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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横江这种坚忍不拔之辈,也是难以忍受。
溶洞之内,幽泉河岸。
横江一手抓紧了额头,一手捂住心口,面目狰狞。
似有无数虫蚁,在撕咬着他的血肉,似有无数铁针,在扎着他的心脏,似有无数管子,在吸吮着他的骨髓。
无与伦比的痛苦,折磨得横江满地打滚!
这一次心瘾发作,如同火山喷发!
实则,早在先前遇到九崇之妖陆慎的时候,横江就已有些按耐不住。不过,不知为何,那陆慎实力虽强,可他的魂魄对于横江的吸引力,只比比青丘樱强了少许,故而横江还能强行忍耐。
可是,昨夜那个落薇真人,对于横江而言,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横江见到她,就好比嗜酒如命的酒徒,遇到了一坛绝世佳酿;好比一个色中饿鬼,见到了国色天香的***
若非横江心智坚定,只怕早已受到心瘾驱使,朝落薇真人扑去。
一旦横江真这么做了,其结果不言而喻,以落薇真人的实力,挥手间就将让横江灰飞烟灭,又怎会在桃林里住上一夜,传下仙门啸法?
如今,落薇真人虽已离去。
可横江被勾动的心瘾,却越发的强烈。
他承受着无穷痛苦、苦痛挣扎,在地面来回打滚,好几次滚进了陆慎留下的法术里,好几次险些高呼一声:“上去”
第67章 魔焰滔天()
每一次,即将吼出“上去”两字之时,横江都会死死按住太阳穴,保持最后一丝清醒,不肯催动陆慎留下的法术。
横江死死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他额头之上,青筋暴起。
心瘾的苦痛与折磨,越来越强烈。
到后来,横江竟是连牙关也无法咬紧,渐渐张开了嘴巴。
“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自横江口中响起。
此时此刻,横江心思生出,诸多杂念,潮水一样滋长。
“我得赶紧上去!上面就是殿宇,青丘樱就住在那里!”
“多新鲜的血肉啊!多纯净的魂魄啊!我只要去了大殿之内,只要吃了青丘樱一口肉,就可以将这痛不欲生的痛苦,一扫而空!”
“我若是食肉饮血吞魂,三样全都做了,就能得大解脱,得大自在!去吧!去吧!我还犹豫什么,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种杂念,与无与伦比的痛苦,参杂在一起,让横江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嘴巴一张,喊出了一个“上”字!
可是,“去”字尚未出口,横江已经伸出手来,将四个手指头,猛地伸入嘴里,用手指死死压着舌头,不让后面那个“去”字,发出声音。
紧接着,横江狠狠用力一咬,在手指上咬出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心瘾引诱着他,驱使催动法术,回到殿宇,做那食肉、饮血、吞魂之事。
而横江的残存的意志,死守着最后一份坚定,将手指伸进嘴里,咬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死活都不肯催动法术。
随着时间推移,横江在地上滚得越来越慢。
这幽泉河边,气温炽热。
哪怕流出再多的汗水,也会在片刻之后被烤干。
原本雪白干净的凤凰羽衣,如今满是汗渍,汗渍上又沾满了泥尘,呈现一大片一大片乌漆墨黑的污痕。
因在地上来回打滚,汗水从尘土上流过,他脸上满是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泥垢污渍。
就连他头上那座玉冠,也已经掉在了地上,发髻散开,披头散发。
如今的横江,再也看不出半点仙门弟子的模样,也再无半分儒雅温和的气度。
蒙头垢面,就像多年不洗澡,多年不梳头
就像一个乞丐,一个疯子!
