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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善大恶()
待陆三川牵着马车找到一家客栈,已是子时二刻。/p
小二在睡梦中被吵醒,双眼朦胧,一边打着哈哈,满不在乎,“客官,您要。。。”待小二清醒一些,看清眼前的陆三川横眉冷目,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提起精神,赔笑道,“客官,您住店呐?”/p
陆三川倒没有摆着一张臭脸,只是心中担忧栾氏兄弟情状,加之憎恨那四只老鼠,故面目严肃。/p
懂得一些八卦之术的江湖术士常说,相由心生。/p
陆三川已是今非昔比。他心底暗藏杀气,流露在脸上的,便也是隐隐约约的肃杀,不怒自威。/p
陆三川低声说道:“还有客房吗?我要两间。”/p
小二赶忙点了点头,“有,有,客房多着呢,客官里面请!”/p
小二不敢有所不敬,听从陆三川的吩咐,抱了栾不为在前领路,虽然身板孱弱,毕竟常年干活,气力倒是不小,步履稳健,抱着栾不为向东厢的客房走去。/p
陆三川抱着栾为跟在小二身后,苏青则与陆三川并肩而行,默默不语。/p
待几人进了客栈,街道的隐密处,忽然闪过四道黑影。/p
栾氏兄弟躺在一张床上,依旧没有醒来。陆三川则先去了窗边,左顾右盼,确认无人,才关上窗快速来到苏青身旁,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青儿,你委屈一下,先在这间屋子内,照看栾大哥与不为大哥。。。”/p
不等陆三川说完话,苏青便要反对。/p
陆三川立时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脸上鲜见地露出不容置疑的肃穆之色,“不要出声!隔墙有耳!记着,切不可放松警惕,还剩下四鼠,极有可能找上门来。我就在隔壁,若有情况,大声呼救便可。”/p
苏青心中大是不愿,恨不能躺在地上尽情撒泼打滚,然后乞求陆三川的怜爱。但是她也知道,陆三川之言半点不假,陈郎中也确认了,荆门五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p
她只能点了点头,连“小心、注意安全”之类的关切话语都没有说出口,陆三川便转身出门而去,干净利落。/p
苏青明白,陆三川心底积攒的愤怒,绝不止一杯一盏。/p
深夜,万籁俱寂,却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小巧玲珑的什么生物快速从草上林间经过。/p
苏青坐在床沿,握紧长剑,全神贯注。/p
片刻之后,那声音便消失不见。/p
陆三川躺在隔壁的床上,故意没有关窗。那窸窸窣窣的细响一丝不漏地飘入了耳中,他并没有动作,只是装睡,两耳竖起,倾听响动。/p
却是静得可怕。/p
陆三川心里明白,那四只老鼠是在等待时机。/p
躺在床上的人不动,藏在屋内各处的人也便不动。/p
过了有些时候,陆三川佯装口渴醒来,将画剑重重按在床上,自言自语,故意给那几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听到,“啊,口好渴啊。”/p
他走去桌边,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正待拿起茶杯,忽然自某个角落,传来一声异响。/p
陆三川自然知晓,这是那几只老鼠的声东击西之计。/p
他顺水推舟,“咦”了一声,放开杯子,转头循声望去。/p
果不其然,传来细不可闻的一声入水之声。/p
若是寻常夜晚,微风轻柔,蛰虫轻鸣,自然难以听辨,但今夜无风无虫,加之陆三川全神贯注,倒是听得清清楚楚。/p
