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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男女约莫三十来岁,看来风尘仆仆,似乎只是四处游历的旅人。
但那男人冷冷瞥了宇文离一眼,却教宇文离打骨子里也麻了!
白重与瑞思走近宇文离,看到那男人,也教那股无法言喻的威压感震慑。
大家都注意到那对男女,也有种感觉 ̄那怪风一定与这凛然的男人有关系!
叶敛见到那男人,心里却暗暗一笑:「找到了!」
王道早已不懑的冲上前去,叫道:「是你插手吧!」跟著伸手便要抓他的衣
襟。
「别冲动啊!」旁边的女人急忙出声,但也不及 ̄只见王道脱线风筝般倒飞
十馀丈,跌在地上爬不起身。
骇然!宇文离以手肘顶了顶白重,低声问道:「他刚刚……有出手?」
「没有。」白重低声、同时也是颤声回道:「遇到高手了……而且是绝顶
高手……」白重感觉得出来,那男人只是以一股『气』,便将王道倒震出去!
那男人又冷冷的扫视众人一眼,这一眼将他们的动作、思想全钉死了!
说是吓呆,并不为过。
跟著,他迳自跨步前行。
女人忙向众人施了一礼,道了歉,在後跟上。
一看,男人已停下脚步,叶敛挡在前头。
男人瞪著叶敛,似乎眼神就能将他杀死……
叶敛也不禁有点股栗,但仍强打精神出声道:「日子久了,有点不认得。段
叔叔,宗阿姨,我是『善酿』的拖油瓶!」
进到客栈,瑞思、宇文离、白重、魏灵坐在一桌,虽然表面强自镇定,仍
看得出来四人已是惊弓之鸟,王道直接是瑟缩著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唯有石绯
兴致盎然,直盯著瞧。
叶敛与那对男女同桌,低声交谈。
瑞思偷偷瞥了他们一眼,回头道:「两年来我们在中土四处行商,也遇过不
少好手。不过这一个……恐怕境界差太多了。」
白重只点点头。宇文离则道:「没想到叶敛认识这样的高手……」
魏灵听了,不置可否 ̄叶敛是『天赋异才』的养子,认识这种人似乎是理所
当然。
王道颤声道:「怎……怎样都好,我只希望他赶快离开!」听他语气,著实
已将那男人视为凶神恶煞。
石绯还没出声,却见叶敛已领著那对男女走了过来。
一股威压感使然,一桌六人登时全体立坐。
那女人见了,笑道:「不要太紧张……他不吃人。」
六人一个劲的点头,但在男人的目光注视下,身体仍然硬。
「宗阿姨,先办正事。」叶敛道:「我先和你们介绍,这两位……女的名为
宗飞妍,是我的阿姨辈。」
宗飞妍微笑颔首,六人还是在点头。
叶敛笑笑,只能摇头,续道:「另外这位,姓段,近年来有人称他为『尽断
七情』……」
「段钰!」六人中有五人同时大叫!只有石绯不认识他。
王道已呆然,口中只是连声说著:「难怪……难怪……」
瑞思、宇文离已在细细打量著段钰,白重则低声道:「名不虚传。」
魏灵疑道:「怎么说名不虚传?」
「我们在旅途上,曾经听说……现在公认中原武林第一人是北武林盟的盟主
『柔风掌』皇甫望,但是如果『尽断七情』要争,皇甫望的位子决计不保。」瑞
思代答道。
宗飞妍对段钰笑道:「你的名头也不小,连一群小鬼都知道。」
段钰冷哼一声。
叶敛等他们叽喳完以後,才又道:「这三位是瑞思、宇文离、白重,他们
是回纥人,在中土当行商;这位是魏灵,我在锦官城认识的夥伴;那是王道,本
地人;最小的是石绯,吐番将军马重英的义子。」
宗飞妍一一作礼,段钰凛然独立。
叶敛又转向魏灵等道:「现在有件事要你们帮忙,一样,找人。」
「又是找人?什么人?」石绯首先说道。
宗飞妍道:「找我的姐姐,程至清。她七年前被仆固怀恩所囚,我获得讯息
赶来此地,她人却已不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到了哪里,只说经过一段很长、
很颠簸的路。後来我们就失去连络了。我和石头走遍大江南北,仍然杳无音讯,
走著走著,又绕回了灵州。」
说得很简单,但是声音中有几许苍凉。
在场者并不知内情 ̄程至清、宗飞妍姐妹皆有神性,能使仙术『传心术』,
隔地千里仍能以心音交谈。她一句『失去连络』,天知道那是有多大的变故!
