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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嗜血教和五宗仇深似海,在座不少人的亲友便是被嗜血教邪徒害死,听说这少年会使嗜血妖法,对陆小远又是忌惮又是憎恶。
这时两名僧人抬了一个担架来,担架上躺着一名僧人,五宗众人看到他形貌时,不由得一阵惊骇:他下半身覆盖了一层薄被,上半身和脑袋裸露在外,身体之瘦,连“瘦骨嶙峋”四个字都不能完全表达出来。
他的骨骼瘦的吓人,粗的有小拇指的尺寸,细的仅如同一根枯黄的草茎。肌肤叠在一起,皱纹密布,眼眶深深塌陷下去,两只失去水分的眼珠突出在外,整个人如同一具脱水千年的干尸。
他被抬到心止面前,心止指着陆小远,道:“广海师侄,你认得此人么?”
一名僧人将手伸到广海的后脑,轻轻一托,让他的脸正对着陆小远。
片刻之后,这干尸样的怪人喉咙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支离脆弱的身体忽然间充满了力量,一下子坐起。
众人看的清楚,他双臂提起,是要扑上去跟陆小远拼命的姿势,只是他的骨骼早已酥脆腐朽,连坐起这个简单动作的强度都承受不了,但听得“吱呀呀”一阵响,骨骼尽碎,他身体坍塌了。
佛觉寺众僧齐声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之意。
这一幕既没有嘶声呐喊,也没有迅捷凶狠的打斗,只这广海这么一动,众人便觉惊心动魄至极,跟着又觉毛骨悚然。纵然如紫华真人这等天位高手,心境已臻于“泰山崩于前而不乱”,也是震惊不已。
生灭院首座心澄大师双手合十,叹道:“陆小远,你做的好大的孽。”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白之冤(3)()
心止说道:“老衲等人赶到山脚,心悟师弟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留着眼泪向我等忏悔,说他心志不坚,被魔教妖人的摄魂邪法控制,将金蝉神功的法门都说了出来。”
陆小远道:“佛觉寺的禅定功夫讲究收敛心神,禅宗罡气又是摄魂妖法的克星,心悟大师是天位高手,被擒之后,杀他容易,要控制他,那可难了。”
心澈冷冷道:“魔教妖人用尽诸般手段酷刑,来消磨师兄的意志,师兄又不是神佛菩萨,焉能真正的心如止水?他心神动摇之际,便被摄魂妖法乘虚而入了。”
心止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道:“心澈师弟还说,五个月前,他在外游历,遇见你被嗜血教妖人围攻,便出手相助,岂知这是你跟嗜血教妖人设好的陷阱,第一上尊曾同舆和第三上尊千面狐趁他不备,暗施偷袭,才将他制住,你和嗜血教妖人一直逼他说出金蝉秘籍。这是他临终遗笔,各位请看。”
说着展开那张纸,但见其上都是血字,虽然字体挺拔,起笔、收笔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显然写字之人力道衰微,油尽灯枯。
陆小远见紫华、素华、黎沅芷、淳于信等人都微微点头,便知这血书确是心悟所写,隐隐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是一个大阴谋,有人在暗算自己,但到底是谁,却不易猜测。
按照佛觉寺的说法,一个月前,心悟回到峻极山脚,跟着就咽了气,五个月前,自己勾结嗜血教制服心悟,而那时自己正在苍龙山脉之巅深居简出,除了张恒和那神秘人物,再无旁人可以证明。
大行和尚见陆小远怔怔的盯着自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当日广海催动“释迦伏魔诀”,高达三丈的黄金佛像一掌推出,神圣威严,排山倒海的掌风压将过去,但陆小远仰天厉吼一声,扑将上去,一下子将广海按倒在地,跟着双手掐住他的双肩,广海惨声呼叫,高大的身体渐渐的萎缩下去。
大行和尚一想到这些,不由得往心观大师那边退了几步。他和陆小远相距十丈之遥,而心观大师就在他身后七尺处,但在他看来,陆小远倘若像当日一样扑击,心观大师可未必来得及救他。
陆小远突然开口问道:“小师父,你瞧得清清楚楚,便是我么?”
大行略带哭腔,颤声道:“就是你,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陆小远脑海中电光一闪,叫道:“我想到了,是千面狐,千面狐!她跟我说过,她只要跟一个人相处半个时辰,就能将这个人模仿的以假乱真,最亲近的人也瞧不出破绽。我之前多次跟她接触,定是她假扮的我!”
