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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青见陆本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挺身一纵,落到戴恩德身旁,向陆本炽拱手行过礼,道:“恩人。”
戴恩德手里握着一柄断剑,气喘如牛。他虽与陆本炽同列十生,但上一次切磋,还要追溯到二十三年前,彼时十生共聚树林之中,各自为营,相互为敌,刀光剑影。那一次混战,陆本炽毫无悬念地站到了最后。
那一次交手,刀与剑虽然交锋,却是侧面擦过。
这是第一次正面相迎,便叫戴恩德认识到,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陆本炽。纵使是贺安与陆本炽比试刀法,怕也是挨不住那一刀。
陆本炽往年做过数不尽的善事,却记得每一位受过他恩惠的人。倒不是他施恩望报,而是他做每一件事,皆是由心而生,在每一件事上皆倾注了心血感情。他一眼便认出了当年那个冲动的小子,脸上却并无表情,只是冷冷地道,“哦,是你啊。”
龚青自进入朝天门,大大小小的事情办成了不少,朝天门门众对他大是崇拜。他在朝天门受惯了景仰,如今被人瞧不起,心中全无半点落差。他只是埋低脑袋,谦卑谨慎,在陆本炽面前不敢有半点张狂。“恩公还记得我。”
陆本炽道,“自然记得,朝天门的谋士,为第五铭出了不少好主意。”
龚青当陆本炽气恼自己为第五铭办事,不假思索地道,“若是恩公不许,我退出朝天门便是!”他在朝天门二十余年,自有感情,但为了陆本炽,可以与朝天门一刀两断。
陆本炽道,“这倒不用。既然你来了,便给第五铭带个话。七月初七,我在江洲以南的车覆山等他。他若是不敢来,也没有关系,把朝天门门主的位子交给我就行。”说罢挺身一纵,乘风而去。
而龚青愣愣地发着呆,“车覆山”待他反应过来,陆本炽早已不知了去向。他只是望着天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恩公不是向来对此没有兴趣的吗?
戴恩德心中也是疑云重重。
陆三川有太多的话要对陆本炽说,但方才见陆本炽正与戴恩德动手,不敢上前打扰,当下见陆本炽腾身离去,赶忙使起轻功,待到赶到,却哪里还有陆本炽的影子。
龚青见陆三川现身,颇为惊讶,但过不一会便释然,心中一团疑惑登时解开。
陆三川与龚青的那一段往事并不愉快,当下见龚青与戴恩德并肩而立,陆三川绕过龚青,直接向戴恩德问道:“戴前辈,家父可有说什么?”
戴恩德面色凝重,望了一眼手中断剑,将其插回剑鞘之中,“陆大侠说七月初七,要第五铭在江州以南的车覆山等他。”
七月初七?
陆三川不由得双眉一皱。
苏青赶了上来,一抬头便见他面色并不十分好看,小心翼翼地问道:“川哥哥,怎么了?”
陆三川低声道,“爹要和第五铭决战,七月初七,在车覆山。”
苏青的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稍稍思索,同是轻声道,“陆大侠终于要出手了吗?”
陆三川摇了摇头,“令我在意的并不是爹要和第五铭比武,而是爹为何要挑在七月初七这一天?”
苏青道:“七月初七乞巧节有何不妥吗?”
陆三川道:“我娘的生日,正在这一天。”
“嗯?”
“嗯?”
戴恩德与苏青同时大为诧异,一齐循声望来。
陆三川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许是我想多了。”
龚青在这时说道:“陆少爷的确想多了,陆大侠不过随意挑了一个日子。”
见到龚青,陆三川便立时想起自己画剑被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牵住苏青的手,低声道:“我们走。”
龚青也是无可奈何,苦笑着望了戴恩德一眼,“戴前辈,我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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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忘恩负义()
出了陆家老宅,陆三川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头。对于陆本炽的武功,他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见戴恩德尚且难以招架陆本炽一刀,也便能够猜到,第五铭绝非陆本炽对手。毕竟荆门的那一次比武,第五铭全仗有画剑在手才能侥幸赢了戴恩德。
既然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下,又何必挑他选做对手?若果真为了考验自己武功,直接向五杰宣战不是更好吗?
