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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当在下方说道:“依我之见,程普乃我军顶梁柱,不可弃之,若他们提了起来,就用荀罡交换有何不可?”
“在下倒有不同想法,”众人循声而去,乃是孙坚妻弟吴景,“主公虽然身受重伤,但并不伤及性命;荀罡是一个大棋,用之交换豫州,何尝不可?”
“如此岂不是将德谋性命置于生死之外?不可不可!”韩当应道,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连说道:“如今主公身受重伤,理应由少主来住持,以决定此战如何是好才是!”
“义公,你难道糊涂了吗?”帐下祖茂说道,“军阵之中,谁不知晓伯符已经被边缘化了?如今他们父子几乎是水火不容,让他来主持大局,岂不是坏事?”
祖茂是孙坚的心腹大将,他说的话基本上算是孙坚的意思;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半晌,黄盖说道:“主公如今将权公子当做接班人来培养,若是再发生此般情况,主公身死,谁来主持大局?依我来看,先将权公子带到此处,让他参加几次会议,以防出现意外,无法接受主公衣钵……”
“公覆所言甚是!”
“某亦是如此认为。”
黄盖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祖茂出帐,片刻后带了一个**岁的小孩进帐。那孩子身着青丝敛漪裙,面若涂粉,丹唇柳眉,紫须碧眼,样貌惊人;众人见祖茂迎来了少主,连连起身,将孙权带到了孙坚的席位上,由黄盖陪同。
“诸位叔叔,不知将孙权带来此处,是为何事?”
孙权一开口就展现其非凡的智慧,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皆称之为神童;不过与那个做了豫州牧的荀罡似乎比不了。众人纷纷下拜,皆称少主,孙权大惊,连忙问道:“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变故?”
孙权迟早是要当家的,众人也有意试试他有多深的水,便说道:“主公如今身受重伤,饭不能食,衣不能着,艰难非常。”
“此乃何人所为?我那兄长又在何处?”
“那是荀罡的豫州兵所为,至于伯符……此刻正在牢房中监视荀罡。”
孙权闻言,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怒意,大喝道:“伤父大仇不共戴天!我要杀那荀罡,为我父报仇!”
“少主,切莫莽撞;若是杀了荀罡,程将军之命也难以维持;更何况豫州兵精粮足,我军不一定能够承受住他们的攻击!”黄盖连忙说道,“如今这鲁阳城小墙危,若是他们打了进来,只怕我军会全军覆没啊!”
孙权愤愤,并未妥协,而是说道:“孙家只有战死之人,没有苟且求生之人!我等受了欺负,岂能任他们宰割?大不了背水一战,以谢天下!”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有胆识,有魄力!”
正当众人议论之时,孙坚竟是在几个士兵的搀扶下走进了帐来;他身上满是止血布条,模样十分凄惨。众人大惊,祖茂忙问道:“主公,你如今伤势在身,岂可随意下榻走动?”
“不过是些皮肉小伤罢了,何足道哉?”孙坚的那些箭伤只是戳进了皮肉,完全没有动到骨头,以至于当天晚上就开始下床活动了;他不理会众人的担忧,径直走向孙权,抚摸着他那紫色发须,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我江东之虎的儿子,有魄力!”
“父亲大人!”
孙权见到孙坚,瞬间变了副模样,又撒娇又求宠的,孙坚只是笑笑,将他抱在怀中,正坐了下来,道:“他北有荀罡,我南有孙权!他荀罡都能做豫州牧,我权儿亦可!今后军政大事,权儿亦能参加,可有异议?”
“谨遵君令!”
孙家你收起了笑容,朝着孙权正色道:“不过权儿,孙家男儿是得有骨气,但是也不能莽撞,你需得谨记在心!”
“孩儿明白!”孙权兴冲冲的回道。
孙坚点了点头,望向四周,见唯独缺了程普踪影,心中难过无比,下令道:“公覆,你即刻派一名使者到豫州那边,说我军愿意交涉!”
孙坚的意思,就是愿意用荀罡来交换程普了;众将闻言闻言默然不语,毕竟程普是孙坚手下的得力干将,远比荀罡有价值。不得不说,孙坚在袒护属下这一方面,还是挺有魄力的。
“父亲,不能就这么放走了荀罡!”
