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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罢,对凉州的税收可予以部分补尝,尚书台拟定出个数额,待孤看一看,若无大碍,即可下达。”
“诺!”
崔访拱手施礼。
杨彦看了眼阶下群臣,又道:“一匹丝绸,在中原只卖一千五百钱,但经萨珊人贩运至罗马,最高卖一千五百万钱一匹,诸公可有何感想?”
对于一万倍的超额利润,没有人不眼红,换句话说,只要有能力向罗马卖一匹丝绸,普通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一时之间,底下议论纷纷。
不过刘隗拱手道:“大王,丝绸在罗马怎能卖到如此高价?罗马纵是遍地黄金,也不至于此罢?”
杨彦对刘隗的质疑倒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笑道:“罗马不产丝绸,但当地权贵偏偏喜爱丝绸的顺滑丝亮,以前的安息,现在的萨珊抓住机会,与我中土通商,以极其便宜的价格购入,经万里贩运,卖往罗马。
虽然道途险阻,又多马贼劫匪,常常人货俱没于途中,那就给他把成本加个几十倍,可纵是如此,他以数千倍乃至万倍的高价卖给罗马,仍是大赚特赚,数百年下来,当地权贵因丝绸贸易大发其财,而我中土商家,只以平价卖给他,赚个辛苦钱,诸公可甘心?“
如果萨珊把丝绸以极其合理的价格卖给罗马,那没人多嘴,可是经萨珊这么一倒手,就卖出千倍万倍的高价,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还没你跑腿赚的多,显然不甘心啊!
崔访问道:”萨珊既从丝绸贸易中获取暴利,必不会允许我大明直接贩卖丝绸给罗马,我若发兵的话,路途遥远,耗费极大,既便胜了,也得不偿失,恐怕这钱不好赚啊!”
杨彦回头唤道:“拿世界地图出来!”
“诺!”
有宦人疾步回到后殿,不片刻,捧出了一大叠地图,给每人的案前放了一份。
“咦?这是萨珊,那是罗马!”
地图上,标注出了各个主要国家,有眼尖的认了出来。
“萨珊不小啊,难怪敢口出狂言。”
“罗马也有趣的很,整个国家环着个大湖,湖边有啥好的,想不明白。”
“这是往罗马去的路线,陆路须经过贵霜和萨珊,下面是海路,沿着海岸线行船,比陆路要远啊!”
很多人尚是初次得见世界地图,好奇的议论纷纷。
“诸公,诸公!”
好一会儿,杨彦双手一压,唤道。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
杨彦道:“欲去罗马,陆路显然不通,只能走海路,海路看似遥远,大海又变幻莫测,危机四伏,实则并非如此,海船在大海中航行,可日行千里,而由建康出海,去往罗马,大概有三万里之遥,乍一听很惊人,可细细算来,扣除路途耽搁,也就两到三个月。
况且乘船并非驶入大海深处,可沿着海岸线前行,遇有风暴,可上岸躲避,也可随时上岸补给,如一切顺利,最多半年即可到达罗马,孤不瞒诸公,一待取下建康,孤将组织水军,部分千牛卫,联合各家士庶共同出海,打通与罗马的商道,目前已有郯城孙家愿出三十条船随行!”
“轰!”的一下,殿内炸开了锅!
没想到大王真有这魄力啊!
很多人望向孙班,目中现出了羡慕之色,因为孙家的主业除了造纸,就是造船,出海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啊。
这几年来,在杨彦的扶持下,孙家顺风顺水,不仅通过造纸造船获取了巨大的利润,还在瀛洲开发樟树,提取的樟脑几乎垄断了从中原到江东的整个市场,可想而知,如果出海经商成为风潮,那孙家是最直接受益者,造船业也将再上一个台阶。
不过倒没人生出觊觎之心,孙家虽与杨彦为敌过,却是最先归顺,算得上元老,况且孙媚是杨彦的妃子,孙班也出任将作大匠,位高权重,明眼人都能看出,在不远的将来,孙家如能在文化上有所建树,那么郯城孙家成为望族不再是奢想。
孙班也是百感交集,自家在杨彦的逼迫下,放弃了土地,当时是心有不甘,可是谁能想到,前途会是一片光明呢,望向杨彦的目中,不由带上了感激之色。
郗鉴则是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颇觉心痒难耐,他素有好财之名,如今这巨大的利润摆在面前,哪能不动心?刚好他的长子郗愔好神仙方术,不成器,可以送到海外去历练一番,但问题是,他没有资本啊!
