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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类历史上的壮举和大发现,可惜他没有做到,一个伟大的历史机遇就这样拱手让人了,是我朝的遗憾!”
众人愕然,他们不敢相信,也不知道能不能信。
“胡说!”一个年级较长者起身一脸不屑之色,怒道:“大地怎么会是圆的?!我们一目望去四处平坦,要是圆的岂不看不见远方?还有,大地是圆的我们岂能站稳?”
他的话让在座的文人一抹讶色,轰然大笑起来。
“谬论,谬论啊哈哈”
朱由校没有生气,因为他知道对于这些人,一些真理还是很难让他们接受的。
“不读书不知天理,如此荒谬之言公子也信,我劝公子还是不要读西洋那些荒诞不经的书,”高敬德捋须笑道:“圣贤之书涵盖天宇,万物皆知,存天理,灭人欲,方为圣人。公子难道不懂其中的道理?”
朱由校冷哼道:“何为天理?人欲如何灭?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读书人的至高理想,可纵观千百年来,为官清廉、为百姓所想者能有几人?看我大明今日,圣上以猛治国,查出贪官污吏不胜枚举,以致能怒罢天下州县之官荡清官场,不可不谓雷霆之势,太祖当年痛恨贪官污吏,哀怨言之‘朝杀暮犯’,是何其无奈,是问诸位,当官是为了什么?”
他前面的一个人说道:“当今圣上年少过于偏激,怎可与太祖圣武可比?”
“后人不见得不能超越前人,”朱由校正色道:“社会在发展,历史在进步,这是大势所趋,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历史前进的步伐,即使是天子也不能!”他嘴唇略微抖动了一下,郑重的说:“历史是千万百姓创造的,为君者不过是顺应时代潮流为百姓创造更有利的条件,而绝非阻碍,‘民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阻挡历史前进的潮流谁就会被历史淹没,百姓要的是丰衣足食,国家要是民族强盛!民族要强盛唯有进步,而科学就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力量!”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呆滞了,朱由校的慷慨激扬没有引起他们的共鸣,反而一个个皱着眉,道:“你说的是什么?什么是‘科学’?”
“科学就是真理!”
“天道就是真理!”高敬德严肃的说。
“何为天道?”朱由校问。
“忠、义、仁、智、信!”
“呵,”朱由校盯着严肃的高敬德笑道:“你说的都是小道,在我看来,天道是坚韧仁孝、求真务实、开拓进取、图强有为、发展进步。”
堂内一片寂静,无人言语,这二十个字如惊鸿一般,惊的四座无语。
朱由校环顾四周,侃侃道:“终有一天,我大明必将成为世界的中心,大明的帆船飘扬在世界大洋之中,我们自己也能造出自鸣钟,人们不再看天估时辰,我们能探知真理,不再懵懂不知自然变化,农民种地更能高产,不再有人吃不饱穿不暖,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说到这里,朱由校激动看向他们,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共鸣。他希望能以此打破这些文人的思想,让科学震撼他们,颠覆他们对知识的认知,从而引起他们对自然科学新事物的兴趣。东林书院在江南文人乃至全国影响都是很大的,这里要是能成为宣传新学的基地,可远比京师大学堂的影响大。
“你是徐光启的学生吧?”一个人狐疑的问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不明事理()
“是呀,一点书不读,竟是什么‘科学’,与我圣贤书一点不沾边,肯定是那个邪门歪道的学生”
他们开始嘈杂起来,有些躁动,接着,一个人忽然起来指着朱由校说:“你是不是那个京师学堂的学生?”
朱由校看去,只见那人横眉冷对,两眼带着怒火和不屑,其他人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异常排斥。
朱由校昂首回道:“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哼,歪门邪道!还敢来此玷污圣人之地!”
朱由校凝重的说:“世间的道或许不同,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什么是道?对于你们学子来说,存天理,灭人欲是道,仁义道德是道,研习八股文,考科举求功名是道。可是,看看历朝历代,靠圣人之学当真能治国平天下?”朱由校感慨起来,“存天理没有挽救过朝代的更替,灭人欲没有阻止贪腐的横行,研习文章种不出粮食,圣人之道抵御不了外族入侵!”