忽然,孙坚怀中的孙权竟是突然发生,众人大惊,这已经既定的事实,孙权竟然有不同的看法?
“哈哈,权儿,你尽管说来!”孙坚笑道,“若是合理,那就是帮了我军大忙!”
孙权故作沉思状,说道:“父亲大人,荀罡毕竟是这次战斗的起源,至少我们要向朝廷称述利害,若是能够借此罢免荀罡,我军岂不就能名正言顺的入驻豫州了吗?”
众将皆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连连夸赞孙权才智,孙坚也是哈哈大笑,连忙朝祖茂下令道:“大荣,你即刻写一封奏折送到长安,向陛下称述利害,若能罢免荀罡,并提拔我为豫州牧最好;若是不能,我豫州刺史也能进驻豫州,届时便能摆脱袁术的掌控,称霸一方了!”
“属下遵令!”
孙权这一计彻底安抚了孙坚,他轻抚胡须,得意非常:“有子如此,某后顾无忧矣!”
此刻,孙坚见自己此子才智过人,已有了将他立为后继者的心思;但他的心中始终放不下孙策,毕竟孙策才是长子,而且勇武不下军中所有人,在这乱世之中,他才是最能够担当得起自家后继者之责的人。
“若是有空……某还是与伯符好好说说吧!”
关于俘虏的事情,孙坚军帐中已经讨论完毕了,接下来便是今日大战的损失;孙坚朝一旁的黄盖问道:“公覆,今日我军损失几何,敌军损失几何?还有军械可有丢失,战马可有战死?”
“主公,此事我正想要汇报……”说到此处,黄盖面露痛苦之色,豆大的汗水从脸颊上滴下,“我军本有可战部队三万余人,经此一战,损失近六千!战马损失大半,如今仅剩四百匹可用;至于军械等倒无甚损失。”
“六千?怎么搞的?”孙坚听到这个数据,下巴都快要惊在地上了,“我只带了一三五纵队出战,不过一万五千余人,怎么就快损失过半了?”
下面的韩当说道:“主公你冲锋在前,应当是看见了敌军那些奇怪的武器;其中一件武器不知怎的,竟能够一口气射出十只弩箭来!他们这等奇怪的弩箭直接越过骑兵攻击我军后方,许多步兵都着了道!”
“什么武器如此诡异?”孙坚近乎咆哮道。
“这……我等就不知了。”
“可恶……唔……”
孙坚怒火攻心,一时将伤口崩裂了开来,顿时血流如注,众将见状,立马上去搀扶孙坚,想要将他扶回房间好好医治。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士兵突然奔了出来,连说有重要消息;孙坚闻声,连忙制止了所有的将领,示意那士兵赶忙汇报。
“主公,孙策少将军私自放出了荀罡,径投敌军去了!”
孙坚呆住了,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就算自己与儿子再怎么有间隙,他也不至于背叛自己啊!但事实似乎就在眼前,如今不仅损失了荀罡这个大牌,而且还丢了程普、孙策……
“噗!”
孙坚没有忍住怒火,直接气血攻心,喷出了数升鲜血,昏死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九回 鲁阳事变(六)()
军帐之中,郭嘉等人依次坐定,神色严肃;半晌,郭嘉看了看帐下众人,说道:“尔等且说,若用这程普交换主公,孙坚可会同意?”
“此事实在难以确定,毕竟我军并不知道这程普在孙坚军中的地位;”徐庶认真分析道,“若孙坚执意要取豫州,只怕他不会轻易的用主公换这人。”
魏延站起身来,说道:“军师,下官倒有不同看法;我却觉得,孙坚不得不同意我军要求。”
“哦?何以见得?”
魏延冷静分析道:“军师,若他轻易放弃此人,他帐下诸将会如何作想?此后孙坚必然不被其将领信任,为了个豫州若是失了人心,必然弊大于利。我想以孙坚的聪明,他必然不会做出此等蠢事。”
郭嘉闻言,眼中发光,惊喜道:“没想到文长不仅勇武过人,还腹有良谋!如此看来,这孙坚必然会答应我军要求;为了不让事情扩大,今夜我军便派遣使者前去称述利害……谁敢前往?”
