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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守将是赵国平南将军朱纪,此人曾是刘岳旧部,在刘岳弃武关逃回长安之后,刘曜调朱纪驻防萧关,约有兵力三万。
城头军卒纷纷现出了紧张之色,赵军与明军作战,一败再败,连失南阳襄阳,再失武关秦州,明军又驻于峣关,威胁长安,连续数年,刘曜都不遗余力的攻打,不仅没能攻破峣关,反于关城下,伤亡达数万之巨。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受到沉重打击,不敢再对明军有任何轻视,甚至还有些恐惧,毕竟匈奴人自比为狼的子孙,而狼虽然凶狠,可是别忘了,狼没有虎的尊严,没有狮的威武,也没有豹的傲骨,这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把狼驯服了,不就是毛茸茸的泰迪么?
一名将领探出头来,警惕的应道:“请明王稍待,本将这就给朱将军传话。”
杨彦于关下耐心等待,不片刻,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从烽燧探出了头,向下略一拱手:“某朱纪,明王何事而来?”
朱纪是刘渊旧臣,历仕刘聪、刘桀、于靳准之乱中,仓皇奔逃,途遇刘曜,劝刘曜登基,并归顺刘曜。
朱纪那不友好的态度,让杨彦心里格登一下,但是他骑虎难下,总不能一言不发就走吧,于是沉吟道:“朱将军,孤不与你废话,赵主失德,关中民不聊生,而我大明励精图治,国势渐强,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孤今率十余万大军前来,莫非你凭这小小的萧关能阻住孤?
孤劝你及早出降,孤不问族类,既能善待羌氐,亦能善待于你,及萧关守卒。”
“哈哈哈哈”
朱纪于城头哈哈大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明王说此大话,不嫌太早?”
杨彦微微一笑:“赵主之倚仗者,无非羯人与鲜卑人,今二者屯兵于并州,一旦黄河封冻,将即刻南下,羯人虎狼之性,鲜卑人狡诈如狐,纵使打退了孤,关中还会再为刘曜所有么?以刘曜与石勒之宿怨,落于石勒之手,必族诛,而孤向来慈悲为怀,只要刘曜献长安出降,至少会给条活路。”
城头军卒一片默然,他们对于当今的局势并不是不了解,曾经的金城千里、天府之国,已随着国势的颓败,演变为了一座巨大的牢笼,国中充满着悲观、绝望的氛围。
朱纪心神也有些震动,但他是匈奴刘氏的四朝老臣,又是地道的匈奴人,岂能因杨彦一言而降,当即哼道:“明王先破了老夫这萧关再说大话也不迟。”
杨彦淡淡道:“朱将军,可知孤为何将攻赵之机定在冬季?若是孤今冬不来,莫非明春,黄河解冻就来不得?”
“这”
朱纪现出了惊疑不定之色。
是啊,统一天下又不是迫在眉捷之事,因从并州南下须渡黄河,而明国有大量水军,完全有能力于黄河解冻之后阻羯人与鲜卑人于黄河以北,再以大军伐赵,岂不是更见稳妥?
“哈哈哈哈”
杨彦也哈哈大笑道:“一网打尽,岂不快哉?”
第657章 亲自劝降()
哈哈大笑之后,杨彦转身即走,不与朱纪多说,朱纪却是震骇异常!
赵国有二十万兵马,羯人与鲜卑人的联军料想也不会低于二十万,四十万大军齐集关中,明王竟妄言一网打尽?如果不是杨彦有过往的显赫战绩,他都要指着杨彦的鼻子大骂竖子狂妄了,但是此刻,杨彦在他眼里,是何等的豪气万丈?他只能生生看着杨彦转身而去,不敢开半句口。
同时,他的脑海中又不由浮现出了杨彦的警告,引羯人和鲜卑入关中,真的没有后患么?
“哎”
朱纪深深叹了口气,那刻满风霜的脸庞,现出了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疲惫之色。
明军是下午时分兵临萧关,按常理,不可能立刻进攻,但萧关守军不敢懈怠,毕竟人的名,树的影,杨彦又擅用奇兵,明军趁夜突袭不奇怪,整个关城,数座烽燧与堡寨上空布满了紧张气氛。
果儿山烽燧,距明军大营最近的一座烽燧,戒备也最为森严。
“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若是被明军趁夜摸上了烽燧,不光尔等别活,尔等家人也将连坐!”
