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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疑不定的看着这边,虽然能感觉到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
有热闹看嘛,看看再说喽。
估计周围那些华人很多都是这么想。
嗯嗯,这么折腾了一趟,四爷确实是如愿以偿进了休息室,不过以这种方法进来,恐怕也不是四爷所想。
麦克塔维什还是心细,转头告诉那名车站工作人员:“要是他们敢找你秋后算账,那你就去南苑军营,然后报我的名号,就说是老麦让你来的。”
这小孩连连点头,神色间有点失望,却也不敢多说话。
“实在不行你回家跟家人商量下,移民去兰芳得了,免得受这种鸟气。”麦克塔维什知道不可能为这小孩一直提供保护,干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嗯嗯嗯。”这次这小孩反应快,头点得小鸡啄米似得,表情明显放松得多。
能进入平汉车站充当工作人员,这小孩家里估计也有点背景,但也不会太大,移民这种事还是需要决心的。
“爷,那几个箱子是那几个人的,他们经常往来京城天津,每一次去天津的时候都带这么好几个大箱子,回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带。”这小孩挂查理还挺好,很有进入国安的潜质。
麦克塔维什没有多在意,叫过来几名战士把箱子全部弄走,转身就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兰芳士兵们还是和刚才一样,坐在休息室周围的长椅上该干嘛干嘛,四爷几个人憋憋屈屈的蹲在休息室中间的空地上,神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的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喘。
四爷这会儿的表情复杂,一下子是后悔,一下子是愤恨,中间还夹杂着恐惧,这表情变幻的实在是有点快,如果忽略狼狈的外表,倒是挺有意思。
麦克塔维什进来后直奔四爷,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四爷对面的长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四爷表情冷漠:“你,叫什么来着?”
麦克塔维什可不想称呼这家伙“四爷”,什么猫猫狗狗的都是“爷”,京城的“爷”也太不值钱了,麦克塔维什身为兰芳子爵还不敢自称“爷”呢。
“马、马佳林,行四,所以”马四现在挺老实,问什么说什么。
其实刚进屋马四就后悔了,麦克塔维什手下突击队的服装毕竟和民国的军人不一样,四色迷彩在这年头还是很有辨识度的,兰芳代表团下午刚到京城,这是民国近年少有的大事,虽然仅仅是半天功夫,但很多京城人士已经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就是兰芳军队的代表色。
当看明白休息室里一大群身穿花衣服的战士后,马四的心啊,真的是死的心都有。
哦,还不止是身穿花衣服的,还有一群东北军,那帮人更不好惹,东北军的张大帅那是出了名的护窝子。
东北军的标志更加明显,一人一个毛茸茸的皮帽子,就是东北军的独特标志。
这可都是真皮,这年头也就东北军有这么奢侈吧。
不管是东北军还是兰芳人,都是马四现在不敢惹的,别看刚才马四说得嚣张,其实马四心里很清楚,别说是他,就算是醇王爷本人,在东北军和兰芳人面前也不敢嚣张。
要说类似马四这种侃爷,别的能耐没有,察言观色望风使舵的能力是一等一的,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看一眼就知道
如果马四知道休息室里是东北军和兰芳人,打死马四,马四也不敢闹事,这是真正的取死之道。
“马四,嗯,知道我是干嘛的吗?”。麦克塔维什脱下手套,一下又一下的抽着自己的手心。
这个动作其实是很有威慑力的,特别是给对方心理上造成的压力,比语言效果好得多。麦克塔维什抽自己手掌心的时候,几乎是每抽一下,面前的马四就会哆嗦一下,眼看着蹲都蹲不稳,要不是旁边的伴当支撑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麦克塔维什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目的,他也就是这会儿闲着没事干,随便找点乐子。
