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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一仙趁机催马逃走,山中尖石嶙峋,荆棘遍布,丛一仙一口气跑出数十里,停在一座山坡上,那踏云骓不住跺足,原来腿上被荆棘划的鲜血淋漓,也伤了蹄子。
丛一仙取出药物和绷带,给它包扎好,拍了拍它后背,道:“马兄啊马兄,等到天亮,你的伤就好了,咱们还得继续赶路,还是要辛苦你的。”叫它“马兄”时,忽然想到马爵,不由得好笑。
丛一仙站在坡上,四下观望,忽然目光定住了:远处山谷中,亮着几点灯光,在漆黑的夜间格外注目。
他心下大喜:“有灯就是有人,有人就有住处,除了那两个汉子,我从未得罪过其他人,那里自不会有我的仇家。”向踏云骓道:“马兄你瞧,走到那里,咱们就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了,再坚持一会吧。”
他牵着马,点起火把,走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终于来到山谷,前面立着一座瓦房,窗户里透出光亮,后面连着一个大院。
丛一仙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紫衣青年,丛一仙拱手道:“兄台,在下有礼了。”
那青年不等他说明来意,便道:“朋友是来投宿的吧?”
丛一仙道:“正是。”
第四百六十一章 瓦楼夜宿(1)()
那青年道:“这座山地形复杂,尤其到了夜间,就更难走了。请看,这些朋友都是来投宿的。”把房门完全推开,丛一仙往里看去,大堂中生着火炉,炉边坐着四人,形貌、装束、气质各自不同,显是不同身份的过客,来此借宿。
丛一仙道:“不知贵宝地的住宿费是多少?在下囊中羞涩,未必付得起。”
那青年笑道:“朋友说的哪里话,遇见出门在外的人,帮衬一把,那是应该的,要什么钱。”
丛一仙道:“那便多谢了。”
青年转向内堂,叫道:“六弟,来客人了,请出来帮忙。”
内堂门帘撩起,走出一个黝黑粗壮的大汉,他来到门口,道:“朋友,后院有马厩,我帮你喂马。”声音粗犷,却透着一股斯文之气。
丛一仙把缰绳交给他,道声辛苦,跟随紫衣青年进屋,紫衣青年将一张马扎放到炉边,让他坐下,又拿来一大杯冒着热气的黄酒,道:“朋友,请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丛一仙道:“多谢。”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登时全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众人手中均有一杯黄酒,炉子上煮着盐水花生,炉灰里埋着栗子,众人吃喝闲聊,丛一仙才知那四人中,两个是江湖游侠,一个中年人是猎户,一个老者是做小本生意的客商。
紫衣青年打个呵欠,站起身来,道:“在下先要休息了,各位请随意。”上了楼去。
做小本生意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一丛短须,两只黄豆眼中透着精明的光芒,问道:“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丛一仙道:“在下是医学院的学生。”
猎户道:“那也算半个读书人了。医学院中还有个格物院,接纳学业优异的学生是么?”
丛一仙道:“是的。三百位学生中选出五十人进入格物院。”
那做小本生意的老者打量着丛一仙,道:“你小子呢?混进去了吗?”言语间颇有嘲弄的口吻。
丛一仙道:“在下侥幸进去了。”
猎户道:“那小兄弟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丛一仙道:“大叔过奖了。”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原来是高材生啊,那怎么也沦落到这儿了?”
丛一仙见他说话阴阳怪气,不免有些气恼,淡淡道:“在下为图近便,打算穿山而过,便到了这里。”说罢自顾自的饮酒,不理老者。
老者跟另外三人聊天,一会儿说医学院的学生都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才实学,一会儿说从医学院结业的学生还没乡下的土郎中会治病,一会儿又说医学院结业的学生娇生惯养,脾气很大。
丛一仙心下气恼,欲待反驳,随即心想:“那位紫衣兄台好心收容我,我何必在他家闹事?也就是这一晚,明天各奔东西,谁也瞧不见谁了。”当下忍住,去炭灰里找栗子吃。
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深沉,众人便要休息,那紫衣青年在大堂中设下五卷铺盖,供五人睡眠。
那老者道:“小伙子,把炉子封上。”
丛一仙用炉盖封住炉口,望向老者,意思是问他是否可以了,那老者不屑的笑笑,拿开炉盖,将另一只有孔的炉盖封上,把铁圈架在炉口边缘上,用炉盖封住,讥讽道:“还高材生呢,连炉子也不会封,你在学院都学了什么?”