陆三川装作一无所知,刻意离开桌边走了几步,好让那几只老鼠确信下了药。/p
他走到那声音的来源之处,粗略一看,便已然察觉一人隐在黑暗之中。/p
那人一袭黑衣黑裤,头戴黑色面罩,自然天衣无缝,蠢就蠢在,腰带附近,露出了一截白色内衣。这在黑暗之中,尤其晃眼。/p
陆三川的目的是要将余下四鼠一网打尽,自然不会为了区区一只老鼠而打草惊蛇。/p
他视而不见,逛了一圈又回到桌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p
那四只老鼠在荆门胡作非为已久,趁夜偷盗,摸黑下毒,极少失误,此时竟然并不怀疑。/p
四双眼睛齐齐望着陆三川举起茶杯,喝下滴入了剧毒的茶水。/p
片刻之后,陆三川装作毒发,右手一松,茶杯正要掉落。/p
但陆三川担心,若是茶杯掉在地上,定然摔个粉身碎骨,而这声音响亮,怕会引来隔壁的苏青。/p
他便顺势抬起右手,将茶杯撞开。茶杯便只是砸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只抬起的右手,抓住自己喉咙,挣扎了几下,倒地“而亡”。/p
躲在黑暗中的老鼠,自然不会发现这是陆三川的计谋,只当他果然中毒,倒地而亡。/p
一人从角落的阴影中闪出身来,二人自梁上跃下,另有一人,仍在窗外,见他倒地,矫健地翻入屋内。/p
四只老鼠倒不急着去取剑。毕竟陆三川杀了他们的兄弟,他们要补上几刀,好让九泉之下的兄弟安心。/p
那一口毒水,陆三川只是含在嘴中,并未咽下。他双眼紧闭,便用耳朵分辨四周情状。梁上跃下的两人,虽然竭力控制,布鞋拍在地面,还是发出了些许响声,自窗口翻入的,更不必提。/p
陆三川听辨脚步声越来越近,斟酌四人应当尽数现身,猛地睁开双眼,拍地而起,嘴里的那一口毒水,向四周喷射而去。/p
四鼠本以为他已经暴毙,自然松懈,见他忽然挺身,以为诈尸,正待呼叫,而毒水迎面射来,不得不抬手护眼。/p
陆三川便是抓住这个时机,使起乾陵虚步,移回床边,握了画剑。/p
画剑一出,必然令人胆寒。/p
所谓胆寒,既是害怕,又或者是,胸膛被剖开,胆脏裸露在外而受寒。/p
陆三川面对这四只恶贯满盈的老鼠,全不手下留情,一剑一命,绝不含糊。/p
他自小饱读诗书,自然明白性命的重要,若是寻常,绝不会就此轻易杀人。但一来,陆三川行走江湖数月,耳濡目染,对于血腥味比之前更为敏感。二来,这五只老鼠,对于重伤昏迷的栾不为也下得去狠手,显然不是什么良心之人。/p
最为重要的是,这“荆门五鼠”是恶人。/p
陆本炽尚且健在之时,不经意地时常提起“惩恶扬善”,教训小恶,消灭大恶。表扬小善,弘扬大善。/p
起初,陆三川并不明白何为大恶,何为大善,但在江湖上经历了一番,似乎有所领悟。/p
恩将仇报为大恶,背信弃义为大恶,危害苍生为大恶。这三大恶,袁启明统统占有。/p
所以,袁启明必须要死!/p
陆三川也明白何为大善。扯得远些,便是普渡众生造福生灵,说得近一些,便是惩奸除恶,重情重义,与人为善。/p
张义,与人为善,是大善。/p
柳羌,重情重义,是大善。/p
陆三川想把栾氏兄弟也归为大善,转念一想,不成,栾大哥与不为大哥虽然重情重义,却是太傻。忠心于大恶人,就是傻,而且傻得无可救药。/p
第二十九章 附膻之蚁()
陆三川点燃蜡烛,端了烛台在手,依次走过四鼠身旁,蹲下身,细细瞧看。
这“四鼠”果真名副其实,个个生得相貌不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还有一人,两条眉毛连成一线,就像用浓墨一笔画出。
陆三川冷笑一声,站起,正要将烛台放回桌上,忽然双眉一紧,心道:加上之前在土地庙外杀掉的一人,死去的一共五人,当是荆门五鼠。又被那陈枳安跑了!
他闭着嘴,咬着腮帮重重吐了一口气,大是不悦:下次照面,定要他身首异处!
