾後才回道:「像你们如此说法,丐帮袒护君
弃剑,那丐帮也与倭族勾结罗?」
常武哼声道:「根据我们的推测,可能是徐乞为了坐上北武林盟主大位,好
接应倭族人进占中土,才与倭族人联手暗杀了皇甫盟主!否则,天下间又能有人
是皇甫盟主的对手?北武林不明此理,我们倒不是傻子!」
反了!全都反了!徐乞怎可能勾结外族?君弃剑听得义愤填膺,断喝道:「
你们在胡说什么东西!」他足下一蹬,身子即高高跃起,林木枝桠一触其身,尽
皆断裂,他一跃而过众人头顶,落到了人圈之中,与屈戎玉并肩而立,怒气勃发
的瞪著常武,沈声道:「你!哪里不想要了?!」
众人看君弃剑忽然出现,皆是一怔。常武尚未及回话,君弃剑一声暴喝,浑
身水灵气息向外扩张,此处原本就是江边,空气中的水气一时增加不少,使得众
人手上的火把略略一暗,亮度一时减弱许多。黑暗之中,但闻一声哀嚎,当火光
复盛时,只见常武跪倒地上,不住叫痛。
他双手下垂,腕骨已然尽碎!
君弃剑站在原地,彷佛没有动过,但双眼中的怒火丝毫不减,成爪的十指也
已说明:常武是他伤的!
众人都震愕了 ̄火光稍暗,不过如同强风吹过般,仅是一瞬而已。
但这一瞬,君弃剑已能碎常武腕骨!
「凌云移位,身动留影;游梦御气,无坚不摧……」屈戎玉在旁悠然说道:
「乃至於归云晓梦,虚实反覆,莫能与敌!」
听了,也愣了。
凌云步、游梦功、归云晓梦剑法……
此乃云梦剑派三大绝学!
屈戎玉此语,同时说明了三件事情。
第一,你们根本不是云梦剑派的对手!
第二,君弃剑用以碎常武之腕的,正是云梦剑派的武学!
第三,云梦剑派武学以剑艺为首。而君弃剑尚未用剑!
简而言之,屈戎玉是在告诉对方:你们,不仅惹不起云梦剑派,也惹不起君
弃剑!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的道理,但此时君弃剑怒意正盛,并未多想,紧接著转视
龙子期,道:「你呢?哪里不想要了?」
龙子期震动了,不禁退了两步。
君弃剑也跟上了两步。
退步,只是反射动作,龙子期心里很清楚,他绝不能在二十一水帮联盟面前
丢脸!两步之後,立即出长剑,反向前跨上一步,扬扬起舞。
阳春剑舞!
火光,一闪一闪,映著龙子期翩然身影,他原本极为俊美,对於节奏感的拿
捏也极为过人,其舞姿曼妙,一时竟看得众人心醉神驰,浑忘了君弃剑杀气勃勃
,正在步步进逼!
但见龙子期愈舞愈急,一柄长剑光影缭绕,已将身周守得滴水不漏!
……滴水不漏?
君弃剑步不稍停,探手便伸向剑网之中,彷佛引身受戮。李定见了,微微一
愣,只觉得君弃剑已气昏头了,竟连自己的手臂也不要了!
但剑臂相触的一刻,君弃剑将手臂一沈、一抖,而後如水流避石,手臂绕著
长剑向上,伸一指弹上了龙子期的手腕!
这一来真的猝不及防,明明已砍中了君弃剑的手臂,但龙子期却感到剑不著
力,彷如砍入水中,跟著腕骨吃痛,长剑竟尔脱手!
「哪里,不想要了!」君弃剑的声调持平,话语之中竟无一丝生气!
一样的火光,照著龙子期的剑舞,犹如周郎再世;映上君弃剑的脸面,却是
阴谲可怖!配上他的语气,彷似鬼差索命,直教听的人头皮发麻!
第110章 第卅八话 舟上策 ̄之三()
从常武不知为何而伤之伤的震愕、到龙子期的优雅剑舞、乃至君弃剑说出这
么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岸边、林间,气氛冻结了。
诡异的宁静、害怕的宁静。
君弃剑拾起了龙子期脱手落地的长剑,朝龙子期跨上了一步,又重覆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