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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渊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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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秋贞叹了一口气,道:“好孩子,想来你娘都同你说过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娘也知道,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已经将事情都已写在信中,你拿着信去扬州就可以了。”

    她见陈素冰满脸的不情愿,又道:“我们也不舍得你去,可是事到如今,只怕有个万一,你娘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一同去。只是自从我守寡以来,早已铁了心守节,绝不可能再往娘家去了,我生生死死都要在陈家了。”

    陈素冰急忙道:“我也是陈家的人,我也要在陈家!”

    冯秋贞笑道:“你以后还会嫁人,日子还长着,我自从他过世以来,早已心灰意冷,生死又有何不同?你呢?你不同,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陈素冰听她这样说,想要劝她,又不知道怎么说,心里烦的要命,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冯秋贞见她的样子,道:“抱绮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鬟,我会让她一路护送你的。”

    抱绮上前来朝陈素冰见了一礼,冯秋贞又道:“不瞒你说,抱绮也是会一些功夫的。你知道的,我并不会武功,嫁到陈家,父母怕我万一遇到什么事,这才聘了一个会武功的年轻女子陪我嫁过来,这一来就是小二十年。”

    陈素冰惊讶道:“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从一点不知道啊。”

    冯秋贞笑道:“她虽有些本事,但我不愿意她在人前露拙,所以平时只叫她在我的院中练练。而且婚后日子安稳,也就慢慢荒疏了。不过她总归还是有些底子的,而且她对我娘家情况熟悉,去了扬州,也好照顾你。”

    实际上这抱绮原来是冯家怕冯秋贞嫁到徽州受委屈,所以安排陪嫁的,但冯秋贞嫁过来后怕陈家人多心,所以一直命她不要显露。后来冯秋贞也曾想安排她出嫁,但因为陈家情况每况愈下,抱绮不放心冯秋贞,才一直陪伴左右。

    陈素冰年纪尚轻,到想不通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只是一想到家中长辈为了自己安排这样那样就烦闷不已,于是回到自己的房中,自己想心事去了。

第一二六章 离网鱼再起波澜(一)() 
陈庆离开庄子,生怕陈敬峰反悔,再派人追了上来,于是连忙趁夜赶路。虽然天色漆黑,但这条路陈庆从小是跑惯了的,所以摸着黑也能勉强前行。

    山路难行,又是黑夜,陈庆刚走了一两里路,就被一块滑石跘倒,还未起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没想到你居然跑出来了,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呢。”

    陈庆心中大骇,连忙抬头去看,但一片夜色之中,只感觉夜风一阵阵刮过,却看不见半点身影。直到来人走到面前,陈庆才看清,原来来人正是跟随而来的方信。

    方信一直跟着陈庆来庄前,本来耐着暴雨伏在庄子不远处,谁知到了夜里,忽然庄门大开,里面明火执仗,人声喧闹,紧接着陈庆又从庄中出来,他心里知道陈庆事情未成。不敢在潇碧庄前逗留,恐怕庄中有人跟着陈庆出来,反而不好。

    方信走在陈庆前面,边走边往回顾,行了几里路,确定只有陈庆一人,才现身相见。他因忍了一天的暴雨,陈庆却被赶了出来,心中气恼,不由出言讽刺。

    陈庆看清来人,知道不是潇碧庄中的人,心里虽然没那么害怕,但一想到事败,没法到郭长卿那里交差,心中也没底,也是七上八下。

    方信听不到他声音,于是又冷言道:“还不起来?腿断了吗?”

    陈庆摔倒的地方乃是一个小水坑,他倒下的时候,灌了一靴子水。听方信这样说,他也顾不得腿脚疼痛,鞋袜泥泞,连忙站了起来,低声道了一句:“没事。”

    方信本欲问他究竟,但因为这里离陈家不远,不是说话之所,所以也没多言,只低声说了句:“我的马在不远处,上马再说。”说着便继续赶路了。

    陈庆见状,连忙跟上,他因摔了一次,腿脚又痛,不像方信耳目清明,夜里走起路来也是健步如飞。逐渐有些跟不上,就被落在了后面。

    等到陈庆追上方信时,方信也不知从哪牵出了马,站在了路中间,正等着他。见陈庆到了,便翻身上马,也不说话,只立马等着。

    陈庆心中忐忑,他也没和方信打过几次交道,见面几次方信都没说什么话,对待郭长卿又颇为恭敬,心中还道他是一个谦和之人,可此时有感觉他身上有一种威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庆也没有法子,只能上了方信的马。一口气骑了出几里路去,直到天色发白,方信见路边有一座野亭,才勒缰下马。

    二人进了亭中,方信将庄中的情形细细的问了,知道情况后,不由眉头紧皱,怒声道:“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要你何用?我看你这下如何向先生交待吧!”

