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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推开房门後,踏了进去。
常武拉上房门。过不多时,门外起了一阵一阵砰砰磅磅的巨响,一条一条的
横形阴影不断在阮修竹的房门出现。
阮修竹知道,那是常武用木板钉门了。
当房门恢复了原有的沈寂,阮修竹几乎已无法从门缝与窗棂中望见阳光。同
时,门外常武的声音轻柔的传来:「这次远奔山阳,其实是沐雨的主意吧?」
「哼!」
「沐雨已经被带走了……即使不是,你把责任推过去,我去向大师兄说几句
好话,这些木板只怕马上就可拆下。」
「哼!」
「阿竹……」
「别这样叫我!」阮修竹嚷著。
这登徒子!
「派里人人叫得,独我叫不得?我比较特别么?」常武的声音仍然又轻又柔
,丝毫不为阮修竹的怒意所动,甚至又多了三分轻挑。
「你是很特别!」阮修竹冷笑道:「特别的讨厌!」
「那好吧。」常武在门外也冷笑:「那你就等吧……说不定,君弃剑根本就
不会来!」
阮修竹一怔,随即又喊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不会来?」
门外只有脚步声,没有应话声。常武不答,迳自离开了。
阮修竹在房中枯坐,坐到夜深。
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她与蓝沐雨还没吃午膳便急著赶回来,至今
已是酉末戌初,自然饿、饿极!
『叩、叩』两声响,有人敲打木板,而後递食用的小窗被打关,传进一个女
音:「阮姑娘,吃饭。」同时自小窗外推进了一大碗饭菜。
在鄱阳剑派,『禁足』是最常用的处罚方式,每个房间都特别设置了小窗。
阮修竹认得声音,忙道:「萍儿,小涵呢?」
「小涵在厨下。」萍儿应道。光由她的声音,也听得出来,这丫头极为乖巧
听话。
「帮我叫小涵来,好不好?」阮修竹放软语气,纯粹是求助的语气。
因为她摸清了,萍儿最受不起软语央求。
萍儿闻语,却犹豫许久,讷讷说道:「龙大哥说,你和小涵一道,鬼点子就
多,不许让小涵来看你……」
阮修竹微微一呆,又问道:「那……小涵被看住了?」
「那倒没有……」萍儿回答。
「行了!你只管偷偷和小涵说,我要找她就行了!」阮修竹道,语气极为兴
奋。
「好,我会说的。阮姑娘,你快吃吧,这碗饭是小涵私下作给你的。」萍儿
说完,马上拉起小窗,走了。
阮修竹极为挑食,甚至可说只吃蓝沐雨与小涵所作的饭菜。原本赌气,纵使
饥肠辘辘,对那碗饭也不屑一顾,如今一听是小涵作的,随即便将碗筷抓起,扒
了一口。
果然是小涵的味道!阮修竹极为满意,三两下吃了个乾净。
吃得急了,不慎噎著,阮修竹急忙捶胸,左手则到处乱抓。
正巧给他抓到一个杯子,阮修竹不假思索,仰首便将杯中水喝光。
阮修竹呼了口气,才发觉杯子是从小窗外递进来的。
「你饿几天了?厨下有些鱼骨、蛋壳,还要吗?我可以帮你拿来喔。」
是小涵的声音。
阮修竹听到这声音,犹如见到观世音菩萨降临,大为兴奋的叫道:「小涵!
我有话和你说!」
「嘘!小声点!」小涵低声道:「你想让我和你一样被关起来吗?」
「好好,我说快一点。」阮修竹也放低音量,急急说道:「你可以帮我问问
元伯吗?看看君弃剑现在人在哪里!」
君弃剑?小涵第一次真正确实的听到这个名字。
偶尔,派里上下有人提到过,但也只是『提』,并没有太深入。
『君』这个姓,让小涵有股莫名其妙的奇特感觉。
「为什么?」小涵反问道:「我听说过了,你和沐雨偷溜出门,是去了山阳
找君弃剑,大师兄也说,要把你关到君弃剑来到彭蠡湖为止……为什么还要去查
他在哪里?」
「因为……」阮修竹才说了两个字,小涵又抢先道:「如果只是为了要放心
,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果他曾答应你们,会到彭蠡湖来,那就应该会来。人无
信不立!」
小涵说得很顺口,她并不晓得,君弃剑的口头禅便是这一句……
『人无信不立』!