出海要有船,自家没船谁愿带你,而海船并不便宜,以一艘载两百人的海船为例,造价要数百万钱,还要招募水手,船工,武装护卫,这都是钱,最后要有货物。
郗鉴不禁把主意打到了爱女郗璇身上,指望着从郗璇手里借些钱来。
第829章 借酒浇愁()
杨彦把阶下众人的神色变幻一一看在眼里,果然是财帛动人心啊。
老马曾说过,百分之百的利润,就足以驱使资本家卖出能绞死自己的绞索,而出海贸易有成百上千倍的利润,他就不信,暴利当头,黄土地民族不动心,未必就不能逐渐地转变为海洋民族!
其实中国人出海是有传统的,对海外贸易也不排斥,明朝之所以搞出禁海的闹剧,无非是利益集团贪得无厌,利用权力垄断对外贸易权,杨彦必须要阻止此事发生,并把海贸下沉,打断世家大族的垄断,使得普通人也能从海贸中获得好处。
其最简单的方法是建立行业协会,吸收普通人参与,以行会的名义出海,不过这要在水军开辟出贸易通道之后才能考虑,暂时倒是不急。
况且参与的人员越多,就越容易出现诸如泄密,无序竞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是事先都要规划好的。
“诸公,诸公!”
待得下面讨论了一阵子,杨彦压手一双。
殿内陆续安静下来。
杨彦道:“对外贸易,我大明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上,否则我们只能赚取些微的辛苦钱,白白忙活都便宜了别人,与其如此,不如不做,诸公可愿任由萨珊付着在我大明身上吸血?”
“自是不愿!”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哪还能让他得逞?”
“哈,萨珊莫非欺我大明之剑不利否?”
底下纷纷表态,也确实,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可能任由别人骑在自己头上赚钱呢?
“好!”
杨彦点点头道:“其实出海贸易,不仅仅是丝绸一项,比如香料,出海路走罗马,须经身毒,身毒出产香料,在罗马广受欢迎,若是能寻到香料产地,可顺路贩运至罗马,另瓷器在罗马也能卖上高价,目前仅有会稽出产,远远不够,孤记得,豫章郡鄱阳县新平镇(今江西景德镇)有上好高岭土矿藏,可用来烧制瓷器,容少府,你与荀虎派出人马,去当地勘探,归入国有,一旦发掘出来,即组织工匠,烧制瓷器。”
“诺!”
容娥与荀虎双双施礼。
众人对杨彦随手一指就有矿的本事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捋须微微笑,殿内的气氛极其欢乐。
建康的冬季以湿冷闻名,一阵阵寒风吹入太极殿,冻彻心扉,但更冷的,还是司马绍的内心。
杨彦的习惯天下皆知,出去打一仗,回洛阳休养一阵子,次年再出兵,现今两赵皆灭,慕容、高句丽均遭重创,很明显,这个冬季过完,明军将渡江南下。
以往江东政权还有长江天险,但轮到司马绍头上,明军战舰驰骋于大江,上游的荆湘江州,也属明国所有,姑孰则是顶在建康腰间的一把利刃,更何况,明军还驻在覆舟山啊,渡过后湖,就是宫城!
“啊!”
司马绍突然凄厉的咆哮起来,猛一挥袖子,哗啦啦一阵脆响,案上的酒盅菜碟摔了满地。
“陛下,陛下!”
庾文君从后殿奔出,看着司马绍那痛苦的模样,幽幽叹了口气。
这几年来,司马绍一事无成,原本他的算盘打的还是不错的,与陶侃联手,击破各家士族,尽可能的壮大力量,与明军决一死战,但江东各家也不是软柿子,战线僵持在丹阳侨立琅琊郡,没有任何进展,并且随着王敦献江州出降,江州的军卒武器全部留给了杨彦,杨彦任邓岳为江州刺史,形同于堵死了陶侃入湘州的道路。
久而久之,加久战不下,陶侃动起了心思,作战渐渐以敷衍为主,还主动放弃广陵,名义上是收缩兵力,实则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在向杨彦示好。
他日明军南下,说不定陶侃会第一个投降。
在这种局势下,庾亮也减少了入宫,并且还隐晦的探问庾文君有没有和离的打算,这摆明了是与司马绍作切割。
庾文君与司马绍同床异梦,而且司马绍也失去了人道的能力,让她守着活寡,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和离的可能,可是能和离么?