说到这,众多学子们没有一人出声,包括高敬德,都在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朱由校越说越激动,“我知道,你们都反对圣上创办的京师大学堂,更反对弘扬西学,实际上,不光你们反对,天下许多人都反对,圣上为了鼓励人们学习西学,不得不不许诺让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毕业后,能够享有科举及第的待遇,不然也不会有多少人去学。在京师大学堂创办的时候曾经和国子监的学子们发生过冲突,为此还有人受伤,差点弄出了人命。然而,这京师大学堂还是顺利办下来了,而且许多学子也入了朝当了官,放任地方的也有一些,这必然会挤兑寒窗苦读的士子们的仕途。但你们谁想过,你们所学的四书五经、你们苦苦研习的八股文,能够改变国家积弊丛生的危局么?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强盛么?重名节而轻实务,高谈阔论而百无一用,这是虚伪、赤裸裸的欺诈!你们的名节保不住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你们的仁义也抵御不了边患的千军万马,空谈道德仁义不过是伪善,人世间最大的伪善!”
众人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有的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高敬德在讲坛上眉头紧锁,继续听朱由校讲。
朱由校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继续说:“自古守成容易创业难,古有商鞅变法强秦,宋有王安石新法,我朝有张居正革新,这些对你们来说都是很熟悉的历史事件了,这三起变法只有商鞅成功了,若不然不会有后来的秦国一扫六合,但他的结局很悲惨,还有王安石,张居正,他们的改革在今天看来是正确的,是有利于国家的,但在当时是得不到人们支持的,他们失败了,结果是朝廷衰微,宋亡于金,我朝张居正以后积弊重重,财政始终得不到有效解决,以致内忧外患,外不能御敌,以至辽东尽失,西南平叛无钱,不得不发行国债券以充军饷,内不能有效赈灾,官员俸禄也是久拖不发,朝廷是有心力不足,圣上也是愁眉不展,官员人浮于事,贪污横行,河南大旱朝廷无钱赈济,这些你们都历历在目,‘程朱理学’能帮朝廷解决这些问题么?”
众人沉默不语,个个无言以对。候光远是惊叹起来,皇帝真是口若悬河,不得不令人佩服。
“这就是守旧!但凡革新都会面临强大的阻力,这是因为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包括你们在座的诸位,”朱由校指着他们说:“正是因为西学的推广,阻碍了众多学子读书入仕的通道,所以他们反对,朝廷惩贪治庸,让一些官员断了财路,庸官没了官做,他们也反对,但反观百姓,他们有一个反对朝廷的新政的么?百姓痛恨贪庸官员,朝廷惩治他们拍手称快,丈量土地、摊丁入亩,有地者无论功勋贵戚一律纳税,功勋贵戚反对,百姓减轻了负担,朝廷的赋税增加了;朝廷鼓励海贸设立海关司,百姓赚的钱更多了,无人不欢欣雀跃,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举措。”他顿了顿,有些激动的加重了语气,说:“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天下的事穷则变,变则通。诸位因以国家强盛为己任,正视现实,看到有利于国家的一面,而不是存私心。”
众人沉默不语,朱由校说出了这么畅快的话,心中安然,似有些得意,希望他的话能唤醒他们。
许久,人们沉寂在默然之中。
“滚,你个数典忘祖的东西!”
沉静的堂厅内,忽然爆发起来,一人站了起来抄起一本书砸向了朱由校!
冷不丁的一本书向朱由校额头飞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宗二眼疾手快,猛然上前撩开大手挡住飞来的书本。宗二大怒,指着那人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侯光远也愤然起身,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身为读书人竟不知廉耻,敢对人动手!”
那人面色横道:“对你们这种不尊圣贤,却要拜西洋人为学,忘记祖宗本分的人还讲什么道理!”