陆三川一边走着,一边凝神思索。苏青在他身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是遥遥望着自己未来的夫君,将那份担忧放在心底。
忽有七人拦住了他们去路。
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其左右两旁分别立着三名随从,各自腰挂短刀,肩宽膀圆。
“哟,陆三川,我们又见面了。”
陆三川抬起头,见童奇拦在前头,不由得微微一愣,但也只是稍稍讶异,并不放在心上,甚至懒得去搭理,“今天没心情陪你玩。”
童奇冷笑了一声,分别指了指身旁的六名随从,趾高气昂地道,“瞧见没有,我的这六名随从,都是力能扛鼎的好手,可比以前的厉害多了!”
“哦。”陆三川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并不将他放在眼中,甚至脚步都不曾停止,便要从他身旁经过。
童奇恼羞成怒。他本想着在苏青面前表演一番,以显摆自己的钱财与势力,但见陆三川如此目中无人,索性一跺脚,抬手指向陆三川,厉喝道,“你们几个!把这个姓陆的给我活剥了皮!小娘子我带回府上再慢慢享用!”
六名随从各自抽出短刀,大喝道:“是!”便要冲上前去。
陆三川早已不是之前满身书卷气息的柔弱少年,见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立时抽出剑,使起乾陵虚步,于转瞬之间在六人手腕割了一刀,六人齐齐由喝叫转为惨呼,丢刀退出数丈之外。
连童奇也是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陆三川片刻,而后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是这小子没错啊,怎么不到一年的工夫,这小子竟变得这般身手不凡?
陆三川心中牵挂着陆本炽,自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不知进取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将剑插回鞘中,面无表情地道,“这一年,你光顾着显摆自己了么?虚度光阴,碌碌无为,可耻。”
童奇虽然自知不是陆三川对手,但背后毕竟有父亲童波撑腰,见势单力薄的陆三川竟然嘲讽自己,冲冠一怒,喝道:“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
他话未说完,陆三川剑鞘已至,正停在他喉咙一寸之外。
陆三川俊秀的面孔并不惊悚,甚至可以说令人赏心悦目,但此时,面上映衬出他厌恶憎恨乃至杀气腾腾的心理,如此一张俊脸便也足以令童奇胆寒。
“你既没本事,还是少说为妙。”声音阴沉冰冷。
童奇这才发现,当年能够随意拿捏蹂躏的白嫩小伙,如今已成为能够一脚将他踩死的巨人。他望着陆三川,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
他自恃有童波撑腰,在江洲横行霸道已久,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但这次,却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倘若再胡作妄为,小命定是不保了。
陆三川忽然想到,陆本炽出了陆家老宅,想必是去柳含烟坟前了!
他立时与苏青说道:“青儿,爹指不定便在娘的坟前!”
苏青赞同,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二人即向青戈山匆匆行去。
童奇虽然吃了一次瘪,但在童波的庇护下,横行惯了,自然无法接受自己被人轻视。虽然陆三川的确厉害,自己伤不了他,但他母亲的坟墓总是死的!