“刚才骂得挺开心啊?刚才骂什么来着?接着骂,再骂一遍。”麦克塔维什这是教做人。
“爷,小的知道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小的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马四这会彻底没了气焰,很干脆的承认错误,说一句抽自己一个嘴巴,就差没说出上有80老娘、下有三岁幼子的经典段子。
“饶了你们?绕不得了!”一脸愤恨的唐家鼎嗓门大,能听得出语气中的愤怒。
不是还有几个大箱子吗,既然弄进休息室那就顺手打开看看,刚才唐家鼎就在翻看箱子里的东西,这会儿看来已经得出结论。
“怎么了?”麦克塔维什不明就里。
“麦爵爷,看看这个,这特么的这几个猴崽子在偷运国宝!”唐家鼎手里捧着四五个卷轴,很小心翼翼的那种。
就在唐家鼎身后,几名战士正在整理箱子里的东西,也都是一副小心翼翼如临大敌的样子,轻拿轻放都不足以形容。
是要小心翼翼,那几名战士不知道从哪里寻摸了张桌子过来,正在往桌子上摆放那些个瓶瓶罐罐。
这些瓶瓶罐罐的造型倒是寻常,但上面的颜色却是美丽异常,虽然麦克塔维什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楚具体的花纹,但那种颜色一看就很舒服,很养眼的那种,麦克塔维什对于古董不太了解,说不出那些东西具体叫什么名字,但从颜色以及均匀程度看,确实是好东西。
唐家鼎很明显懂点,身为京城人士,耳濡目染之下基本上多多少少都会懂点,更何况唐家鼎手里拿的是卷轴,那上面都落着款的。
“这个是元代大家赵子昂的山水这个是宋代大家赵千里的宴会图这个来头大了,这是唐代大家吴道玄的仕女图。”唐家鼎确实是懂点,简直是如数家珍。
麦克塔维什不知道赵子昂、赵千里是谁,吴道玄倒是听说过,不过也没有见到过具体作品,不过这不妨碍麦克塔维什理解这些画的价值,朝代在那摆着呢,“元代”、“宋代”、“唐代”,敢有个年代近点的不?
“这位爷,这可不是偷运,这是我家王爷的私人收藏,和外人无干,更不是国宝,这是我家王爷的藏品。”马四马上就表示反对。
“闭嘴!”麦克塔维什没耐心,甩手一手套就抽在马四脸上。
三月份嘛,麦克塔维什使用的还是冬季常服,手套都是全指的皮手套,加上手腕处的钢扣,手套还是有点分量的,这一下抽过去,顿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马四的脸颊肿起来的速度简直是肉眼可见。
这可比刚才马四抽自己嘴巴时响亮多了,而且效果也更好,刚才马四抽自己嘴巴抽了半天脸都不带肿的,麦克塔维什这一下过去,马四半张脸已经肿成馒头。
“很贵重?”麦克塔维什不太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很贵重,这都是国宝级别的,特别是这副吴道玄的仕女图,据我所知,现在根本就没有吴道玄的真迹流传于世,如果能证明这是真的,用价值连城形容都不为过。”唐家鼎劲头大得很,如果不是在车站,估计唐家鼎这会要焚香沐浴泡杯茶慢慢看。
“那就得了,这些个赝品不值得咱们关注,不过这几个家伙必须要严惩,让我算算,妨碍公务、辱骂军人、滋事寻衅,足够了,随便任何一条就能定罪。”麦克塔维什心眼多,一句话给马四定了性。
兰芳其实对于文物有明确的规定,早在外籍军团还在欧洲作战的时候,秦致远就开始注意收集民国流失在外的文物,当然了,如果顺手的话,有其他地方的老物件也顺手收点,所以这才有了现在规模宏达的兰芳国家博物馆、兰芳皇家博物馆、以及外籍军团博物馆。
华人世界流行“上行下效”嘛,上官喜欢什么,下面的人就会挖空心思投其所好。
秦致远喜欢古董,外籍军团的官兵们就格外注意这些东西,所以麦克塔维什对于古董并不陌生,甚至对于很多套路都非常熟悉。
其实流传到现在的文物,很多都不是本人所作,而是后人临摹的,这就牵涉到一个价值问题,如果是本人所作,那当然是文物,但如果是后人临摹,那就是艺术品,也就是赝品。
麦克塔维什一张嘴就把这些东西定性为赝品,嗯嗯,真是其心可诛。
(。)
628 出兵民国()
当麦克塔维什说出“赝品”这两个字的时候,唐家鼎的表情真的是非常精彩,即惊讶又好笑,甚至有一瞬间是呆滞的,还是半张着嘴那种。
