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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要么是部曲,要么是流民,本身就有着相当的战斗力,据乐观估计,到明年春,军队当可用于实战。
阎平诸人也感觉到了不妙,东海军的整编重组越顺利,他们的处境就越堪忧,毕竟两方力量日渐倾斜,也越发的不敢轻举妄动。
阎平等少数淮泗军首领与富临县的郑观、孟湛、周兴等人是关押在一起的,前几日两边还互相嘲讽,但是渐渐地,已经没这心情了,都开始担心杨彦会大开杀戒。
毕竟营地就这么点大,不可能丝毫风声都不透,流民帅的被杀不再是秘密,他们也怕杨彦来这一手啊。
第八日清晨,用过早膳,阎礼突然把陶碗往地上一掼,如发狂般的咆哮道:“阿翁,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府君只教人看押我们,既不前行,也不与我等交谈,莫非欲坑杀我等?”
“理该不会!”
郑观底气不是太足的劝道:“郎君稍安勿燥,我等部曲仍是安好,仅此便可推测,府君并无杀我等之心。”
阎平也道:“流民或能反噬杀其帅,但部曲皆是数代跟随于我,忠心可鉴,岂能以利轻诱?“
“哈哈哈哈”
帐外突然一阵长笑传来:“阎明府说的好,近些日本将庶务繁忙,轻慢了诸位,竟致生出误解,实为本将之过也。”
伴着长笑,杨彦领数十名亲卫闯入帐中。
阎平等人纷纷色变,无奈施礼:“见过府君!”
杨彦摆摆手道:“流民本为游食之人,本将恤之,编入麾下,使其吃饱,而流民帅桀骜难驯,无忠无义,唯有杀之以绝后患,诸位所部皆为乡民,数代生根,心慕王统,岂能一概视之,各位说说可是这个道理?“
”那是,那是!“
”府君行雷霆手段,令我等敬服!“
帐内一片干巴巴的附和声。
杨彦也不计较,伸手笑道:”今次前来,是为请各位与我同行,争取早日抵淮泗口,把此事了结,本将也好赴郯城上任,请罢!“
“那有劳府君了。”
众人昧心称谢,向帐外走去。
杨彦还是够意思的,给了每人一匹马,只是置于骑兵阵中,放眼望去,俱是披甲持戈之士,没人敢生出妄念,再一细观诸军军容,弓箭手已经分门别类,与步卒站的整整齐齐,几乎很难分辨流民军与杨彦本部的区别,练兵如此神速,让人暗暗心惊。
这其实也是站队列的好处,不管实力怎么样,最起码样子货先摆出来,有时候战争就是双方相互恐吓,相互欺诈,看谁先技穷。
东海军外强中干,示敌以强。
不过自家部曲除了被夺去甲兵,倒是算得上周全,这数十人也放宽了心。
杨彦一声令下之后,全军收拾行装,缓缓启行。
千余部曲走在队前,零零散散,杂乱无章,后面跟着杨彦、阎平、郑观等人,以及一众骑兵,再往后是车驾、老弱妇孺与匠户,其中老弱会赶车的都让赶车。
车辆缓慢行驶,赶车时只要执住缰绳,控制牲畜的方向,并不累人,还因坐在车上,可以充分休息,这也是杨彦为照顾老弱所做的安排。
不会赶车的,则搭顺风车,女营间杂队中,负责维持秩序,阿玲与她的祖父也坐在一辆牛车上,这种待遇,以前都不敢去想。
而步卒与弓箭手护着两翼与后队,全军近万人,犹如一庞然大物,行进在焦黑的芦苇地右侧,偶尔会有游骑出现,杨彦便让阎平和郑观大声呼喊,简要说明情况,驱赶游骑。
三日之后,队伍抵达了淮泗口。
淮泗口并不是一座城池,由于地处泗水汇入淮水的战略要地,附近各家都盯着,不会给予任何人从容筑城的机会,因此整片区域,只有核心部分是坞堡,沿着坞堡四周是一圈圈的屋舍,供船工与流民居住,外部以木栅隔开。
阎平的兵力,大半都落在了杨彦手里,据估计,逃返的部曲加上留守,不会超过千人,而流民除了拖家带口的,逃散了就很难再回来,流民军很可能也不会超过千人,其余便是没什么战斗力的船工。
阎氏几乎没有佃农,毕竟淮泗口两水交汇,当南北要冲,缺乏雄壮的地形倚仗,时刻被战争威胁,阎氏主要靠摆渡和向过往行商设卡抽厘获益,这可比种地强多了。
杨彦的目光越过寨墙,打量着沿着淮水的一溜排船只,约有数艘艨艟,形体较大的商船四十多艘,其余都是舢板,总数将近八十,均是以缆绳系于岸边的木桩上。
那个时代的水战以肉搏为主,战舰几乎没可能在远距离消灭敌船,主要还是依靠双方弓箭手互射与接舷跳帮作战,民船和战舰的区别不是很大。