“说的对!”众人哄堂起来,纷纷起身抄起书本向朱由校扔来。
侍卫们都集中起来将他围住,护卫着着他想外逃去。
朱由校和侯光远在他们高大的身躯组成的人墙狼狈的逃出大门,背后听到一群像是胜利的嘲笑和咒骂声,尤其是能听到:“数典忘祖之辈,祖宗的脸都丢光了,竟然去学蛮夷的奇淫技巧,坏我国本!”
朱由校推开侍卫,阴沉着脸色独自走着,内心的怒火如火山喷发前一样的积攒着。
“公子,您没事吧?”侯光远小心翼翼的与他并肩相走,关心的问道。
朱由校脸色微红,怒不可遏的样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不予理睬。
侯光远皱着眉瞅了瞅宗二,他低垂着头跟在身后,用眼光的余角也感知侯光远在向他求救,意思是你也劝劝圣上,别让他生气。
宗二跟随朱由校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格,这个时候劝他,无异于被训斥,还是装做什么不知道的好。
朱由校漫步在熙攘的街道上,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内心是极其复杂的,刚才在东林书院的辩论还未太过深入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弹,可见他要废科举,兴新学是多么的难,朝廷大部分官员还是心向孔孟之道的。现在的儒学发展已经有些歪曲了,“程朱理学”虽然有益于思想统治,但太过禁锢人们的思想,对西方思想自由所带来的科学技术大发现来说已是严重的倒退,他的人生理想、终生抱负必须打破这传统的精神枷锁。
民智不开,何谈发展?
帝王的统治终究是要结束的,我不能为了一人的永享皇权而让华夏赴二百年后的滔辙。
我不是最后一个帝王,也绝非昏庸的帝王,我不是历史上的朱由校!我是为了改变历史才重生的!
这是历史赋予我的使命!
朱由校的脸色忽然狰狞起来,立驻脚步停止了前进。侯光远和宗二冷不丁的在后面差点撞到了他,吓得他忙向后缩了身子。
侯光远看到朱由校恶脸色变的十分吓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朱由校向众人后了勾手指,宗二神会,把脑袋伸过去,附在他耳边,只见朱由校阴沉恐怖的说:“派人速去扬州府,查封东林书院,高敬德妄议朝政,流放云南!”
宗二低声应道,叫来一名侍卫悄声的交代,那名侍卫应命飞奔而去。
侯光远就在朱由校身旁,他的话听得很清楚,惊愕的额头直冒冷汗,毕竟他对东林书院很是敬仰,能瞻仰东林书院,拜会东林士人是他的一个夙愿,而如今皇帝却要大动干戈,虽有心挽救却不敢发一言,此刻他看到朱由校的脸上是腾腾的杀气,皇帝没有痛下杀手而只是查封流放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朱由校似乎也注意到了身侧的侯光远,看到他愕然的样子,说:“先生是否对我查封东林书院不满意?”
“不敢。”侯光远战战兢兢的稽首,不敢抬头直视他。
朱由校冷冷的说:“一群迂腐之人,井底之蛙不知大势,只会点评妄议,不懂真正治国之道,留之何用!哼!”
说完,朱由校一甩袖子,大步离开,宗二紧随其后,侯光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也紧跟了过去。
朱由校闷闷不乐,回到船上就躲在船舱里不出来,一整天都没有笑脸,侯光远也不敢进去,宗二就站在船上来回巡视,马船夫关心的向侯光远询问,他只是摇摇头唉声叹气,让小英送进去茶水和点心,朱由校没有一点胃口,不吃不喝,倒是急坏了他们。
朱由校一直在沉思,他出宫的目的是来江南巡查税制。自从袁应泰认江南总督以来,江南六省,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封建大吏了,几乎半壁江山都掌握在他手上,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看中了他的刚正,希望能整顿江南财税,可两年多过去了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从盐税到成立的海关税,两年的时间才只有一千多万两,这在理论上差的太多。大明正处内忧外患之际,朱由校急需解决财政问题,如若不然,北方之患,国内天灾无法有效解决,一系列的革新都需要强大的财政支持,而江南就是支撑大明的中心。
如此重要之事他不得不亲自前来。努尔哈赤留给他的战略时间是有限的,他等不及了。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运河两岸的灯火已经燃起,岸边停留的许