唐家鼎这会儿如果要说话,估计台词是“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
麦克塔维什可不觉得是无耻,马上命人去找董子时。
现在就不找车站警方了,这事牵涉到醇亲王,很明显已经超出了平汉车站警察的处理范围,还是找更高级别的来处理比较好。
董子时此时也在车站,因为要协调车次和车厢,董子时和陈揽胜去找站长,就在站长办公室。
没多会,得到报告的董子时来到车站休息室,看向马四的表情玩味。
“这几个家伙经常往来津门京城?”董子时的声音低,话里的内容隐约有点阴森。
的时候就空着手,肯定不是第一次。”麦克塔维什把自己知道的都倒出来。
“这是团伙犯罪,有组织有架构的那种,案值还要进一步侦查,不过从现在看起来,案值估计不会小嗨,咱操这心干嘛啊,又不是咱们兰芳的事儿,你甭管了,回头我把人交给京城警局,让他们自己去查,要杀要剐和咱们没关系。”董子时的境界高,没有太多想法。
文物这东西吧,值钱不值钱要看年代,有道是“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充分说明了文物和社会的关系。
马四他们携带的这些东西吧,不管是不是醇亲王的私产,其实都和兰芳没什么关系。
董子时不想管太多闲事,民国的事还是让民国去处理,如果他们自己都不珍惜自个家的东西,那董子时也没有办法。
董子时是兰芳人,在民国管这种事名不正言不顺的,没有什么必要,虽然吴道玄的画作是不错,但在董子时看来却没什么用处,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保护历史文化感兴趣。
“报陛下啊,让陛下处理。”麦克塔维什马上就要上火车去武昌执行任务,没有时间处理这事。
“行吧,你甭管了。”董子时回答的有点迟疑。
也不能什么事都往秦致远那里报,否则还要他们这些人干吗?
董子时同秦致远的关系和麦克塔维什同秦致远的关系不大一样,董子时和秦致远就是上下级关系,君君臣臣那种。麦克塔维什因为苏沫的原因,以后有可能和秦致远是连襟,这种关系和普通意义上的君君臣臣自然要亲近得多,因此秦致远使唤起麦克塔维什得心应手,麦克塔维什也不介意给秦致远找点麻烦。
秦致远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多点也无所谓。
送走麦克塔维什之后,秦致远马上命人找来老雷诺和福煦,商议应对黄富贵被扣押的方法。
黄富贵被扣押名义上是南方军政府干的,其实还是英国人下的手,如果没有英国人撑腰,南方军政府也没这个胆子。
兰芳现在问题是和南方军政府没有沟通渠道,因为秦致远打心底里对kmt的厌恶,兰芳从立国开始就选择北洋政府作为扶植对象,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南方军政府。
其实kmt在海外还是有很大势力的,毕竟当初同盟会就是从海外起家,然后才渗入到“我大清”,进而建立了民国。
曾经kmt也派人去过兰芳,试图和兰芳政府建立联系,从兰芳政府这里获得一部分支持,可惜kmt的代表甚至没有得到面见秦致远的机会,到了黄博涵那里就被赶回了民国。
黄博涵在前往欧洲向秦致远求助之前,曾经找过kmt,向从kmt哪里获得支持,为当时的荷属东印度地区的华人主持公道。
那是的黄博涵只是一名商人,虽然家资殷实,但在kmt那些政客眼中,商人很明显是没什么分量的,再加上当时的kmt也不敢跟荷兰人撕破脸,所以kmt拒绝了黄博涵的要求。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就是这么奇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的黄博涵送上门,kmt爱答不理,等到kmt求上门的时候,黄博涵已经让kmt高攀不起。
有这个背景在,兰芳和kmt的关系可想而知。
“英国人不足为虑,他们还没有从世界大战中恢复过来,现在无法支撑起一场战争,哪怕是搞些小动作,也不过是为了表示存在感,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喝的有点小晕的福煦一语道破英国人的外强中干。
福煦现在还是法兰西和比利时的双料元帅,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