「特徵呢?」接著是瑞思出声。
「白,皮肤很白。」宗飞妍不假思索,当即回道:「像雪一样的白!」
魏灵点头……她见过。但是那是小时候的事,现在没有助益。
瑞思、宇文离、白重经过了一番讨论之後,瑞思代表回答:「没见过。」
「如果又是仆固怀恩的私犯……那我也不知道。」王道应道。
石绯却道:「我好像见过……」
魏灵道:「你在哪见过?」这口气,是说你远在吐番,怎可能见?
「在逻些,」石绯却回答得很切确:「吐番首城。六年前的事,一个像雪一
样的美人……因为她拒绝成为我王的妾室,我王下令拖她游街,然後囚入大牢到
她老死为止。」
「这么说……清姐现在应该在吐番的大牢里了?!」宗飞妍得到此一线索,
语气显得十分激动。
「走。」段钰吐出一个字。然後,跨步就要出门。
石绯忙叫道:「你去哪?」
「当然是去吐番!」宗飞妍回道:「多谢你的帮忙,我们身有要事,先走一
步。」
石绯又道:「逻些大牢卫兵像牛毛一样的多!」
「杀!」段钰足下不停,又回一个字。
然後,客栈酒柜上,装了三斤酒的大酒瓮砰然碎裂!
不是破,是碎!酒液挟著瓷粉流了一地!
段钰不是开玩笑,便是万人大军在眼前我也不怕,看牢房的小兵於我又有
何难?!
王道与魏灵骇然不已 ̄若昨天此人已在灵州,叶敛又何必犯险与马重英会面
谈话?只怕他一口气便足以闷死五千吐番骑兵!
叶敛跟上道:「等,我也要去!我也有事找程阿姨。」
「那就走吧!」宗飞妍回得很快,她是寻姐心切啊 ̄
「我也去!」魏灵、王道同声喊道。
「我不跟你还能去哪?」「我师父要我跟好你的!」一前一後,两人又各自
补上一句。
石绯见状,叹道:「那我又得回吐番啦。」
王道疑道:「又没人逼你去?」
石绯道:「你自己说要照顾我的,不作数啊?」
「呃 ̄那就一起去了。」王道哂笑回答。
宗飞妍看著段钰 ̄这么多拖油瓶,看你的意思呗?
段钰撇过头,装作不见。
宗飞妍於是笑道:「他没意见,我也没意见。瑞姑娘、宇文离、白重两位
兄弟呢?你们去吗?」
「不了。」瑞思回道:「我们还要继续去行商。叶敛,我们路上会替你注意
。」
叶敛一笑,拱手作礼道:「多谢了。」跟著转向宗飞妍:「宗阿姨,事不宜
迟,我们出发吧。」
於是,决定了下一个远在他国的目的地。
吐番首都逻些城。
第7章 第二话 人海茫茫 ̄之三()
在前往逻些的路上,进入吐番境内後,由於有石绯带路,他的养父马重英是
吐番名将,石绯的名字在吐番人来说也不陌生,走得十分顺畅。
但灵州到拉萨,以现代地理来说,需经过甘肃、青海,西康、西藏,直线距
离已经接近二千公里,若算进山路、避开柴达木盆地的沙漠,还需穿越许多河谷
,即使沿途以马、骆驼、牦牛更换代步,仍然是一趟艰辛的旅程。
镜头快转,公元七七二年四月十日,从灵州出发。
不知是否因为有段钰在,一路上再也没有遇过狙击者。
当年的季夏,六月中,他们才抵达逻些……
吐番.逻些城。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可以四处看看,我们对汉人不算友善,但是也不
会无聊的在自己的城里主动攻击你们。」石绯找好了夥伴的安置处,吩咐著:「
我先去找我父,问清楚你们要找的人关在什么地方,既然是我王的犯人,至少要
有我父陪同才有可能见到。别在城里闹事,会牵累我的。」最後一句特别向段钰
挑明了说,但段钰仍然一派峻然,毫无理会。
石绯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能说服、或是能看住的,只得无奈的先行回家。
各自回房。叶敛喝了杯茶,便转进段钰的房内,看到段钰正在拭剑。
「好……棒的剑……」叶敛细细打量那柄第一次见到它出鞘的剑:剑柄正好
一尺、剑萼如三片并列的柳叶,左右最上层的柳叶自然地向侧边延伸,伸出了长
二尺四寸的剑身。剑身宽二指半,平薄直流,还有一抹淡淡的象牙白,虽然直觉
应该是镶进去的,但是又与剑身合为一体,看起来是那么平滑自然,似乎并非外
力加入,是此剑自然生来便有这一抹白。
这一柄剑,单就外形来说,实是完美的无以复加!
