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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去。」
「谁紧张了!」魏灵语气强横,蛮不认输。
王道也道:「师父要我来找你,我还不太清楚到底要作啥,当然得看看。」
「那,下马吧。」叶敛下马以後,将三匹马的马绑在一起,免得马匹乱跑
,同时道:「我也不知道钱大姐要你找我作啥。对了,你是灵州人?」
「嗯,我是。怎么了?」
「晚点再说。」叶敛眼见吐番军队已离自己只剩三箭之地,便低声道:「沈
住气,一个闪失就没命回去了。」轻咳舒喉之後,大声叫道:「贵国军队进我国
境,有何见教?」
深夜无人,四下寂静,吐番夜行至此,自是人禁声、马枚,忽然闻此一喊
,登时全军止步。
统兵将领知道行踪暴露,出马喊道:「来者何人?」
「会汉语,那还好。」叶敛舒了口大气,回道:「在下只是朔方兵马使府中
小小从事,听得贵国进军,特向兵马使大人请命前来接风!」
背後王道低声道:「操!什么时候你连郭大人都认识了。」
「吓他而已,有郭就有郭子丁,现在郭元帅的声名,是比皇帝老爷高多了
。先抬郭元帅出来压压阵。」叶敛笑著回道。
吐番将军一听,回头向使从吩咐了几句,居然下马徒步向前。
魏灵见了,道:「他……一个将军,该不会想自己过来吧?」
「我看是会。」叶敛道:「虽然说他们是蛮夷,但是也有自己的文化。文化
这种东西并不是只有汉人才有。这次行动,成功一半了。」
魏灵心中却犯疑打仗和文化有关吗?
一步一步,那将军竟已走到身前,先是拱手一礼,才问道:「本将马重英,
还没请教下?」
叶敛道:「小子叶敛,见过马将军。我说马将军,其实这几年中吐边境不宁
,非是一天两天,将军这一趟的意图我们都是很清楚的。不过我想请教将军,孙
子有云: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粮,则内外之费
,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後十万之师举矣。又有云:凡
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
「去国越境而师者,绝地也!」马重英很快的接口。
叶敛一笑,拱手一礼道:「马将军能颂孙子,果然将才。那么,小子想表达
的意思,马将军应该也很清楚。而且……」叶敛朝著後方一指,马重英一齐望去
,只见漫漫黄土上、昏黑月光下,一列火光缓缓前行,跟著,又出现了第二列、
第三列……
马重英皱起眉头,道:「莫非郭元帅亲至了?」
「将军认为呢?」叶敛又是一笑,道:「其实中国之大、英才之多,又何只
郭元帅一人?二十年前壮盛南诏、占领的云南王稀罗△,将军知其人否?」
马重英一听,脸色不禁大变他曾经很细心的观察过胆敢在大唐最盛时期就
攻打的大理,想知道他们何以如此大胆。结果,才发现大理只是中计,中了
南诏稀罗△之计,反倒使得南诏国轻松的zhan有并统治长达八年!
稀罗△这个人,的确了不起!
