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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无声划了一时,小船娘问:“今天玩的好吗?”
“最是一年春好时,当然好玩啦!”
小船娘不再答话,又一时,陈素青对她说:“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啊,像在梦里。”
“是啊,真像梦啊。”小船娘抬头看看月亮对她说。
冷月溶溶,洒落一船流光,恰似游人清梦。
凉风徐徐,吹散千重波影,正如少女愁怀。
二人无言,又行了一时,小船娘突然回头道,“你别笑我啊。”
“恩?”陈素青不明所以
小船娘红着脸道,“花朝节,我唱一首花的歌给你听吧。”
“不会的。”陈素青听她突然要唱歌给自己听,也是兴味盎然。
于是小船娘将脸转回去,背对着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一月梅花开,愿我双亲笑颜开,
二月杏花开,愿我家园添华彩。
三月桃花开,郎君骑马来,
四月牡丹开,富贵多绵延。
五月石榴开,愿我火红添朱颜,
六月莲花开,愿我娉婷学仪态。
七月栀子开,姐妹乞巧求良缘,
八月桂花开,郎君美名天下传。
九月菊花开,生者福寿全,
十月芙蓉开,死者登仙界。
冬月茶花开,佛祖一笑可悟禅,
腊月水仙开,玄女散花下尘凡。”
娇莺乍啼,乳燕新声。
船娘的嗓子清亮娇嫩,歌声婉转明丽,虽然只是清唱一首,但水为弦音,桨做鼓点,歌声和周围景色融为了一体。曲调清新自然,纵然有几分扭捏生涩,依然回味悠长,仿佛天籁。
一曲唱罢,陈素青已听呆了,反应过来,拍掌大赞“唱的太好了,比今天所有船娘唱的都好。。就比洛阳的歌姬还好十倍!”
“公子别打趣我了,我怎么和人家比?”小船娘被她一赞,又红了脸。
“真的,她比你差远了。”
“公子喜欢听就好。”
“喜欢,喜欢的很!”陈素青顿一顿又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我姓陆,他们都叫我陆娘。”
“哦,我姓。。我姓秦。”
“嗯。秦公子,前面就到你上船的地方了。”
“好,你靠边停罢。”
“嗯。待我停稳当了。”
“陆娘,这个给你,以作谢礼,谢今夜妙曲。”陈素青从袖中拿出了一对珠钗,塞到了陆娘手中。
“公子,这我不能要的。”陆娘连连推辞。
“不值钱的,带着玩罢。”陈素青却一下跳上岸。不给她推辞的机会,而后又招招手道,“回去当心点!”
陆娘只能小心将珠钗收好,目送陈素青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划船离开。
陈素青回到房中,夜已经深了,她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顾达之送的两朵杏花已有些发蔫,陈素青将那花拿在手中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将那花丢在桌上,一边洗漱休息了。
次日一早,陈素青刚刚穿戴完毕,走下楼来,果然见沈玠已在厅中吃茶了,陈素青看见他的身影,不禁心中一紧,犹豫一时,还是走上前去。
沈玠今天换了件天青色长衫,头戴嵌玉束髻冠,后垂月白双飘带,倒像个温文尔雅的读书公子。
陈素青在他对面落座,向他拱了拱手“沈兄来的可真早啊。”
沈玠见他落座,笑道“我也是刚到的,佩英早啊。”
陈素青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问他,“顾兄呢?”
“昨晚约了一起来的,恐怕起得晚了。”
陈素青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句“沈兄一夜笙箫,倒还起得早。”语气有些不咸不淡。
沈玠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佩英果然也嫌我清狂了,昨晚间我看达之也有些不悦。实在是看伶人可怜,又加上酒兴,故而孟浪了。”
陈素青看着手中的杯子道,“沈兄年少风流,也是正常的。”
“佩英笑话了。”
两人沉默一时,陈素青又问,“沈兄喜欢温柔的女子?”