虽然阎平的船不怎么样,但杨彦仍是为阎平暗道了声可惜,这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啊,拥有如此根基,足以练就一支水军,不敢说争锋于长江,至少纵横淮泗不成问题。
可这家伙让人无语,自家部曲不操演水军,反而学着别人当步卒使用,充其量只是上船作战,能否在船上开弓都很难讲。
又如船工这类的专业人员,竟然当佃户使唤,杨彦的目中禁不住的现出了一抹嘲讽之色。
第122章 纸上谈兵()
谢谢好友兰陵萧家的打赏)
到了家门口,阎平愈发的忐忑,尤其是见到杨彦眼里闪动着如获至珍般的光芒,更是心头涌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他不由暗暗思忖,自己把东海军带回来,是不是引狼入室?
好在寨里,已经有了自家部曲裹挟着部分流民武装严阵以待,这让他稍微安了点心。
阎平又回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庞大队伍,咬咬牙道:“府君,内堡狭小,难以容纳近万之众,且多为女眷,易受惊吓,老朽斗胆请府君把部众安置于外寨。“
”哦?“
杨彦似笑非笑道:”那本将呢?“
阎平道:”老朽自当于堡内唤出家眷拜见府君,倾全堡之力摆酒相待!“
顿时,杨彦的脸沉了下来,怒道:”阎平,你发兵攻我,我反以德报怨,你说,这一路我待你如何?可曾打骂虐待?可曾动你部众一根毫毛?“
“老朽虽为阶下囚,却得府君善待,甚是感怀。”
阎平硬着头皮道。
“好!”
杨彦冷冷一笑:“既如此,那你为何害我?“
”府君,何出此言啊?“
阎平目瞪口呆的看着杨彦。
萧仁从旁道:”后汉大将军何进被十常侍假何太后诏入宫,遇伏身亡,君岂不闻乎?“
”这这“
阎平额头汗都出来了,大叫道:”老朽敢发誓,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老朽一片皎皎真心,怎会被误解至此,请府君明鉴啊!“
”嘿!“
鲍叁嘿的一笑:”阎明府既能坐镇淮泗,想必非是鲁莽之辈,怎不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万金之身,岂能离兵私入你内堡?你说你不是居心叵测还是什么?“
阎平浑身猛一阵颤抖,突然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朽赤诚真心,天地可鉴,想必是府君早就在等着这一日罢?
也罢,已至家门,老朽倒要多问一句,府君欲如何处置我?请给个准信!“
阎平摆出了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毕竟杨彦的重兵已经到了家门口,不把话讲清楚,就这么放进去的话,家都能被人端了。
古人把家族的延续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如果杨彦不作出承诺,那他宁可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和杨彦玉石俱焚。
富临县那几个,紧张的大气都不敢透。
“呵呵”
杨彦呵呵一笑:“阎明府,我早说过不会杀你,相反,我还要重用你,但是只有一个要求,你举家随我迁往郯城!”
“什么?”
阎平色变道:“我阎氏十来年前便于此生根,怎能轻离?我愿只身随府君北上,为牛为马,终生不叛,否则必遭万箭攒心而死!”
作为现代人,最不信的便是誓言,杨彦马鞭向前一指:“我若挥军强攻,你这坞堡能撑得几时?”
“这府君此言何意?”
阎平小小翼翼问道。
杨彦又道:“墙高约两丈,底部有斜坡,可有效扼止攻城器械破墙而入,但我若整编流民、船工,四面合围,你又能守得了多久?若我所料不差,坞堡背水那面当是薄弱之处,你也莫要怀疑我能否整编流民船工。”
阎平面色苍白,嚅嚅着不说话。
确实,背水那面因靠着淮水,土墙在经年累月的侵蚀之下,并不牢固,由于一直以来拥有庞大的船队,左近无人在水上是他的敌手,他从不担心坞堡会从淮水方向被突破。
可这时,他的信心动摇了,东海军强大的整编能力给他留下了阴影,很难说杨彦整编不了居住在外寨的流民和船工,那把这些人放进内堡行不行呢?