丛一仙再也忍不住,一脚将老者坐的马扎踢翻,怒视老者。
一名虬髯游侠劝解道:“好了好了,老赵,人家学的是医术,又不是鼓捣锅炉的。小兄弟,你也消消气。”
二人不欢而散,各回被窝休息。
次日清晨,两名游侠先醒,到外面吐纳练功,另外三人陆续也起床,那紫衣青年缓步下楼,道:“各位醒了,这就请入座,饭食马上就到。”
众人围着一张八仙桌坐定,过不一会儿,两名丫鬟端来早餐,无非是小笼包、烧麦、豆浆之类。
那虬髯游侠见这两个丫鬟跟紫衣青年相貌相似,问道:“两位姑娘是主人的亲姐妹么?”
那紫衣青年道:“是的,这是在下的七妹和八妹。各位请用。”转而向两名少女道:“七妹,八妹,辛苦了,请休息吧。”
那猎户是个粗人,不觉得有什么,但其余四人对视一眼,均觉有些不对劲,三人既然是亲兄妹,何必这般客气?而且紫衣青年衣饰华贵,气度不凡,似是个隐居的贵公子,怎能让亲妹子做丫鬟?
一名年轻游侠随即心想:“从我昨晚住进来到此刻,这位公子几乎每句话里都要带一个“请”字,这又是为何?”
四人直到此刻,方觉这紫衣青年家里很是蹊跷,也就没怎么吃饭,倒是那猎户,狼吞虎咽,吃掉了将近一半的食物。
紫衣青年道:“是舍妹手艺不精,不合各位的胃口吗?”
那老者忙道:“哪里哪里,只是刚起床,没胃口吃饭。”
紫衣青年道:“原来是这样。哦,我新学了一道“心心相印”,这道菜真是美味极了,各位请稍等,我这就去做。”起身走向厨房。
那虬髯游侠道:“又是九弟,又是六弟,七妹八妹的,也不知这位公子到底有多少兄弟姐妹。”
丛一仙道:“他那六弟看上去粗鲁,实则斯文有礼,很明显,他跟他是一母所教。”
那老者道:“这算什么,你还没瞧见他那九弟呢,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竟也像他一样,举止成熟。”随即摸着短须,道:“不过,那孩子未免太早熟了,就好像,就好像,他俩是两具**共用一个灵魂。”
此言一出,众人都觉背后发凉,那年轻游侠笑道:“老赵,当心说这些不干净的话,招了不干净的东西来。”
那紫衣青年撩帘而出,端着一盘油光灿灿的肉片,走到桌旁,放到桌子中间,道:“各位,这便是心心相印,请品尝。”
又是一个“请”字,众人非但没觉舒服,反而心里发毛,那猎户举起筷子,夹一片肉放到口中,嚼了几下,砸砸嘴,道:“这是什么肉?猪肉?不对。鹿肉?不对。獐肉?也不对。”
第四百六十二章 瓦楼夜宿(2)()
那年轻游侠夹一片吃了,也道:“是啊,肉质较硬,有点酸味,我可从没吃过哎。”望着紫衣青年,笑道:“兄台,这不会是人肉吧?”