“佩英何出此言?”沈玠疑惑。
“只不过昨天听令妹道,你嫌她不温柔,所以随口问问罢了。”陈素青小心试探。
“家妹那样淘气的怕是再也没有了。”沈玠笑道。
陈素青心道他果然喜欢温柔的,心下一冷,道“东娘倒很温柔。”
沈玠听她又提昨夜之事,连忙告饶,“佩英切莫再提前事,实在愧疚难当。”
陈素青轻轻一笑,抿了一口茶,不再答话。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绿色人影从外面进来,原来正是顾达之到了,一见他二人已坐着喝茶了,连忙走了过来,靠外口桌下,对他二人说“一不小心睡晚了些,实在该死。”
“没事的,我也才起呢,还是沈兄起的早。”陈素青为他斟了杯茶。
“玉昌昨夜送佳人回去,还起得早,不愧习武之人,好体力。”顾达之冷冷道。
陈素青闻言大惊,不由得喉头一紧,忙去看那沈玠。
第十八章 公子登高抒壮志(一)()
“叫你送你又不送,此刻倒拿话来编排我。”沈玠被他一说,有些尴尬。
“我送了,不坏了你的好事?”
“我有什么好事!”
“这样的佳人还不是好事?”
“昨夜和琪儿一同去送又一同回家,哪有什么事?不要胡言乱语!”沈玠语气中已有几分不悦。
“这倒是嫌琪妹碍事,早知不如让她同我一起。”顾达之火气更大。
“为什么要同你一起,她是我妹妹!”
“同我又怎么样,不似你这样不明不白,本来她。。”顾达之猛然收住话头。
“本来怎样?本来她已许配给你了是吧!可你别忘了,她还是我沈家人!”沈玠却说了他未完之话。
顾达之闻言,红了脸,气鼓鼓的侧过身不去理他。
沈玠自觉失言,也不再言语。
陈素青见他二人互不理睬,心道尴尬,不得已,还得替二人化解,拿话去劝顾达之:“顾兄,早间沈兄已同我说了,昨夜也是看那东娘可怜,与他合奏,是为了不冷了她的心。昨夜里原也没有什么,顾兄不该话说重了。”
顾达之冷笑道,“谁知道他真心如何?”
陈素青笑了笑:“还有人比你更清楚沈兄为人吗?”
顾达之闻言面色也略略缓和,道:“他原来的确不是那样的人。”
陈素青又同沈玠道,“我原不知道沈姑娘和顾兄已有鸳盟,这样看来,二位不仅是良友,更是姻亲,顾兄也是怕沈兄行差踏错,言语上不免激烈了些。沈兄其实应该明白他一番苦心。
沈玠原本正因为失言后悔,现在看陈素青来劝,也有了个台阶,又一贯知道顾达之是个性情中人,少不得还是自己去认错。
故而站了起来,走到顾达之面前,向他拘了一躬,道,“是玉昌昨日放浪,不该拂了文远的好意。”
顾达之见他这样,不由也觉得好笑,脸上怒气也挂不住了,打趣他道,“我是怕你惹了风流债,嫂子进门你不好交待!”
沈玠闻言,脸上红了一大片,连连称是,二人复又坐好,算是和好了。
陈素青听了这话,腹内却一阵委屈,她虽然刚刚劝顾达之,说沈玠不是放浪的人,但实不知他真实秉性如何。如今因歌姬与兄弟争吵,反而要自己来劝,不由得越想越气。
他二人哪只陈素青腹内机关,还在商议今日该去何地,还叫小二来上了早点。
沈玠看陈素青在发呆,向他道谢,“今天多谢佩英替我说情,免使我二人生隙。多谢佩英了。”
陈素青听他同自己说话,回过神来,淡淡道:“你二人本来情同手足,纵有误会,过几日也就好了,何须谢我?”
过了一会,顾达之突然红着脸问:“怎么琪妹昨日一个人上的虎丘?”