以前没问题,内堡有足够的力量,但如今大军压境,本来流民和船工就谈不上忠心,又于重压之下,很可能会被利诱引发内乱,内外夹攻,内堡必破。
只不过若是能撑个十数日,向刘遐求援会怎样呢?
杨彦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淡淡道:“阎明府可是想过向刘遐求救?先不说刘遐是否肯来,即使来了,劳师远征,未必是我敌手,再假设我不敌刘遐,我想请问一句,外兵至此,这淮泗口究竟归属谁家?
况且刘遐来援,需要时间筹措粮草,数百里之遥非朝夕可至,满打满算,算他十日。“
说着,杨彦转头向郑观道:”富临县若是肯助我破去坞堡,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一笔勾销,另本将承诺,淮泗口绝不占据,任由你几家联手把持!“
那几个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目中纷纷射出了渴盼的光芒!
周兴更是颤抖着声音问道:“府君,此话可真?“
杨彦微微笑看向了阎平。
阎平心知杨彦是在拿此要挟自己,别看富临县兵力不强,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拼拼凑凑千余兵力是能弄出来的,于是冷哼一声:”你等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刘将军岂容你富临县几个乡豪占了淮泗口?“
杨彦摆摆手道:”不劳阎明府操心,朝庭不日将下诏,迁刘遐就兖州刺史,回镇彭城,本将从建康出来没多久,早已有耳闻!”
郑观问道:“那府君可知由何人接任淮陵内史?”
杨彦沉吟道:“理该是苏峻苏子高,此人受青州曹嶷逼迫南迁广陵,因平周坚之乱有功,将接刘遐任淮陵内史,阎明府,莫非你还存有侥幸?本将说不杀你就不杀你,只须你降我,随我北上郯城。“
刹那间,阎平的面孔血色尽去。
彭城原为徐州刺史驻地,但因兖州大部没于石赵,余境汲汲可危,徐州刺史部重置于下邳,彭城改为兖州刺史驻地,而淮陵郡属于徐州,也就是说,刘遐升任兖州刺史,就管不到淮陵了。
又因苏峻是外来户,骤任淮陵内史必然求稳,不会轻易以自己人替换郡内各县的县令,只要富临县在苏峻就任之前占据淮泗口,造成继成事实,苏峻只能捏着鼻子承认。
荀华、荀华等内心微有愕然,他们不明白杨彦如何得知这等机密,毕竟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杨彦的根脚,要说从尚书台得到口风,那根本不可能,如果是老郎主荀崧告之,自己怎会没听说?
实际上杨彦也考虑再三,确认自己的穿越还未改变到刘遐和苏峻的命运轨迹才有此一说。
历史上,刘遐继蔡豹之后谋徐州刺史,却因刘隗镇淮阴的关系并未给他,改迁兖州刺史。
富临县那几个大户,目光灼灼的看着阎平,仿佛淮泗口已成了自家的囊中之物。
“哎”
阎平重重叹了口气,他明白,无论淮泗谁属,都不会属于他了,杨彦分析的没错,即便刘遐打退杨彦,也会以腹心镇淮泗,不可能再由他把持下去,而一旦刘遐派军,他和他的次子阎礼将首先被杀,若是刘遐被击败,那城破之日,便是阎氏全族被屠之时!
情势恶劣至此,他只能选一个不是太坏的选择,这就是一念之差啊,因贪心,连老本都赔出去了!
深吸了口气,阎平苦涩的拱手:“老朽愿举族降于府君,也望府君莫要食言!”
第123章 大势去矣()
阎平投降,全军上下暗松了口气,毕竟东海军有没有攻打坚城的能力和意志,谁的心里都清楚,也不禁对杨彦愈发的钦佩。
古有张仪,凭三寸不烂之舌挂六国相印,今有杨彦之,纸上谈兵说得阎平举族归降!
尤其是荀华,她突然有了种回建康的冲动,把北行以来的一系列惊心动魄变故向荀灌诉说,项羽曾言:富贵不归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