叶敛看著马重英,跟著道:「但是後来稀罗△战败了,能打胜他的人,现下
可还活得好好的。他只是隐居不出罢了,如果他对吐番的侵略行为忍之不住,挺
身领军相抗,将军认为吐番可有能力应付?」
忽然一个声音道:「你是说『天赋异才』?但是十几年来,他似乎并不曾有
过任何动作。」
马重英回头一看,愕然道:「你知道那个人?」
叶敛道:「好吧,就算他之前都没有动作,之後呢?且不说他,眼前又如何
?」
马重英望著远处的火光好整齐的列阵不禁摇了摇头。
叶敛见状,便道:「将军心中应该有定案了。士兵们远途劳顿,要不要进灵
州城内补充水浆?」
「不了……」
「我要!」
前句是马重英,後句是後来的小伙子说的。
马重英听了,斥道:「石绯!不许胡言!」跟著向叶敛道:「这是我的义子
石绯,年纪小,口不择言,叶公子别当真。」
那名唤石绯的年轻人道:「爹,我想到中国。」
马重英闻言,望向叶敛,道:「叶公子能代为照顾我儿吗?」
「可以!」王道抢声喊道:「交给我就好!」
马重英点点头,再拱手一礼,便自回身。
须臾,吐番军连夜撤去。
第6章 第二话 人海茫茫 ̄之二()
吐番军退走第二日,叶敛、魏灵难得好好的吃顿早餐。王道、石绯自是同席
而坐。
「虽然说我答应照顾你……」王道放下手里的马奶,向石绯道:「不过你那
老爹还真奇怪,居然问也不问一声就答应把你留在中国了。他还真放心喔。」
「他当然放心。」石绯道:「他本来就不想来打中国,现在我人留在这里,
他回去就好交代。只要我继续待在中国,日後就不会由他领兵来犯。」
「也有可能他回去以後,藉口他的义子被中国扣质,所以必须前来讨回。」
魏灵冷冷瞪著石绯,光语气就非常的不信任。
石绯一呆,无言以对。
的确是两种都合理。
「别这样说嘛 ̄叶敛不是说人都有文化吗?好歹也会有信用吧。」王道赶紧
打个圆场,又朝叶敛道:「你不出个声?」
自起床以後就沈默不语的叶敛这才看看眼前三人,最後盯著王道说道:「有
件事问你……冤狱的犯人,要去哪里找?」
王道回道:「对喔,你昨晚就说有事问我,就这个?那就不一定咧,罪行重
大者,可能得送到京师大牢;一般罪犯大概在府衙地牢就找得到了。不过你说冤
狱……路大人上任七年,应该没冤狱才对吧。」
「不是路嗣恭,是仆固怀恩!」叶敛道:「七年前仆固怀恩所囚犯人,如今
要到哪里找去?」
王道听了这个名字,便摇了摇头,道:「那,你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那个冤
枉的犯人了。」
果然啊……叶敛咬著牙,满肚愤恨,但无奈。
魏灵却不明白,问道:「为什么找不到?」
「因为七年前仆固怀恩叛变,约同回纥、吐番进军中土。当时吐番沿途大掠
,把仆固怀恩囚在灵州的犯人也全劫去,共掳走了中国万馀民众。後来郭子丁出
面说服回纥退兵,回纥答应了,吐番顾虑自己孤军深入,也退去了。回纥趁机从
後方攻击吐番,劫回汉人四千有馀。」说话的是隔壁桌的人,女人。
叶敛接道:「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要找的人在吐番?在回纥?还是在中国
?这……这要我从何找起……」说完,他用右手食指轻点眉角,狻觉无力。
更或甚,我乾妹早就不在人世,那又找个鸟蛋?
「找人吗?」隔壁桌的女人站起身,走近来道:「我们是回纥行商,一辆货
车走遍天下,或许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叶敛软软的转头望去,看到一个背刀的粗犷精壮汉子、一个病恹恹似要生不
死腰间挂剑的白面小子、还有一个……钱莹。
不对,不是钱莹……只是那女人双眼的光芒似乎是说自己从来不会吃亏,天
下处处可交易的情状溢於言表,她的精明干练就是初次见面也看得出来。
叶敛看完,不置可否,又扭过头去。
「我是王道,这小鬼是石绯,那边是叶敛和魏灵。还没请教三位?」王道却
很热情的打了招呼。
那女人一笑,应道:「我是瑞思,白面剑客是我的保镳,白(音览)重,
是宋左生水。另一个是我的丈夫宇文离。我说啊,你们还是没讲过,要找的人
是谁?」
对喔?要找谁?王道也满肚子疑惑的看著叶敛。
叶敛闻言一呆 ̄是啊,我……我根本不知道那乾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徵
?我只知道,她姓诸葛。
可是,一个三岁便失了父母、天降无枉之灾的小娃儿,也未必记得自己的名
字啊!