「我很担心啊!」阮修竹说道,很焦急的说道。
小涵不解道:「担心什么?担心有人袭击他?」
「对!……不!不对!」阮修竹的语气,连自己都在怀疑。
到底在担心什么劲?
小涵叹了口气,道:「说清楚一点。」
「哎呀 ̄就是……就是……就是……」阮修竹『就是』了三次,才『就是』
出了个所以然来:「就是常武那痞子,他说『君弃剑根本就不会来』!」
「既然知道他是痞子,那他的话你也信?」小涵不屑道。
阮修竹一呆 ̄是啊,干嘛信那痞子的话,自己穷著急?
「担心自己比较快。」小涵思索半晌後,忽又说道:「其实你还是需要担心
。」
阮修竹又一呆:「为什么?如果他会来,那就没事啦!」
小涵道:「我觉得至少有两种情况,你会需要担心……第一种,君弃剑徒有
虚名,其实不敢来,那就被常武说中了,你就糟了;第二种,即使他真的来了,
本事却没有传言中的大,你和沐雨白跑了,那你一样要糟。」
阮修竹呆上加呆 ̄小涵所言入情入理,不无可能!
但君弃剑顶著偌大名头,怎能没有本事?
阮修竹自然并不晓得,君弃剑的名头,先是有『天赋异才』在前为他打下根
基,後又有丐帮一力炒作,才有今时的程度。
「你和沐雨去到山阳,有亲眼见过他的本事如何吗?」小涵问道。
阮修竹讷讷的回答:「没……没有……他……很会喝酒,我们只知道,他很
会喝酒……」
「你祈祷佛祖保佑吧。」小涵轻轻一叹,又道:「有人来了,我走了。」说
完,拉起了小窗,一溜烟跑了。
留下阮修竹枯坐尺室。
我又不信佛祖!会保佑我吗?
第67章 第廿二话 云南旧事 ̄之一()
背负琴囊的白衣书生进入云南境内。
大理城已在眼前。
看到大理城,白衣书生眼皮直跳。
他绝非容易惊惶的人、他绝非没有定力的人。
十四年了,再一次步入南诏国土,对他而言,竟是如此困难!
二十年前,剑南曾爆发战争,南诏入寇蜀地南境,占领、建宁二郡。在
史上,这桩战事被称为『天宝战争』。
南诏国占领为时八年。
安史之乱平定之後,南诏退回云南,又正式归属大唐版图。
在四境不宁的时代,『天宝战争』已经被遗忘了,因为那只不过是国力贫乏
的南诏,在面对著李密大军入侵的反抗罢了。
朝廷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王者发动『上兵伐谋』的极致表现……
大唐并不晓得,当时云南正在内乱,除了正统的南诏国之外,还有以浪穹、
施浪二诏所组合成的『大理国』。
为了与大理的争战,当时的南诏国王稀罗△发动谋攻,化名敕里到中原活动
,他放出风声,将与大唐联军攻击大理。大理为了避免双面对敌,故决定先发制
人,以南诏国王名义攻击。後来敕里与大唐密谋,由南诏出兵为大唐夺回
,并以大唐鞭长莫及为由,派了副手前来驻军,充任刺史。
这些细节并未在唐史上见到,唐史上只记了『南诏侵唐,据郡』。
但这件事,却让敕里成功在大理北方驻扎了军队,再加上南诏原本便在大理
之南,大理实实在在的成了双面受敌。
现在,内乱已经结束了,南诏统一了云南六诏。眼前的大理城,已成了南诏
国的副都。
身为江湖第一大帮 ̄丐帮的帮主徐乞,只要想到任何有关敕里的事,便会害
怕、颤抖……
敕里,已经被称为『天弃鬼才』。
四大天才之中,以天弃鬼才为首。
以敕里为首!