“男丁过车轮者斩,车轮以下入宫为宦人,女子打入营伎,可明白?”
队正巡视着各处,喋喋不休的威胁,军卒从表面上看,均是噤若寒蝉,瞪大眼睛望向山下的黑暗,但是当队正绕去烽燧的其他地方之后,又都现出了不满之色。
呜呜呜”
凛冽的西北大风带着令人心悸的尖啸从烽燧掠过,仿佛有数不清的冤魂在耳边鸣叫,让人忍不住的脊背发麻。
“当锒!”
突然一声脆响!
所有人的心脏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条件反射般的拧头看去,正见一名同伴手里的兵器掉了下来。
一人没好气的骂道:“老王,你娘的想吓死人啊?”
“抱歉,抱歉,太冷了,手冻木了,实在抱歉!”
老王打着哈哈,向四下里作揖,然后捡起兵器,脸面却现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好半天,才迟疑道:“明军势大,明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军能守住萧关吗?”
身边的军卒嗖的扑上,捂住他嘴巴,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才小声骂道:“你娘的想死自已从山上跳下去,可别害了大伙儿,无论守住守不住,都不是咱们操心的事儿,记住,管好自已的嘴巴,听到没?”
说完,又小心的看了看左右,才缓缓把手松了开来。
“是,是!”
老王忙不迭的点着头,重新搂住兵器,双手一抄,倚靠在了上面。
经过一阵短暂的虚惊,烽燧恢复了平静,但老王的疑问却深深烙在了每个人的心底。
能守住么?
黑暗中,那随风摇摆的草木虚影如一名名明军战士,那呼啸的风声,也如隐藏着喊杀
这时,老王又嘀咕道:“萧关的戊军原是咱们羌人与氐人,自从朱将军带着匈奴人丢了襄阳武关,来萧关之后,咱们全被赶到了外围,匈奴人霸占着内堡,这不是明摆着让老子们送死么,凭什么匈奴人高人一等?只因为主上出身于匈奴?”
身边人嘿的一笑:“听说明国不分种族,全都是明人,无论是晋、羌、氐,甚至匈奴人都过的好好的,当兵也好,纳粮也罢,一视同仁,税赋低的令人难以置信。
可咱们呢?除了匈奴人,与咱们两族的大人,还有那些晋人坞堡主,有谁能自称赵人?老子卖命也不知卖个啥,真不值啊!”
”诶“
又有一人神秘兮兮道:”听说了没?南安姚公与略阳蒲公都降了明王,被封为太守啊,赏赐大把金银,即便是氐王杨难敌被明王生擒活捉之后,也得了善待,甚至仇池氐人由明国分田分地,日子过的比原来要好呢。“
“闭嘴!”
什长面色骤变,忍无可忍的斥道:“再敢胡言乱语。别怪老子刀下不留情!”
烽燧再一次安静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烽燧周边轰的一声巨响,十余丈外火光一闪,喀啦啦几声,一颗小树炸裂。
”雷神,雷神!“
有人惊恐的大叫。
所有士卒全都站了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火光闪现的方向。
不片刻,又是轰轰几声巨响,数团火光在周围闪过。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为何会天降雷霆?“
”难道老天爷也向着明军?“
明军入蜀,原本只携带小钢炮,而小钢炮射程有限,可是别忘了,成国过了十余年的太平日子,府库丰厚,杨彦在库藏中得到了大量的金银和黄铜,自然带着上路,来到上邽之后,由工匠浇铸了八门黄铜火炮,于药四门,杨彦四门,可用于攻打关隘。
果儿山高七十丈,山坡呈三十来度的倾角,位于山顶的烽燧长宽各五丈,高两丈,烽燧外围有一南北长十三丈、东西宽十丈、高半丈的城壁,小城外又是一道十丈宽的沟壕。
强攻烽燧,攻城器械没法上山,小钢炮也很难拖上去,只能凭人力强攻,而六盘山地处西北,林木不盛,又值严冬,光秃秃的细小树干没法提供掩护。
虽然果儿山烽燧只有两三百人戊守,却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弩箭射程极远,面对如此一座堡垒,既便死伤数千也未必得手。
因此杨彦让人在山脚放炮,隔着几百丈的距离,又是黑夜中,命中烽燧很难,不过杨彦也没想着摧毁烽燧,打在四周就可以了,起示威作用。
“不好,明军上山了!”
