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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个月之间,凉州的街头巷尾不知不觉开始传唱一曲童谣:
两三年,始建安,休屠起烽烟;
叹楚汉,折井垣,一马跃入关;
抟扶摇,鸣岐山,秦起复吞韩。
这首童谣刚开始传唱时还没人注意,但随着传唱越来越广,登时在本就明争暗斗、暗流汹涌的凉州掀起了一阵涟漪。
如今的凉州有三股势力,韩遂、马腾、宋建。
韩遂本名韩约,字文约,金城人,曾为郡吏,颇有名声,中平元年前往京师雒阳办理公务,大将军何进久闻其名,特与他相见,韩约劝说何进诛灭宦官,何进没有听从,韩约请求归还凉州。
中平元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将时任凉州督军从事边允与凉州从事韩约劫为人质,胁迫边章、韩遂入伙,推举边章为首领,边允改名为边章,韩约也在此时正式改名为韩遂。
中平四年,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加上汉阳人王国,皆与韩遂连和。与此同时,凉州刺史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耿鄙被杀,韩遂、马腾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中平五年十一月,王国包围陈仓,被皇甫嵩和董卓大白,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凉州名士阎忠担任首领,阎忠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势力不断分割。
初平二年,董卓迁都长安,邀请韩遂、马腾共同策划进攻山东诸将。二人见天下大乱,也想要依靠董卓起兵,但还没到长安,董卓就被王允和吕布杀死。
初平三年六月,韩遂、马腾等率众诣长安,此时李傕、郭汜控制朝廷,任命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凉州金城郡,马腾任征西将军,驻军右扶风郿县。
兴平元年,关中爆发瘟疫,征东将军、青州牧张辽征讨关中,与李傕、郭汜大战,马腾援助李郭,被张辽打败。
不久张辽派黄忠、徐荣、张郃征讨关中,将马腾打回凉州。
随着关东渐渐安定,马腾不得不与韩遂联合,二人结为异姓兄弟,马腾屯兵凉州东部的汉阳、安定、武都三郡,韩遂屯兵凉州西部的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诸郡。
除了马腾、韩遂之外,还有一人,名为宋建。
宋建出身“凉州义从”,属于自愿从军的汉人豪强,而且在羌人、胡人中威望很高。
中平元年,宋建追随王国起兵,以家乡枹罕为根据地,组建了一支数万人的汉、羌、胡杂合的军队,不断地向四境扩张,成为仅次于马腾、韩遂的一股势力。
枹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宋建手下精兵数万、战力超强,让马腾、韩遂也颇为忌惮,不过宋建没有与马腾、韩遂争锋,也没有图谋关中之意,他发动叛乱没多久,便在枹罕自称河首平汉王,并改年号、设百官,在群雄当中第一个僭号称尊。
当时中原战火不断,群雄争斗,鲜有人会注意到远在西陲窃号自娱的宋建,宋建关起门来称孤道寡,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滋润。
凉州谣的出现,令凉州的形势变得诡异起来,宋建依旧躲在自己的小王国里逍遥自在,马腾、韩遂却各有了心思。
时人对于童谣、谶言非常崇信,这源自秦汉以来谶纬的盛行,尤其是后汉以来,光武帝刘秀曾以符瑞图谶起兵,即位后崇信谶纬,“宣布图谶于天下”,用人施政、各种重大问题的决策,都要依谶纬来决定,对儒家经典的解释,甚至也要向谶纬看齐,谶纬被称为内经,地位高于经史子集。三公因为各种灾异走马换灯的现象就是源于此。
凉州地处边陲,野蛮胜于文明,而谶纬反而更加盛行,大多人深信不疑,其中就包括了韩遂。
第七百二十一章 仙长与书信()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更新最快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金城郡,金城县,镇西将军府西边有一个高台,四面围了近百人,一个道人坐在正中,神情悠然:“上回说到鸿蒙初判,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化万物,又有一气化三清,女娲造人,后土化轮回,三皇治世,五帝定伦,禹王治水划九州,夏启传国四百年,桀王无道乾坤颠,成汤起兵立殷商,三十一世传殷纣,又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称臣。故此阐、截、人三教并商,共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成神,是为封神之战……”
上面的道人讲的天花乱坠,下面的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半个时辰后,待道人讲毕下台,早有一人带着仆从上前,恭敬的道:“仙长,还请移驾府中一叙,不才有事请教。”
众人虽然不舍道长,但见迎接道长的是镇西将军韩遂,便不敢阻拦。
那道人被韩遂相请,也没拒绝,又从旁边唤来一个清秀绝伦的道童,大摇大摆与韩遂并行,走向镇西将军府。
一路上,韩遂总忍不住看那个小道童,只觉得小道童实在太过美丽,更像一个绝伦的佳人,时下好**之风的可不少,可惜他不敢多问,对于这个神通广大的左仙长,他一点也不敢得罪。
这个道人自然是左慈,他身边的小道童是曾经的皇后伏寿。
左慈随着韩遂到了镇西将军府,韩遂一番恭维之后,道出了来意:“仙长神通广大,可知凉州谣?”
