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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此时,一道如猛虎般的咆哮声从黄祖身后传来,众人视之,乃是孙坚。孙坚由于嫌弃自家军队速度太慢了,便抛下军队,单骑追击黄祖;不知是不是畏惧孙坚之名,黄祖带着十几个人竟然不敢与孙坚正面迎战,朝着山头一阵狂奔。
等等,这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孙坚单骑前来,没有任何的随从,如果万箭齐发,自己的箭矢藏在其中,谁又能够发现?
孙策颤抖的从吕公手中接过了自己的长弓以及一支箭矢,丝毫没有注意到吕公眼中的精芒。
孙策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现在口干舌燥,极其紧张;弑父可是大罪,若是被发现,不仅会被父亲的老部下赶走亦或是杀死,更是会在千年之后留下一个臭名声。
为了一时之快……这样真的值得吗?
更何况,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还是自己的主公啊!人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他责骂自己,自己理应忍让,为什么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
孙策满张的长弓,似乎松弛了许多。
杀了他,自己又能如何?军中已经将孙权列为法定继承人,就算孙坚死了,程普他们也会遵照孙坚的遗志,辅佐孙权继位。自己已经丧失了和二弟争夺的优势。
眼见黄祖即将从自己眼前逃离,孙策知道必须先将此事解决,便立刻下令:“全军放箭,堵住黄祖的退路!”
顿时万箭齐发,黄祖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到了,连忙命令那十几个人停止撤退;眼见孙坚越来越近,黄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孙坚之勇猛,凭他们十几个人还不一定能够挡得住啊!
孙策部队的箭矢根本没有停下,顿时将黄祖那仅剩的十几人杀得所剩无几,黄祖大骇,难道自己注定要命丧此处吗?
孙坚惊喜万分,虽然不知道密林中埋伏的人是谁,但此番他却是立了大功,回去之后,他必要好好地赏赐此人!
他却不知,一张圆弓正在密林中缓缓升起,目标直指他自己。
孙策的长弓又是大开,因为现在正是绝佳的机会,万箭齐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弓箭射向了孙坚。而且凭借自己的箭法,一箭直接射入孙坚的喉管,完全不成问题。
他迟疑,他挣扎,在他的心中,情义重要,他自己的前途依旧很重要。如果荆州被攻下,自己被软禁在襄阳城中,那自己的一辈子也算是彻底毁了。
大丈夫不能提三尺青锋征战天下,生而何为?
但……踏在自己父亲的鲜血上征战天下,自己就能够安心吗?
“可恨!”
孙策咬了咬牙,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聚集在双手之上,只听一声弓弦响,与身后万千弓弦混做一起,显得那么的微弱。
“啊————!!!”
弓弦响处,孙坚应声一阵惊天哀嚎,坠落马下,堕入深渊之中……
“父亲大人!”
孙策在高崖上凄惨的叫着,不会的,自己那一箭明明是朝着那悬崖深渊射去的,怎么可能射到孙坚?
不……这不可能!
“父亲大人!”
孙策在高崖之上无助的呼喊着,不可能的,他的父亲怎么可能死?他没有朝孙坚射箭,全军上下怎么可能还有人暗害孙坚?
孙策的呼号显得那么得苍白,那么的无助。
坠入悬崖的孙坚并没有立刻死亡,他看着插在胸口上的箭矢,听着晴空中的呼号声,似乎在苦笑着……伯符,是你吗?
你终于……还是对我这个父亲下手了?
没错……这支箭上的雕翎只有你特质的箭矢才有,看来……果然是你杀了我啊。
孙坚这次并不是死于射杀,而是堕入那万丈深渊下的水中摔死。在生死面前,孙坚第一次感觉如此平淡,或许自己当初与孙策生隙,就是自己一生最为愚蠢的错误吧。
直到此刻,孙坚那高傲的头颅才愿意低下;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愿意原谅孙策吧。
“伯符,若你能带领我江东子弟征服天下……我这一死,又有何妨?”