当他精疲力竭,无法动弹之时,他就蜷缩在溶洞角落里,把身躯藏进了背光的阴影里,有气无力的喘息着。
这一次,心瘾爆发得极为猛烈。
而且,心瘾爆发过后,横江所承受的万般痛苦,也消散得极慢。
直到大半天之后,横江才动了动手指头,一只手撑在石头上,缓缓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走去。
此刻,心瘾虽已暂时消退,横江却被折磨到了油井灯枯的地步。
几步之后,他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摔倒之后,横江反倒是笑了。
“哈哈哈哈”
他以手撑地面,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极其嘶哑,却笑得如疯似癫,笑得放肆至极。
他的眼睛,极为清澈,亮得可怕。
站起身后,他大步往前走去,脚步越来越稳健,最终站立在幽泉河边,身躯犹如一柄出鞘之剑,挺得笔直。
幽泉河水,澎湃汹涌。
一如先前火山爆发般的心瘾,无可阻挡。
“我魔门下,果真是魔焰滔天,势不可挡!可我就算粉身碎骨,就算跳进这幽泉河里,烧得灰飞烟灭,我也不会受心瘾驱使”
横江听着河水轰隆之声,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道啸声,自他口中响起。
从权舆之声到流云之声。
继而虎啸猿啼。
继而凤鸣龙吟。
继而雷鸣
横江按照脑海里的诸多仙门啸法,仰天长啸,却学什么不像什么。
“我这修炼天赋,果真是平庸得很!如今虽得人传授仙门啸法,却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有所领悟”
一念至此,横江便不再长啸。
不过,人在生死大劫过后,大难不死,总想要做一些事情,来抒发一下情感,横江也不例外。
有人会纵饮烈酒,一醉方休。
有人会大声哭泣,泪流满面。
横江则会唱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他喉咙已经嘶哑,歌声更是苍凉。
这本是横江很小的时候,爷爷教他的一首儿歌。
横江曾问,“我们墟城周围都是沙漠,没有河流,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沧浪之水,来清洗我的冠缨”
爷爷就说,“仙门中人,才会在头上戴着高高的玉冠,玉冠上垂下长长的冠缨。你得先拜入仙门,成为仙门弟子,才有冠缨。”
从那一日起,横江就立志要拜入仙门。
如今,他已拜入仙门,得了诸般道法
横江拿出香烛点燃,又摆出了那一根陆慎所留的花枝,当做贡品,就在这幽泉河边,祭拜爷爷,一跪到地。
算算时间,应该已快到了黄昏。
横江站起身来,自乾坤袋里掏出几桶备用的清水,将身上清洗了一番,再把凤凰羽衣烘干,整了整发型,带好玉冠,用白布把受伤的手指绑好。
梳洗整理一番,横江又是衣冠楚楚,温文尔雅。
他拉了拉袖子,将手上的伤痕遮了遮,再走至陆慎预留的法术之处,念一声:“上去。”
殿宇门口,青丘樱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子,正在逗弄地上的蚂蚁。
她一见到横江,便丢了棍子,大喊道:“大叔,我饿了!”
横江温和一笑,道:“我给你做饭。”
青丘樱却抓着横江的手掌,心疼道:“大叔,你手怎么了?”
横江只说是修炼的时候不小心,被幽泉河溅起的岩浆,烫伤了手指。
“大叔受了伤,是病人,那就由樱樱给你做饭吧。”
青丘樱蛮横的推开横江,生火做饭,却被浓烟熏红了眼睛,呛得连连咳嗽,她却依旧不让横江插手,只说要给横江做一顿好吃的。
她做出来的饭菜,勉强可以入口,但绝对谈不上好吃。
横江吃得狼吞虎咽,仿佛这是天地间一等一的美味佳肴。
饭后,横江又去了幽泉河。
这一次,他依旧没让青丘樱跟随,就怕心瘾突然爆发。
河中蓝光璀璨,烈焰滔天,日夜不绝。
不久之前,横还在河边祭拜过去世的爷爷,点了香烛,摆了果品。
如今,早已燃尽的香烛还在,唯独烈焰冰荷的花枝,却不见了!
横江脚步一停,神色惊变!
是谁?
取走了花枝!
第68章 人皇之位()
大河滚滚。
横江身后是方圆百余米的溶洞地面,在火光照耀下,一览无余,除了些许石头,空无一人。
身前蓝焰滔天,热浪翻腾,除了汹涌岩浆,亦是空无一人。
横江眼神冷冽,扫视四方,却一无所获。
他拿出花枝,祭奠祖父,是为了慰藉祖父在天之灵。等祭祖之后,这花枝自然会再取回来,留作他用。
“先祖只是一介凡人,断然不可能在去世十几年之后,还有能来离开墟城数万里,来到封魔岛,再进入地底幽泉河畔,取走烈焰冰荷的花枝”
“到底是谁,拿走了花枝?”