自古以来,使者都是容易被迁怒的对象,虽然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打破这种常规的人难不成还少了吗?要想当使者,必然有过于常人的胆略,以及能言善辩的嘴皮子才行。
徐庶站起身来说道:“主公对我有大恩,此番出使,在下义不容辞!”
“元直果然有情有义,那好,此番……”
“报!”
话音未落,一道激动无比的声音从帐外传出,一名士兵在门口通报道:“军师,主公回来了!”
“什么?”
“怎么回事?”
众将皆是陷入了懵逼状态,好在郭嘉反应了过来,连忙下令道:“快将主公请进来!”
“不必了,我自己来了!”
一道稚嫩的童声传进帐内,那抹银发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寒光,破烂的衣袍泛着淡淡的血迹,看得令人胆颤;荀罡吃力的行走着,或是因为膝盖上的伤口还没愈合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太饿了的缘故。
他脸色蜡黄,形容憔悴,看得令人心生怜惜;帐中之人看了这番情况,纷纷单膝跪地,以迎接豫州牧荀罡的归来。他们之中或是新兵,或是老将;但他们都是荀罡的臣子,或许有人没见过荀罡,但他们必须单膝跪地,表达自己的忠诚。
“叩迎主公!”
荀罡见着反阵仗,苦笑一声道:“你们别叩了,快来个人扶我一把!”
徐庶欣喜若狂,连忙走上前去抱起了荀罡,随着郭嘉离开主席位,荀罡便瘫软在了上面。望着下面一双双热切无比的眼神,荀罡知道他们有很多疑问,朝徐庶下令道:“元直,我这三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快安排下面给我准备点吃的!”
“是!”
徐庶没有半分耽搁,连忙走下帐去吩咐后厨;整个大帐安静无比,荀罡一番扫射,见有许多新面孔,却唯独少了一个熟面孔,便朝郭嘉问道:“奉孝,典韦何在?”
“典将军因为鲁莽行事,如今正在受罚呢!”郭嘉笑道,毕竟荀罡安然回来,他可高兴得很,“俯卧撑八百个,并且沿着营寨跑八十圈,这些对典将军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有点费时间罢了!”
“别罚了,你叫个人把典韦传回来!”
郭嘉本来秉持着军令如山的条令,但如今荀罡刚刚回来,也不便给荀罡使脸色,便叫了一个小卒进帐,传唤典韦。
“主公,能不能……”
“先别急着说那些,把公事办完再说!”荀罡强忍着腹中饥饿,吩咐道:“将你们今日俘虏的那个程普带上来。”
众人正与询问,荀罡却说等会儿再说。这些人很是郁闷,荀罡一回来就发布了一个个令人看不懂的命令;而且他回来这件事本来就迷雾重重,带着种种疑惑,众人便在帐中安坐着,静等荀罡号令。
片刻之后,典韦进了营帐,满头大汗颇有男人味;他看见荀罡极其激动,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荀罡便先让他坐到一旁,静等号令。
半晌,程普被押送了上来,他正欲破口大骂,却看见了坐在中央的荀罡,不由得大吃一惊,说话都打结巴了:“荀罡?你……你怎么,怎么会……”
荀罡并不理会他,而是询问道:“程将军今晚上吃的是什么?”
程普还没从懵逼状态中缓过神来,潜意识的回答道:“一荤一素……”
“那可比我的水泡饭豪华了许多!”荀罡勃然大怒,随即将郭嘉喝过的瓷杯子一把丢在了地上,声响在整个营帐中回荡着;众人见荀罡这般模样,以为他着了什么魔,连连制止,却没想到荀罡对典韦下令道:“典韦,将他给我按在碎瓷片上跪着!”
“荀罡!你……”程普正欲怒斥,却突然想起三日前晚上,荀罡就是如此受的刑罚,话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就欲受此侮辱,却没想到荀罡这边的典韦竟是开口问道:“主公,可否告诉我等,为何要施加如此刑罚?”
荀罡瞥了一眼程普,冷笑道:“程德谋,你可看见了?这便是我手下与你们的不同!若连主公都不敢质疑,何谈忠诚?”说罢,荀罡便对下方所有人说道:“诸将,三日前我被孙坚俘虏,诬陷为董卓同党,并且被黄盖按在碎瓷片上跪了半个时辰!之后还被他关押在牢房之中,每日送个水泡饭;我不愿受其侮辱,三日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