    方信其人,本来忍耐力极强,除了故意显露,不管心中再生气也好,绝不会轻易出言得罪人。此刻他对陈庆如此态度,是实在看不上陈庆,觉得他绝不会再为郭长卿所用,二是这几日诸多事情实在烦扰,又被大雨浇了一夜,心中也是憋闷的慌。

    方信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不耐烦的道:“得了,快走吧,我白陪着你淋了半天雨,这会儿赶紧回去同先生禀报要紧。”

    陈庆见他神色,心中不安,又因为曾对刘霭文哥哥的事情略有耳闻,知道郭长卿的为人。想着这样回去,搞不好倒要白白丢了性命,因此不由生出了要逃跑的心思。

    他这点心思立刻被方信看破,冷冷言道:“我劝你别动错了心思,不管你差事办的如何,我是要拿你回去交差的,否则我可就说不清了。”

    然后又正了正背上的弓弦道:“你就是匹骏马,也跑步不过我的箭,何况还瘸了腿。”

    陈庆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口称不敢。方信冷笑一声,便带着他骑马回到了临溪镇上。

    此时郭长卿刚刚起身,正坐在窗前凝神远望,突然就看见远远的街上,方信带着陈庆骑马赶来。

    郭长卿心中奇怪,不过大半日功夫,不知道为何他们便已折返,若说事已办成,实在也是不像。

    正当郭长卿心里还在疑惑时,门外便响起二人上楼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郭长卿也不急着开门,沉吟了片刻,才慢慢踱到门口,把门打开,将二人迎了进来。

    郭长卿看二人神色不佳,方信一副怒容,那陈庆则是畏畏缩缩在一旁,心中便猜到了大概,却也不做声,只听他二人说。

    方信满面怒容便将事情始末说了,然后又骂了陈庆几句,叫人看了,倒真是一副急功近利,气急败坏的样子。郭长卿听他说完,本未做评论,后来见方信又咒骂起陈庆,便摆摆手道:“不要骂了。”

    方信闻言收声,却依旧怒目瞪着陈庆,郭长卿见状,敲了敲桌子,道:“这还有我呢!”

    方信见了,连忙收回怒目,又往郭长卿身侧站了站,不敢再言语。

    郭长卿见他收敛,也不再去管他,只拿眼镜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庆,陈庆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吓得连忙跪下,口称饶命。

    郭长卿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可造之才,竟然这般没用,倒是我高看你了。”

    陈庆吓得又磕了几个头道:“先生,此次是我一时失手,还望先生再给我一个机会。”

    郭长卿眉头微蹙,问道:“再给一个机会?若不是因为你和陈家的关系,我要你何用?论武功,谈智谋,你有哪一点出彩,现在陈家将你赶了出来,我看,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陈庆见郭长卿脸生厌恶,心道不妙,急忙言道:“先生!我还有一事禀报!”

    “哦?”郭长卿只轻声道了一个字,只等着他出言。

    “我在陈家时,我父亲刚刚从苏州回来。听他说起,姑苏沈家沈平这几天就会赶到徽州驰援。”

    陈庆说了这几句话,又小声道:“我也是因为害怕沈平到了徽州,我们更难对付,才想着尽快下手,所以一时间不免慌乱,露了马脚。”

第一二七章 离网鱼再起波澜(二)() 
郭长卿沉思片刻,对陈庆道:“你说你父亲从苏州回来?他去苏州做什么?”

