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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蕙芷也红着脸不依道。
顾燚毫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人家张君端和崔莺莺还月下订终生呢,你和杨彦之怕什么,反正早晚走这一步,杨彦之,难道小姑的情义还打动不了你?“
杨彦这时怎么说都是错,只能尴尬的干笑,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陆蕙芷倒是清醒了,就算自己隐有以身相许之意,可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士家女郎,哪能不明不白的交出红丸,不奢求六礼聘娶,至少也要水到渠成,自己感受到他的爱意,才可以考虑。
于是不悦道:“顾燚,你别乱来,我和杨杨府君没什么的,我只是暂住郯城,你和许郎也别急着私订终生,既然杨府君那样说,总该有几分把握的,你们多等等便是。“
”小姑“
顾燚仔细望向陆蕙芷,发现是认真的,于是眼珠子一转,暗道一声来日方长,哼,杨彦之,你跑不了!
怜香则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谯城,豫州刺史驻节。
原本在这个时候,豫州刺史部应该移镇寿春,但去年石虎于奉高大败,短时间内失去了南下的能力,因此祖约依然驻节谯城。
这一天傍晚,谯城刺史府迎来了两名秘密来客,被祖约邀进了书房密谈。
“苏子高,刘正长,你二位怎会来此?莫非不知太守不得私离驻地么?”
祖约打量向苏峻和刘遐,一本正经道。
苏峻被蒋钊突袭,近乎全军覆没,他又恨又惧,如果杨彦直接攻打盱眙,铁定守不住,因此偷偷北上彭城,联络了刘遐,赶往谯城,密会祖约。
如今在淮北,王邃虽实力未损,但王邃心思难测,麾下又有蔡豹候礼与杨彦有染,真要刀兵相见,说不定下邳就先窝里反了,算来算去,也只有祖约能勉强与杨彦抗衡。
“哼!”
刘遐轻哼一声:“祖士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次前来,是邀你联手密谋东海国相杨彦之。”
“哦?”
祖约诧异道:“我知你俩与沈士居合攻杨彦之大败亏输,连邹山郗公及其下属近五万众都被掠回郯城,不过请恕我直言,杨彦之镇东海,我刺豫州,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况同为晋臣,彼此间无怨无仇,我虽同情你俩,却怎能谋他?此话休要再提。“
”呵!“
苏峻不齿的笑道:”祖士少,你说这话可有意思,莫非你不知陈川是谁放归?由此可见,杨彦之已有图谋豫州之心,一旦他吞并了我与刘正长,下一个便是你,你兄旧部尚未收服,届时又有陈川侧应,谯城指日可破,你也别和我说什么朝庭不朝庭,咱们什么出身?淮北流民帅,朝庭管不了。
更何况你投在东海国市易行的钱财也被杨彦之吞没,难道你能忍了这口气?”
祖约眼里现出了一抹隐秘的恨意。
陈川重回蓬陂,虽只三千兵马,但陈川此人是当地老牌豪强,拥有不小的号召力,经联络奔走,竟有了近万兵马,堪称祖约的心腹之患。
再想到被黑的保证金,祖约更是恨的彻夜难眠。
他本就贪吝财货,还不是一般的贪,而是一种病态的嗜好,曾有客人拜访,正逢祖约在收拾查点财物,祖约就好象钱财是偷来的一样,把没清点完的两口小箱子放在背后,侧身挡住,心神不定。
而他投在市易行的财货约合千金,全部亏的光光,这叫他如何不恨啊!
祖约已隐有意动,却是冷笑道:“苏子高,刘正长,咱们就开诚公布,你二人受挫于杨彦之,已成不死不休之势,而我与之谈不上死仇,将来未必就不能化解,我为何要去主动招惹他?
再退一步说,你俩损兵折将,刘正长只死了一子还好点,但苏子高你可是近半军马没于杨彦之之手,你俩又能凑起多少兵马?怕不是打着由我出头的主意罢?
哈!