叶敛是看得呆了,段钰也只继续著自己的动作。
「何事。」半晌之後,段钰收剑入鞘,问了一句。
即使是对著叶敛,他仍然冷峻,不同的是,至少他会说话 ̄虽然永远只是那
么单调的单字组合。
叶敛把眼光从剑抽回来,道:「我想问……找到程阿姨後,你作何打算?」
段钰摇头。
「你刚刚不该来的。」宗飞妍的声音:「至於你的问题,得等我们见到清姐
,才能决定。」
叶敛回头一看,不只宗飞妍,魏灵与王道也站在门口。
魏灵也会打扮耶 ̄叶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穿裙了?天啊!
魏灵今年是十七岁,的确是正当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要懂得打扮才正常 ̄
叶敛转了转念头,也不是那么惊讶了。
「有人想找你出去逛逛。」宗飞妍提醒道。
王道看看魏灵,然後再朝叶敛一笑,附和的点点头。
叶敛皱起眉头,沈吟半晌後,才回答:「我不去。」
魏灵的脸色马上变得狻为难看,王道一怔之後,连连以肢体作了许多暗示。
「王道,你陪她去逛吧。」叶敛无视,竟还补上这一句。
王道张大了口,再也作不出什么表示。
魏灵瞪了叶敛半晌,忽然拉著王道,一声不响就往外走。
他们去远之後,叶敛才转头面向段钰,还未出声,就给段钰的眼神钉死
了。
「不去?」段钰冷冷的问道。
叶敛身子震了一下,讷讷回道:「我……我不想……」「出去。」叶敛还未
说完,段钰已下了逐客令。
虽然语气十分平和,但一股不可言喻的威压感直教叶敛感到天旋地转!
叶敛的全身直了,再也作不来任何一个动作。
宗飞妍叹了口气,将叶敛拉走,关上房门。
到了宗飞妍房里,叶敛才回神,看看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的双脚,摇了摇
头,感到极度的不可思议!
到底是怎么?怎么我竟会吓到全身硬?
我明明知道,段叔叔冷绘,但不会对我怎样的,甚至他连骂人都懒,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怕成这样?
这……这就是面对一个绝顶高手的威压感吗?
「没事吗?」宗飞妍细声问道。
叶敛擦去额头流落的汗珠,回道:「还好……还有气……」
虽然是夏季,但逻些地势极高,气候偏冷,不可能在没有运动的情况下便热
到流汗。
宗飞妍拉了张凳子坐下,斟杯茶递给叶敛,道:「真的是还好,他没有动气
。」
「动气……?段叔叔会?」叶敛很怀疑,两个月相处下来,段钰根本就是
一个没有情绪的生命体。
宗飞妍道:「他很久以前中过毒,毒的效果是,令他丧失心性,只懂杀戮。
虽然当时毒是解了,但根还在,所以他很容易失控,所以他宁可没有情绪。如果
他一动怒了,就会……」
「就会?」见宗飞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