紫衣青年微微一笑,也夹一片吃了,舔了舔嘴唇,道:“放人肉不是这个味道。”
五人稍微释怀,但总觉得他这话说的古怪,忽然想起一事他若说“这是牛肉”倒也罢了,又怎能知道人肉的味道?“郎当”“郎当”声响,五把筷子落在桌子上,十道目光射向紫衣青年。
噗的一声,猎户趴在了桌上,又是噗的一声,年轻游侠也软倒在地,显然肉片被动了手脚。
那虬髯游侠跳上桌子,一记通天掌拍向紫衣青年,见对方后退避开,他跳到半空,手刀怒劈而下,紫衣青年侧身闪开。
轰的一声,虬髯游侠使出“雷鸣腿”,裤子上布满雷光,扫向紫衣青年,这一下动作奇速,紫衣青年腰间中腿,朝后飞出,撞在了墙壁上。
紫衣青年仰天狂笑,身上发出一缕缕黑烟,烟气越积越多,升腾起伏之中,他的皮肤变成了血红色,双目冒着蓝光,神态狰狞。
虬髯游侠反手拔出兽骨刀,呼的一刀,当头劈到。
黑烟中飞出两条身影,一个是身材矮小的孩子,一个是黝黑粗壮的大汉,正是紫衣青年的九弟和六弟,哇哇怪叫着,迎了上去。
虬髯游侠和他俩打个照面,只见这两人身体很扁,脸上涂着腮红,表情木然,竟是两只纸人。
原来这紫衣青年乃是死人所化的怨灵,设下此间房屋,专门诱捉过往路人,吸食他们的精气,以助修炼。这两只纸人,被他施以妖法,受他意念控制,因此垂髫小儿、粗鲁大汉,却都文质彬彬。
一只怨灵、两只纸人和虬髯游侠斗在一处。那怨灵十指尖尖,带动阵阵黑气,朝着虬髯游侠的双目、咽喉、心口等处进击,两只纸人轻飘飘的在旁骚扰,看似不足为虑,但挥袖时发出阴风,虬髯游侠却也不得不运气抵抗。
丛一仙掏出一柄贴了符咒的法刀,纵身而上,要刺那怨灵,黑烟之中又飞出两只纸人,自是那两名少女模样,挥袖时发出的却是寒风,夹杂着冰粒,着体生寒。
忽听得那老者哇哇大叫,原来是一个少女纸人朝他攻去,他年老力衰,顷刻间险象环生,头发也被削去一片。
丛一仙回手一甩,法刀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那少女纸人,跟着便觉寒气扑面,急忙躲开。
那攻击老者的纸人躲开法刀,转而攻向丛一仙。
丛一仙在两个纸人的夹攻之下接连躲闪,右臂被几颗冰粒打的生疼,他左手掏出钉筒,扣动机括,射出了精钢钉。
笃笃声响,两只纸人被钢钉钉在墙上,但紫气闪过,纸人从钢钉上挣脱,便又攻来,身上虽有破洞,却不影响其速度。
丛一仙避开一女的寒风,另一少女欺到他身前,袖子一挥,将丛一仙带起数丈,撞在顶棚上,又重重的摔落在地。
两女四只手爪同时攻来,丛一仙就地滚开,四只手插入地面,竟如刀切豆腐一般。
丛一仙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正疼痛难忍,忽听得那老者叫道:“喂,用火攻!”
这一下点醒了丛一仙,见两女又扑来,取出三枚火蛇弹,掷了出去,打在两女身上,立时燃起,转眼间火焰将两女吞噬,化成飞灰。
丛一仙大喜,又取出三枚火蛇弹,掷向那粗壮汉子和童子,但他俩已有防备,飘飘然躲到怨灵身后,怨灵双袖盘旋,带动两道黑气,如游龙一般灵韵,火蛇弹遇着黑气,便即转向,撞在两边的墙上,燃烧起来。
那怨灵惨声嚎叫,身周的黑气更盛,虬髯游侠纵步上前,兽骨刀斜劈过去,怨灵一掌拍出,砰的一声,黑芒爆射,将虬髯游侠击飞。
那团黑气急速涌动,冲到丛一仙面前,怨灵一闪而至,将丛一仙拎起来,高高的抛出,跟着猛击一掌,三道紫芒螺旋卷动,如猛虎般袭出。
眼见丛一仙要被螺旋气劲击毙,一张桌子从旁飞来,挡下了气劲攻击,啪的一声大响,桌子被击成上百块碎片,朝着四面八方疾飞。
这桌子正是那老者扔出,他扔桌之后,便伸长手臂,把丛一仙拉到木柱后面。碎片射在木柱上,深深嵌入其中,若打在丛一仙的身上,不死也得重伤。
丛一仙死里逃生,长出了一口气,向老者道:“多谢你了。”
老者叫道:“少啰嗦,快跑啊!”将丛一仙推向右边,自己往左边纵去,二人刚一跳开,黑气涌动,怨灵闪至,十指探出,刺入了木柱之中。
这三人便绕着木柱、火炉躲避怨灵的追击。那虬髯游侠虽然身怀武功,但怨灵已将自身力量推到了极限,他的武功根本挡不住怨灵的随手一击。
那怨灵甚是奸诈,施展妖法,封住了门口,不让三人脱离。
来回兜转了一顿饭的功夫,房中遍地狼藉,桌椅板凳被打的粉碎,几根木柱也摇摇欲坠,怨灵抬手一掌,咔嚓一声,将一根木柱从中击断,也不去追击三人,接连发掌,将几根木柱都击断,双掌使个“托天势”,气浪如潮,将火炉掀翻在地,燃烧的煤炭滚出来,如同一团团火球,烧着了桌椅板凳,整个房子立时化作熊熊火海。
怨灵身周的黑气转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