她的身材完全走了样,肤色腊黄,脸上长着斑,怎么看都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如果和离的话,哪还有人再愿意娶她?
司马绍好歹是她的丈夫,她也习惯了有个男人作为依靠,和离了将来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
况且她与司马绍育有两子一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厘清了。
“走了,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司马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指着庾文君道。
庾文君叹了口气:“妾是陛下的妻室,自当与陛下同舟共渡。”
“过来,陪朕一醉方休!”
司马绍现出了满意之色,向庾文君招手。
庾文君劝道:“陛下,您不能喝了,酒醉伤身啊!”
“哈!”
司马绍哈的一笑:“醉死总好过沦为亡国之君,朕的大晋,要亡了,明年就要亡了啊,列祖列宗,大晋江山丢在了不肖子绍手上,他日九泉之下,朕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哈哈哈”
正说着,司马绍仰天长笑起来,笑声中说不出的心酸。
“陛下,您喝醉了!”
庾文君上前,扶住了司马绍。
“朕没醉!”
司马绍抓起酒壶,咕噜噜灌了满口,浊黄的酒液滴落衣襟,胡须都湿了半边,随即又咣当一下,把酒壶摔的粉碎,这才深吸了口气道:“朕好恨啊,当初杨彦之一文不分,是朕与先帝被他蒙骗,许以东海国相要职,谁料养虎贻患,夺我大晋江山的正是此子,朕悔不该当初啊!”
庾文君不知道说什么,当时谁都没看出,杨彦居然有王者之相,一步步壮大到了可以吞并大晋的存在,只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司马绍又哈哈笑道:“朕还有数万精兵,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大不了与之玉石俱焚便是,文君,朕问你,若是事有不逮,可愿随朕共赴黄泉?”
“啊!”
庾文君惊呼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司马绍脸一沉:“莫非你不愿?”
庾文君肯定不愿,可这话不能说,于是劝道:“陛下,明王也算待人宽厚,况陛下曾为他的故主,他哪敢下毒手加害陛下,莫非不怕天下悠悠众口?”
“哈哈哈哈”
司马绍狂笑起来:“朕曾被废过一次,引为生平之耻,岂能被废第二次?朕宁可死,也不愿受此羞辱,朕最后问你,愿不愿随朕而去?”
庾文君心乱如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只是司马绍的面色越发的狞狰,恐怕自己只要敢说半个不字,他就立刻杀了自己。
抱着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思,庾文君勉强点了点头:“妾听陛下的。”
“哈哈哈哈”
司马绍再度大笑。
第830章 郗璇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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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黑了,司马绍发着酒疯,时而大笑,时而大哭,庾文君侍立一旁,手足无措,回想起往昔岁月,一阵阵懊恼涌上了心头。
如果当初大兄能坚辞先帝,不让自己嫁入皇室,自己又怎会落到这般下场呢?
凭着颍川庾氏的身份,哪怕嫁不了琅琊王氏、诸葛氏、羊氏等高门,稍次一点的士族还是可以的,虽说没有皇后那么显赫的身份,却落得自由,又不必跟着无能的皇帝受辱。
庾文君其实挺妒忌裴妃的,裴妃前半生凄惨,后半生否极泰来,她这几年来,也见过裴妃数次,虽裴妃已年近四旬,却仍如三十妇人,肌肤水嫩,艳光逼人,而她自己呢,与裴妃活反了,上半生风光,下半生不仅落魄,恐怕还得横死。
更何况裴妃手头的产业惊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富豪,让她羡慕万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这就是命啊!
幽暗的太极殿内,寒风吹的火光摇曳不定,身影如妖魔般起舞,夫妻二人各怀心思,与此同时,辛拉德与菲力克斯也是在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