星空一道流星划过,将星陨落,天命难违。
第一百五十五回 以生换死()
擒了黄祖,这似乎是极其可观的战绩,但孙家军中却沉闷无比。围城也不围了,叫阵也不叫了;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突然,众人早已没了攻打襄阳的想法。
孙坚死了,连尸骨都未曾找到。
之前进入岘山的时候,程普就屡次与孙坚强调,不可鲁莽。哪知道孙坚一意孤行,为了擒住黄祖抛下一大支队伍,独自上山去寻找敌军。
这一走,便是永别。
孙坚的古锭刀被遗落在山崖之上,与黄祖一同落入了孙策手中。如今这把古锭刀被供奉在军帐的最前端,如同孙坚一般,还在一直盯着众人。
“伯符……你可知道是谁暗害了主公?”程普沉声问道,“我曾搜查过,除了你那边的林子中,没有其他地方有敌军埋伏的踪影。按理来说……没人能够暗害主公才是。”
孙策只说不知,他总不能说自己有过谋杀孙坚的想法,但中途放弃了吧?这种说法一说出来,遭怀疑不说,自己还必将身败名裂。
程普似乎并不相信孙策,他忽然想起昨日孙坚所说,孙策有谋害自己的想法,当即将犯罪嫌疑人的帽子扣在了孙策头上。只是现在完全没有证据,根本不敢随意定罪。
一旁的黄盖说道:“德谋,如今之计并不是追查谁是杀害主公的凶手;主公尸体下落不明,若不能及时找到,岂不葬于汉江之水?这对于我等而言可是大罪!”
但程普却是无奈的说到:“公覆,我已经派军沿江搜索主公尸首,但却没有丝毫的发现。如今我等在荆州地界,如果分布太多的士兵去寻找主公尸首,势必会给刘表寻来反击的机会啊!”
程普所言不假,汉水波涛磅礴,他能分布几百人下去寻找孙坚尸首已是不易,毕竟现在的他们必须保持军队的最高警戒,防止刘表突然袭击。
正当整个军帐都陷入一片死寂之时,忽有下人来报:“刘表军蒯越求见!”
孙坚身死,程普暂时主持大局,便叫那人带蒯越上来。来者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见到程普后微微行了一礼道:“向闻孙将军身死,某深感可惜。实不相瞒,孙将军尸骸已被我主打捞起来,特来与诸位相告。”
众人闻之大惊,皆是怒道:“刘表可是戕我主尸首,用以威胁我等?”
蒯越沉着冷静,连说不敢:“孙将军身死,我主万分遗憾,不仅未曾侮辱尸骸,反而赠以棺椁厚待之;我主之意,乃是以孙将军尸首,换以我军黄祖性命,并且双方议和,不知将军以为?”
黄祖性命,如何抵得上孙坚一具尸骸?众人皆是答应,那蒯越又是笑道:“既然如此,明日午时双方在襄阳南门相见,届时双方皆需要派遣一名使者,迎接孙将军与黄祖。”
蒯越说罢,便自行离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令人不得不对此人的冷静而佩服。
既然孙坚尸骸被敌军找到,那孙家军必须用黄祖来交换孙坚尸骸。如今重要之事,乃是寻得一个冷静之人,明日前往刘表军中迎接孙坚尸骸。
“谁人敢去?”程普大喝道。
众人平日皆受孙坚恩惠,皆愿前去,僵持不下;唯独孙策若有所思,似乎并不愿意去迎接孙坚的骸骨。
程普皱了皱眉头,正欲呵斥,却没想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人道:“某愿前往!”
众皆视之,乃是孙坚之侄孙贲领着次子孙权进帐。在孙家后人之中,孙贲最为年长,虽然是孙坚侄子,但因为孙坚兄长孙羌死得早,孙贲与孙坚情如父子。如今虽然是程普主持大局,但这孙家军如今的指导权,却是在这孙贲手中。
众人见是孙贲与孙权,纷纷让路,孙贲将孙权领上殿前,自己则是侍奉左右,似乎早已遗忘了孙策的存在。孙策虽然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忍受,毕竟自己身为当事人,却不知是谁杀了孙坚,罪过难当。
之前说愿前往之人乃是孙权,众人皆以为勇,但程普却说道:“少主,我等不知刘表虚实真伪,此番前往九死一生,为了主公的社稷,少主还是自保性命要紧。”
孙权却是驳斥道:“德谋公何来此言?我孙家后人从未有过畏惧之辈,岂能因为不知真伪便退缩?何况父亲尸骸在刘表手中,我如何心安?还望德谋公成全!”