哈哈哈哈“
第338章 任让再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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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约肆无忌惮的纵声狂笑,笑声中,满满的轻蔑之意,清晰表明了谁也别把谁当傻子。
没错,祖约固然是隐隐感受到了杨彦的威胁,又有被吞没钱财之恨,可这并不迫在眉睫,而刘遐和苏峻的脑袋已经别在了裤腰带上,就看杨彦何时下手摘取。
要说焦急,该是刘遐苏峻焦急才对,怎么也轮不到自己。
这倒不是说祖约不愿对付杨彦,杨彦的势头已起来了,趁早摁下才是正理,而是他要实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可不愿给刘遐和苏峻当刀使。
刘遐目中闪现出了怒意,刘肇之死是他的禁忌,谁提谁死,不过苏峻早料到了祖约的反应,倒也不怒,并给刘遐打了个眼色,示意稍安勿燥。
果然,一个巴掌拍不响,祖约的笑声渐止,冷哼道:“祖某与杨府君同为晋臣,虽有些误会,却不至于刀兵相见,此事匆要再提,现天色已晚,二位不妨在我这谯城暂住一宿,明日祖某再恭送二位。“
苏峻摇了摇头:”祖士少,先别把话说死,我二人来此,并无请你直接出兵对付杨彦之之意,那杨彦之势头正盛,苏某岂会为此下作行当?”
“呃?”
祖约眼里闪出了惊疑不定之色,问道:“此话怎讲?那你与刘正长为何前来,子高直言便是。”
苏峻微微一笑:“我先问你,士少自去年接你兄掌豫州以来,部下可曾心服?豫州乡老可曾归心?“
祖约的面容布上了一抹不悦,这不是废话么?
苏峻摆摆手道:“士少莫要以为苏某没事找事,不知士少可明原委?”
既然这么说,祖约倒是冷静下来,沉吟道:“无非是时日尚短,麾下诸将未曾心服罢了,不过这不是问题,祖某掌豫州刺史,谁都抢不走此位,只须慢慢轻营,还怕诸将不归心?“
苏峻与刘遐相互看了看,目中满是讥讽之色,祖约说这话也没什么底气,毕竟不论才具、名望和手段,都远远不如其兄祖逖,这点祖约好歹有自知之明,无非是祖逖刚死不久,余威尚存,才能勉强镇得住场子,但这份余泽能荫他多久,并不好说。
事实上祖约也心急,坐上这个位子,底下人啼啼咕咕,拉帮结派搞小动作,换了谁都头疼,偏偏他实力名望不足,不敢强力清洗,又有陈川在一边挖他的墙角,只能坐看局势越来越恶化,却一筹莫展。
刘遐暗哼一声,便道:“士少,我知你困难,但眼下便是天赐良机,实话和你说罢,杨彦之曾于去年大破石虎,以石虎秉性,怎甘心认输,必卷土重来,只是何时再攻杨彦之,并不知晓,因此我等所要做的,便是为石虎南下创造条件,诱其尽早来攻。”
“哦?愿闻其详。”
祖约精神一振!
苏峻道:“杨彦之此子,确是有些手段,只怕不出数载,淮北河南将尽入他手,我能看到,石勒亦能看到,但勒尚有刘曜与之为敌,未必敢倾力南下,因此,我等须牵制住刘曜,使其不敢分兵攻勒,士少请看。”
苏峻指向几案上摊着的地图,圈住一点:“士少可从梁郡(今河南商丘)出兵,佯攻弘农,据苏某分析,会有两种情况。
其一,刘曜视若无睹,那士少可趁势尽取关东之地,把刘曜困死于关内,并联结洛阳李矩,与之开拓司州,此为复土之功,朝庭必有封赏。
不过刘曜并非庸主,必从关内发兵,士少不必迎战,只须固守营垒,纵刘曜千军万马来攻,年把两年亦难以破去,苏某以为,石勒理该领会士少用意,当抓紧时间,调拨兵马,说不定今冬明春即可兵发郯城兰陵,士少坐山观虎斗,岂不快哉?“
刘遐接过来道:”那杨彦之也非泛泛之辈,即便不敌石虎,石虎亦损失惨重,届时士少与老夫、子高出兵,趁石虎元气未复之时合击,料有七八成把握破之,如此一来,士少挟大破石虎之威,军中诸将谁敢不服,那陈川之流除自缚受降,别无出路。“
祖约砰然心动!
不过他一再告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着地图,斟酌着得失,不得不说,此策怎么看也是立于不败之地,而一旦成功的话,豫州还有谁敢说他不如祖逖?
苏峻暗暗一笑,联祖约、诱石勒是任让提的策略,如今看来,祖约倒是动心了呢。
不片刻,祖约问道:“倘若杨彦之大破石虎又该如何?”