贫道不但知道凉州谣,还知道这是哪个家伙放出来的呢,而且贫道此番就是被那个家伙鼓动为此而来,左慈心里嘀咕着,表面上却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连连摇头叹道:“哎……凉州谣,凉州谣,凉州之苦何日休……”
韩遂眼睛一亮,忙拱手道:“还请仙长指点迷津。”
左慈看着窗外飒飒秋风,纷纷落叶,自顾自的吟道:“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怒拳为谁握,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战无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论道……”
韩遂听了,更觉得左慈高深莫测,忍不住道:“不想仙长竟有忧国忧民之怀,实在令韩某佩服,还望仙长指点迷津。”
一旁的道童伏寿却嘴角微抿,她知道无论凉州谣还是师父吟唱的这个词,都是那个大哥编出来的。
左慈又叹了口气,道:“自古天下大乱,多有征兆,一曲童谣,或可应天意,生死争一线,天意不可违哪。”
韩遂一听感到大为不妙,忙哀求道:“还请仙长指点。”
看你如此哀求着要上那小子的当,贫道也没办法啊,左慈心中嘀咕着,嘴上却叹了口气:“看尔如此心诚,也罢,贫道便指点尔一番。”
“多谢仙长!多谢仙长!”韩遂连连伏拜。
“两三年,始建安,休屠起烽烟。”左慈道:“休屠,即凉州也,建安乃朝廷年号,这第一句的意思是,建安两三年间,凉州将要再度燃起战火,能令凉州大乱者,今有阁下、马腾与宋建三人也,而宋建避陇西而不出,争斗者唯有阁下与马腾二人也,如今已是建安二年末,凉州之乱就在眼前了。”
韩遂神情变得凝重,实际上这句话比较直白,他早有猜测,如今左慈这个仙长说出来,让他深信不疑。
而且他与马腾虽约为兄弟,但自从马腾从关中退回凉州后,二人因为地盘之争多有摩擦,部曲间常有争斗。如果不是因为有张辽在关中虎视眈眈,他们早已掀起大战。
如今的情形是,如果关中发兵攻打凉州,他们会同仇敌忾抵抗,如果不攻打,他们随时可能爆发大战,所以韩遂心底对这个凉州谣很是相信。
“叹楚汉,折井垣,一马跃入关。”左慈抚须道:“楚汉争者,刘邦与项籍也,此二人相约伐秦,结为兄弟,后反目成仇,起干戈而分楚汉,是以令人慨叹。”
听到这里,韩遂面色变得有些阴沉了,眼里闪烁着异色。这刘邦与项羽的关系岂非与他和马腾非常相似。
左慈自顾说道:“井垣者,韩也,此是应在镇西将军了,折井垣,一马跃入关,意指阁下败亡,马腾得胜,而后入关。”
韩遂默然片刻,道:“马腾纵然得胜,也未必能入关,关中张、徐荣、樊稠兵强马壮,擅长用兵,俱非等闲之人。”
左慈摇头道:“今时已不同往日,大将军战死庐江,麾下众将各据一方,各怀心思,关中有三将,三支兵马,难以共存,以贫道观之,其中必然有人与马腾暗合也。”
韩遂面色大变,左慈又接着道:“抟扶摇,鸣岐山,秦起复吞韩,南华真人有云,鹏之徙於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扶摇应扶风也,马腾本马援之后,扶风马氏血脉也,抟扶摇意为马腾入关之后,得到扶风马氏的支持,如周之凤鸣岐山,建立秦国,而吞韩氏。”
韩遂脸上冷汗直流,就在这时,外面一人匆匆进来,急声道:“将军,有密信。”
韩遂看了一眼左慈,对着那人哼道:“直说便是,有何事不可对仙长言?”又对左慈道:“此成公英,某心腹之人也。”
成公英看了一眼左慈,对韩遂道:“禀将军,阎校尉截到一封信件,似……似是从关中写与马腾的,误投了我处。”
韩遂身躯一震,颤声道:“快取信来!”