心澈冷笑道:“魔教妖女,她倒是什么也肯跟你说。”
陆小远道:“我被她擒住,她得意之下,才跟我说的这话。”
心澈冷冷道:“嗯,你瞧她神通广大,便投靠了嗜血教,跟妖邪勾结,害死了心悟师兄,是不是?”
陆小远道:“我没有!你们也说了,心悟自认中了摄魂妖法,那么谁能保证他临终前的那些话,不是受摄魂妖法的影响而说出来的?千面狐只需假扮我的样子,当着这位小师父的面杀人,这栽赃就算成功了。”
心止道:“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本寺还有物证。”
陆小远问道:“是什么?”
心止道:“心悟师弟身上的致命伤有两处,一在胸口巨阙穴,一在背后心俞穴,两处中剑相隔只有片刻。眼下心悟师弟的遗体已经送到舍利院焚化了,但检查尸体之时,圣琅派紫华、素华、妙华三位真人和风雅阁淳于先生都在场,老衲所言可有半分虚假?”
妙华真人道:“大师所言属实。贫道心中一直存着一个疑团,巨阙穴一旦受创,只需增强冲击力道,敌人心脏受震,立时便死,为什么还要大费周折,再绕到背后出剑刺击?这于武学之道可大大的不符啊。”
圣琅派剑术超绝,妙华真人此言也道出了殿上众人心中的疑窦,众人纷纷望向陆小远,倘若心澈真的是他所杀,则他此举目的何在?却见陆小远双目空洞,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
心止和尚双目细眯,死死盯着陆小远,似笑非笑的问道:“陆小道,老衲问你,先刺胸口,后刺背心的剑招,你所知道的,有多少?”
过了半晌,陆小远双唇张开,面无表情的道:“只有一招“颠来倒之”。”
这一招的名字前所未闻,众人议论纷纷:“这是圣琅派新创的剑招么?”“怎么从没听说过这招?”
却立时有数人脑中一念电闪而过,想到了此招的出处,南宫思文大声道:“这是青华独创的剑法!”
十五年前的第二次正邪会战之中,青华当着五宗高手的面展示过同归于尽剑法,只是其中很多招式属于异想天开,匪夷所思,五宗高手不与他交手,无法领会其中妙处,因而并未重视。
心止和尚说这套剑法是偏门邪道,倒也并非单纯打压青华,后来他和般若堂首座心悟双战青华,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剑法击败,心灰若死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只是这剑法令他毕生蒙辱,他以后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提起了。
心观大师道:“阿弥陀佛,除了青华道长会这一招,找遍天下,恐怕也没有哪一人、哪一派有这种剑招了。何况要杀害一名天位高手,也必须用顶级剑法。”
心澄问道:“紫华真人,令师弟这套剑法,除了天柱峰一支,还有别支弟子去学吗?”
紫华真人道:“没有。青华师弟极少与本座和别支首座交流武学,更不要说传剑了。”
心澄道:“那便是了,这世上会这一套剑法的,只可能是天柱峰一支六人,那么凶手,当然就在这六人之中了。”
陆小远冷汗涔涔而下,心道:“难道是师父和师兄们杀吗?不会的,就算师父因为和心悟有嫌隙而杀了他,也不会让我蒙受冤屈的,不对,师父就不会杀人!”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白之冤(4)()
先前风雅阁、七杀门追究的几件事,每一件虽然都足以令陆小远受到严惩,总有回旋余地。但般若堂首座、天下间寥寥无几的天位高手被他勾结魔教暗算而死,金蝉神功也因此泄露出去,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刹那之间,陆小远脑中浮现的,只有八个字:粉身碎骨,身败名裂。
佛觉寺众僧突然厉声喝道:“如实招来!”殿上数十名僧人都是修为深湛之辈,齐声呼喝,如雷鸣,如海啸,在大殿之中翻滚回荡,只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陆小远嘶声叫道:“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但这声音刚出口,便被众僧浩浩荡荡的厉喝声音盖住了。就算有人听到,也无人肯信了。
心止对紫华真人道:“紫华掌门,他目前还是贵派弟子,残害风雅阁门人,摧毁七杀门令牌,勾结嗜血教,暗杀本寺僧人,该当如何,你说句话吧。”
紫华知道陆小远的杀身之祸便在顷刻,心想他之前性命垂危,好在大难不死,实是可喜之事,却又遭逢此厄,不禁为他扼腕叹息,心想:“他若仍留在圣琅派,本派出了这么个弟子,今后如何面对其他四宗?”