孙权说罢,似乎还不经意的瞟了眼最末端的孙策,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孙贲也是说道:“刘表并非无信之人,不会为了主公尸骸与我等反目,此举与他毫无意义。何况堂弟早已需要磨练,此番让他前去,未尝不是好事。”
孙贲已是将孙策抛在了脑后,众人闻言,似乎只得应允;唯独留的孙策一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无比。
………………………………
次日,双方于襄阳南门列阵,孙家军皆系白巾,用以祭奠那逝去的战神。刘表亲自出马,将棺椁列于阵前,等候双方正式交易。
忽而蒯越飞奔到孙家军前,朝程普行礼道:“程将军,我乃主公特使,不知贵军使者何在?”
程普使了个眼色,蒯越望去,震惊无比,竟是一个被成年人带着的小孩!蒯越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被程普得了言语先机:“此乃我主次子,执意要待主公棺椁回来。”
蒯越呵呵一声,心道你们高兴就好。不过心中却是对这小孩的胆气佩服无比,都比得上豫州那个早年成业的荀罡了。
黄祖被五花大绑的带到阵前,看到蒯越惊喜无比,笑道:“异度你可来救我了!”
蒯越无言,似乎是对黄祖的无语,却又对一旁的孙权笑道:“孙少主,尊公棺椁就在阵前,请吧!”
孙权在那士兵的带领下缓缓走到了刘表阵前,他面色平淡,似乎有着比许多成年人更为沉着的内心。刘表见状极其惊奇,笑道:“汝乃何人,报上名来。”
刘表言语多有嘲笑孙权的意思,但孙权丝毫不让,正色道:“吾乃孙坚次子孙权,特来刘荆州处取我父亲骸骨!”
孙权谈吐不凡,刘表闻之大感惊奇,心道果然虎父无犬子。
“如此,两军的交换可以开始了。”
孙权闻言微微点头,看着一旁的棺椁,嚎啕大哭了起来,刘表一众也深受其感染,眼角流下几滴泪水来;孙坚你有此孝子,倒也不负你的名声了。
想到此处,刘表从一旁的将领手中取过一支箭来,递给了孙权,说道:“便是此箭取了孙文台的性命,我将此物交付与你,希望你能够引以为戒。”
刘表心中挺感伤的,也是将这杀人凶器交给了孙权。孙权感激一声,接了过来,却是大惊失色。
这支箭的雕翎……不是与我长兄孙伯符特质的弓箭一样吗?
孙策因为其勇武过人的缘故,军中专门有给他打造剪枝的匠人,那雕翎也是特制的,全军上下仅此一种!
孙权不敢往下想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兄长竟然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不过表面之上,孙权及其淡定的收过了那支箭,并没有让刘表发觉到异常。毕竟这种事情是他们的家事,如果从而导致全军混乱,那难保不定刘表会乘虚而入。
双方商议完毕,并立了议和的血书。孙权带着孙坚的棺椁,蒯越带着黄祖,双方极其和平的解决了这次争端。
孙权握着那支雕翎箭的手紧了许多,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回 弑父之冤()
程普重重的派了下桌案,那上面的雕翎箭竟是随着波动落下,弹在了地上,落到孙策膝前。
程普不敢相信,黄盖不敢相信,韩当不敢相信……无论是军中的哪一个人,他们都不敢相信。就算你和你爹再怎么有过节,你也不至于暗中杀害他啊!
你究竟是有多丧心病狂,才做的出这种事来?
孙贲看着地上滚落的雕翎箭,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程普开口,打破了整个军帐中的宁静。
“伯符,主公不是头曼单于,你也不是冒顿单于,无需鸣镝弑父……但我实在难以想象,你如何做得出这种弑父杀君之事!”
程普言语中的悲哀不言而喻,他悲哀于孙坚英年早逝,更悲哀这堂堂的孙家,怎么就出了如此的败类,竟做得出北方那些未开化蛮子所做出来的事情!
孙策看着那支雕翎箭,良久不语,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似乎完全没有解释的余地。全军上下都知道他与孙坚有间隙,再加上这支只有自己有的雕翎箭,谁会相信他的辩驳?
士兵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