突然之间,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敲锣,敲锣!”
“点燃烽火,快点!”
在当当当的铜锣声中,烽燧乱作一团,冲天篝火熊熊燃起。
这一战,由杨彦亲领万人趁夜攻打,他迅速下令步卒前突,依山势于峡道两侧布防,以阻击有可能来自于堡寨的增援兵力,同时,他自已领着千牛卫去攻取果儿山烽燧。
烽燧上,眼见漫山遍野的黑影撑着盾徐徐接近,所有人的精神都极度紧张。
果然来了!
“弓弩手准备!”
队正急呼,声音都有些颤抖。
就在这时,恰于弩箭射程之外,山坡一个声音传来:“赵军的弟兄们,孤乃明王。”
随后,数枝火把点燃。
很多人探头看去,在闪烁的火光中,不就是白天在城下喊话的明王么?
“居然是明王!”
“明王称我们弟兄们!”
顿时,烽燧上喧哗起来。
“安静,安静!”
队正连声呼喝。
这也是杨彦所想,不禁笑道““现时间紧急,孤只问一句,诸位愿不愿入我大明?”
“这。”
别看队正刚才威胁杀人全家时那凶巴巴的模样,可是杨彦当面,立就象矮了一截似的,讪讪着说不出话。
其实他也是氐人,对于秦州发生的事情并非不了解,对于匈奴也没什么归属感,再从眼下局势来看,降了明国是最好的出路,但是不战而降总是别扭。
身周的戊卒全都望向了他,目光中有期待,也有迟疑,可就是没有拼死一战的决心,巨大的压力使得他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杨彦又道:“我军的火炮想必诸位都看到了,威力如何?若是打上烽燧,区区砖石又能挡得了多久?但孤不愿多造杀戮,故亲身前来劝说。
今次赵主与羯辈结盟,实为引狼入室之举,羯人之凶残,诸位都清楚,孤就不多说了,今晚孤可以承诺你等,打开大门算举义,有功将士,按律封赏,一概人等视如明国军民,愿意留在军中,孤欢迎,不愿者,亦不勉强,将来可于关中按占田制授田,我大明税赋之低,徭役之薄天下闻名,何去何从,请速作定夺!”
“将军,将军!”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戊卒们纷纷开声呼唤。
队正转头看了看一脸急切的将士们,心知今晚不降也得降,于是猛一挥手:“开关,放吊桥,出堡迎接大王圣驾!”
第658章 为国死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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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燧上空爆出了震天欢呼,轰隆隆一阵响动之后,吊桥徐徐放下,两百多名戊卒列队走出,队正领头单膝下跪,手捧佩剑,与身后众人齐声呼道:“我等恭迎大王!”
杨彦率众上前,接过佩剑又交还了给队正,正色道:“诸位请起,自今日始,你等皆为我明人,孤不食言!”
“多谢大王!”
众人纷纷起身。
看着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杨彦暗松了口气,在他眼里,与羌氐以及未来俚僚之间有可能的作战是内战范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强攻,而是王霸道杂之,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将之征服。
这时,队正又拱手道:”禀大王,玉皇山守将为末将旧交、末将愿为大王劝说于他,以及附近几座堡寨。”
杨彦问道:“你叫什么?”
队正道:“末将陈滔。”
杨彦又问道:“陈安与你是何关系?”
“这”
陈滔略一迟疑,便道:“陈安乃末将远房叔父。”
杨彦笑着摆了摆手:“陈安是陈安,你是你,况陈安并无大过,只是刚愎自用,不听贤臣,方才败亡罢了,你无须放在心上,若事成,孤让你镇守萧关!”
“多谢大王!”
陈滔欢喜的施礼应下,领着部分降卒飞奔而去。
杨彦则是安排了部分人手驻守果儿山,然后领着大军尾随,到下半夜,或许是果儿山峰燧的举义反正起了良好的示范作用,除位于萧关东侧的城东塬烽燧与数座堡寨,玉皇山烽遂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