他目光左右扫视,与素华、妙华各对视一眼,明白了他们的心意,当下心肠一硬,站起身来,朗声道:“陆师侄,你罪孽太重,若留在本派,本派千载清名,便毁在你手,为维护本派清誉和武道正气,本座宣布,将你逐出圣琅派,以后圣琅派与你,再无半分瓜葛。”
陆小远感觉天旋地转,险些晕去。他自幼落魄江湖,得蒙圣琅派收留,在他内心深处,一直将圣琅派当作自己的家,如今他武功虽在年轻武者中数一数二,今后便要无所依托,孤苦伶仃,不能不令他伤心难过。
紫华见他双目无神,身子摇摇欲倒,怜悯之心大盛,叹道:“陆。。。。陆小远,若你所作所为乃是侠义之事,纵然有帝国百万雄兵临山,本座与圣琅派的所有门人,也要保你周全,但你自甘堕落,行事与本派宗旨和侠义道背道而驰,本座若姑息于你,那便是纵容包庇,黑白不分了。”
陆小远向紫华真人叩了九个响头,颤声道:“弟子明白,是弟子胡作非为,连累了圣琅派清名,弟子不怪掌门师伯。。。。”说话之间,泪水潸然而下。
心澈厉声喝道:“姓陆的小子,你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今日佛觉寺、风雅阁、七杀门都是要你命的,快快伏法受诛吧!”
陆小远伸袖抹去眼泪,心中升起一股倔强之情,想道:“你们要杀我,我岂能任你们宰杀?”当下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大殿,在殿前广场中心一站,大声道:“陆小远便在此处,谁要杀我,上来动手!”
他幼时有一段时间在一所破落的城隍庙居宿,城隍庙对面是个肉摊,屠夫每日将些卖不掉的猪下水、大肠丢掉,他便捡来烤了吃。
后来那屠夫为此嘲笑他,他反唇相讥,二人由争吵引至动手互殴,他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却仍一个劲的往上冲,屠夫将他捆住,他便怒骂不休。屠夫实在没法子让他服软,只好将他放了。他却也失去了每日免费的食物,只好重新踏上流浪旅程。
如今便有十个屠夫,也不是他的对手了,然而他的对手,却又换成了威震天下、实力超强的五宗群豪,眼下局面,依稀便是瘦弱的少年与粗壮的屠夫对敌,他依旧不会怯懦。
五宗众人见他昂首挺胸、斜视睥睨的姿态,心想这小子倒是有些胆色,相互望望,不知该如何动手。
南宫思文叫道:“在场诸多高手,随便下来一位就能料理了这小子,既然各位不上,我便替正道和天下人除了这大害!”
淳于信摇动折扇,淡淡道:“这小子跟五宗中的三宗有仇,南宫兄若是动手杀他,那是仅仅替七杀门出头。”
南宫思文道:“依你说怎么办?终不成咱们三宗各出一个,以三打一吧?”
淳于信道:“以老夫看来,这小子杀死心悟大师,跟佛觉寺梁子最深,还是由佛觉寺高僧出手为好。”
他话音刚落,一名女弟子叫道:“师父,咱们风雅阁一十三条人命,都是他间接害死的,还抵不上佛觉寺一条人命么?”
另一名女弟子道:“楚离师哥被他害得修为大损,以后武道境界也受限制,咱们也得在他身上割一刀,才算解恨。”
先前的女弟子冷笑道:“孙师妹,原来在你心里,十三位同门的性命,可还比不上楚师哥损失的丁点修为,嘿嘿。”
姓孙女子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不提十三位同门的事不代表我不在乎,柳师妹不也因为章师兄废掉一只眼睛,整日念叨着要杀了姓陆的小贼么?她也没提十三条人命的事。”
章赟和另一名女子齐声喝道:“孙师妹(姐),你乱说什么!”
淳于信对这群弟子十分宠溺,见她们争吵起来,也不以为意,苦笑道:“好了好了,这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子,有什么好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