他心中立时有了一个狠毒的主意,但这件事人越多反而碍手碍脚,他便不让随从跟着,独自一人悄悄追了上去。
二人仅以徒步而行,赶到青戈山山腰时,陆本炽果真坐在坟前,手里握着一支月季,正自专心致志地扳去长在茎上的尖刺。
“含烟,再一个月左右便是你的生日了。这几日,我每日给你送来你最喜欢的月季如何?我今日回了一趟陆家老宅,面对一堆烧得仅剩焦炭的废墟,也能够想起我们的过往可惜啊,实在是可惜,苍天无眼,让你这么早就去了三川这孩子,已然长大成人了,你在黄泉之下也不要担心,他都有妻子了呢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也很是贤惠,像你”
陆三川只是远远地望见,加之陆本炽说话之声实在是轻,他并未听清楚陆本炽究竟在讲什么,待到走近,陆本炽立时察觉,一手抓住单刀,双眼一瞥,见是陆三川,才收回手,继续扳着月季茎上的尖刺。
这是自陆本炽诈死之后,陆三川第二次与陆本炽见面。第一次在荆门,并不愉快。但或许是因为四周满是闲人,才使得那次见面颇为尴尬。今日在柳含烟坟前,仅有自家人。
未过门的苏青算是半个自家人。
陆三川再见陆本炽,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但他已不是初出家门的不经事的少年书生,尽管委屈,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陆本炽面前,似乎二人并非父子关系,而是同辈。
“爹。”
陆本炽依是盯着手里沾着露水的月季,冷冷地道:“我早说过,没你这个儿子。”
陆三川自然不会忘记那个场景,还有那冰冷无情的眼神。“我知道。”
陆本炽冷笑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叫我爹?”
陆三川紧紧抓着手里佩剑,咬着牙,极力忍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本就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倘若二者关系本就恶劣,倒可能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若是二者相依为命十几年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陆本炽能够轻描淡写地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但他现在不能问,只是昂首挺胸,回答陆本炽的问题,“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却不能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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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无能为力的事多了()
陆本炽眼神柔和不少,嘴角明显上翘,但是很快又恢复成了冰冷表情,冷笑过一声,“好一句不能恩将仇报。”
陆三川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却也是愈发不能了解陆本炽的做法,究竟为何要说那句“你不是我儿子?”左思右想想不明白,他索性径直开口问道:“爹,你究竟为何要在行幽谷,在一众江湖人面前说你没有我这个儿子?”
陆本炽并不答话,只是顾自扳着月季茎上的尖刺。
陆三川识趣地闭上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知晓母亲喜欢月季,也知晓父亲记得母亲的种种习惯与爱好。
苏青既是外人,又是女子,自然不便开口,立在陆三川身旁望着陆本炽处理那一支月季花。不需要陆三川解释,她已然猜到,这支月季花正是痴情男子送给躺在坟墓里头的妻子的礼物。
初次来到柳含烟坟前,她是极其羡慕的,毕竟那时陆三川只是一个呆呆的少年,不懂情爱,更不懂女人心。而现在,陆三川已有了娶她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苏青便觉得心中甜甜的,脸颊微红,偷偷瞥了陆三川一眼。陆三川只是望着自己的父亲,有些失落。
很快,陆本炽将那支月季茎上的尖刺扳得干干净净,而后轻轻放在墓碑上沿,柔声道:“含烟,闻一闻,香么?”尽管无人回答,陆本炽仍是有滋有味地自言自语着,“这支月季是我从郊外的一户农家摘来的。。。还记得吗,我们初次路过那户人家的时候,你说那月季长得真美,想要,我便将那户人家种的所有月季都买了下来。。。早上我路过的时候,发现那户人家院中又开满了月季花。。。呵呵,那户人家大约在等我去买呢。。。不过你不在,我便没有尽数买下,只是给了那农夫一两银子,要了一朵,那农夫笑得可真是开心。。。”
陆本炽温柔地笑着,提起手,按在墓碑边缘,轻轻摩擦。墓碑是冷的,掌心是热的。陆本炽幻想自己正在抚摸柳含烟的玉手,想着想着,便又笑了。
但柳含烟终归是死了。他是知道的。
静默良久,陆本炽忽问道:“武功学的怎么样了?”
陆三川答道:“目前孩儿只学过江城子江前辈的乾陵虚步与柳羌柳前辈的竹影九刽。”提起这两个人,他心中登时猛然一疼,忍不住轻锁双眉。顿了顿,又道,“还有在荆门郊野遇见的一位前辈,教授了我一套腿法,名为仙人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