毕竟身在客栈,若是任由尸体躺在地上,对于客栈来说,极不吉利。
陆三川来回四趟,将四具尸体背出客栈之外。
他本想着,将这四具尸体扔在荒郊野外算了,毕竟此四人生前作恶多端,但转念一想,他们生前固然十恶不赦,毕竟已死,倘若如此曝露在外,定会引来野狗啃食。连尸体都不得保全,那也太凄惨了些。
陆三川寻了一棵挺拔苍树,在苍树底下挖了一个坑,葬了四人,一边埋土,一边在心中默念道:速速投胎,来生做个好人。
回到客栈之时,更夫的竹梆子响过五声。
陆三川精疲力竭,本想着回房就睡,念及苏青,便强打起精神,去到隔壁,轻轻叩门。敲门之声极其细微,饶是陆三川站在门边,也是听得隐隐约约。
他觉得,这么晚了,苏青定当睡着了,便要转身离去,正在此时,门嘎吱打开。
苏青扑来,不管陆三川浑身血迹,将脑袋扎在陆三川怀中,抽泣不止。
陆三川心下顿时愉悦,带着些许愧疚,抬起手,抱紧苏青,在苏青耳旁轻声说道,“青儿,别担心,我没有受伤,连皮都没有划破!”
苏青抬起头,睫毛粘连着泪水,抽抽噎噎,“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一般的毛贼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陆三川浑身一颤,立时想起江城子曾经说过,苏青自小受人欺凌,孤独至今。
还有什么比孤独更难忍受的呢?无助,茫然,痛苦,他经历过,也便感同身受。
陆三川将苏青抱得更紧,脸颊蹭着她的秀发,带着深深歉意说道:“青儿,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抛下你了。”
四人同息一屋,酣睡至午时。
竟是栾为率先转醒。
栾为本以为自己与栾不为仍在荆门五鼠手里,才睁开双眼,便大喝道,“你们动我可以,若是敢动他,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那一个“段”字,中气十足,震得陆三川与苏青双耳一痛,立时惊醒。
栾为喊过之后,才发现栾不为安安静静地躺在身畔,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便发现在地上睡了一晚的陆三川与苏青已然坐起,神情呆滞地望着自己。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却发现自己浑身缠了绷带。
栾为马上明白过来,是陆三川从荆门五鼠手中救下了自己与弟弟,而后送到医馆治疗。
他吃力地下了床,噗通跪倒在地,向陆三川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少主救命之恩!”他要磕第二个时,陆三川已然抢上前来,将他扶住,“栾大哥,不必如此!”
栾为感激涕零,泪如雨下,“少主!我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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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本就两条贱命,得门主赏识,才得以苟活至今。。。不论门主现在如何,当初,可是豪气冲天的铮铮汉子。陆大侠对于门主有救命之恩,便是我们尊敬的至高神明,而如今,我们兄弟二人又受恩于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少主受栾为一拜!”
陆三川自是不肯,用劲将他担住,言辞诚恳,全无半点居高临下,“栾大哥,大可不必!若要提及恩惠,是你在武昌发现我,将我带回袁宅之中,如若不然,天底下怕是不再会有陆三川这个人了。”
栾为忽然苦笑一声,想起往事,悲喜交集。是啊,他灌醉陆三川,将陆三川带回袁宅,本是好事一件,却被袁启明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倒算了,后来发现,自己打心眼里尊重的袁启明竟是个狡诈恶徒,明面上豪言壮语,私底下,干的尽是些天理不容之事。正当走投无路之时,相依为命的栾不为险些丧命。祸不单行,自己也落入了荆门五鼠的手中。
所幸,被陆三川救了出来,生活终于出现了些许转机。
栾为抱在胸前的双拳,渐渐垂下,眼皮也是渐渐合上,到得后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陆三川手上的劲力逐渐减小,直至收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苏青提议道:“栾大哥,要不要喝点酒?”
栾为猛地抬起头,阴霾尽扫,两眼放光,“好!我要一坛绝妙的陈年佳酿。”
陆三川笑过一声,望向苏青,眼神之中颇为哀怨。
苏青自然看得出来,含笑说道,“稍微喝点,不碍事。川哥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买些酒菜来。”
陆三川也便不再说些什么,目送她出门而去,又与栾为谈起天来,“栾大哥,你为何全身伤痕累累?”
栾为双眉一紧,显然颇为恼怒,“那时颠簸之后没多久,马车又停了下来,我当少主有事,便静静等在车厢之内,岂料上来一个毫不相识之人,生得是贼眉鼠眼,极为丑陋。我见他不像好人,立刻握剑在手,赶他下车,他却是嘿嘿一笑,握了一柄短小匕首,指向不为,让我不要乱动。我没有法子,只好不乱动。马车却忽然行驶起来,过了有些时候,才停下。
却又进来三个面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