想到此节,叶敛更是颓然,摇头应道:「我……我也不知道要找什么人。」
王道忽然说道:「当年仆固怀恩的犯人,会剃光头发,在左边额头烙上个『
囚』字……」
叶敛听了,眼中光芒一闪,起身叫道:「那就是左额有个『囚』,约十三、
四岁的小女孩!」
他这一喊,魏灵、王道、石绯都愣了。
短短不到一日,王道和石绯都觉得叶敛是个非常沈稳的人,可以评为处变不
惊,没想到这几近於无的小小线索,竟能令他激动大叫?
他们怎能想到,外表看来如此自信满满的叶敛,能把一个重大目标的线索从
无变有,虽然有得非常渺茫,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即使是人海茫茫,终於是有了些微的头绪。
王道笑道:「至少是有点线索罗。呃 ̄瑞思,那辆是你们的货车?」说著,
他指向客栈外一辆高、宽皆达八尺、长近一丈,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车。
瑞思应道:「是啊,怎么了?」
「要两匹马才拉得动……遇到山路得用上四匹。」石绯看著那货车,插口了
一句。
「两匹就够了。」宇文离站起身道:「遇到山路,我来就行。」
石绯看著宇文离手臂的块状肌肉,和他背著的一柄九环刀,惊羡道:「你一
定可以一刀劈开三匹马!」
「是五匹。」白重在旁补上了正确答案。声音冷峻,令人不寒而栗……
王道看著宇文离,忽然说道:「宇文兄,我们来比试一下。」说完,也抽出
了腰後的单刀。
王道身材高瘦,但对於臂力有相当自信,一样是用单刀,听到宇文离的力量
如此强大,他不禁生出了一试的心理。
宇文离望向瑞思,这种事他也是由老婆拿主意。
瑞思点头,宇文离才回道:「我接受。不过力出难收,不保证点到为止。」
客栈外,冷清的街道即是极佳的比试场所,仆仆风沙中,王道与宇文离相距
丈馀,对面而立;叶敛、魏灵、石绯、瑞思、锺聚於一处,站得稍远。
石绯见宇文离形状威风凛凛,反观王道瘦长得略显纤弱,气势便已差了一截
,便低声道:「这还要比吗?」
「吐番人就是吐番人。」魏灵不屑的冷冷应了句。
石绯不解,疑道:「吐番人怎了?」
「中国武术的奥妙,不是以力取胜。」白重代为回答。
瑞思也点头附和:「以体型力量来说,我老公是赢定的,不过他的力量最多
用来打打强盗,遇上真正的武术高手,那就没皮条了。」
「开始吧!」叶敛大喊一声,跟著轻声道:「那宇文兄还是会赢。」
宇文离跨步,一瞬便冲到了王道面前!
「狻快!」观战的魏灵似是有感,又接一句:「不过没有梅仁原快。」
王道压低身子,落地一刀!
这一刀以刀面击打地上,激起阵阵黄土飞扬。
宇文离一刀劈落,刀上九环当当乱响,转为一声『喳』,刀锋已砍入地面足
有尺馀。
王道早已不在原地,但烟尘中,宇文离一时也无法细寻对方身影。
王道静悄悄的曲身逼近赵炎。
在外围,白重觑得亲切,不禁赞道:「很聪明。」
聪明,的确很聪明,以力搏力,王道再有自信,也决不是宇文离这等壮汉的
对手,他以刀击地扬起尘烟,再摸进宇文离身旁,的确是较有胜算的打法。
便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起,吹散了烟尘!
怪风!尘土一散,宇文离见著王道所在,手上略转,便以刀背砍向王道肩头
,王道猝不及防,挡格闪躲皆无所能,肩头扎扎实实捱下一刀背,痛得王道大叫
一声:「哇靠!」
「好啦!收手!」瑞思叫道:「胜负已分了!」
石绯、魏灵叽叽喳喳的怀疑这阵怪风从何而来,宇文离很快已见到路边缓缓
走过的一男一女。
这对男女约莫三十来岁,看来风尘仆仆,似乎只是四处游历的旅人。
但那男人冷冷瞥了宇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