这是世人默认、承认、甚至公认的事实。
十四年前,他曾与诸葛静、段钰、徐乞等人一道,参与敕里主导的『灵山
战役』……
那短短一天的战役之中,大理、南诏各倾全力一战,但後来决定胜负的,并
非兵战,而是『挑战』。
普天下众英杰对敕里一人的挑战。
那一战,其实只是私战,是敕里的私战。
为私而战。
但时至今日,『灵山战役』在许多人的心中,已是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
他们亲眼见到了『神的境界』,在敕里身上见到。
在灵山战役之後,原名稀罗△的敕里,才正式被称为『天弃鬼才』。
全部的人都相信,天弃此人,因为他们害怕此人。
在灵山战役之後,敕里在武林道上,被视为不可越的屏。他达到了智慧
、武艺的『最高领域』。
任何人终其一生,也绝难企及、不能望其项背的境界……
在灵山战役之後……敕里身亡,但他也已成为了……
神。
白衣书生终於将极其沈重的一步跨出。
踏进大理城内。
开头成功之後,接下来就轻松许多,他开始在大理城中漫步。
大理仍以浪穹、施浪二诏为主体,因其族人多著白衣,故此二诏也常被统称
为『白苗』。
相对的,南诏的蒙舍诏,便被称作『黑苗』或『蓝苗』。
总而称之,即是『云南苗族』。便是世人印象中,以饲毒施蛊为能事、巫筮
卦卜极其发达的『云南苗族』。
大理城中,也有不少汉人,加以白苗族人多穿白衣,白衣书生在城中并不特
别显眼、或奇怪。
「善酿……给我善酿!」
忽然有人以汉语喊道。
那是个发色全白、面色苍老,看上去似乎已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坐在路
旁的酒店里,大嚷著:「我要善酿!杭州的善酿!」
白衣书生心有所觉,便走了过去。
小厮是个汉人,被这老人喊得慌了,手足无措的讷讷说道:「雷大人……我
们这没有……没有善酿产的杭州……」
「不要善酿了。有没有龙井?」白衣书生走到小厮身边,微笑道。
「这……我们不卖茶,只有酒……」小厮答道。
「那就都不用了。」白衣书生说完,便在老人对面坐下。
老人看著白衣书生,微笑,斟了一杯白酒给他。
白衣书生看著老人,微笑,喝下了那杯白酒。
二人像白痴般对笑了一阵,又极有默契,同时起身,走出店门、走出城外。
「君无忧。」
「副座。」
离城数里,四下无人时,两人分别道出了对方的称谓。
君聆诗,字无忧。
副座,指的则是当年敕里的副手,驻军长达八年的雷乌。
当年的南诏与大理,以宗教纷争而对立,南诏国有新兴宗教,名曰『拜月』
;大理则崇奉大地之神『女娲』。二者互不相容,以此相持不下。
「我已不是副座了。」雷乌苦苦一笑,摇头道:「他废了拜月教。」
拜月教创始者,名为杨冰,执政二十馀年;後杨冰战死,雷乌续立,任教主
历时六载;後又以稀罗△为教主,雷乌逊位为副手,经过了十二个寒暑。
所以,如果拜月教只存在三代,那敕里就是最後一任的亡教者?
谁敢让身之为人、而其才非人的敕里成为亡教者!?
君聆诗眉头略蹙,道:「他……?仲参吗?」
「应该叫他作△迦异。」雷乌涩涩说道。
杨冰战死的那一役,南诏元气大伤,经过雷乌六年的苦心经营才恢复元气、
敕里将其壮大,他们对拜月教有著如同父子一般的深厚感情。△迦异废了拜月教
,等同否定了雷乌的贡献、敕里的努力。
「他还作了什么?」君聆诗又问。
从雷乌的神情看起来,还有,一定还有什么!
雷乌仍是涩涩一笑,轻叹道:「你看不出来吗?」说著,又走出几步。
君聆诗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