    陈庆小声回道:“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我感觉家里人好像对送嫁那天出事也不意外,倒是以为我死而复生,颇感惊喜。”

    郭长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也不做声,轻轻敲了敲桌子,又扫了陈庆两眼,对他道:“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我消息。”

    陈庆闻言,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爬带跑出房去了。

    方信见他支走陈庆,不知什么缘故,因而发问道:“先生,陈家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郭长卿冷眼扫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倒要问你呢。”

    方信见他神态,心中一慌,连忙道:“先生何意,属下实在不明白,还请明示。”

    郭长卿看了他一眼,道:“陈家出了此事,上下不追姑娘下落,倒溯仆人行踪,说明陈素青下落已明了。若是她已身死,陈家现在应该拽布披麻,奠酒浇茶,怎么还会平静如常。”

    说完又冷冷道:“陈素青是你亲手所杀,为何还会尚在人间?这我不得好好问问你?”说完,手猛拍了一下桌子,眼神凌厉,直逼方信。

    方信听郭长卿所言,冷汗一阵阵的往下流,等到郭长卿最后发问时,他吓的噗通一声跪地,低头不语。

    郭长卿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方信大呼冤枉,连忙道:“属下实在不知是怎么回事,当时我一箭直入其胸口,又亲眼看她滚下山崖,绝无生还余地啊!”

    “绝无生还余地?那现在情况怎么回事?那你倒解释看看啊。”

    方信连连摇头,小声道:“属下也想不明白,难道说,真有人命大如此吗?”

    郭长卿冷笑一声道:“命大?也不知是有老天相助,还是有贵人相助。”

    方信连忙连声道:“属下确实不知,先生明鉴,属下受命跟随先生做事,绝对是忠心耿耿,无论对先生还是对。。。。”

    “禁声!”郭长卿闻言,猛喝一声,打断方信的话,“出门在外,也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方信猛然截住话头,不敢再说,将头垂的更低了。郭长卿看他不像说的假话,轻叹道:“起来吧。”

    方信闻言,起身站了起来,却依旧不敢去看那郭长卿。郭长卿眉眼微垂,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道:“事到如今,你说应该如何?”

    若在平时,方信绝不会贸然说话,一定都会请郭长卿示下,他只需要安心听命,乐得做一个任人调遣的形象。

    但今日郭长卿对他之前做的事有疑,他若一味推诿,不仅显不出他的才能,更恐怕会加重郭长卿的疑心。

    于是方信言道:“陈庆这条路已经不通,我们要不然再重新安排人进入陈家,要不然就直接上门去夺,只是不知沈平何时到陈家,他若助力,我们更是难上加难,看来还是要想些计谋。”

    他这些话说了却也想没说一般,郭长卿心中虽然不满,表面却没多说,反而让他坐下。郭长卿心中知道方信绝不是碌碌之辈,但只是看不透他是自谦藏拙还是假意推脱。

    不管为何,他也知道这不是发难之时,还是决定暂时搁置,办完徽州的事情再做计较,故而又缓和了语气。

    方信惶恐的坐下,郭长卿点了点头,道:“你所言极有道理,但是我们只有这几个人,都在两家面前露过脸,即便有好的计策,也没人去实施啊。”

    方信闻言,面上也露为难之色,低头不语。

    郭长卿敲了敲桌子,轻声叹道:“山地剥,山地剥,这山真越不过去了吗?”

    方信见他又说起那日算卦之事,心中更是慌张,不敢答言,只在一旁听着。

    郭长卿站起身来,在房内左右走了几步,方信见了,也连忙起身,在一旁恭敬站着。郭长卿踱到窗前,看着窗外,对方信道:“你说,沈平什么时候能到徽州?”

    方信闻言,小心回道:“先生的意思,是要把沈平堵在路上?”

    郭长卿远望窗外,轻声道:“肯定不能让他就这样去陈家,但我们如果去对付那沈平,又难免耗费气力,到时候耽误了去陈家,反而不妙。陈家的事情,只宜速取,不宜延误。”

    方信又在一旁道:“那么我们现在即刻动身,就去陈家,如何呢?”说完又犹豫道:“只怕我们人单势孤,难以取下。”

    郭长卿道:“人单势孤,我倒不惧,有用的人不需多,一两个就够了。只不过风渊剑十分锋利,纵然有伏岳刀在手,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能敌得过。而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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