森然怒意,出现在横江心中。
“这溶洞地面,除了我满地打滚的痕迹,以及留下的脚印以外,再无其他脚步印痕。也就是说,拿走花枝之人。只有两种来到此地的核能,一则是用土遁术进入溶洞,来去飞驰,足不沾地面,拿走花枝。至于第二种,则是用火遁之法,从前方足以熔金化铁的幽泉河里,火遁而来,直达河边,摘走了花枝”
他越是愤怒,便也是冷静。
将周围景致打量了一番,横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迹象,他便将原本摆在地上,用来装花枝的盘子,拿了起来。
淡淡的黑印,出现在盘子上。
横江用手指在黑印上摸了摸,再闻了闻手指,目光立时一变。
黑印是细碎的幽泉河岩浆,凝固之后所化,留着浓浓的硫磺烟火味!而且黑印之上,有一丝一丝的弧形痕迹。
这必定就是指纹!
而且是沾染了岩浆的指纹。
“就算是施展火遁术,从烈火中遁迹而来,也是靠着法术,在周身形成一个护盾,穿行于火焰当中,手指上怎会沾染岩浆?”
“幽泉河的岩浆,一片蔚蓝,比起寻常火山里,黄红色的岩浆,更为炽烈。我先前曾用铁锅装入岩浆,铁锅乃是御龙升师兄,以仙门炼器手段,炼制而成,算是仙门法器,却依旧被岩浆烧得通红,如若把铁锅泡在岩浆里,不消多少时间,便会融成铁水。”
“我辈仙门中人,就算是修炼有成,肉身远强于凡人,可终究是血肉之躯!若想像游泳一样,单凭血肉之躯,在幽泉河蓝汪汪的岩浆里来如自如,只怕连九崇之妖以及落薇真人那样的高手,也难以做到!”
“烈焰冰荷在这幽泉河,已经生长了多年,为了一直没有被人偷走,偏偏在我祭拜祖父之时,花枝却被偷了?难道那偷花之贼,是惧怕九崇之妖的实力,故而九崇之妖未曾离去之前,偷花贼不敢动手?”
“就连九崇之妖,也不愿意亲自来幽泉河摘花,反倒将此事托付给我。偷花贼实力不如九崇之妖,为何能以肉身,在炽烈岩浆当中,来去自如?”
诸多念想,,浮现在横江心头。
他本就心思敏锐,思维迅捷,考虑的事情比常人多,思维也比常人遥远。
“莫非”
横江深吸一口气,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惊得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此地,叫做镇魔山!
此山两侧,各有一座镇山。
三座镇山下面,存在三座古代阵法。
三阵合一,镇压古时大魔!
而浩荡幽泉河,奔流在三座镇山之下,岩浆河水一片蔚蓝,与别处完全不同。
此河不知从何处发源,也不知流向何处。
哒哒!
哒哒!
战鼓之声,遥遥传来。
横江霍然抬头,幽泉河上游百米之处,蓝色岩浆河面,一辆由八匹大马拉着的马车,从岩浆之内,跃马奔腾而出。
马蹄踏在岩浆河面,如履平地,哒哒作响。
一个中年男子,做商人打扮,坐在马车之上。而赶车之人,却是一个石头做的人偶,看上去惟妙惟肖,只是动作略显笨拙。
“客官有礼了!”
马车从河面跑到了溶洞里,停在岸边。
横江凝神戒备,默不作声,已将前些日从东观弟子手里,夺取来的雷珠,捏在手中。
“客官无需紧张,我是生意人,讲求和气生财,不像这世间诸多心怀叵测之辈,一心想着谋财害命,杀人夺宝。”
商人用手撑着车辕,很是笨拙的跳了一跳,落到地上。
至于那赶车的石头人偶,则保持着举鞭的姿态,一动不动。
横江不着痕迹的往溶洞边缘退去,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商人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肥肉抖动,搓着手指,说道:“我想和客官,做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