成公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韩遂,韩遂急忙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致寿成兄:
兄之所请,弟已悉,今大将军折戟扬州,朝廷为曹操所挟,大乱之世即在眼前,兄之前信弟已收阅,欲杀韩遂,弟甚赞同,须知天无二日,自古之理,何况凉州弹丸之地,今在三辅,弟与张亦吾不合……
兄欲杀韩遂而弟欲除张,此天作之合也,兄可邀韩遂共伐关中,到时弟暗中打开关门,迎兄与韩遂入,而后趁韩遂与张混战之时,我二人突然袭击,必可得手……
兄诛韩遂而霸关凉,可以秦为号,弟杀张而并其众,北取并州,东据河洛,待扫平天下诸侯,吾二人方一决雌雄,胜者南面为王,败者北面为臣,亦快事也!
可否,速回?
知名不具。
韩遂阅罢,只觉得浑身冰冷,嘶声道:“与张为敌,徐荣,此信必是徐荣所写!”
事实上韩遂不知道的是,马腾那边同样收到了一封信,内容恰好相反,写的是韩遂与张、樊稠勾结,欲谋他与徐荣。
第七百二十二章 平定()
好一会儿,韩遂才回过神来,慌忙向左慈道:“还请仙长救我!”
左慈呵呵笑道:“将军此前不知其中阴谋,或会见害,如今既已知晓,乃天意也,何必惊慌?”
韩遂闻言,顿时转忧为喜,道:“仙长之言,令某茅塞顿开。”
左慈笑了笑,抚须道:“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韩遂也颇通文墨,忍不住赞道:“仙长真至理之言也!”
一旁成公英也不由对左慈刮目相看,他本以为这道人不过术士之流,一听此言不由动容,顿觉这个道人不简单。
唯有伏寿心下莞尔,她知道这都是师父从大哥那里得到的妙语,此番师父对大哥差他过来办事颇有微词,但伏寿却发现,实际上师父对这般装神弄鬼似乎喜欢的很,而且大哥讲的盘古开天、封神演义之事也令师父极为痴迷。师父虽然厉害,却还是被大哥吃的死死的。
伏寿在这边心下思量,那边韩遂又抱拳问左慈:“不知仙长可有应对之计?还望开愚鲁而赐教。”
左慈摇摇头:“贫道方外之人,并不通兵戈之事,不过有一理却知,马腾既与徐荣勾结谋算将军与张郃,那将军何不联合张郃以制马腾徐荣?理是如此,是否妥当,将军自行考量便是。”
左慈说罢闭目不再言语,韩遂眼睛却是一亮,赞道:“好计!真好计也!”
他长长躬身向左慈一礼:“多谢仙长赐教。”
左慈起身道:“将军若无他事,贫道就此告辞。”
韩遂挽留了一番,见挽留不住,便送了左慈两匹马,还有金钱布帛珠玉,左慈只收了马与布帛,带着童子飘然而去,倒让韩遂心中大感遗憾。
左慈离开镇西将军府,与伏寿一人一匹马一路向西,走了一程,伏寿忍不住问:“师父,事情成了麽?”
左慈嘿然笑道:“两只秋后蚂蚱,目光短浅,又以为那小子死了,哪能逃得了那狡猾小子的手段。”
伏寿蹙眉道:“师父,大哥那是用智,凉州叛乱了这么多年,遗祸无穷,大哥能平定凉州,实在是有功德于民。”
“有功德于民,加地进律吗?”左慈撇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