“这”
苏峻刘遐相视一眼。
上回石虎大败,究其根源,是杨彦出奇兵夺取奉高,断了石虎的粮草军械补给,石虎心慌之下,被迫撤退,其实严格来说,不能视为战败,只能看作中了计。
石虎一向给人残暴勇猛的印象,可实际上,论起狡诈并不输于旁人,吃了一次亏,不可能再吃第二次,杨彦只有东海兰陵两郡,以之对抗坐拥河北的石勒,怎么看都没有胜算,无非是能撑多久的问题,但祖约提出的可能性也必须考虑。
许久,刘遐沉吟道:“杨彦之若胜,士少自是不便发兵攻他,却可与李矩联兵,或攻刘曜,或攻石勒,视具体情形再做定夺。
总之,无论那杨彦之是胜是败,士少均可坐收渔人之利,老夫与子高言尽于此,倘若士少还犹豫不决,那我等再无话可说,只能告辞。”
祖约暗喜,不管哪种可能,只要自己兵发弘农,诱得石虎南下,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对于他,不吝于久旱逢甘霖,断然没有推拒的理由。
只是祖约仍是为难道:“若要牵制刘曜,最少须发兵两万,长期驻守,所耗粮米不计其数,而我自刺豫州以来,当地士民颇有不服,恐难以征及足够的粮米,这倒是令人为难啊!“
刘遐和苏峻相视一眼,均是暗骂一声奸滑老鬼,连军粮都舍不得出,这种人能成什么气候?
不过祖约越是贪吝,越是目光短浅,反过来看也是好事,或许可以趁着淮北大乱的机会,重创祖约,进据豫州!
苏峻仿佛从身上割了块肉似的,心疼道:“倘若能擒杀那杨彦之,我等可不计任何代价,也罢,苏某与正长兄可为士少筹措军粮半数,再多就出不起了。“
”好!“
祖约满意的叫了声好:”今晚我设酒宴款待二位,详情再作商谈。”
苏峻和刘遐又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无奈,要知道,自己两人也是秩两千石啊,与祖约的品秩相同,既然登门拜访,于情于理都该好好招待,可之前没谈妥的时候,祖约提都不提,由此可见此人的吝啬程度,堪称当朝第一。
但转念一想,能吃祖约一顿饭也不容易,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得到祖约的招待呢?
“就有劳士少了。”
苏峻刘遐双双拱手。
夜渐渐深了,怜香乖巧的伏在杨彦怀里,贪恋的嗅吸着那令她迷醉的气味,杨彦因为练功的缘故,全身气息收敛,哪怕大汗淋漓也没什么汗酸味,这与以往她服侍过的男人不同。
而且那个时代缺少洁齿护齿措施,很多人的口气浑浊,男人又几乎不用冰片薄荷去味,因此每当唇齿相依的时候,她都得摒着呼吸,还得装出一副满足的样子。
杨彦却每天早晚坚持咀嚼生茶叶,久而久之,口腔中带有一种茶的清香,这种气息,足以让她留流忘返,尽情享受着唇齿间的乐趣。
尤其是杨彦尊重自己,从不呼来喝去,也尽量给予最大的关心,怜香就觉得,能服侍杨彦,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本来如她这类女子,轻易不会动情,但如今她的心里,已经被杨彦占满了,几乎每一次缠绵,她都竭尽所能,去讨好这个男人,只求对自己的宠爱长一点,再久一点,她也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幸福和满足。
只是今天,怜香的情绪低落,虽然杨彦让她要死要活,身体得到了满足,可心里就是快乐不起来。
“怜香,你有心事。”
杨彦突然问道。
“啊,没,没有,能得将军宠爱,妾已喜不禁,哪有心事。”
怜香紧张的撑起身子,忙不迭的摇头,那秀发如瀑布般倾泄在杨彦的胸前。
“哎”
杨彦叹了口气,把怜香拉入怀里,笑道:“怜香,你不要瞒我,是不是与陆蕙芷有关,真是想不到,你竟然会为此不开心,心放宽点,嗯?”
怜香浑身都僵了,吓的俏面煞白,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妾有罪,妾不该妒忌陆家女郎,请将军责罚,妾再也不敢了。”
“你看,又哭了,女人别老是哭哭泣泣,很容易变老的,知道么?“
杨彦刮了刮怜香那秀气的鼻子,无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出身由不得你,但自己轻贱自己就不对了,我的出身也不比你高多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