沈玠笑道:“不是二哥前几日喜得一子吗?母亲和嫂子们都忙的团团转,谁有空陪她玩啊。”
“那怎么不叫她同你二人一起?”陈素青问。
“她小姑娘家,不愿和我们玩。”沈玠说完拿眼瞟了瞟顾达之。
陈素青明白大概二人见面会不好意思,也不由得笑了“只怕沈姑娘一个人出事。”
“你不必提她担心,她厉害着呢。”顾达之道。
“也就跟你比强点。”沈玠嗤之以鼻。
“我本来就是读书的,武功不好有什么稀奇!”顾达之辩道,顾家是书剑传家,但只因他一向懒散,故而剑法是一窍不通,沈琪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好歹在他之上,所以不如沈琪,也每每让他为此事头疼。
“你父亲的剑法可是很好的!”沈玠又一次拆台。
顾达之心道他又在讽刺自己不如沈琪,被他堵的无言以对,突然眼睛一亮,笑道“上次你说你爹给你说的亲是一个剑术大家,我只盼着新娘子比你厉害,天天管着你。好叫你知道什么是高什么是低!”
沈玠被他一说顿时红了脸,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击,半天才回他道“若她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同你一起读书好了。”
陈素青听他两的话也不由得笑出来,心里腹诽他二人幼稚。而后又看顾达之面上尴尬,拿话岔开了。
三人总算安安静静吃完了早点,顾达之问他二人今日要去哪玩。
陈素青当然全无主意,只说由他二人做主。
沈玠提议“不如去水陆城门玩一趟。”
“水陆城门?”陈素青却没听过。
“是啊,就是伍子胥所修八门之一的盘门。”沈玠向她说明,“盘门不仅风光独特,那一带也甚为繁华。”
顾达之也连连附和,陈素青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不知道在哪里?”陈素青发问。
“正是苏州的西南门。”沈玠回答道。
“你是从哪个门入城的?”顾达之问陈素青。
“不知道,离这不远吧。”
“那该是阊门,只是徽州在南边,你怎么从北边入的城。”
“徽州那里路不便,想是先走官道去了池州,再到的苏州。”沈玠代为答道。
顾达之笑道:“你倒知道的清楚。”
沈玠脸微微发红,道,“不比你读书人,一心只在书里。”
陈素青笑了笑,“这一带也很是繁华,比徽州强多了。”
“那是自然,阊门是苏州最繁华的地方,天下也没几个地方可以比肩。”顾达之语气中有几分自豪。
“这里离盘门多少路呢?”
“也不太远。坐船也就半个来时辰吧。”沈玠答道。
“坐船,不骑马吗?”
“坐船方便啊,沿着学士河一直下去就行了。”顾达之站起来整了整衣冠,道“走吧。”
陈素青依言跟着二人来到了码头。远远就看见了陆娘站在船头。于是忙向她招手,叫道“陆娘!”
陆娘看到陈素青也是眼前一亮,远远的朝她招了招手。
“你认识那个船娘?”顾达之惊奇道。
“昨天他接送我去的虎丘。”
“哦,既如此那我们还坐她的船去好了。”沈玠提议。
“有点小吧。”顾达之犹豫道
“凑合凑合吧。”陈素青也同意沈玠的提议。
于是三个人上了陆娘的船,三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倒是引起了周围船家一片艳羡之声。
第十九章 公子登高抒壮志(二)()
“去盘门。”三人相互扶着上了船,顾达之便吩咐陆娘道。
陆娘点头称是,长篙一撑,小船咿呀驶离码头,沿着学士河悠然向南,三个人坐在船上,看着早春美景,也不禁感怀。船行了一阵,沈玠指着城门方向向陈素青介绍,“那边就是胥门了。”
“胥门?是伍子胥的胥吗?”
“是啊,姑苏城就是伍子胥设计建造的,当时就建了八门。”
“不过这个门叫胥门却是因为对着城外的姑胥山哦。”顾达之抢话道。
陈素青道:“今天幸得两位陪我,给我说了这么许多,倒让我知道了究竟,不算白来玩了一趟。真要多谢二位啊”
顾达之笑道:“算我们有缘份,又聊得来,相伴出游,何须言谢呢。”
陈素青听到他说什么缘分,又忍不住多想,不觉红了脸。
三人又闲话了一阵,船就到了盘门了,陈素青掏出船钱对陆娘称谢,本想再请她送他们回去,但是怕她苦苦等待,所以也没有预定。
下了船,果然也是一副繁华景象,顾达之远远的指着瑞光塔道“那就是瑞光塔了,原来好像叫普济禅院的,说是孙权建的吧,为报母恩建了个塔,后来改了名叫瑞光寺,那个塔好像也是后来重修的,也叫瑞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